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抱着肩膀冷笑,看着灰溜溜朝着樓上走去的老三臉上泛起了幾分無奈。
人最可怕的不是無知,而是無知背後的自負。
但凡老三有腦子,知道張琦敢百無禁忌的砸場子,也應該稍微調查一下對方的身份再動手,就這麽直接喊人,好聽是直性子,難聽就是沒腦子。
多少黑社會都是被這種智商低于國民平均值的人弄的身敗名裂,多少綠林好漢被這些手下整的家破人亡。
不過很可惜,此時的老三依舊沒有任何覺悟,派幾個人盯着張琦,連忙朝着樓下跑去,順道給所謂的林先生打了電話。
周圍人已經被四散走開,楊雪走過去輕輕拉了拉張琦的手臂,咬着下唇好像犯錯的孩子一樣目光帶着幾分委屈。
“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聲音透着幾分低落,楊雪忍不住歎了口氣。
從離家出走,到操場摔倒,再到之後的住院,楊雪不停的給張琦制造麻煩,而今天這件事,也許自己真的應該息事甯人。
“嗯?你沒事吧?”看着楊雪突然認錯,張琦反倒有幾分不适,摸了摸女孩的額頭一臉古怪的問道。
一句話頓時讓剛醞釀好委屈情緒的楊雪一陣氣結,嘟着嘴盯着張琦,嘴裏聲叨念着什麽,随後扭頭走回了齊微微身邊,看都不看張琦一眼。
“張琦,我看這件事要不算了吧,咱們隻是過來玩的……”看着張琦,齊微微終于話了,眉宇間帶着幾分擔心。
事實上幾個女孩裏,齊微微算是經過大市面的,也知道得失隻是一念間的事情,她們五個人隻是過來玩,也許這輩子也不會來西山溫泉會館第二次。
之所以對特等獎不松手,并不是垂涎那三萬塊錢面值的代金卡,而是對那些人态度的不忿,可現在事情越鬧越大,齊微微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隻是對方的态度讓齊微微有些騎虎難下,而現在幾個香港人離開,她也有了撤退的念頭。
楊雪和秦舞兒沒話,但眼神明顯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是玩,當然就要玩的高興,如果玩的不高興爲什麽還花錢?”張琦安慰着三個女孩,不過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算他要離開,恐怕周圍這些圍着的人也不會同意,更何況張琦倒要看看什麽人店大欺客。
四個人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而這時候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之前圍住張琦的服務員很快讓出了一條路。
老三臉上終于泛起了笑容,看着站在身邊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林先生,眉宇間盡是得意的神色,不經意的瞥了張琦一眼,臉上卻帶着幾分猙獰。
林先生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來了西山溫泉會館,并且直接投錢成了這裏的股東之一,而他本身的實力,更是讓人心生敬畏。
老三親眼看見那些對林先生不爽的人被他用一隻手活生生掐死,也偶爾見過神秘的林先生房間裏放着不下五把消音手槍。
雖然伴君如伴虎,可老三卻并沒對林先生忌憚,而是發自内心的尊敬,向他這種市井裏摸爬滾打的混子,能攀上林先生這麽一條大腿簡直是三生有幸。
“你們幾個沒事下去吧,守着樓梯别讓别人上來,這裏不需要你們了。”一句話遣散了周圍的服務生,老三回頭看了一眼林先生。
“林先生,就是那家夥,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我們不好解決隻能把你請過來。”老三恭敬的着,而對方隻是了頭,徑直朝着張琦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麽大的動靜張琦自然也發現了,四個人将頭扭過來,張琦和齊微微第一時間怔了怔,臉上不出的精彩。
齊微微先是臉色一白,下一刻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而張琦臉上卻泛起了古怪的笑容,一雙深邃的黑眸透着幾分玩味的神色。
與張琦相反,林先生看見四個人之後一張臉瞬間沒有了半分血色,下意識的扭頭想走,但卻苦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朝着四個人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啊,林天迪。”不等老三惡人先告狀,張琦當先話了,靜靜的看着西裝男人,微笑着把手伸了出來。
一句話頓時讓老三愣了一下,下一刻愕然的看了看張琦,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
這個看上去歲數不大的青年,竟然認識林先生,而且聽他話的口氣沒有半分敬畏,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樣自然!
