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刑天和她說了什麽,昏暗的燈光下,陸半夏抿着唇,淡淡的一笑,眼底映着橙色的光,溫情柔美。
心像是被什麽狠狠的揪起,沉悶的喘不過氣....
檢查完畢,刑天發動引擎車子駛上大路,車速也快了起來。陸半夏不喜歡車子裏的沉悶,将窗戶稍微開了半指,冷風吹進來時,旁邊倏地有一輛黑色轎車竄過來,數秒時間已消失在黑幕之中。
陸半夏一怔,那輛突然竄出來,突然消失的車子,好像有些眼熟。
*
半路刑天接到一個緊急的電話,眼神歉意的看向陸半夏:“抱歉,突然有事。”
此刻車子已經到鬧區,打車非常方便,陸半夏很理解的讓他在這裏停車,她可以打車回去。
似乎是很着急的事,刑天也沒有推脫,囑咐她注意安全後,立刻調轉車頭,往回開去。
陸半夏站在路邊打車,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到一家餐廳,遲疑幾秒,她走向了餐廳。
服務人員立刻引她去餐廳位置最佳的地方用餐。
陸半夏點了一份餐,将菜單遞給服務員後,說:“能不能讓你們經理出來見我。”
“這……”
“告訴他我姓陸。”
服務員點頭,要她稍等折身離開。
陸半夏還未喝到兩口水,經理已經過來了,恭恭敬敬:“陸小姐。”
陸家在國都的地位沒有人不知道,這家餐廳是陸恒常來的地方,陸半夏與經理也算是有幾面之緣。
“陸小姐,他們不認識您,怠慢您很抱歉!我現在立刻給您安排雅緻的包廂。”
“不用!”陸半夏放下水杯,冷漠的眸光給人一種疏離感:“我就是突然很想喝魚湯!”
“我去吩咐廚房要他們盡快給您起菜。”
陸半夏點頭,在這樣的餐廳若是沒有熟人,吃飯總是要等,她沒那麽多時間和耐心,還想早點回去休息。
有經理吩咐起菜的速度很快,經理招呼她一會,應該是有重要的客人來,他要親自招呼,陸半夏便讓他離開。
看到魚湯,陸半夏臉色就變了,嘗到第一口娟秀的眉頭瞬間皺起,眸光裏劃過隐晦與複雜,招手讓服務員把經理請過來。
經理過來的很快,見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問道:“陸小姐,是不是今天的菜色不合您的胃口?”
“魚湯爲什麽和平常送到我家裏的不一樣?”陸半夏看到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嘗了一口發現真的不是平常送到自己家中的魚湯。
可是保溫桶上有餐廳的标志,送貨的人也是穿着餐廳的工作服。
“家裏?”經理一愣,想了下很确定的開口:“據我所知,我們并沒有送餐到您的家中。”
“你肯定?”
“這個是自然。”經理的語氣很肯定。陸半夏的身份他是知道的,這麽尊貴的客人,他都是會小心翼翼的伺候,要是真有這事他絕對不會忘記。“會不會是您弄錯了?”
“可能!”
“那陸小姐……”經理小心翼翼的措詞,他可不想一個不小心惹到秘書長,弄的餐廳關門大吉。
“我沒什麽胃口了!”陸半夏将餐費放在桌子上,剩下的是小費。
經理惶恐:“陸小姐,您來小店用餐是小店的榮幸,今天讓您沒用的滿意,我……”
“與你沒關系,我隻是突然沒有胃口了。”陸半夏淺聲制住他的話,“幫我叫輛車子。”
經理點頭,立刻去讓人給陸半夏叫車子。
陸半夏一直以爲魚湯是刑天吩咐餐廳的人送過去的,可原來不是。如果不是刑天吩咐的,那麽這個人也不會是刑天!
刑天不是喜歡隐隐藏藏的人!
