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練武之人,隻要境界足夠,五髒六腑經過洗煉強化,都能夠做到。像我,就是以道家氣功入門,由内而外,将身體血髓洗煉,筋骨皮膜,乃至于内裏的五髒六腑都強化到了一個非人的境界,才能承受住肺部的壓力。”李玄空不徐不疾,緩緩說道。
“真是開了眼界啊,我雇傭的那些保镖,沒有人能及得上您分毫,先生真乃神人也。”許世勳望着那個小坑,贊歎不已。
“像我早晨起來吐納初陽紫氣,就是道家的正宗氣功。你應該聽說過這麽一句話: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不食者不死而神。
道家氣功雖然沒有傳說中那麽玄,但也是有着奇特的功效,它不僅可以用來練功,還可以用來養生,普通人一旦入門,堅持修煉下來,想要健康長壽絕對沒問題。”
“古人道士養生,吞日月之精華,養成内丹之奧妙,長生不死。雖然隻是個神話,但我們練拳人也一樣,要學會采集日月精華,才能真正增長功夫。”
“日月精華,這不是小說話本中的麽?”許世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
“哈哈,道理都是一樣的,話本不過是借鑒的道家秘籍而已。你看這初生的太陽,朝氣蓬勃。人也要跟它一樣,心和意随着太陽的升起,朝氣蓬勃,神采奕奕,意氣飛揚。
“等到中午,太陽懸挂在中天,一動不動,但光華卻是最爲剛猛爆裂,這個時候,人也要學他,心和意緊守在心髒中心部位,按住不動,不動則以,一動便如雷霆一擊。靜中求剛。這是中午的養生之道。”說到這裏,李玄空不着痕迹的看了許世勳一眼,接着說道,
“到了傍晚,太陽落山,餘光輝灑漫天,人的心和意還是要學它,将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歸于寂靜。”
“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悠遠甯靜,心和意也要跟月亮一樣,幽靜清冷。最後一動不動,心意歸于黑暗空虛之中,等待第二天太陽升騰,心意又自然勃發。随日月循環。”
“心和意,融合日月運行的規律。這才是采集日月之精華。日月的精華,不是它的光,而是它其中蘊含的養生規律和道理。從其中明白到了這個規律,并且照着去做,就是采到了它的精華。”
通篇大道理,放在常人耳邊那就是不知所雲,但許世勳非是常人,身爲許家的掌舵者,橫跨東南亞的船王,其智慧,心計,見識都超過大部分人,又怎會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不僅是練拳的道理,更是爲人處世,臨機決斷的道理。
寥寥幾句話,卻是微言大義。
“先生,受教了。”許世勳沉默半晌,不知道想些什麽,最終深深施了一禮。
那件事,是時候下決斷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聽到這話,他自己也覺得是騙人的,但自從穿越,開始練拳之後,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他,性格孤僻,不喜歡與人交流,謹小慎微,還有些抑郁。但現在的他,卻是充滿了自信,整個個人散發着陽光向上的氣質,與之前判若兩人。
善于養氣者爲内,不善于養氣者爲外。練拳術者,煉氣化神,由外即内,性情趨近陰陽道藝,赤子真性,深沉穩正,遇事不留手,但不故意欺人,這才爲内。
否則縱然技擊再高,性格格或者暴躁,或是陰狠,或是毒辣,或是懦弱,或者是溫和寬容過甚,也是外家。
拳術養氣,氣養神,練氣化神,改變人的氣質。這也是兩位武學大師宋世榮和孫祿堂論内家和外家分别時候說出的道理。
而李玄空說的那些話,隻向許世勳傳達了一個道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從第一次見到許世勳的時候,李玄空就看到他心有郁結,神光散亂,精神萎靡,像他這樣的大富豪,有這樣的狀态,必然是關乎生意上的決斷,可世事,最難的便是下決定。
一步天堂,一念地獄。
可不作選擇,天堂和地獄都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不必,你早晚都會明白,我隻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李玄空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在下有一件事想請先生幫忙,報酬一定讓您滿意。”不知想到了什麽,許世勳鄭重的懇求道。
“什麽事?隻要不是太麻煩,我盡量。”李玄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道。
确實,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但若不是許家與他有緣,他們或許連自己的面都見不到。
“我想請先生在此住下,在接下來的一周裏,保護好我的家人。”許世勳躊躇再三,終于開口了。
身爲許家掌舵人,自然不會是無故放矢,能讓他說出這番話,就代表着形勢有些危險,對方很有可能不講武德,铤而走險。
所以,他要早做準備。
不是什麽人都能被他奉爲客人,在接到自家侄女之後,他就聽到派去的保镖彙報他們在路上經曆的事,那徒腳過河的場面,實在是讓他記憶猶新。
而且,在他侄女口中,也聽到了他在火車上見義勇爲的舉措,所以,他才對李玄空保持了善意,将他奉爲客人。
恰好,昨晚上,那兩個保镖中的一個再次看到了李玄空,并一眼就認出來了,所以,當晚他就知道李玄空的真正本事。
但今早上的一番言論,卻促使他做下了一個重要的決斷,也正是因此,他才想要把自家的妻兒交給李玄空庇佑。
生意場的戰争,他許世勳從來都不怕,但商場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盤外招數不勝數,所以,他必須預先做好準備,才能放開手腳做事。
“好,隻要你的家人不出這座宅院,沒有誰可以傷的了她們。”
話語一出,許世勳反而有些驚訝,他本以爲自己會多耗費口舌,做好了出血的準備了,但沒想到李玄空直接就同意了。
“不必驚訝,隻不過是一場各需所求的交易而已。”李玄空丢下一句話,就準備回房。
許家的資質很好,雖然紮根于香江,但依舊心懷祖國,與那個尚未發迹的李家完全是兩個極端,既然有需要,李玄空不介意拉他一把,不過是順手爲之罷了。
對于他而言,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于許世勳,卻可能關乎着龐大的利益。
而且,他也想在離開華夏之前,爲自己回歸做一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