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希複雜隐晦的眸光盯着他哀涼又拒絕的臉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将他和自己的酒杯再滿上。
兩個人喝掉了四五瓶紅酒,大部分都是白言喝掉的,雖然說一醉解千愁,可對白言來說這根本就是沒用的。他還是能感覺到心底撕心裂肺的疼,恐慌與迷惘無助。
顧明希靠着沙發,手捧着酒杯探究的看着白言,不解的問道,“既然愛這麽辛苦,爲什麽你還要執迷不悟?”
白言怔愣,眼神迷惘,好不容易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勾起隐晦的笑,“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閣下,你知道他怎麽回答我嗎?”
顧明希狐疑,白言問過龍裴,龍裴有深愛過誰嗎?
“閣下說,心要如此,又能如何。”白言自問自答,說完凄涼的笑起來,笑中帶淚。
感情的事從來都半點不由人。
心要執迷不悟,他們又能如何!
手機鈴聲在空蕩的客廳響起,白言打開短信,看到是南司發來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大概就是他很想白言,很喜歡白言,原諒他沒有勇氣一起走下去,别怪他,以後要好好的。言辭懇切,以南司的破筆頭,這大概能算得上他這輩子寫的最好的東西了。
白言把短信反反複複,看了又看,心裏百感交集,事已至此才來說這些。
他苦笑的将手機往顧明希的面前晃了晃,“你看,這個人嘴上說着喜歡我,又讓我這麽難過。”
啪的一下子,手機掉在地上,白言沒等顧明希倒酒,自己直接拿了一瓶威士忌一口氣想灌完。
顧明希沒有攔着他,或許醉了才好,醉了白言就不用想那麽多;難過也會少很多。
一瓶威士忌下肚,加上之前喝的酒,白言的蒼白的臉頰透着紅,空的酒瓶清脆的滾在地上,他趴在茶幾上,側目迷離的眼神看着顧明希,又不想是看着她,喃喃自語,“我沒有怪他,真的。隻是……無計悔多情。”
關于将來,南司從來沒有和他深談過,很多事情不用說得太明白。白言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一定會結婚,有始無終,從開始就注定的。
顧明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沒關系,總會過去的。”自己可以從失去煙兒的傷痛中走出來,白言也一定能從失去南司的痛苦裏得到解脫。
白言猛地睜開眼睛,定睛的看着顧明希,緩慢的坐正身子傾身靠近她。
“怎麽了?”顧明希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一時間坐在原地沒動。
“明希,謝謝你今天陪我一整天。作爲回報,我告訴你關于閣下的秘密……”白言輕輕的開口,唇瓣就要貼上她的耳畔,低喃着,“荼蘼花園有一個藏起來的熱氣球,閣下的秘密就在那裏。”
顧明希黛眉輕蹙,眸光微側落在他俊朗的側臉上,還沒反應過來白言的下巴就靠在她的肩膀上,似乎醉的睡着了,整個人的力量都放在她的身上。
“白言,白言,白子言……”顧明希叫了好幾聲,白言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确定他是睡着了,顧明希雙手扶着他,自己先站起來,接着就是把白言拖上沙發。
從房間拿了薄毯蓋在他的身上,睡着後的白言眼角似乎還有着濕熱的東西在閃光。眉頭皺在一起,神色孤獨又倔強。
暗暗的歎氣,将空瓶子收拾放在茶幾上,免得他不小心從沙發上掉下來時會被玻璃瓶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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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回到豪庭花園,黃昏籠罩着整個豪庭花園,華麗的像是畫裏的風景。顧明希剛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餘光掃到玻璃外的綠葉,耳邊忽然劃過白言的話。
荼蘼花園有一個藏起來的熱氣球,閣下的秘密就在那裏。
如冰在一旁見她看着窗外發呆,不由的問道:“夫人,怎麽了?”
“花園裏是不是藏着一個熱氣球?”顧明希眸光看向她。
如冰臉色有些不自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顧明希轉身直接走到她面前,“需要我親自去找嗎?”
“不,不用。”如冰連忙開口,閣下雖然從來沒使用過熱氣球,可也沒有下令不許讓夫人知道。“我這就讓人給您準備好。”
顧明希看着如冰和傭人準備着熱氣球。
今天的風向很好,熱氣球完全可以升得起來。顧明希很好奇,白言口中關于龍裴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夫人,您小心點。”如冰小心翼翼的扶着顧明希上熱氣球,面色憂慮,“夫人,要不我陪您一起吧!”