那麽,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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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顧明希親自打電話邀請陸半夏到明峥居做客,盛情難卻,陸半夏也隻好隻身前去。
顧明希不僅是約了陸半夏,還有林七,楚冰炎,秦南司。
四月,國都的天氣不錯,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明峥居雖然沒有龍裴親手爲顧明希栽種的荼蘼花海,但此刻也已是春暖花開,芬芳馥郁。
顧明希吩咐家傭在明峥居内的人造溪流旁的草地擺了燒烤的工具,吃的喝的一應俱全。
林七在烤爐前很認真的烤着雞翅,雞翅還沒熟,她的口水倒快要流出來了。
楚冰炎和秦南司負責擺好酒杯,開酒,醒酒。陸半夏幫顧明希擺碗筷,她身穿米色長褲,上身是白色休閑襯衫,針織外套,頭發幹淨利落的馬尾辮在腦後,宛如走在倫敦街頭的模特。
“你和越祈還冷戰着?!”顧明希擺好碗筷,突然擡頭靈動的目光看向對面的陸半夏。
陸半夏放好筷子,輕聲的嗯一下。其實談不上冷戰,但也懶得解釋。閣下和夫人都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麽,以爲他們隻是因爲孩子的事而鬧僵。
“尋常人家夫妻在一起也免不了磕磕碰碰,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顧明希說着話,眸光看向不遠處走過來的人,眸底的光溫柔四溢:“有些事不要太過苛刻,你們還年輕,想要什麽,以後有的是機會!”
陸半夏目光順着她看過去,閣下換上休閑服,整個人清秀俊朗,迷人不凡;旁邊站着的是李越祈,黑色的西裝褲,白色的襯衫搭配馬甲,美色不輸閣下,兩個人不知道談什麽,神色認真,步伐走過來。
閣下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夫人,冷冽的鷹眸頓時溫暖一片……
李越祈的眸光也看過去,在看到陸半夏時,墨眸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情緒痕迹。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隐藏情緒的高手,不止是陸半夏一個人。
“夫人,如果當年閣下真的和伊小姐發生過什麽,你會原諒他嗎?”
她不是故意提起夫人的傷心事,隻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是自己太過苛刻嗎?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這樣,不好嗎?
“不會!”顧明希回答的幹淨利落,連猶豫一秒都沒有!
陸半夏看向她時,顧明希美眸裏流轉着柔情與光彩,補充道:“但是我相信他不會!”
以前是她太年輕,不懂他的愛,那麽辛苦與隐忍,不懂得信任和付出,而現在她懂得龍裴的心,相信他的愛!
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
陸半夏沉默,閣下和夫人的愛,至深至極,一路泥濘艱辛,舉步維艱。跨越重重障礙,緊握的雙手不曾放開過。
那自己和李越祈呢?
他們之間究竟存不存在,信任,這一個詞!
心,開始迷惘。
“半夏,無論發生什麽事,記得不要去恨一個你愛的人!永遠不要恨自己所愛的人!”顧明希淡淡的語氣,話中的深意卻是那麽沉重。
沒有極愛,哪裏來的極深,可還會有什麽事會比你恨着自己所愛的人更痛苦?
顧明希也曾恨過龍裴,那種感覺毀天滅地,好像沒有任何信念支撐自己活下去,迷惘的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靈魂,找不到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隻剩下心力交瘁後的無能爲力!
龍裴和李越祈走過來,他很自然的爲顧明希理了理衣服,輕聲細語囑咐她不要着涼了。
李越祈對顧明希微微的一鞠,眸光随之落在陸半夏的身上,了無痕迹的黑眸是等不到黎明的黑夜。
“你們去幫忙烤吃的,指望小七,晚上我們得餓肚子了。”顧明希推着龍裴過去,她想和陸半夏說說話,自然不希望他們男士在場。
龍裴看穿她的意圖,心底有些不滿,他難得有時間可以留家陪她,沒想到她要把時間留給半夏。
不滿歸不滿,明希的意,他從不拂!
“我們過去。”龍裴低沉的對身邊的人說。
李越祈點頭,眸光不着痕迹的從陸半夏的身上收回,走向小七那邊。
顧明希沒忽略這對夫妻的漠然,對彼此都漠不關心,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李越祈走過來時,陸半夏低眸一直沒擡頭,連同對龍裴都沒有平常的恭敬。
“半夏……”
“夫人!”陸半夏掠眸,淡淡的打斷她的話,“謝謝你和閣下的好意,但有些事旁人是無法左右的。緣起緣滅,強求不得。”
顧明希沉默,凝她的眸光有些無奈。突然覺得李越祈也挺辛苦的!
不是覺得半夏的個性不好,而是她太過堅強,堅強的不依賴任何人,這樣的女人讓男人沒有被需要,被依賴,被信任的感覺。
不知道當年李越祈爲何要娶半夏,但如果這兩個人,其中一個不懂得退讓,他們這一生很難堅持走下去!
李越祈聰明,腹黑,狡詐,自然也心高氣傲!
這麽驕傲的兩個人,究竟能不能相愛?
