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玄空一邊丈量洞庭湖,一邊體會着真氣的種種妙用。真氣與他之前使用的異能量,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铠甲勇士中的異能量,源自于五顆光影石,根植于铠甲召喚人的血脈當中,血脈越精純,發揮的铠甲力量就越強大。
超獸武裝當中的異能量是唯心的,源自于一個人本身的信念,信念越堅定,異能量就越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異能量可以算得上是心靈力量的一種。
而真氣内力,則是源自于本身,與血脈無關,它更像是人體血肉精氣與自身精神意志結合而形成的一種奇特力量。
國術與真氣,二者的修煉核心,均在精氣神,此點無可置疑。
精修真氣者,心修道,身修武,以精微道心駕馭武術,又以除魔衛道的紅塵殺戮磨練道心,如此相輔相成,内外相濟,勇猛精進;
習練國術者,專注修身練勁,增強殺伐武力,所習種種内外、動靜的功夫,皆爲強壯體質,增強勁力,以殺止殺,乃至到了剛柔并濟、得心應手的無意之中是真意的高深境界,已是技近乎道,再進一步‘打破虛空,見神不壞’,以大智慧勘破生命真谛,便是以武入道了。
兩者殊途同歸,皆可超脫,隻在修煉精氣神過程中的道路方法頗有不同,實則各有千秋。
所不同者,修真者包括修身練氣在内的所作所爲,皆爲追求虛無缥缈的超脫,成仙成佛。
道家身心并重,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本是将自身當作渡過苦海之寶筏。乃至白日飛升;
佛家重修心,崇尚漸悟頓悟,乃至成無上正覺,立地成佛。
道、佛看似有異,實則如一。
唯正果正覺是真,其餘在修行過程中身體練就的精氣、真氣、勁氣以及金剛不壞、力大無窮等等皆爲副産品,實屬細枝末節,不足挂礙,而不明就裏者亦或心有偏執者,舍本逐末,在道家爲守屍鬼,在佛家爲枯禅頑空,皆難成正果。
而武者練氣,則追求實打實的體質強盛、勁力強橫,或者說是看得見摸得着的攻擊力。
若不練氣,武者攻擊所用的力量隻來源于筋骨、血氣的剛勁、韌勁,類似固體力量、液體力量,若練了内氣,則可再具備最爲靈巧的氣體力量。
如此在意念之力的主導下,氣、勁、力的同一發放,使氣體、液體、固體三者在一瞬間能夠配合無隙,發揮出整體最大的功效來。
這般綜合彙聚的立體型超強力量,即爲混元力,乃是上乘武道的根本所在。
從立意而言,修真者練氣而不執于氣,是爲虛冥;武者練氣而化于力,是爲實用。
二者所練之氣本質爲一,表象頗有不同。
甚至越是研究真氣,李玄空越發覺得,國術其實與真氣修煉淵源頗深,因爲他發現,國術中的道家氣功放在這個世界居然能練出真氣。
而在國術世界中,這道家氣功僅僅是用來錘煉五髒六腑的功法而已
所以,在他看來,武者練氣的法門就是來源于道家自古以來的修真練氣之法,隻是在經過多年發展之後,随着環境和時代的變化,漸漸舍棄了成仙成佛的虛無目标,而越來越契合武學修行,自成一家罷了。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國術放在這個世界就沒有用了,恰恰相反,在某種意義上而言,在這裏國術反而能綻放出更璀璨的光輝。
因爲,國術打磨身體的方法比這個世界先進了不知多少個時代!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築基。
修煉的本質就是煉精化氣,從食物,藥物中獲取精氣,再緩緩吸收壯大,這就是真氣的由來。
真氣修煉有成後,就會盤踞丹田,滋養身體。當然,剛開始效果不明顯。到了大成階段就會真氣自動流轉護身,甚至是增加壽命,這也是道家功法創立的初衷。
而國術能夠在最大程度上壯大人的氣血,氣血強橫者,精氣充沛,能更好的煉精化氣,同時,打磨筋骨,更有利于貫穿奇經八脈,打通穴道。
這些都是上等的築基之法,唯有境界高深者才能體會的道理,像三大宗師那樣的高手,真氣源源不絕,無時無刻都在滋潤肉身,壯大氣血。
而國術卻能境界低微的時候就能做到這一切,又如何不是最上等的築基之法?
雖然國術的那些“微操”打法放在現在有些過時了,但國術的精華就是壯大身體本源,開發人體寶藏。
即使李玄空的真氣修爲達到當世頂峰,在修行了國術之後,他還是覺得有更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境界是境界,身體是身體,不能一慨而論。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了個客棧潛修。
然而,他打敗嶽山成爲天下第一刀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江湖,宋缺之名自此進入有心人的耳中,尤其是他嶺南宋閥少主的身份更是被許多人忌憚,于是,江湖再度波雲詭谲,暗流湧動起來。
帝踏峰,位于終南山深處,常年籠罩在一派白茫茫的霧氣當中,顯得格外的神秘,更兼有奇門陣法,是以,深處少有人踏足。
但天下少有人知,這座帝踏峰乃是武林中聲名赫赫的聖地,慈航靜齋之所在。
慈航靜齋,就矗立于帝踏峰頂,隐匿于白霧之中,弟子稀少,但每每派出一個,就能攪動天下風雲,沒有人敢小觑她們。
自地尼著出慈航劍典,建立慈航靜齋,多年來,與魔門一脈争鋒,日漸發展壯大,已是天下間最頂尖的正道大派,與靜念禅院一同把持天下正道。
甚至,能夠左右天下大局,其勢力之大可見一斑!
七重木門之後,一座佛堂坐落在此,佛前,一個老尼手撚佛珠,嘴裏念念有詞,良久,方才睜開雙眸。
“清慧,你該下山了!”
古拙蒼老,難掩暮氣,卻蘊含着一股佛韻,透過木門,傳到庭院中。
“是,師尊!”另一道聲音響起,卻是如天音環佩,清脆悅耳,恍若世間最動聽的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