“不用!”顧明希不知道這小小的熱氣球究竟能隐藏龍裴什麽秘密,既然是秘密她不會讓如冰跟着一起來。
“那您小心一點。”如冰不放心道,還是要讓人送熱氣球升向天空。
熱氣球沐浴着橙色的夕陽緩慢的上升,如冰他們的臉越變越遠。顧明希喝了酒,頭本就暈,現在覺得更暈。手指緊緊的抓住繩子,眸光一直在熱氣球上仔細的搜索,這上面根本就什麽都沒有。
難道白言是騙自己的?
涼風徐徐吹來,熱氣球在搖搖晃晃之中升起來終于走向平穩,她靠着邊緣胃在被酒精燒灼,很想吐,低頭看向下面如冰的臉越來越模糊,整座豪庭花園都要在自己的腳下了。
白言一定是在騙自己,這上面哪裏有龍裴的秘密!
顧明希站直了身子,一隻手捂住胃部,另一隻手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誰知道熱氣球突然一陣劇烈震動,身子跟着搖晃,慌亂中抓住邊緣,眸光落在下面的位置剛好是荼蘼花園的位置。
身子一僵,眸光久久都沒有挪開分毫。在這個角度和高度,不僅僅是整個豪庭花園都在她眼底,包括豪庭花園後面盛開的大片荼蘼花,雖然大部分都即将凋零,可是綠葉仍存,依然能看清楚整個輪廓……<!
她一直都覺得荼蘼花被擺放的形狀很奇怪,沒有一點的形狀和規則,甚至像是淩亂。以爲是龍裴太忙,沒空理會。
腦海裏閃過那天吃過晚餐陪連默散步時他說過的話——隻怕是夫人不識廬山真面目罷了!
下午白言的話再次回蕩在腦海。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閣下,你知道他怎麽回答我嗎?”
“閣下說,心要如此,又能如何。”<後面還有沒擺完的形狀,一個“明”字,與隻有一個剛擺好的“乂”。
“這些花都是閣下親手種的。”
“這兩年不管閣下回來的多晚,必定要親手種上荼蘼花,算算大概也有七百多株了。”
不!
這怎麽可能!
她不相信!
顧明希的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熱氣球裏,不敢去看下面的風景。又或許是自己看錯了,這不是龍裴的秘密!
他是恨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演戲!
是在演戲而已!
如冰不放心讓人拿來了望遠鏡看着上面的顧明希,看不到她時心裏一驚,立刻要傭人把熱氣球降落下來。
傭人手忙腳亂的把熱氣球降下來,如冰立刻上前看到顧明希是蹲在裏面,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踏實了。
“夫人,您沒事吧?”
顧明希良久後才反應過來,擡頭眼神迷惘空洞的看着如冰,沒有說話。
如冰伸手扶她,“夫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顧明希被她扶着下了熱氣球,回頭眸光落在了荼蘼花開上。龍裴低啞的嗓音在腦海裏揮之不去——荼蘼花落若是感情的末路,我贈你一世荼蘼盛放,直至跨越生死。
“把熱氣球收好,今天的事不要讓閣下知道。”顧明希的臉色很不好,漠漠的開口後揮開如冰的手,獨自走向屋内。
“夫人……”如冰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動,不知道夫人怎麽了,面露憂色。幾秒後回頭吩咐傭人,趕快把東西收拾好,免得讓閣下回來看見。
潛移默化中這次如冰想聽夫人的話,不想讓閣下知道夫人坐過熱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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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裴帶阿離回到豪庭花園,如冰再門口迎接。
“夫人,回來了?”龍裴随意掃了如冰一眼。
“夫人在房間休息。好像喝酒了,身上有着酒氣。”如冰如實回答,卻省略了熱氣球的事。
龍裴點了下頭,松開阿離的手,“你先回房換衣服,一會下樓用餐。我去看看她。”
“我也要。”薄離非笃定的開口。
龍裴涼薄的掃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薄離非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眸光,不肯退讓分毫,他也很擔心明希阿姨,爲什麽不可以去看看她!
見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如冰立刻打圓場,“少爺,你還是先回房換衣服。夫人,現在大概還在休息,太多人去吵她不好。”
阿離猶豫一會,點頭,“好。”獨自回房間。
龍裴上樓,以爲她睡着了,刻意放緩了腳步,連開門的聲音都極其的緩慢,伸手就要開燈時房間裏響起淡淡的聲音,“别開燈!”