李越祈和秦南司打過招呼,卷起白色的襯衫袖子,不怎麽熟練的将食材放上去烤。
陸半夏眸光無意間看過去,心間一瞬間被什麽撞擊到。目不轉睛的盯着李越祈的雙手,心緊的揪起來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修長的手指有着紅細的傷痕,手腕處也有燙傷,沒有抹藥,紅紅的一塊赤\裸映入眼簾。
李越祈會做飯,但局限是簡單清淡的菜色,或者是西餐,他并不熱衷中餐,也不喜油腥重的菜色。
傷口不明顯,燙傷還是很容易辨認。
無形之中,有隻手緊緊抓住她的心髒,沉悶的近乎窒息。
眼眶莫名的幹澀,氤氲漸起。
顧明希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對勁,關心道:“怎麽了?”
“夫人……”嗓子一緊,聲音艱澀的從喉間逸出:“爲什麽我會覺得看不透他呢?”
其實她想說的是,“爲什麽我會覺得他心中是有我的!”
那些天她喝的魚湯,是出自一個人的手,越做越好喝。有時,她也會覺得味道有些熟悉……
隻是。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顧明希柳眉一挑,眼神看向李越祈,英俊儒雅的側臉,比不得阿裴的俊美,倒是不錯的風景,不明白哪裏觸動到半夏了。
陸半夏垂下眼簾,低低的嗓音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想情緒外洩,不想再受影響。
在政治圈内,猜測人心本該是她得心應手的事,可是爲什麽會覺得猜測他的心,是那麽累的一件事兒。
感情中,誰能猜得透誰的心呢?
李越祈雖然心在這邊,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留在顧明希那邊,捕捉到陸半夏離開的倩影,兩道劍眉緊緊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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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半夏從洗手間出來,打開水龍頭,洗手。擡頭看向鏡子時,心猛地一顫,轉頭看向站在背後的人。
李越祈雙手插在口袋中,鷹隽的眸子映着她清秀的臉龐,談不上惹人憐愛,但絕對足以勾人魂魄。
卷翹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抖,投下一片青影,心跳失去正常的頻率,她暗暗的呼吸,斂神信步往外走。
李越祈猝不及防的抓住她的手腕,順勢就将她抵在了門闆上。在她的後背就要撞向冷硬的門闆時,他的大掌隔在她的後背和門闆之間。
沒有預期的疼痛,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肌膚,滲入她的身體裏。
陸半夏薄唇緊抿着一條沒有感情的線,擡頭目光清清淺淺的看向他清隽的輪廓,眉心透着無聲的抗拒。
李越祈未語,隻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
是他贈她的婚戒。
那天她離開,李越祈去了她的書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結婚證和上面的婚戒,臉色瞬間塌陷,陰冷一片。
這枚戒指是他親手給她戴上,象征着他們的感情與婚姻。
她摘下來,留在這裏是什麽意思?
李越祈強勢的要爲她再次戴上婚戒,她不願意,将手指攥緊成拳頭。他直接将她的手指掰開,也顧不得會不會弄痛她。
被逼無奈的戴上婚戒,微涼的戒指在她的無名指上閃爍着銀色的光,刺痛雙眸。
他低頭溫情脈脈的親吻着她的手指,聲音卻冷冽無比:“你再敢摘下來一次,信不信我剁了你的十指,将你永遠囚禁起來!”
陸半夏的心一驚,因爲他的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冷冽的眸光在發現她的臉色不禁蒼白時,柔軟下來,鷹眸裏流動着無奈和心疼,指尖剛要觸碰到她的臉頰……
“啪!”陸半夏一巴掌打開他的手,目光寒冽:“别碰我……”
她不确定這雙手碰過陸子矜的哪裏,她怕……髒!
李越祈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她的抗拒與厭惡從何而來。劍眉一挑,黑眸彌漫着涼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陸半夏避開刀刃般的目光,轉身就走出洗手間,離開他低氣壓氣場的範圍内。
李越祈的目光随着纖細的身影而移動,眸光由冷到探究,眸底的戀戀不舍與心疼在無人察覺的時候如龍卷風一閃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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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雲淡風輕,似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似真似假,拿捏的極好。
整頓飯吃的最歡快的就是林七,葉迦有事不在國都,她還不敞開肚皮大吃一頓。
飯後,家傭将餐具收拾好,陸半夏獨自坐在溪邊,看着夕陽的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晃動的眼睛暈眩,有些看不清楚。
手指不由自主的撫摸無名指的戒指,微涼。之前李越祈爲她戴上戒指時,她看到他無名指上還戴着婚戒。
事情發生這麽久,她一直在避開李越祈,也一直沒有真正想過他們之間的問題。
離婚,或不離婚?
