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麽?
有人說:是想有一棟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有人說: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有人說:父慈子孝,一團和氣。
還有人說:是歲歲平安……
于陸半夏而言,所謂幸福,不過是求得安甯,無愧于心。
車窗外路燈昏暗,行人零零散散的擦肩而過,街頭寂寥。盛夏沉悶,車内的冷氣開的很足,她坐在車内,手足冰冷,靜靜的看着車窗外那道明亮的玻璃後的身影。
李越祈身穿黑色西服,端着咖啡杯優雅的品嘗着咖啡,面前還擺放着手提,他的視線瞬也不瞬的落在電腦屏幕上。
身旁的陸子矜身着職業套裝,手指時不時的戳戳他的臂膀,偶爾挑挑他的下颚。
他雖然陰沉着俊顔,倒也沒有發脾氣,或推開她。
俊男靓女,落進旁人的眼裏倒是一幅美景,年輕有朝氣的女朋友逗着不知爲何生悶氣的男朋友。
多夢幻的一幕。
薄唇流瀉出一抹苦澀,美眸裏的冷然逐漸散去,隻剩下一片涼寂。
“李越祈,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言猶在耳。
她不該來這裏的。
不該親眼看着他們在一起有多甜蜜的模樣,不該心存僥幸。
美眸内氤氲漸起,她不是一個喜愛用眼淚解決事情的女子,相反痛恨軟弱的眼淚。此刻,不由自主的淚如雨下,所爲何?
她是一個美的很精緻的女子,連同流淚都美的不似真實,安靜的隻剩下眼淚在瘋狂,席卷。
人人都言陸半夏是勇敢堅韌的女子,其實大家都錯了。陸半夏一點也不堅強,勇敢,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敢,現在她應該是有勇氣站到他們的面前。
她走不過去,因爲外表堅強,無堅不摧的陸半夏内心脆弱不堪,冷漠與堅強不過是她的保護色。
然而,李越祈徹徹底底的擊碎了她所有的保護色。
愛情裏沒有僥幸,也沒有重來,她輸了就是輸了。輸給自己的不确定,輸給——
陸子矜與李越祈的*。
在這塵世間最傷人的往往不是柔體的*,而是精神上的*。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陸子矜将調羹親密送到李越祈的唇邊時,陸半夏輕拭掉自己的淚水,已經不想再繼續看下去,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李越祈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電腦上,眼眸冷冷的屑了下旁邊的人,聲音陰沉:“你玩夠了沒有!”
怒意已壓抑不住。
陸子矜将調羹放進自己的唇瓣中,輕咽入腹,聲音透着甜美:“不夠!”
“陸半夏毀掉了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你不覺得就算拿你這個人來補償我都不夠嗎?!”
李越祈蹙眉不語,這件事還有待調查。
陸子矜放下調羹,輕啜一口果汁,手指撐着下巴,眸光映着暖光笑意盈盈的凝他。
她說:“李越祈,如果你願意和陸半夏離婚和我在一起,我願意放下所有的一切和你好好過日子,以後再也不針對她,也不和她搶了!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李越祈打電腦的手指倏地僵硬住,擡頭探究的墨眸緊緊的盯着她,久久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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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條重磅新聞在沉靜已久的國都炸開。
秘書長陸半夏已于昨日提出請辭,卸下總統府秘書長一職。
整篇報道不過幾百字,以陸半夏身體不适,需要長期的靜養爲由,卸下秘書長一職。
有人說她一定是要結婚生子,否則不會突然提出請辭。
有人說她一定是犯了事,被閣下辭退,說卸職,不過是給她留面子。
也有人說她是真的生重病,已住院治療。甚至還用自己家有親戚在醫院工作,親眼看到爲由,證實自己的話可信度。
外界衆說紛纭,總統府卻一直保持沉默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明稿,讓新聞的真實性更加讓人懷疑。
醫院的陸恒看到報紙,滄桑的眸光深了顔色,終究隻是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沒有任何的言語。
姚玉在一旁倒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惜了她這個孩子。
可惜什麽?
