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似乎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随之而來是炸開的雷聲,轟隆的吓人。顧明希隻覺得耳邊一“嗡”腦子也跟着空白,雨簾中雙眸逐漸被水氣霧住,被雨水打濕的唇瓣輕扯,“霍凜墨,你在發什麽神經?”
好好的爲什麽要跟她說這樣的話?
“是!我是發神經病!我一看到你跟姓龍的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殺了他!”霍凜墨像隻被人砍了尾巴的獅子,暴躁暴怒的吼道,“小文盲,你忘記兩年前他對你做過什麽?你忘記你是多麽絕望的抱着女兒的屍體跳海嗎?你現在是好了傷疤忘記疼,你還想要再被他傷害多次你才會死心?”
“我...我沒忘....”霍凜墨的字字句句都像銳利的刀子戳心戳肺的讓她疼,她沒有忘記過兩年前自己有多愛龍裴,也沒忘記兩年前的最後自己怎麽走上絕路。
可是....煙兒的死不完全是他的責任,搬出總統府,甚至拿掉子宮也不是他想的....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還瞞着自己做了多少事,就像她不知道那塊手表上計算的時間存在着什麽意義一樣。
“顧明希……”霍凜墨咬牙切齒,緊攥着她的手黑眸裏蘊着水霧依舊明亮耀眼,話語突然頓下,看像她的身後,眸底劃過一絲怨恨與厭惡。
顧明希像是感應一般突然回過頭去,看見龍裴穿着單薄的病服,站在雨裏,衣服已經濕透了。急速的雨簾遮不住他冷厲的輪廓與目光,犀利的直射霍凜墨,像是要将他撕碎一般。
三個人,一種很奇怪的對峙。
顧明希暗暗的出力想甩開霍凜墨的手,可他像是故意和她作對,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當着龍裴的面。
“放開我的妻子。”龍裴率先開了口,聲音平靜的像是一條直線,沒有任何的情緒。
“哼。”霍凜墨冷笑,沒松開顧明希反而握的很緊,冷冷的諷刺道:“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她!”
“你配?”龍裴黑如深淵的瞳孔漠然的凝視他,薄唇輕啓,“你也不過是在利用她。”
“你!!”霍凜墨眸子一震,情緒比剛才還要暴躁,暴戾。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認清很多,讓他知道了自己對顧明希的感情發生了化學反應,最讓他無法承認的是他一直是在利用顧明希。
如今龍裴這般的赤·裸的在顧明希的面前戳到他的軟骨,霍凜墨自然怒不可遏,好看的桃花眸裏流動着憤怒的火焰,松開顧明希的手攥緊的拳頭就要向龍裴揮去。
“不要!”顧明希見他要對龍裴出手,本能的出聲制止,行動卻比自己的聲音更快;就在霍凜墨的拳頭揮在龍裴的臉上時,她敏捷的一個轉身,直接擋在龍裴的面前,霧氣的眸子逐漸清晰,直直的盯着霍凜墨。
霍凜墨在聽到她的聲音時速度已經減慢,隻是沒想到她會直接擋在龍裴的面前。
她就這麽的在乎、緊張姓龍的嗎?
猩紅的眼神裏劃過不甘與黯然。
“讓開!”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顧明希挺直了腰闆,冷清的眸子看着他,薄薄的唇瓣緊抿,沒有說一句話,身子更沒有讓開分毫。
龍裴是因爲自己受傷,現在她更不可能讓霍凜墨對他動手。
龍裴受傷沒把握能躲得開霍凜墨,但憑霍凜墨也傷不了他多少,所以站在原地沒動;出乎他預料的是顧明希....她不假思索的擋在自己的面前....
她,永遠都能給他無法預料的....驚喜。
墨色的瞳孔緊緊的凝視着顧明希側臉,冰冷的手指無聲的牽起顧明希的手,分開再十指交扣,宛如盤根錯節的樹根密實。
顧明希餘光掃了他一眼,沒說話也沒甩開他的手....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迎上面前的霍凜墨。
霍凜墨被他們那細微的牽手一幕深深刺痛了眸子,眼神的光逐漸變得痛恨。秋天的風雨裏透着寒意,穿過胸膛将所有的寒冷都留在了心髒,要凍住他的五髒六腑。
這樣的畫面持續許久,誰也不肯退讓,霍凜墨突兀的笑起來,輕蔑的眼神看着顧明希,勾唇,“小文盲,你遲早會後悔!到時候别來找我!!”