留下婚戒,潛意識她是想要結束這段婚姻關系,可是當真正面對面時,她又說不出“離婚”兩個字。
難道自己沒有真正想要和他離婚嗎?
泛着蒼白的唇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不是陸半夏!
陸半夏絕對不能容忍背叛和欺騙!
有人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她擡頭看見沐浴在橙光下的輪廓,心頭一緊,眼簾迅速落下,想将衣服還給他,手被他按住。
“别動。”他低沉的嗓音命令道:“晚上涼,别感冒了。”
音落,蹲下身子體貼的爲她理了下衣服。晚風裏透着一股涼意,他說:“我送你回去。”
遠處閣下和夫人并肩站着,眸光看着他們。今天這一場野外燒烤,是夫人特意爲自己和越祈準備的,不想辜負夫人的苦心,也不想在他們面前再與李越祈起争端。
起身時,他很自然的就牽起她冰冷的手指,她一怔,想掙脫,但夫人他們還看着,默默的放棄,任由着李越祈牽着自己的手走到他們面前,一一告别。
李越祈沒有爲她拉開車門的習慣,陸半夏走到車門口,很自然的就去拉開車後座的門。
車内的男人臉色不動聲色的一沉:“坐到前面來。”
陸半夏在後面無動于衷。
李越祈下車,直接拉開車後座的門,臉色鐵青:“自己下來,還是要我抱你?”
陸半夏面色沉靜,清冽的眸光看向他,薄唇淡淡的擠出一個字:“髒!”
說車,也說人。
凡是被陸子矜碰過的東西,她都嫌棄髒!
“陸半夏,你不要仗着我娶了你,就恃*而驕!”他是真的氣急了。
将婚戒留在家,搬出去,這些他都不和她計較,現在她竟然還說他——髒?
恃*而驕?
他何時給過她“*”?
兩片薄薄的唇瓣綻開嘲諷的笑意,眸光看向他冷冽與鄙夷毫不掩飾,“你大可不必娶!現在後悔也來得及!”
鷹隽的眸子倏地一緊,“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陸半夏回答幹脆利落,她真的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動搖,也很想相信他和陸子矜沒什麽。
隻是,沒辦法過心裏那一關!
離婚?
李越祈腦子裏劃過這兩個字,臉色一下子就沉了,渾身都彌散着寒意,一種王者的壓迫氣勢撲面而來,他彎腰就要進車廂……
陸半夏看穿他的意圖,眼角的餘光掃過車窗外斜角度的監控,冷靜的開口:“你想當着閣下的面對他的下屬動手?”
誰也不能保證閣下和夫人會不會透過監控器看他們。
李越祈有閣下爲好友,她陸半夏和夫人的君子之交就算不什麽嗎?
李越祈身子僵住,眼眸一眯,高深莫測的盯着她看,眼角的光掃到監控器,不得不承認陸半夏很聰明。
沉默片刻,終究轉身上了駕駛位,連安全帶都沒有系,直接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車廂氣氛凝固而壓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淺淺的呼吸教纏在一起,難舍難分。李越祈握住方向盤的手面青筋若隐若現,薄唇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眼神似有若無的從後視鏡掃到她。
陸半夏一直垂着眼簾,側頭看到路不是回自己的公寓,瞬間開口:“停車!”
李越祈恍若未聞。
陸半夏擡頭看向他英俊的輪廓,再次重複:“我叫你停車!”
回應她的是無邊無際的沉默與冰冷!
陸半夏不再多費口舌,手指直接掰開開車鎖,李越祈神色鎮定,他已經将車門反鎖。
她心裏明白,倒也不驚慌,極其冷靜的連開兩次,反鎖的車門會自動解鎖。
李越祈眸子一沉,冷徹的光從後視鏡上反射到她身上。
“停車!”陸半夏說話時已經将車門推開,強勁的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她巴掌大的鵝蛋臉上有一種義無反顧的絕然!
仿佛下一秒,她就會立刻跳下去!
李越祈急速的踩煞車,車子還沒挺穩,他回頭瞪着她:“陸半夏,你瘋了嗎!”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徑自下車,狠狠的将他的車門甩上!
李越祈下車,三步跨兩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怒不可遏:“是你爲了白子言流掉我們的孩子,現在你還要和我離婚?我于你還沒有一個死了的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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