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倒是一帆風順,之可惜四個女孩的情緒都不太好,張琦自顧自的開車,聽着車内收音機無聊的放着某電台的口水歌。
楊曉茹因爲身體的關系靠在齊微微肩膀上睡着了,楊雪看着窗外不知道腦袋裏想着什麽,唯一時不時偷看張琦的,就是被推到副駕駛的秦舞兒。
這丫頭知道齊微微在生張琦的氣,不想挨着他,而在之前的批鬥裏隻有自己沒加入其中,索性讓自己挨着張琦了。
秦舞兒心裏沒什麽别扭,反而有些喜滋滋的甜蜜,看着張琦一臉認真的開車,偶爾看向自己這邊反光鏡,俏臉總是會有些發燙。
“張琦,你過年怎麽過?”後面三個女孩都不話,車裏的氣氛有些沉悶,秦舞兒咬了咬下唇當先開口問道。
“過年?”張琦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張琦從到大也不知道過年是什麽感覺,雖然處在軍營,可過年的時候偌大的宿舍樓隻有他一個人在。
特種兵的編織和普通部隊不同,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執行任務能不能活着回來,所以逢年過節部隊領導都會放假讓他們回家。
隻是張琦從記事起就是孤兒,經常大年三十自己一個人在食堂包餃子,煮熟了吃幾個,聽着遠處的鞭炮齊鳴,輾轉反側的睡下。
齊老爺子曾讓張琦到家裏過年,可那是的張琦已經羽翼豐滿,壓在他身上的無數壓力和使命讓他沒有喘息的時間。
再過年的時候,張琦基本都在國外執行任務,和以前相比連頓餃子都吃不上了。
一晃十幾年,張琦被秦舞兒問的不知道怎麽回答,但眼神卻有些落寞。
如果換做楊雪甚至齊微微都未必發現得了張琦細微的變化,但秦舞兒卻第一時間發現了,臉色一變連忙轉移了話題。
“放假好多人都要回老家過年,聽爸爸過了年準備帶家裏人出去玩幾天,你要沒事也來吧!”秦舞兒聲着,怯生生的看了張琦一眼,臉色有些紅暈。
“不了,今年過年我可能去北京,二十多年了,我還沒過過年呢。”張琦突然笑了,但眼角卻有些濕潤。
轉瞬已經過去半年多,張琦上次見齊老爺子還是去亞馬孫河執行任務之前,中途聽過齊老爺子生病住院的消息,隻可惜執行任務并不能離開。
等回國之後齊老爺子又親自下令給他安排了中山的任務,以至于到現在他都沒時間去看老人。
想起那兩鬓斑白,在自己最無助最低谷的時候,伸出一雙粗糙的大手,将自己送進鐵與血的部隊中的老人,張琦心裏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慨。
如果沒有當初的齊老爺子,恐怕現在的張琦早已成爲皚皚白骨,而一代兵王也終将不在。
“二十多年沒過過年?”
“你家在北京?”
兩個問題,前面的是齊微微問的,後面的問題是秦舞兒問的。
齊微微稍微知道一些張琦的身份,但也僅限于特工,保護她這些最基本的東西,至于張琦自身的信息,卻知之甚少。
而秦舞兒知道的齊微微并不知道,秦舞兒聽他爸爸秦強過,張琦的身份絕對沒有表面那麽簡單,而且能把尹華甚至尹天鳳一家壓垮,而尹天池卻無話可,足以證明張琦有親戚在中央。
隻是秦舞兒不知道,如果張琦真的是北京人,爲什麽會選擇在的中山上高中。
“不是北京的,我從被送到了别人家寄養,那家人比較忙,尤其過年的時候都不在家,我基本都是一個人守着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
張琦編了個還算合理的借口,但聽見這話的齊微微和秦舞兒卻是一陣沉默,而楊雪的目光也從窗外收了回來,有些心痛的看着張琦。
隻是三個女孩并不知道,張琦這番話還是經過潤色的。
“今年還要回北京過年嗎?就你自己?要不你在我家呆幾天,反正家裏就我和我媽……”齊微微話了,聲音透着幾分自責。
齊微微知道張琦一直在保護自己,可秦舞兒無意中的一句話,才讓齊微微感覺到自己竟然對張琦知之甚少。
“不用了,我習慣一個人了,而且今年也想去北京咨詢咨詢各個學校,高考之前報志願,也可以找個不錯的去。”張琦笑着拒絕了齊微微的好意,剛想話卻看見手機響了,一拿出手機,臉色瞬間蒼白的沒了血色。
手機繼續響着,但齊微微卻是愣在當場不敢去接,直到張琦透過後視鏡一看,才突然感覺事情有些大條。
齊微微的手機上,赫然是趙雅靜的電話!