陰測測的丢下一句,收回僵住在半空的拳頭轉身踩着滿地的水花就走。
顧明希的眸子一掠,松開龍裴的手就想追上去,“皇太子……”
她一松手頃刻,龍裴的眉心沁出寒意,想抓住她的手卻還是來不及,眼睜睜的看着她就要去追霍凜墨;雙腿一軟,單膝就跪在地上,手指捂住自己傷口的地方,蒼白的臉色上布滿了雨水……
顧明希走了兩步聽到聲音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到龍裴單膝跪在地上,墨色的瞳孔隻是安靜的注視着她,被手指按住的傷口,白色的病服已經被鮮紅染上,在他的胸口開出一朵絢爛的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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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凜墨從皇家醫院出來,在路邊的商店買了兩罐啤酒,一邊喝一邊走在雨裏,讓冰冷的雨水把自己澆清醒點。
他浪費那麽大的力氣混進皇家醫院想見她,想帶她走,他甚至連那個人都不想找了,不要了,他願意帶着她遠走高飛,去過着有他們兩個人的生活……
可是,她不願意;甚至不願意讓自己傷害龍裴一下。
爲什麽!
龍裴到底哪裏好,這麽輕易的選擇原諒,不再恨他!值得她這般的維護?
在寒冽的時節,白酒是越喝越暖,啤酒是越喝越冷,霍凜墨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放進了冰窖裏冰凍起來。
他住了很多年的酒店,不知道換了多少家酒店,有人打掃有人送餐,但僅僅隻有在e國,她住的地方,他第一次開始懷念家的感覺,有廚房有平底鍋,哪怕見到隻能煎根火腿腸。
睡了那麽多年的酒店,若不是她,他都忘記了一個家應該有的格局。
戲若做真,必先動情。
手裏攥着易拉罐都在顫抖,在之前她意外落水後見不到擔心的心情讓他突然醒悟,他不願意面對自己和顧明希的關系,不斷的在她面前找其他女人,最隐秘的原因是動情的同時,他的确是在利用那個傻瓜,演一出最逼真的戲給薄一心,給霍東銘看。<,隻等霍凜墨在最後喊一個停,就能全部結束。
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看着她和龍裴越來越靠近,他突然開始慌了,手中這顆最重要的棋是用來困住薄一心的,迷惑龍裴的;在這個最後的關頭,他竟然萌生撤離的念頭。
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找到,這個信念是支撐他到今天的動力,如今顧明希這顆棋子的影響力竟然超越了舊的信念。
甚至會想也可以先帶顧明希走,那個人都找了這麽多年,還着急這一年半載嗎!
“啊!”霍凜墨突然将手中的易拉罐狠狠的摔在地上,停下腳步,一腳踹翻路邊的垃圾桶,呐喊的仿佛是要排除胸腔裏的悶氣,透不過去的是密密麻麻染滿鮮血肮髒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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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殇從病房裏走出來,顧明希已經剛好換了衣服走到病房門口,看到她立刻問道,“他的情況怎麽樣?”傷口似乎裂開了,流了很多血。
“傷口重新縫合,流了點血沒什麽大問題,有點感冒,吃點藥就好。”千殇的語氣很輕松,輕松到像是一種諷刺。
真不知道這對夫妻是不是上天故意派來折磨她的,不是顧明希連番生病就是閣下生病,真是.....不作會死啊!
聽到他沒事,顧明希選在半空的心落下來,“我想看看他。”
千殇聳了聳肩肩膀,給了她一個你請自便的眼神大步流星的走開。
顧明希站在門口猶豫下,緩慢的推開病房的門,龍裴換上幹的病服,打着點滴,臉色比昨天還要蒼白。在聽到細微的聲音後,黑眸一瞬間就與她碰撞上。
她站在原地一時間沒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打破這僵局。
龍裴定睛的看着她,不冷不熱的。她擋在他面前,心底是愉悅的,同時也看見她對霍凜墨的擔心,愉悅被沉悶吞并了。
其實他有些明白霍凜墨的感覺,戲若做真,必先動情,他當初又何嘗不是如此。
隻是顧明希是他的妻子,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忍受另外一個男人随時随地的在觊觎自己的妻子!
高跟鞋踩着地闆清涼的聲音越來越近,顧明希側身看見陸半夏面色凝重的趕過來,心不由的往下沉,似乎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陸半夏甚至來不及向顧明希問好,直接走進病房,壓低的聲音透着凝重:“閣下,錦夫人病危,現在在手術室裏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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