笑?有什麽好笑的?
李越祈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聲音濃濃的戲虐感:“我血氣方剛,又沒有女朋友,有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再說,自食其力最光榮,不是嗎!”
自食其力最光榮?陸半夏近乎是看着*的眼神看向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顔無恥?
還是他一直都這麽厚顔無恥?之前沒發現,而已?
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嘴角的笑意慢慢退去,“或是,你真心希望我和别的女人做-love?”
“我……”陸半夏抿唇剛說出一個字,他的手已經捂住她的唇,漆黑的眸子裏的光明暗不定,聲音低沉:“我不可憐你,也不恨你,在他沒回來之前,我能照顧你的會盡量照顧,也不枉我們夫妻一場,最後就好聚好散。”
若是他冷言諷刺,陸半夏還可以冷着臉趕他走,但他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說呢?
更何況,他的話潛台詞好像從來沒和别的女人有過親密關系似得,那陸子矜算什麽?他那些花花招式哪裏來的?
李越祈放下手,轉身蹲下身子繼續,身後傳來她平靜的聲音:“說的你好像多純情似得。”
“我不純情,但也不濫情。我是一個千帆過盡的男人,正因如此,我抵擋得住這世間所有的*!”
李越祈擡頭看向她,墨眸如琥珀,明亮閃爍,宛如浩瀚無邊的蒼穹能容納,吸進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陸半夏與他對視,許久都沒有再說話,亦或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話中的深意,她豈會聽不出來。
……
晚餐李越祈自然是留在這裏用,文姨特意詢問了一下他的口味喜好,大有日後讓李越祈常來蹭飯的意思。
陸半夏身爲主人,要讓李越祈不來也就一句話的事,但想到他在浴室裏的話,到唇瓣的話又無聲的咽回去。
其實,平常隻有她和文姨兩個人,顯得略微冷清,李越祈前前後後幫她良多,她若是質疑拒絕,倒也顯得她小氣,沒有度量。
他都說隻是照顧一下前妻,算是好聚好散,她不會矯情到不歡而散。隻要以後不讓他進自己的卧室就是……
一頓晚餐,平淡而溫馨,飯後照常的一杯水果茶,陸半夏沒有回卧室,坐在沙發上看着育兒的書籍,文姨給她端了一杯溫水放在手邊。
李越祈随手也就拿了一本準媽媽要知道的一百個問題,細細閱讀起來。
文姨在廚房洗碗,透過廚房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
兩個人各占據沙發的一端,手裏拿着書認真的閱讀,互不幹涉,也沒有言語的交流,暖色的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溫暖傾城。
她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麽關系,單憑活了這麽多年,她能看出李越祈對陸小姐的關心,真心實意。陸小姐表面冷清,難以接近,相處下來就知道她其實很好處,也沒什麽脾氣,一個女人懷孕真的很辛苦,孤孤單單的,看着繞是心疼,所以她有點多管閑事的希望李先生能夠多陪陪她,多一個朋友也不是什麽壞事。
陸半夏眸光落在書籍上,伸手去那個位置拿水杯,卻沒抓到,眸光從書籍上挪開,卻看到李越祈從熱水壺裏倒熱水,再将杯子遞給她:“别喝涼水。”
溫水早已冷卻,他倒了一半進自己的空杯子,給她兌熱水,現在喝剛剛好。
陸半夏接過杯子淡淡的說了句謝謝,他沒說話,低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書,當案例一樣在研究,一切是那麽的自然。
他不是在看書,怎麽會知道自己要喝水?