“你還沒休息。”龍裴的手指猶豫一會,緩慢的落下來。步伐走向她,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知道她到現在都沒有洗澡。“和白言喝酒了。”
窗簾被拉的很嚴實,門關起來後整個房間都陷入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顧明希蜷曲在床角,雙腿弓起來雙手抱住膝蓋,像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龍裴的步伐雖輕,可她還是聽到了。他在床邊坐下,伸手試圖想觸及到她,卻沒有碰到,确定是坐在床的那邊。
“明希,怎麽了?”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很低落,不是冷漠,是一種消極的狀态。
當人的眼睛看不見時聽力會變得非常靈敏,顧明希看不見他的臉卻聽出來他的聲音少了從前的那份威嚴和陰戾。
“沒事,就這樣陪我坐一會。”顧明希低低的開口,她突然發現如果看不到他的臉,自己的心可以變得很平靜,心平氣和的與他談話,交流。
“好。”
龍裴應聲後便沒有再出聲。兩個人在黑暗中沉默,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彼此的顯明的心跳,相交的呼吸,潛移默化中似乎有什麽在改變。
“你有在找幕後兇手嗎?”顧明希突兀的開口。
“有。”龍裴不假思索的回答,聲音凜冽笃定。
“查到了什麽?”
龍裴沉默沒有說話,沉默的态度讓顧明希不确定他是查到了不願意說,還是沒查到。
“明希,煙兒會一直活在我們心中。”他淡淡的開口。
顧明希不由自主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忍不住的問出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當時,你們是怎麽确認煙兒在墜落前就已死亡?”
雖然白言說過,也有錄音筆證明,可是她心裏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隔着那麽遠的距離他們究竟是怎麽确定的?!
“當時白言分了兩組人,一組營救,一組突擊。突擊組提前擊斃一部分綁匪,在現場找到了沒有用完的水銀。一個要死的綁匪說,就算他們死了,煙兒也活不了,因爲一開始他們就給煙兒灌了水銀。”
“白言知道後立刻通知我拖延時間,營救組用溫度探測器遠距離探測過很多次,煙兒當時的體溫是呈死亡後的狀态。事後我也讓人做了dna報告,驗屍報告。證實....煙兒在摔下來之前就已經死亡。她被灌入了大量的水銀導緻死亡……”
龍裴的聲音很平靜,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手指卻緊緊的攥起,骨節咯吱咯吱作響。若不是顧明希想知道,他不會再想回憶當年事情經過的每一個細節。
顧明希聽的渾身冰冷,呼吸都屏住了,手指都要被自己咬破,聲音幾乎咬牙切齒,“是誰!究竟是誰爲什麽要這樣對我的女兒?”
她好恨!恨那個害死她女兒的兇手,恨讓她跌進地獄裏的人。
恨的又豈止顧明希一個,龍裴心底的仇恨一點也不比她少,他要讓幕後黑手爲煙兒的死付出最慘痛的代價,爲煙兒陪葬。
“你要是累了,就休息。”龍裴淡淡的開口,黑暗中沉啞的聲音有着難得的安慰。
顧明希沒說話,也沒有動,似乎是在擔心着龍裴會做什麽。
“白言和南司不在,我有很多事要忙。”龍裴如此聰明怎麽會看不穿她的想法,既然她現在還是抵觸,他就再給她一點時間!