誰知道!
陸子矜起*坐在餐桌前用餐,一邊喝牛奶一邊看報紙,看到報紙頭條時,動作蓦地頓住,放下水杯,仔仔細細的将新聞稿看了一遍。
放下報紙,她不可抑制的笑起來,怎麽也止不住。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中,她終于赢了陸半夏。可是爲什麽,心底空蕩蕩的,一點高興不起來!
陸川一早就看到新聞,他打過陸半夏的手機沒有人接,可想而知她是故意避開所有人,不想讓他們找到。
他站在餐廳的入口,冷眼旁觀的看着笑聲不止的陸子矜,冷冷的質問,“現在,你滿意了?”
成功的趕走了陸半夏,你現在很得意,很威風了,是不是,陸子矜!
陸子矜擡頭看到他陰沉的俊臉,笑的陽光明媚,點頭:“滿意,非常滿意。”
陸川,眸色深沉,冷冷的剜她一眼後,甩手離開陸家大宅。
美眸看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的笑一點點的散去……
……
李越祈起*後,習慣性喝一杯清水,邊走邊喝水,拿到報紙當看到第一條新聞時,瞳孔倏地緊縮,手裏的玻璃杯遽然滑下,摔在地上。
摔的,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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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可以……放她走?!”聲音裏透着顫抖還有責備。
龍裴微不可察的蹙眉,聲音沉冷:“她是我的下屬。”又不是她的保姆。
何況,他不是沒有企圖挽留陸半夏。
英國那邊的事,他都要爲她安排好了,誰知道陸半夏半夜三更的聯絡他工作狂的老婆,發出那樣的新聞,又玩人間蒸發。
李越祈知道這件事不應該責怪龍裴,想到她音訊全無,心猛地緊縮,“她在哪裏?”
“不知道。”
“閣下……”
龍裴冷冷的睥睨他一下,薄唇緊抿着沉默不語。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明希已經用分房睡來威脅他,他還能說嗎!
李越祈心亂如麻,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可能要——失去她。
在來總統府的路上,他接到電話,陸子矜的事情被平複了,說明有人暗中出手擺平這件事。
至于針對陸子矜的人他也去查了,隻是比秦南司晚了一步,知道那個是國務卿,也知道陸子矜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
“陸子矜的事是她求你的。”
“嗯。”龍裴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是一通電話的事。
國務卿見新婚妻子都不生氣了,自然會賣他這麽面子。還好國務卿的小舅子也沒事,幾個官二代入(獄),這件事算是圓滿解決。
李越祈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成拳頭,青筋若隐若現。明明不是她做的,爲何要承認?
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爲自己,心底又氣又疼……
這個笨女人,爲什麽就不能溫軟,爲什麽不能嘗試着相信他會解決好所有的事!
起身朝着門口走,身後傳來龍裴低沉的嗓音:“你去哪裏?”
“找人。”頭也不回的甩給他兩個字,閣下不願意幫他,他不能幹坐着讓自己的老婆跑掉吧。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龍裴薄唇暈開無奈的笑容,眼神看向一旁休息室的門,聲音裏透着*溺:“現在,你滿意了?!”
膽子越來越大,竟然敢背着他私下刊登陸半夏卸職的事,現在逼的他不得不放陸半夏走。
他是不是把顧明希給*壞了!
顧明希靠着門,纖長的随意的環在胸前,聲音輕盈如春風:“閣下,這是在怪我?”
“豈敢!”龍裴起身走向她,語氣似抱怨:“你放走我最得力的下屬,還不讓我抱怨幾句?”
顧明希伸手攔住他結實的腰闆,語重心長道:“半夏到底是一個女人,你不要太壓榨她!白言走後,她一直過的不快樂,讓她離開這個傷心地也好。大不了,我給你做助理,隻要閣下不嫌棄我笨拙!”