心裏有疑問,卻沒想開口問他,潛意識渴望卻又逃避他的那個答案。
十點,李越祈放下書,起身告别。
文姨送他到門口,讓他沒事就可以過來吃飯,一個人開火也麻煩,小姐不會介意的,說完特意回頭問了一下還坐在沙發上的陸半夏。
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陸半夏抿唇,淺聲嗯了一下。
李越祈與文姨道晚安後轉身離開,轉身的那片刻間薄唇隐隐勾起,連同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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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不知不覺的有四個月了,肚子開始慢慢的顯現,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必須要穿一些寬松舒适的衣服。
天氣也逐漸轉換到初冬,寒風飕飕的,陸半夏隻能趁午後陽光溫暖靜好出去走走。
每周一次的檢查,醫生都說孩子很正常,沒有發生溶血的情況,但還是要格外的小心,又囑咐陸半夏多補充營養,她的體重太輕,也會讓孩子營養跟不上……
這點上陸半夏也很惆然,這次懷孕害喜不厲害,胃口還不錯,但怎麽吃都不會胖,每天都很努力的在補充營養,但比起其他的孕婦,她的體重的确一直很輕。
過去的一個月,大部分時間李越祈都是在她們這邊吃飯,相對的幫忙抵償。
比如陪陸半夏去檢查,再比如幫她們買了地毯,連同廚房都沒放過,又或者文姨抽不開身,缺什麽,李越祈就開車出去買。
這一個月李越祈沒進過陸半夏的卧室一步,也沒有過争鋒相對,兩個人倒像是尋常的朋友,鄰居,和平共處。比他們結婚那五年,現在他們相處的更融洽,默契。
關于某些話題,兩個人都心有靈犀的隻字不提。李越祈沒有問爲什麽刑天還沒回來,陸半夏也沒有問關于他和陸子矜的事情,是不願意提,又或者是覺得彼此的身份都不适合問對方這樣的話題,抑或誰也不想打破現狀的平衡。
楚冰炎約她出去坐坐,文姨有事沒跟着,李越祈明天要上庭,此刻留在家看資料,楚冰炎便親自來接她。
陸半夏穿了寬松的衣服遮擋住肚子,剛上車楚冰炎還是看到了,笑道:“現在感覺如何?”
“痛并快樂着。”痛指的是肚子凸顯,她睡的也逐漸不好起來,小腿抽筋也越加的平凡,但這些煩惱都比不上孩子在她的肚子裏一天天平安長大帶來的快樂!
楚冰炎笑笑沒說話,關于陸半夏的身體她是醫生比誰都明白,現在看陸半夏像是沒事人,一旦發生溶血的情況,誰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陸半夏的命!
楚冰炎讓陸半夏出來是想給她買幾套孕婦裝,然後買了幾套小孩子的衣服送給她。
陸半夏沒有同她客氣,路過男裝店時,她想起來上次李越祈幫忙弄髒的衣服和皮鞋,衣服後來好像是文姨主動過去幫忙他洗,鞋子好像是說不能穿,扔了。
“怎麽了?”楚冰炎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回頭就看到她站在男裝的壁櫥前,折身回去。
陸半夏回過神,露出清淺的笑:“沒什麽,想買一雙皮鞋。”
“皮鞋?”楚冰炎看着她,杏眸裏流動過古怪,最終什麽都沒問陪她走進男裝店。
****
李越祈知道陸半夏是和楚冰炎出去,也不擔心,明天要上庭,他要看完所有的資料,還剩下一些時門鈴突然響起。
他放下資料,起身去開門。
“你來這裏做什麽?”俊顔陰沉,眸光寒意滲人。
溫度近乎要到零下,陸子矜下身是絲襪搭配長靴,上身是深色的大衣,領口還敞開着露出白希的鎖骨,眸光在看到李越祈時有些複雜。
“你封殺了我,我們很久沒見了!”
“所以……”李越祈面無表情的反問。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陸子矜不請自來,在李越祈還沒同意下,直接走進大廳,環視他的房子,簡單大方,沒有一點兒居家的味道。
李越祈劍眉緊擰,也沒關門,他沒打算讓陸子矜在這裏長呆,轉身看向她:“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陸子矜沒有回答,參觀完他的房子,薄唇勾起輕笑:“你對陸半夏倒是有心,知道她搬到這兒就馬不停蹄的買下她隔壁的房子!到底是你對她舊情難分,還是你想看她的笑話?”
李越祈冷眸微眯,身子靠在牆上,雙手插在休閑褲的口袋中,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聽說她懷孕了。孩子,不是你的吧!”如果孩子是他的,他怎麽可能會和陸半夏離婚!而且,她問過醫生,陸半夏的孩子是在和李越祈離婚後才有的!
李越祈掠眸:“這麽想知道孩子是誰的,你怎麽不親自去問你姐姐?”
