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是寂靜一片,張琦臉色有變了。
對方話的腔調,是那樣的悠然自得,就像是在自己家後院。
“站住!”張琦冷冷喝道:“你覺得自己能走得了?”
“怎麽了?你等不及了?”白人男子深吸一口氣,蒼老的面孔和松弛的皮膚,在淡淡燈光下有種異樣的猙獰感。
一柄飛刀,光束般劃破空氣紋路,貼着對方鼻尖掠過!
白人反應速度明顯比張琦慢一招,剛剛避過飛刀張琦卻已經一路掩殺近身!
“噗!”對方眼看就要腸穿肚爛,卻猛地從手心放出一股煙霧。
那煙霧是綠色的,張琦瞬間變招,擲出另一把飛刀!
他很少有用到第二把!
隻見飛刀穿過綠色煙霧,居然瞬間在半空停滞下來。
煙霧就像是死神的呼吸,瞬間讓其喪失了運動能力“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這……
張琦喉嚨咕咚一聲,心髒跳得像是騎兵快進。
“你太瞧不起化學家了。”對方慢條斯理的站起來,緩緩撿起地上的飛刀……
那可是紋着龍的,無堅不摧的匕首,居然外層被毒物腐蝕掉一層!原本寒光四射的表層此時已經滿是綠斑。
張琦隻覺得自己腮幫子肌肉不由自主跳着抽筋舞,十指微微發顫。
好可怕的劇毒,無堅不摧的龍牙匕首居然也……
他曾經以爲沒有任何物質可以讓其損傷分毫,看來他錯了!
“好厲害的刀子,可惜現在歸我了。”白人男子睜大眼睛,他的瞳孔有灰白色很渾濁的樣子。
一把龍牙匕插在牆上,另一把在對方手中,這樣詭異的場景張琦還是第一次遇到。
若不是自己剛才臨時變招,估計早就葬身于那綠色毒霧之中了。
突然手指尖有刺痛,張琦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指尖居然有星星的血洞!
莫非……剛才手指尖觸碰到綠色毒霧的邊緣……
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對方已經不見蹤影,聲音卻徜徉在走廊中:“我還會再來的,很高興見到你……”
張琦身子晃了晃,後背靠在牆壁上喘息不已。
剛才靠近毒霧太近,吸進去好幾口毒氣。剛才他就已經有胸口發悶的感覺,隻是硬撐而已。
他知道面對那種毒蛇般的敵人,稍稍露出頹勢立刻就會被吃掉。
過了好一陣子,最外層的衛兵終于沖了上來,面對倒了一路被藥倒的士兵護士和醫生,都是瞠目結舌。
“快!從别處調配軍醫來救人!”張琦發出這道命令,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就在軍醫院亂作一團的時候,那個恐怖的襲擊者喘着粗氣逃進附近樹林中,他也是臉色蒼白滿臉冷汗,深一腳淺一腳勉強往前挪。
突然腳尖絆到一塊凸起的岩石,整個人頹然倒下。
他劇烈喘息着,嘴邊泛起一層白沫,手忙腳亂的從口袋中摸出一瓶藥丸,抖抖索索的把藥丸吃下去,翻了翻白眼才咽下去。
氣息漸漸平穩下來,臉色也緩緩恢複正常,他這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厄爾,厄爾你在嗎?”耳中内附式的對講機發出清晰聲音,白人男子不耐煩的了句:“還沒死。”
“很抱歉讓你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但對于綽号生化死神的你來,不算什麽吧?”對講機内的聲音似乎是激勵,又似乎是揶揄。
“德懷特,我會執行任務不是爲你,也不是爲了狗日的聯邦政府,而是爲了對迪莉娅的一個承諾。”被稱爲厄爾的白人男子一隻手捂住胸口:“任務會完成,而你也不用像個婊子一樣在我耳邊嚷嚷,你還沒資格指揮我!”
罷他一把扯出耳中的對講機,狠狠在地上踩了幾腳。
外面突然腳步聲亂作一團,他連忙附在草叢中。
隻見大批軍隊沿着主路快速往前追去,剛才若不是不走尋常路早就被捉到了。
厄爾見軍隊走的差不多了,深深長出一口氣。
“汪汪!”突然最後面一個戰士手裏牽着的軍犬嗅到什麽,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狂吠起來!
