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半夏知道的不算多,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知道的足夠将他們徹底推進地獄。
李越祈的臉色是沒有血色的,鷹隽的眸子裏流出一絲頹然與黯淡,“你認爲我娶你是爲了報複陸恒?”
此話已出,證實了徐百川的死真的是和陸恒有關,而他接近陸家的确是抱有目的。
“不是嗎?”陸半夏淡淡的反問,清冽的眸光犀利的射向他,“你敢說陸川生日那天,你不是故意出現在陸氏附近?!”
李越祈沉默,也是默認。
那*他出現在陸氏附近,并不是巧合,而是去看看所謂的國都第一财富王國究竟是什麽樣子!
他沒想過會在那裏遇到陸半夏,更沒想到她是陸恒的女兒,這些一直到再次遇見她時候,他才發現的。
“你敢說娶我的時候,你心中沒有仇恨?你敢說在陸子矜知道我身世後,和你做交易,你心裏不是抱着算計陸子矜的念頭,默許她耍的*手段?隻是——你沒想到陸子矜沒有真正愛上你,她一直深愛的人是陸川!你們不過是在相互利用……”
“夠了!”李越祈沉冷的開口打斷她的話,垂在身側的雙手收緊成拳頭,一字一頓:“别、再、說、了!”
有些真相一旦被扒開,鮮血淋漓,不堪入目。
陸半夏抿唇淡淡一笑,聲音好似一陣清風送到他的耳畔,“李越祈,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底牌了,沒必要糾纏不休下去。離婚,你要怎麽報複陸家是你的事,我陸半夏不欠你!”
她不是陸恒的女兒,這些年陸家給她的,她也還夠了。沒必要去關心陸家的興衰存亡,那是陸子矜該擔憂的事。陸子矜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找了一個惡魔做搭檔!
“陸半夏,我不會離婚!”李越祈看着她,聲音溫存,“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有些事我是欺瞞了你,可你不能連一次原諒我的機會都不給!”
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她,低眸凝她,傾身就想牽她的手。
陸半夏沒有避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起自己的手,看到他眸底流露出一絲欣喜。
“在你車内的安全帶無意發現陸子矜的耳釘是我給你的第一次機會,孩子沒了的時候,你和陸子矜在一起,我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在陸子矜索要你的車子,你給了,是我給你的第三次機會;在你認爲是我暗中對付陸子矜,壓着我的手,讓我挨了陸子矜兩個耳光,是我給你的第四次機會……”
陸半夏和閣下回國的那天,他原本黑色的轎車沒開來,而是開白色的,她問他爲什麽換車子,他轉移了話題。她表面沒說什麽,卻在回陸家的時候,看到陸子矜開着原本屬于李越祈的車子進去,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李越祈将車子贈送給了陸子矜。
離開國都的前一天,她從總統府出來,她告訴刑天自己有一個一直想去的地方。
李越祈的辦公室。
她很想知道他工作的地方是什麽樣子,他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她開車到他的公司樓下,還沒下車就在隔壁的咖啡廳看到他們恩愛甜美的畫面,那一刻她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萬劫不複!
原本她是想來找他,想問他,願不願意放下這裏的一切,跟她走,去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
沒有陸家,沒有秘書長,沒有陸子矜,隻有陸半夏與李越祈的地方。
看到那樣的畫面,陸半夏知道什麽都不用說了。古人言,事不過三,她一次又一次的給李越祈機會,換來一次次的失望,最後她真的不想再這樣惡性循環下去。
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隻覺得累,很累。
如果這段婚姻隻是像一開始那般的單純,或許她不會這樣難受;李越祈非要(勾)引她的感情,讓她親手擊碎她的城堡,又将她丢棄,孤立無援。
一段感情的發生如果摻雜着陰謀和欺瞞,很難繼續下去。
她自問做不到。
他的心,深不可及,她觸摸不到,他的心隻有仇恨,她毫無辦法。
那是他與陸家的恩怨,她也不想卷入。
離婚,是逃離這場風暴的最好出口!
“事到如今,你還要怪我沒有給你機會嗎!”清清淡淡的聲音,不似責怪,卻比責怪更讓李越祈窒息,猩紅了眼眶。
之前陸半夏一直以爲慕容莊口中的“孩子”指的是陸子矜,等到知道一切後,她才發現原來慕容莊說的是自己。
慕容莊希望自己給李越祈一個機會,她給了他太多的機會,他從沒珍惜過,一直在爲仇恨,因陸子矜,讓她心灰意冷到沒有辦法再回心轉意!