陸子矜一笑,走向他:“我對她肚子裏的那個(野)種是誰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感興趣的是你……”
李越祈薄唇逸出一抹嘲諷的笑,“現在我和陸半夏離婚了,你也不再是律師。”
自從陸子矜被他封殺,全行沒人敢要她,上流社會的人也不會請她打官司,那些尋常的人,陸子矜又不想幫他們打官司,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她進了陸氏企業,現在已經是部門經理了。
“我知道!”陸子矜收斂笑意,認真道:“我不否認一開始接近你,糾纏裏是因爲我想報複陸半夏,但後來我是真的欣賞你,喜歡你!李越祈,你好好的想一想,除了陸半夏的事情上,我有沒有害過你?你出車禍後,是我不眠不休的在醫院照顧你一個月!就算你生氣我插手你的私事封殺我,我也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陸子矜,開門見山!”李越祈斂眸,臉色肅穆沒有一絲情緒,過一會陸半夏可能就回來了,她現在懷孕受不得刺激,他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看到陸子矜。
“李越祈,我們結婚吧!”
陸子矜開口,神色如常,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李越祈劍眉瞬間擰起,犀利的眸光寒若刀刃:“你在發什麽瘋?”
“我沒有在發瘋,我想要和你結婚!”陸子矜看着他,眸光幹淨磊落:“李越祈,陸半夏不要你,我要你,我們結婚。她不是很讨厭我嗎?如果我們結婚,她應該氣的不輕,你不是氣她的狠絕與抛棄嗎?和我在一起,報複她不是剛好?!”
李越祈看着她,隻覺得她是一個神經病,薄唇隐着一抹冷意的笑。
“李越祈,我們結婚,婚後你想要陸家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陸子矜說着伸手就抱住他,聲音裏透着一股乞求。
——嘭!
在李越祈還沒有反應過來,門口傳來了聲音。兩個人同時側頭看過去……
陸半夏站在門口,清冷的眸光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原本拿在手裏的盒子瞬間掉在地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什麽。
難道隻是爲了陸子矜那一句:我們結婚。
陸子矜沒有等李越祈推開她,主動松開手,笑意盈盈的看向門口。
李越祈劍眉緊蹙,臉色陰沉的厲害,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回來了!
陸半夏鎮定不驚的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走到門口,看着李越祈,聲音沉靜如湖面,無風無浪沒有絲毫的漣漪。
“上次你幫我,弄壞了一雙鞋,這個是賠給你的!”袋子送到了他的面前,“不好意思,我打擾你們了。”
李越祈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沒有接過來,也沒說話。
站在一旁的陸子矜倒是勤快的接過來,聲音甜美道:“那我就替越祈謝謝你了。對了,我要和越祈結婚,姐姐覺得如何?”
陸半夏避開他犀利的眸光,清冽的瞳孔迎上陸子矜的挑釁時,不溫不火的回答:“不知道你這麽迫不及待想帶着陸家做嫁妝想嫁人的念頭,爸知道了作何感想!陸家的藤條得感謝你,不然還要存上幾十年的灰塵,也見不得天日。”
“——你!”
陸子矜的話還沒說完,陸半夏已經轉身離開,背對着他們時,指甲幽然的掐進掌心,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不能回頭!
一牆之隔,回去不過是幾十秒的事,陸半夏卻覺得恍若隔了一個世紀。
“看樣子她根本就……”
陸子矜的話還沒說完,李越祈冷冷的從喉間擠出一個字:“滾!”
“什麽?”
“滾!”李越祈睥睨她的眸光,清寒逼人。
涼意爬上後背,陸子矜再傻也知道他此刻動怒,自己最好是離開,眼底劃過一絲不甘心,不過想到陸半夏看到自己心底應該是更厭惡李越祈,心裏又暗暗得意起來,轉身就走。
“等一下!”陸子矜的腳剛跨出門一步,後面傳來他沉冷的聲音。
難道他改變主意了,願意答應自己的提議?喜悅還沒有來得及爬上眉梢,李越祈走過來,一把奪過她手裏拎着的袋子,再推她出去,嘭的甩上門,就差沒把她的人給震飛。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幹淨利落,卻氣的陸子矜站在門口直跺腳。
可惜,哪怕她把腳跺殘廢掉,李越祈也不會開門放她進去的。
李越祈沒有急着跑去敲隔壁的門,心知即便是敲,某些人也别扭的不肯開門。
如今,他們是離婚狀态,剛才見她鎮定不驚,淡泊如初,想必也是不在意的,如此細想,心頭不舒服的人竟然是自己!
李越祈拿着袋子走到沙發前坐下,拿出鞋盒,打開,試穿皮鞋。
尺碼大小剛好,穿着很是舒服。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爲自己買鞋子!