“誰在哪裏?”這些士兵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野戰兵,立刻把槍一拉進入戰鬥狀态。
厄爾沒有猶豫立刻轉身就跑,後面的軍犬撒開了繩子很快追了上來,竄起來一口咬住他的後腿!
“啊!”厄爾慘叫一聲,回手用手帕捂住軍犬的鼻子。
強壯的良種軍犬瞬間眼睛泛白,四肢抽搐着倒了下去。
“站住!”下面的兩名戰士喊話的同時幾發子彈射了過來,子彈打在厄爾身邊的塵土撲索索楊起來……
兩名戰士是野戰兵體質算不錯了,但快速沖上去之後還是隻發現軍犬屍體和一灘明顯的血迹。
其中一人立刻向軍部彙報:“長官,在距離主路十米開外邙山森林邊緣發現疑犯蹤迹,稍後我們将會調集大隊人馬集中搜索!”
“不,停止搜索。”軍部指揮官卻異常堅決的下了命令:“那邊地形複雜深處接壤原始森林,并且有瘴氣毒霧出沒林間,任何人沒有得到命令,不得擅自入内!”
“爲什麽停止搜索?”張琦此時已經醒來,他赤着上身還包裹着紗布闖了進來,雙目怒視臨時指揮員:“嚴重威脅我們的敵人位置已經鎖定,爲什麽停止追擊?”
“張琦,你不知道邙山森林的地形特殊性,一到這個季節就會多霧,并且深林面積是全國屈指可數!在這種森林中迷路,等于是半隻腳邁進鬼門關!他受傷進去更是死路一條!我們沒必要爲了一個必死之人枉費士兵的性命啊。”臨時指揮官看到張琦這副樣子也有發憷,但在部下面前還是要維持自己的威信。
“給我一個向導,算了給我一張地圖行不?然後一套标準野外特種作戰裝備,然後派一輛車把我送過去。”張琦這次居然沒給對方難堪,因爲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報仇。
自己這邊荷槍實彈數百人,居然被一個人搞得人仰馬翻,這口氣他咽不下!
“但是……您身受重傷……”指揮官腦門冷汗直冒:“您若是有什麽閃失,比整整一支軍隊全軍覆滅還要嚴重!齊老估計會把我不加鹽就吃掉的。”
“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吃掉?”張琦咧嘴湊到對方耳邊:“在你手下面前我不想讓你沒面子,但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底限,明白?車子和你們的人就在外面等着,多一個都不許進來!明白?”
“明白!”指揮官咽了口吐沫,大聲朝外喝道:“勤務員!還愣着幹什麽,執行長官的命令!”
“什麽?怎麽了這是?”李青芷風塵仆仆趕來,張琦卻面無表情的跟其擦肩而過,沒一句話。
李青芷愣了一下,随即一跺腳氣呼呼追了出去:“你給我站住!”
“什麽事情?有事向我彙報嗎?”張琦微微側過臉來,眼神很冷。
“你……一個人去?”李青芷知道這種眼神代表什麽,現在的張琦是嚴肅的,需要把對方當成長官對待。
“對,你代替我保護老爺子,不容有失!”張琦聲音雖然不高,卻透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青芷嘴巴張了張,卻沒勇氣把話出來。
以她的了解,這個時候的張琦不用眼睛偷瞄你的長腿和酥胸,也不會嬉皮笑臉的跟你開玩笑。
這個時候的張琦就像是被開啓的戰鬥機器,不擊倒目标誓不罷休!
兩邊的樹木,士兵,營帳和戰車快速朝後退去,張琦開車的速度和技術讓這些野戰軍都爲之咂舌。
隻見軍用吉普車卷着一股子塵煙在人群中來去自如,就像是一隻精力充沛的四腳蛇。
士兵們衆目睽睽看着張琦晃晃悠悠從車上下來,手指纏着厚厚繃帶臉色還有幾分蒼白,都切切私語:“這是誰?不是任何人都不準進去嗎?他怎麽可以……”
“都住嘴,那是張琦。”他們的營長低聲斥責:“别跟娘們似得背後議論人,都給我精神!不要讓任何人跑出來!”
原本松松散散的士兵們都站了起來,一雙雙眼睛都往邙山樹林望去,之間森林就像一個怨婦般時不時發出幽深的低吟,森林上空籠罩着一片青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