老三的腸子都綠了,他知道張琦肯定藝高人膽大,但卻萬萬沒想到這個青年竟然和林天迪認識!
林天迪是什麽人?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老三至少看見三條人命葬送在了他手上,那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狂人。
“張琦,我想咱們可能有誤會……”老三臉色發白,林天迪也好不到哪去,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冒出來。
“誤會,櫻花部的人竟然還在中山市,看來咱們的誤會有大啊。”張琦笑眯眯的着,在場的除了林天迪都對這句話覺得莫名其妙。
“組織已經離開,隻有我一個人留了下來,我隻是想在中山找個可以栖身的地方而已。”林天迪誠懇的着,一張臉卻已經有些變形。
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但明眼人卻一眼看得出來,林天迪的手掌已經扭曲變形,一陣陣嘎嘣嘎嘣的骨頭響聲不絕于耳。
“我當初怎麽的?”終于張琦松手了,但淡漠的聲音卻适時的響了起來。
“你當初……”林天迪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狠狠的等了老三一眼,瞳孔縮的好像針尖一樣卻不敢回話。
當初張琦的話的很明确,一旦櫻花部在中山市還有人,那麽即便回來接受組織處罰,卻會讓亞洲十大殺手組織,變成九個!
沒人懷疑張琦這句話的實力,林天迪雖然在西山,但中山以及周邊發生的事依舊知道,比如前段時間臨海市數百黑人死亡,所有外籍人士被驅逐回去,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絕對是張琦這個狂人做的。
“張琦,咱們在這這些話不合适,你看這次來會館玩的怎麽樣,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除開張琦和自己,周圍人并不知道櫻花部的事,林天迪自然不想暴露太多。
“幫忙?你覺得我需要你幫忙麽?”張琦也明白當着幾個女孩多了會引起懷疑,冷笑了一下把目光對準了老三。
已經被吓得魂飛了一半的老三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張臉上寫滿了害怕和後悔,顫巍巍的看着林天迪,又看了看張琦。
張琦的狠辣他見識過,林天迪的嗜血他也有了解,句不好聽的,老三現在已經開始琢磨把自己埋在哪兒比較好了。
“老三,你起來吧,這次長個記性以後注意就行了。”瞥了眼張琦,林天迪歎了口氣對着老三道。
張琦挑了挑眉毛沒話,他知道林天迪不敢不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答卷。
“林先生,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張先生對不起我沒長眼睛。”老三毫不客氣的給了自己兩個巴掌,臉上直接出現血紅的手印。
“行了,一會把他們的私人遊伴趕走,把三個人的屍體拉到我房間,少一個,就用你家人來替。”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林天迪臉上依舊帶着笑容,但老三卻是一個哆嗦,慘白的臉上透着幾分爲難。
他雖然是混子,但絕不是殺人狂,雙手沾血可到現在身上都沒背着人命,林天迪這一句話,幾乎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上。
“林先生……”
“有意見?”臉色一冷,林天迪哼了一聲,而老三吓得哆嗦一下,連忙朝着外面樓下跑了去,偌大的嘉年華隻剩下林天迪和張琦四人。
“張琦……”目光看向齊微微,林天迪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很顯然覺得有他們在話不方便。
“你們三個先回去吧,我和他兩句話。”了頭,張琦轉過頭輕輕捏了捏齊微微的手,安慰着了一句。
面對曾經綁架自己的人,齊微微心裏自然不平靜,但如果不是林天迪,也許自己依舊查不到張琦的身份,換個角度齊微微也許需要感謝這個綁匪,隻是張琦替自己中的一槍,卻讓她感謝不起來,有的隻是怨恨。
“我們回房間等你,你自己心。”猶豫了一下,齊微微乖巧的了頭,目光中帶着幾分擔心,但還是拉着楊雪和秦舞兒走了回去。
她很清楚如果發生矛盾,她們三個隻會是張琦的拖油瓶,也許曾經血淋淋的一幕還會發生。
當然,如果這丫頭知道張琦真正的身份,恐怕就不會擔心了,因爲整個櫻花部都因爲曾經襲擊過這個絕世兵王,到現在都緊閉房門不敢露頭,生怕那些爲了讨好張琦的組織随手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