“真的?”龍裴挑眉,他倒是真想讓顧明希做自己的秘書長,24小時時時刻刻粘在一起,多好。
“假的!”顧明希在他的腰間不輕不重的掐了下,“美得你!”
龍裴:“……”
唉,到底什麽時候能有一個不談戀愛,隻賣力工作的下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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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祈将能找的地方全找了,包括陸半夏母親的墓地,始終沒有找到她的身影。在航空公司也沒有查到她的出境記錄,鐵道也沒有,最後隻剩下白子言的墓地。
路上,他不停的撥陸半夏的手機,始終沒有人接應。
從清晨找到日暮,熱浪滾滾的風逐漸清涼,碧綠的林蔭下更加的涼爽。橙色的光沐浴整個墓園,沒有陰森寒冷的恐懼,哀涼一絲一絲。
這是李越祈第一次踏入白子言的墓地,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倦鳥歸巢,在天際劃過淡淡的青影,秦南司站在墓碑前,雙手放在口袋裏,靜靜的看着墓碑裏的人,眼底掩飾不住的思念與眷戀。
李越祈看到墓碑前的鮮花,與在陸半夏母親墓碑前的一模一樣,可想而知,陸半夏已經來過這裏。
看了母親,看了白子言,唯獨……沒有來看自己。
“她去哪裏了?”李越祈沒有去看秦南司,隻是将懷中的鮮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白子言的照片,心裏百味雜陳。
他嫉妒白子言占據着陸半夏心裏的位置,卻又恨不起來。他什麽都能做到,唯獨做不到和一個死去的人争出輸赢。
“不知道。”秦南司回答的幹脆利落,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樣。
雖然幾個小時前,他和陸半夏還站在這裏,心平氣和的交談。
李越祈側眸瞪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她是我的妻子。”
“所以?”秦南司一臉平靜,略顯無辜的語氣讓李越祈恨的牙癢癢,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質問。
“除了我的身邊,她哪裏也不能去!”
秦南司輕輕的笑起來,眸底沾染着陽光的餘晖,有些不真切,“李先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
瞧,白子言死了,自己不還是要好好的活着。
李越祈深呼吸,按耐住自己的怒火,“秦南司,不要以爲你是前任警衛長,刑天是現任警衛長就可以(誘)拐别人的妻子!自己道德不在,别帶着身邊的人一起道德淪喪!”
秦南司的臉色不由的蒼白,他和白子言的事到底是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不是怕别人羞辱自己,隻是不忍身邊的人因爲他們的愛情而受到牽連。
李越祈這話,到底是說的過份了。
“即便是(誘)拐了,你奈我何?”此時此刻,秦南司說的也是氣話。
而且,他覺得李越祈配不上陸半夏,還不如讓他們分開,給刑天一次機會!
“……你!”李越祈鷹眸倏地一緊,猩紅漸起。
秦南司顯得很淡定,彎腰将李越祈買的花拿起來塞進他的懷中,輕聲道:“拿走你的花,别打我們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吃。我家阿言,不缺你這塊糖。活該半夏不要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音落,潇灑的轉身離開。
李越祈抱着一束花傻愣愣的站在墓碑前,心裏又氣又急,卻束手無策。
他知道自己沒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很失望,可是他也有自己言不由衷的無奈。
有些事他是做的不夠好,也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但她不能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連讓他澄清的機會都不給。
陸半夏恨他怨他,他又何嘗不恨不怨她的冰冷。
隻是現在這些怨恨有什麽用?
夕陽下,蜿蜒陡峭的石階上還有着暗沉幹堌的血迹,往事曆曆在目,回過神來已物是人非。
生老病死,愛恨貪嗔,不過是,彈指瞬間,撒手歸西,全是無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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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謝過給我打賞道具的,咖啡、鮮花、鑽石、蝸牛,所有的都感激。陸半夏的番外已經寫了一半,大家看的還盡興嗎?還有惦記着阿離、煙兒,绯绯的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