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門閥自以爲理所當然,血統高貴,門風良好,但實際上還是擺脫不了對百姓剝削殘酷非常的實質。
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便是對其最直白的寫照。
“不見,讓他們自生自滅!”聽到宋智的話,李玄空思慮片刻,搖搖頭,直接拒絕了。
聽到李玄空的聲音,宋智一臉錯愕,好像以爲自己聽錯了,“大兄,同爲漢家族裔,我們難道要袖手旁觀麽?”言語中滿是疑惑。
“漢家族裔?”李玄空嗤笑一聲,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笑意。
“一群自以爲是的蟲蠡,也配稱得上是漢家族裔?他們不配跟宋家合作,這次建康之行,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号稱擁有長江天險的南陳在隋軍面前,隻擋住了他們一年時間,當初三國時期,東吳占據半壁江南,依據長江天險,讓曹魏幾十年無法寸進。可是他們呢?居然能把守衛長江的戰船賣給隋軍。”
說着,李玄空站起身拍了拍宋智的肩膀,“二弟,你要明白一件事,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彘一樣的隊友,嶺南,有宋家足矣。”
“那些世家在江南經營幾十代,賺的盆滿缽滿,個個富得流油,沒了南陳,他們不過是養肥的羔羊而已,不值得一提。”
而且,李玄空拒絕那些江南士族也有讓江南勢力洗牌的意思,同爲南陳舊部,他不好下手,所以,隻能讓隋軍來了。
隻有那些盤踞地方的門閥士族被滅,他才能慢慢的蠶食江南,爲以後争龍做準備。
聽到李玄空的話,宋智也是一臉驚訝,他這才明白,爲什麽以往那些高高在上,對宋家不屑一顧的世家這次主動要求合作了。
事實上,李玄空也有些慶幸,在他到來之前,宋家也是這副德行,好在,他來之後,直接以軍法治家,不以血脈論親疏,能者上,弱者下,提拔了許多有才幹的旁系子弟,還招收了不少寒門學子。
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年内就将嶺南掌握。
現在南陳已滅,隋軍的下一個目标就是嶺南。嶺南雖小,但卻地勢險要,楊堅想要派大軍征伐,絕對是費力不讨好!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宋家居然還有精兵,這次對戰隋軍,他不打算動用全部兵力,有三千精騎,足矣。
······
靜念禅院内,享譽佛門的四大聖僧正彙聚一堂。
此刻,四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整整三個月了,他們沒找到那人的丁點消息,那人最後消失的地方是在大草原,雖然他們之前懷疑過武尊畢玄,但經過佛門不惜代價的探查卻發現,武尊畢玄在數年前就已消失。
雖然他們對這個信息保持懷疑,但和氏璧的消息至此就中斷了,因爲那人用的功夫,正是武尊畢玄橫行草原的炎陽大法,況且,那人的體魄極其強悍。
除了這些突厥蠻子,也從未聽說過江湖上有這麽一個橫煉高手,但此事,隻能到此爲止了,因爲,佛門即使再強大,也隻是在中原,根本無法将觸手延伸至草原。
而且,這件事,他們也根本不敢讓楊堅知道。
一旦楊堅知曉佛門曾經打過和氏璧的主意,肯定會與佛門心生嫌隙。
因爲楊堅覆滅南陳,和氏璧雖說象征着天下正統,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和氏璧也隻能是錦上添花。
而且,現在的佛門對于楊堅的态度也已經悄然發生變化,變得恭敬起來。畢竟,現在楊堅貴爲天下之主,結束了數百年的割據分裂,乃是真龍天子。
他已經有對佛門說不的資格。
好在,在楊堅篡周之後并沒有跟佛門翻臉,反而與佛門的态度更加密切,以自己的名義下旨全國各地大建佛寺、道觀、舍利塔、天尊像等等,甚或動用朝廷的人手大肆印刷佛經道藏,俨然是舉國尊佛的模樣。
······
覆滅南陳之後,楊廣奉楊堅之令,率領十萬大軍奔赴嶺南,想要一舉消滅嶺南割據勢力。
但是,短短數月之間,陽光所率大軍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慘敗。
第一次,楊廣親率大軍奔赴嶺南,但嶺南氣候濕熱,多蚊蟲瘴氣,大軍在短短一個月之間就生出病疫,又被李玄空率領的騎兵襲營,燒掉了糧草辎重,不得不退軍。
第二次,在撤軍的時候被李玄空尾綴襲殺,吓得楊廣帶着三千騎直接跑掉。
第三次······
第四次······
······
第十次
短短半年的時間,楊廣十戰十敗,損兵折将,顔面盡失。嶺南宋家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天刀宋缺,四個字擁有了沉甸甸的分量,讓世人仰望。
十戰之後,李玄空派人送信給楊堅,願意在嶺南保持獨立的情況下臣服大隋。
一個月後,洛陽城,乾陽殿。
楊堅身穿玄色帝袍,頭戴平天冠,冕旒之後的面龐盡顯沉穩大氣,眉宇間貴氣橫生,凜然絕世。
殿下群臣,無一敢與其對視。
此刻,無人敢觸及這位陛下的威嚴、
他坐在皇位之上,雙眸冷厲,殿下群臣頓時将頭低得更深,直到楊堅将目光放在殿上一位穿着朱紅朝服的中年文官身上,方才收回目光。
“拟旨,封晉王爲太尉,受賜辂車、乘馬、衮冕之服、玄珪、白璧各一。天下一統,嶺南宋缺功不可沒,冊封其爲‘鎮南公’,爲朕駐守嶺南,保衛社稷。”
沒有人知道楊堅在下達這道旨令時内心是何等的憤怒,區區一個宋缺,居然逼得他的十萬大軍無法寸進,更是十戰十敗,讓這一統天下的最後一戰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但是,理智告訴他,即使派再多的精兵征伐嶺南,也不過是徒耗錢糧,得不償失,嶺南地處偏遠,遠離中原,乃是貧瘠之地。
爲了這麽一處地方耗費大軍攻伐,不劃算,既然宋缺願意表示臣服,給他這份顔面,那楊堅也隻能忍着了。
殿上,被他望着的那位臣子,此刻内心亦是無比震撼。
此人,便是裴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