過去或許是自己太強勢,一切都是自己安排好,強求着她配合,卻從沒告訴過她原因;現在他願意适當的停一停腳步,等等她。
許是酒精的問題,顧明希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想睡覺,緩慢的躺下身子。龍裴伸手憑着感覺爲她壓了壓被角,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待黑暗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龍裴輕手輕腳的開了台燈,燈光灰暗,隐約能看到她沐浴在昏暗中的側臉。纖長卷翹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青青的淡影。
黛眉輕蹙着,像是隐忍,倔強着什麽。白希的肌膚蒼白中透着一點紅,紅唇抿着。
骨絡分明的手指緩慢的伸到她的面前,遲遲沒敢落下,怕驚擾了她的睡夢。僵持在半空中很久,微涼的之間落在她的眉心,輕輕的撚開緊蹙的眉心。
“以後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不會再讓你傷心了。”低啞的聲音似有若無的響起,在這微涼的夏末有些不真實。傾身湊到她的面前,蜻蜓點水般涼薄的唇瓣從紅唇上一擦而過。
漆黑的眸子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宛如被燃燒的草原,烈火熊熊,無法控制,視線落在她的臉頰時又一點點的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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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府,辦公室。
龍裴看着白言的請辭信,劍眉緊蹙,陰翳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手指不停的轉着手裏的信封,若有所思。
“閣下,我知道我讓您失望了,可是真的很抱歉。”白言低頭,慚愧的幾乎不敢和他對視。
這件事從南司搬走後就一直盤旋在他的心頭,當初是因爲他才留在這裏,現在他跟别人結婚了,自己也就該走了。留下來,會時時刻刻的意識到他就在不遠處,身邊是他的妻子,或許不久以後還會有個孩子。
或許應該回美國,換個環境,離家人也近些。不知道将來會怎樣,也許從此以後會刻意屏蔽掉所有關于他的消息。
他可以繼續愛着南司,可以繼續等着這麽一個人,隻是做不到随時會見面,時刻看着他的幸福,那種日子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可以繼續放你的假!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随時可以。”龍裴将信封推到他面前,語氣凝重的不容抗拒。
“閣下……”白言神色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龍裴沒想到他不收自己的辭職信,還這樣縱容自己。
“這世間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龍裴的話點到爲止。白言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信得過白言,可是他信不過政治這個黑暗的漩渦。
白言一旦離開總統府,想要利用他對付自己的人很多,白言如果不願意背叛自己,他的下場隻有一個。
龍裴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卡給他,“出國散散心,看看家人。等你回來,我會把南司調職。”
“不用了,閣下!”龍裴都已經如此待他,他再一意孤行就是辜負閣下的一片心意,明亮的眼神看向他,咬唇:“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态。”
龍裴陰翳的眸子終于流過滿意之色,“離開前去看看她,她挺喜歡你的。”
此話說的白言後脊骨一涼,嘴角機械的扯了扯,“閣下,我和夫人,無關風月隻爲真心。”
“我明白。”龍裴倒沒想過明希會對白言有什麽感情,不過見她對白言有幾分上心,心底有點不舒服罷了。随口這麽一提,倒是把白言驚吓了。
“沒什麽事,我出去了。”白言欠身轉身離開辦公室。
沒多久最近被新提上來的新助理陸半夏敲門而入,“閣下,一切都如您的吩咐,少爺的消息被放出去,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各國都會知道您有繼承人了。”
深色的眸子冰冷的掠過陸半夏,她是白言一手培養出來的。年紀不大,長相精緻,聰明,話不多,性子穩,做事風格也頗有白言的風格。
陸半夏鎮定的被閣下打量,眼神始終聚在一個點上,并未被他駭人的氣勢所攝到。
頃刻龍裴陰翳的眸子流過一絲滿意之色,是一個可造之才,白言沒選錯人。隻是這穿着和打扮.....
“我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刺目的顔色。”
話語很委婉,也很直白,陸半夏的着裝都偏亮色,龍裴的工作風格向來嚴謹,身邊的人除了顧明希,其他的人着裝必須是黑白灰;一是他不喜歡色彩,二是他不希望女性下屬會對自己存在着一些不必要的幻想,在衣服上費盡心思。
陸半夏心領神會,“我立刻去處理。”自己的衣服。
龍裴看了下手表,站起來一邊走向衣架一邊說:“把一會的會議改到明天早上,剩下的文件我在車上處理。”
陸半夏的動作比他更迅速,在他之前走到衣架前拿下他的衣服,給他穿上沒有任何逾越,或不恰當的舉止。“我明白,我現在就辦。”
待龍裴坐上車時,陸半夏已經換了一身黑白的職業裝,手裏抱着的機密文件親自交給龍裴。
這個陸半夏....聰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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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下樓準備拿電腦和小白聯絡,剛走到樓梯最後一個階梯,電話在空寂的大廳突兀的響起,心底不知道爲何有一絲涼意。
如冰連忙去接電話,顧明希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眸光看着她的背影。
“夫人,是秦先生的電話,說是有很緊急的事找你!”如冰将電話送她的面前。
南司.....他找自己有什麽事?難道是白言出事?
顧明希不再遲疑立刻聽電話,“喂!”
“夫人,閣下被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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