……
陸半夏回到家,文姨已經回來,正在廚房裏歸納買好的東西,準備做晚餐,她冷冷的開口:“今晚不必做李先生的。”
“诶?怎麽了?”文姨不解的看着她。
陸半夏沉靜的容顔染上冰霜,眸光寒冽,沒有重複第二遍的意思,直接進了卧室。
文姨琢磨大概是兩個人吵架了,李先生惹小姐生氣了,小姐便不給李先生飯吃。唉,怎麽突然覺得小姐有點兒的——幼稚?
晚餐準點,陸半夏吃的不多,說是下午和楚冰炎吃過點心,并不是很餓,放下筷子就回房間了,多一句話都不肯說。
其實,與李越祈離婚後,她沒有細想過李越祈會和陸子矜會怎樣,一直以來也沒怎麽去想過那樣的問題。她就好像是鴕鳥将頭埋在沙堆裏,逃避某些現實,安于自己一個人的世界。
這種行爲多少有點自私和軟弱,但她也顧不得,目前隻是盼望着小豆芽能夠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親眼看到陸子矜抱住李越祈,耳邊回蕩他們要結婚的話,免不了會想到兩年前的事,那*,她流産,他和陸子矜在酒店。
他解釋說沒有發生過什麽,她心底并未完全相信....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若是什麽都沒發生,他何故要和陸子矜在酒店*,到天亮才到醫院質問……
耳邊又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我不純情,但也不濫情。我是一個千帆過盡的男人,正因如此,我抵擋住這世間所有的*!
歎氣,他們已經離婚了,此時此刻再想這些,無疑是庸人自擾!
……
陸半夏雖讓文姨不必準備李越祈的晚餐,文姨到底是偏袒李越祈,做飯時多留了一份,飯點沒請李越祈過來,等陸半夏回房間休息,她拿着保鮮盒偷偷的送到隔壁。
飯點時間文姨沒來叫自己,李越祈就知道是她的意思,她心底到底是介懷了。看到文姨把飯菜送過來,薄唇不由的露出淺笑:“她睡了?”
“應該是,看燈滅了。”文姨輕聲回答,語重心長道:“懷孕的女人脾氣不好,李先生你就多包容她些。”
李越祈笑:“沒懷孕前也沒見脾氣好。”倔強,逞強的要命。
“诶?”
“沒什麽。”李越祈抿唇笑,“我去看看她。”
文姨點頭,李先生願意和小姐談,是好事,她樂見其成,敞開大門歡迎。
*
李越祈剛進房間,陸半夏沒睡着,心底直歎氣,這個文姨到底是自己請的傭人,還是李越祈請的?
他蹑手蹑腳的走到*邊,門被關,客廳的光透過縫隙灑落在地上,他坐在*邊輕輕的爲她壓了壓被角。
長時間坐在黑暗中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借着那點昏暗的光,凝視她,說實話,她的介意多少讓他心頭有些竊喜,至少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她還是有一絲的在乎自己。
陸半夏閉着眼睛假寐,以爲他坐一會就走,豈料他一直坐着沒離開的意思,心頭莫名的煩躁,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看夠沒有?”猛地睜開眼睛,冷冽的瞪他。
李越祈見她不再裝睡,薄唇微揚:“沒有。”
柳眉蹙起,欲要坐起來,李越祈伸手扶她起來,長臂拿過旁邊的枕頭塞在她的腰後,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擔心她受涼。
陸半夏開了*頭的燈,光線昏暗,橙色的光渲染着他冷硬的輪廓,不知道他真半夜三更的跑到前妻*邊坐着是幾個意思。
“李越祈,你是不是刻意搬過來的?”這句話憋在心頭很久了,她一直沒問,心底很清楚,百分之九十他是知道她在這裏,所以搬過來。隻是還需要他親口承認,否則接下來的話,沒辦法繼續談。
但,李越祈顯然不想與她深談,淡淡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有着柔軟:“鞋子很合腳,謝謝。”
一拳打在棉花上,陸半夏是有力使不出,眼眸略顯怒意的盯着他,不說話,神色漠然起來。
“醫生說你要多補充營養,晚上要是餓,别自己動手,不好意思叫文姨,就給我打電話。”他輕聲細語,就好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她還是自己的妻子。
陸半夏複雜的目光看着他,欲要說話。他卻率先開口:“我再饑不擇食,就算全世界隻剩下陸子矜一個女人,我也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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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
今天出門,26連夜趕回來,所以大家不要擔心月底不加更!我說過會補償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