這個時候趙雅靜怎麽會打電話給齊微微?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當媽的回家了,不但發現女兒不在家,甚至連車都不見了。
哀求的看了一眼張琦,齊微微非常清楚母親的性子,接了電話恐怕先是一頓吵,之後又是哭哭啼啼的報委屈。
每次都要鬧到母女倆抱頭痛哭,哭累了睡一宿覺才能好,齊微微想起這個心裏都有些發怵。
“把電話給我吧。”無奈的歎了口氣,張琦把電話拿過來按下了接聽鍵,随後就聽見趙雅靜顫抖的聲音響起。
“你個死丫頭,長大了鬼主意多了,不光不好好上學甚至還自己開車瞎跑,你知不知道就媽媽快急死了!”趙雅靜着着,聲音都帶了幾分委屈的哭腔。
張琦一個頭兩個大,齊微微一臉愧疚的咬着下唇,眼眶也有些發紅。
“咳咳,我是張琦……”幹咳了一聲,張琦終于話了。
兩個人之前在文德市有過一段不可逾越的糾葛,甚至還在同一張床上抱着睡過,此時和拿着齊微微的電話和趙雅靜話,饒是張琦臉皮再厚,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張……張琦?怎麽是你!”趙雅靜的哽咽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驚奇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
和張琦相比,趙雅靜的臉皮薄的簡直可怕,聽見張琦的聲音,電話那頭一張白皙的面孔都徒然泛起了紅暈。
“今天想去爬爬山燒燒香,所以找齊微微把車借走了,她現在在我邊上,要不你們聊聊?”張琦編了個瞎話,而一旁的齊微微則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本來就在返程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中山市中心,把幾個女孩送回家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不用了不用了,這孩子也不跟我一聲,我一回家沒車沒人,我以爲她……”趙雅靜連忙解釋了一下,齊微微總覺得有些異樣,可卻聽不出來。
事實上,另外幾個女孩也聽出了異樣,但誰都沒敢往不該想的地方想。
畢竟那可是齊微微的母親,就算她們再有想象力,也不可能把張琦和趙雅靜聯想到一起。
“那先挂了,一會到家再給你打電話。”張琦回頭看了一眼齊微微,見對方了頭,随後在電話裏道。
“哦好,你們回來吃飯嗎?我給你們做飯……”
張琦并沒開外放,但因爲車裏很安靜,所以趙雅靜的聲音和語氣幾個女孩都能聽清,這一句話出來,包括齊微微在内大家臉色都有了一絲變化。
這還是一個丈母娘在和女婿話嗎?
溫柔細語,甜甜懦懦,簡直就是和自己的丈夫在撒嬌一樣!
幾個女孩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尤其坐在後排已經醒過來的楊曉茹和楊雪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呃……我們在外面吃了,你自己弄吃的别餓着。”正在開車的張琦并沒發現幾個女孩的表情變化,順着趙雅靜的語氣似乎忘了車上還坐着齊微微。
“那你們早回來。”
電話到此就挂斷了,當張琦把電話還給齊微微的釋放,車廂裏突然彌漫起一絲吊詭的氛圍,幾個女孩都沒話,臉上的表情好像見鬼了一樣,一會看看張琦一會看看齊微微。
齊微微也是一頭霧水,但她的脾氣似乎沒辦法藏着掖着,輕輕拍了拍張琦的肩膀,咬了咬下唇輕咳了一聲。
“張琦,你和我媽話的态度怎麽不太對,好像在和朋友話一樣?她可是我長輩!”齊微微的聲音帶着幾分試探,同樣又有幾分責備的味道。
的确,以張琦的身份這麽話是有些不禮貌,可隻有老天知道當初在文德這子差把自己丈母娘在床上辦了。
也隻有老天才知道,趙雅靜就算被張琦睡了,也是心甘情願毫無一絲怨言。
“啊?我開車呢,精力有些分散,對不起啊……”不要意思的撓了撓頭,張琦佯裝的愕然了一下随後連忙道。
“沒事,我媽也是的,平時和我就沒有長輩的威嚴,弄的現在和誰話都……”齊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而張琦則是嘴角一咧,幹脆緘默不言。
他和趙雅靜的秘密,哪怕有一天終将揭開,也但願齊微微是最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