“當初....是陸恒告訴你的身世,所以你才幫陸子矜?!”李越祈無聲的收緊手指,他明明警告過陸恒,不可以讓陸半夏知道她不是陸家的孩子。
那麽優秀的一個女人,被掌聲和光圈環繞,她那樣的愛她的母親,如果讓她知道自己不是陸恒的女兒,她的母親對不起父親,她該怎麽接受這一切。
“你不必怪陸恒,他當初并沒有告訴我身世的真相。”那天在病房裏,陸恒隻是求她幫幫陸子矜,到最後也沒有說出她身世的真相。
李越祈眸底劃過一絲疑惑,“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不重要,有人想讓我知道,我就是想裝聾作啞也不可能。”陸半夏暗暗的吐了一口氣,像是要将胸腔裏的濁氣全部吐出來,“李越祈,現在陸家,身份地位,沒有一樣可以牽絆住我,你放手吧。”
以前的陸半夏會爲了陸家,爲了總統府的名聲地位,瞻前顧後,處處謹慎提防,現在的陸半夏已經沒有這些顧及了,她現在唯一在意的隻有的自己的快樂與否。
“我不放!”李越祈咬唇,聲音沉啞:“你可以不在乎名聲地位,難道我還會在乎嗎?”
陸半夏柳眉一挑,冷酷的甩開他收緊的手指,起身,原本是仰視他的,現在成了與他平視,“我陸半夏想結婚沒人能阻止,想離婚更沒有人能阻止。”
李越祈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卻隻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氣,又一次看着她從自己的面前離開。
想要追去,剛走了兩步,彎下了腰,手指緊緊的扣住鑽心疼痛的膝蓋……
鷹眸看向空蕩蕩的門口,眸底劃過濃濃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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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半夏離開醫院,陽光正好,大概天氣炎熱的原因,門口的道路顯得空曠,沒什麽人。
她本不該來,卻不想繼續裝聾作啞下去,有些事若不挑明,隻怕李越祈一直要把她當傻瓜一樣玩下去。現在所有的話都挑開了,若李越祈還能厚顔無恥下去,她也就沒必要再給他留情面了。
這次歸來,她想要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擋,否則,遇佛弑佛,遇魔斬魔。
陸子矜一直沒走,站在綠蔭下等着陸半夏出來。
兩年沒見,她還是無法否認,陸半夏天生麗質,站在那裏什麽都不用做不用說,周圍的一切事物自然成爲她的背景,她是那道最亮眼的風景。
“陸半夏,我真的想不通...他爲了不讓我把你的身世公布于世,答應我的交易,換做一般女人知道不是感動的流淚就是感激,爲什麽你還能對他那麽冷漠?還堅持要和他離婚?!”
若不是想要保護陸半夏和沈月,李越祈根本就不用和自己做交易,也不需要容忍自己一再的挑釁。
陸半夏眸光緩緩的落在自作聰明的陸子矜身上,“我們不離婚,你這個小三怎麽上位!”
“雖然我沒有你聰明,但我也不傻。你們之前的問題....從來不是我。”陸子矜壓抑住每次聽陸半夏說話都想殺了她的沖動,滿心的疑惑,她真的不知道陸半夏和李越祈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陸半夏輕笑,她從不認爲陸子矜傻,但也沒聰明到哪裏去。不想和她多言,步伐剛邁,陸子矜再次攔在她面前,低低的開口:“我知道兩年前是你幫了我,别以爲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
“你丢給狗一根骨頭,還會想要狗還你嗎?”陸半夏淺聲問。
“……你!”陸子矜自認爲自己這兩年脾氣磨練的很好,偏偏每次遇到陸半夏都能氣的想殺人。
“陸子矜,不要再惹我。兩年前我會看在陸家的面子不和你計較,兩年後……”她的聲音頓了下,最後的兩個字擠出來的時候陰測測的,讓陸子矜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未必!”
陸子矜手腳發涼,轉過身,順着陸半夏的眼眸看過去,路邊停下一輛車子,下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陸氏企業的掌管人——陸川。
心,蓦地揪起來!
陸川收到短信時正在開會,丢下一會議室的股東,經理,什麽都不管,直接驅車來醫院。
兩年了,半夏消失了兩年,他的靈魂好像也冬眠了兩年。
看到她的一瞬間,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陸半夏不動聲色的将陸子矜蒼白掉的臉收盡眸底,打蛇打七寸。
陸川就是陸子矜的七寸。
“……半夏!”陸川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陸半夏,上前張開臂膀就将陸半夏擁入懷中,緊的沒留一絲縫隙,“你終于回來了!”
沉甸甸的嗓音,有着顫抖。
陸半夏薄唇一直泛着淡淡的笑容,安靜的被他擁入懷中。陸川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在夏天提神醒腦,閑适舒服。
不過兩步之遙,陸子矜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陸川的所有注意力全在陸半夏身上,從頭到尾都當她是空氣。
不,她還不如空氣。
空氣還能被他吸入身體裏,她算什麽?
陸子矜隻覺得渾身冰冷的可怕,抿唇想說話,卻如刺在喉,吞吐不得。
這麽多年,不管何時何地,他的眼裏,心裏裝下的永遠隻有陸半夏一個人。
從來都沒有她。
沒有!
陸半夏脖子微動,餘光掃到陸子矜蒼白如紙的臉色,薄唇暈開一抹明媚的笑容,伸手抱住了陸川。
陸川的身子明顯的一僵,将她擁抱的更緊,生怕她飛走一樣。
天氣太熱,陸川擔心熱壞她,抓着她的手腕上車,塞進副駕駛的位置,自己繞到駕駛的位置。
從頭至尾,沒有看一眼陸子矜。
完全當她,不存在!
陸子矜站在毒日頭下,眼睜睜的看着陸川帶走陸半夏,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緊攥成拳頭,蓄長的指甲掐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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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冷氣很足,陸川幫她要了一杯檸檬水,一份餐點。
“什麽時候回來的?”對于陸半夏主動聯系自己,陸川心裏說不出的歡喜。
“半年左右。”
“這麽久,怎麽才和我聯系?”陸川劍眉蹙起,頓了下又道:“你怎麽在醫院?是身體不舒服嗎?”
“是李越祈。”
陸川神色一怔,聽到她聲音平靜的傳來,“陸川,剛才我在利用你!”
陸子矜在場,陸川怎麽可能完全沒看到,隻是當做沒看到。想到那晚陸子矜紅腫的臉頰,想必是半夏的傑作。不過,陸子矜本可以告訴他半夏回來了,但是她沒有……
果然,這麽多年,陸子矜還是一點沒變,讓他讨厭!
“我知道!”
被半夏利用一下去對付陸子矜,他不覺得有什麽。如果可以,他很樂意被她多利用利用!
“李越祈怎麽了?”
“不清楚。”陸半夏喝了一口檸檬水,“這次回來是爲了辦離婚的事。”
陸川的眸子一掠,欣喜還未上眉梢,她的下一句又将她打回地獄。
“離婚的事處理好,我會離開,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說的直白點就是,即便我和李越祈離婚了,和你陸川也沒有任何的可能!
陸川勾唇苦笑:“半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會不了解你嗎?我和陸子矜發生過的事,你永遠不會再給我機會。現在我隻想守着你,不想讓我的奢望将你逼的更遠。”
清涼的眸光裏濺起微漾的漣漪,心頭不是滋味。陸川是她的竹馬,情窦初開,曾經他們是那般的天真,單純快樂着,因爲陸子矜而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并不想傷害陸川,陸子矜卻一再的逼她,逼得她不得不利用陸川反擊。
陸川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輕笑:“朋友就是拿來利用的,半夏,我說過,我希望你一直狠心下去!”
隻有你狠心,别人才不會來傷害你!
如果利用我,可以讓陸子矜不傷害到你,我甘願被利用!
陸半夏輕歎:“陸川,你走火入魔了。”
“早在遇到你的那天,我就已經開始走火入魔,這麽多年你才發現嗎!”
她一怔,随之輕笑起,現在與陸川相處毫無壓力。她的心思,他懂,相對的,他的情,她也懂。
回不去的顧曼桢和沈世鈞,回不去的陸半夏與陸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飯後,陸川送她回去,路上陸半夏接了一個電話。陸川開車,眼角的餘光一直觀察着陸半夏,見她神色安甯,眸底的光都顯得靜谧,心頭莫名的一緊。
直覺告訴自己,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
不是李越祈,那會是誰?
陸半夏切掉電話,陸川不動聲色的開口:“你臉色不是很好,這兩年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陸半夏拿着手機的手僵了下,薄唇輕牽起,“沒有,可能是最近睡的不好。”
陸川點頭,眸色關心,“平常多吃點,睡前喝一杯牛奶,幫助睡眠。”
“我知道。”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陸半夏是沒有辦法睡覺的。以前她知道白子言睡不着,失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當自己親生經曆時才發現那樣的痛苦比自己之前想象的更爲巨大,在夜深人靜,每個人都在睡夢中安穩,隻有獨自一個人醒着,那種滋味要有多絕望就有多絕望。
很多個夜晚,她獨自一個人呆在卧室都不敢,抱着被子窩在沙發上,将所有的門都打開,黑暗中她就一直盯着那扇門看,一直看……
有一段時間,她覺得已經瘋了。從一開始用牛奶,用香薰,用酒精,隻爲讓自己好好的睡一覺,到最後她開始吃安定片,劑量越來越大。
一直到差點出事,她恍然醒悟,這樣的狀态繼續下去,她的下場隻會和白子言一樣!
她開始看醫生,神經科,心理醫生,極其的配合醫生治療。
醫生說她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抑郁症,如果不是她來的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陸半夏心裏也明白,很多個夜晚,她常常出現幻聽。
在房子的角落裏有很凄慘的哭泣聲,每夜折磨着她的身心,燙傷她的靈魂,不得安甯。
在這刀光劍影的塵世間,活,很難,想活的問心無愧,覓得安甯,更難。
這麽多年她自問沒有做錯任何,(政)壇上迫不得已的手段,也隻是爲了完成大我而犧牲小我,不知爲何要承受這樣的折磨與煎熬,比死還要殘忍。
唯一的解釋是她的情感世界遭遇了一場劫難。
這個劫難的名字叫:李越祈。
這兩年,陸半夏時常會想起他們在甯安的那段日子,無疑這是他們婚後在一起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她退去了秘書長的高貴與光環,他摒棄了金牌律師的錦衣,她們像是世間所有情侶夫妻一樣平凡無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她在河邊爲他洗衣,他卷起褲腳,下河捉魚,陽光傾斜在他身上,灑在河面上,波光粼粼,映入他的眸子裏,連同他的輪廓也模糊了,卻更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裏。
那*,他用着最犀利而溫軟的言語,擊破她心底最後一道防線,用朦胧的月色,用酒精,一步步的引(誘)她,蠱惑她,步步*。
如果時間能夠定格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或者他們當初就不該從甯安回來,那樣現在他們還是最平凡的夫妻。
沒有陸子矜,沒有陰謀,更沒有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
車子停在門口,陸半夏解開安全帶,陸川猶豫片刻,還是說了,“要不要找個時間和父親一起吃頓飯!”
陸半夏眼簾低垂,淡淡的回答:“不用了!”
“其實這兩年他很想你。”
陸恒嘴上沒說,明眼人能看出他還是很想陸半夏的。總會要人記得清掃陸半夏的房間,閑暇時總是拿出陸半夏送他的茶具煮茶喝,偶爾會罵她沒良心,眼底卻是濃濃的怅然若失。
陸半夏側頭看向他,薄唇勾出淺顯的弧度,“陸川,很多事你不會明白的。”
陸恒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他不會想看到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的人,提醒着他妻子帶來的恥辱。
欲下車,陸川蹙眉,聲音沉冷:“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想讓我知道?”
他不是傻子,那份新聞報道他問過陸恒爲什麽,陸恒沒有回答,可是陸子矜,李越祈他們每個人好像都知道一些事,卻誰也不說。
腦子裏有一個很大膽的假設,卻不敢肯定……
“半夏,你是不是……”
“陸川!”陸半夏開口打斷他的話,聲音和眼神一樣的寒冷如冰,薄唇輕啓:“你已經從我的尊嚴上踩過一次!”
陸川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不可能,難道自己猜測的……全是真的!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陸半夏避開他的眸光,推開車門,下車,将陸川震驚的眸光遠遠的丢在背後。
……
陸半夏出電梯就看到在門口等着自己的刑天,修長挺拔的身影非常的好看,手裏拿着黃色的袋子,回頭看到她露出和煦的笑,“你總算回來了。”
開門,在玄關處換鞋,她問:“有新的進展?”
刑天将袋子遞給她,笑意逐漸散去,凝她的眸光有些沉重,“陸半夏,你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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