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歐陽琳聽見這話臉色立刻一變,下意識的就要發作。
自己帶張琦到公司的确有些唐突,可何總的話完全算得上污蔑和語言攻擊,瞪着站起身的老闆,歐陽琳好像老母雞一樣把張琦擋在後面。
何銳看見這一幕也生氣,歐陽琳在自己公司幹了兩三年了,每次自己有意想要調動她的職位,給自己一個近水樓台的機會,可這丫頭總會拒絕。
不管提出多麽豐厚的報酬條件,這丫頭就是油鹽不進,而且眉宇間那分抵觸和戒備讓何銳心裏一陣瘙癢。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何銳無數次想着要把歐陽琳壓在身下,但也隻能是幻想而已。
此時此刻看着自己心儀的姑娘竟然把一個男人擋在身後,何銳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我話你沒聽見是麽?”何銳恨不得把歐陽琳開除,可他很清楚如果真的開除自己恐怕真的沒機會了。
“何總,你憑什麽我男朋友會偷東西?還拿話重傷他?”歐陽琳并沒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吸了口氣,看着何銳冷聲質問道。
女人都會記仇,何銳一句話雖然沒歐陽琳,但在她心裏張琦早已經是一個相當完美的男人。
如果不是張琦比自己歲數,歐陽琳不保證自己還能繼續堅持獨身主義。
“我拿話重傷他?歐陽琳,你是這個公司的員工,你應該知道公司的規定,這個季度的獎金沒有了,現在讓他走,出去工作吧。”冷笑一聲,何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他還真怕歐陽琳一賭氣辭職,而且在何銳看來,那個躲在歐陽琳身後一直不肯話的男人,十有**是個慫包,自己想要給他套上一塊綠也不是太大問題
而且何銳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把歐陽琳從這個慫包身邊搶走,等玩剩下再丢給他。
歐陽琳聽出何銳話裏的讓步,并沒繼續糾纏下去,而是抱歉的看了張琦一眼,張琦則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我今天請假。”看了眼何銳,歐陽琳淡淡的了一句。
“嗯?請假?你知不知道今天張總要來?你今天請假是不是不想幹了!”何銳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
歐陽琳已經被他破格提拔成了經理助理,平時的工作量并不大,隻是公司來人了送個水訂個酒店,最多了安排一下會議。
這麽一份簡單的工作拿到的收入卻是整個公司抛開灰色收入最高的人,多少人眼紅想傍上何銳,卻一直沒能成功。
“我今天有事,而且我有年假要休,你總不能攔着我吧?”歐陽琳聲音了不少,雖然自己請假合情合理,可多少有些不顧及公司效益了。
“不行,今天不讓請假。”一張臉陰沉的好像能滴出水來,何銳瞪了張琦一眼,随後又惡狠狠的盯着歐陽琳道。
“你這老闆怎麽這樣?我想請假是我的自由,一會我倆還出去建材城呢。”歐陽琳眉毛都凝成了一團。
她不想徹底得罪老闆,萬一真要是沒了工作,以後恐怕連吃飯都是問題。
如果何銳真的讓自己上班,那隻能讓張琦一個人離開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後再請張琦吃飯賠罪。
“今天不行,一會張總過來,你也知道醫藥分署這個人話有多大能量,耽擱了你就不用上班了。”何銳淡然的着,語氣中帶着淡淡威脅的味道。
“張總?”歐陽琳剛才沒聽出來是誰,現在一聽何銳醫藥分署,下意識的将目光轉移到了張琦身上。
她可清楚的記得,在何銳面前一臉淡漠的張總,卻恭謹的給張琦打開車門,讓張琦坐在一号首長的位置,親自當司機。
張琦被歐陽琳古怪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了個大概,畢竟之前和張軍聊天的時候也起過他的工作。
聽這意思一會張軍要來?張琦嘴角一咧,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一旁的歐陽琳看見張琦的笑容悄悄松了口氣,如果真是張總,恐怕就要輪到何銳吃不了兜着走了。
“還愣着幹什麽?少廢話趕緊準備會議材料,我跟你這不光涉及到公司的利益問題,還關系到接下來幾年内的發展,想多賺錢就給我好好幹。”看着兩個人還沒動,何銳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大發雷霆的道。
歐陽琳張嘴就像吵,但卻被張琦忍不住拉了一下,身體一頓向後退了半步。
她現在就等着張琦語不驚人死不休,活生生的把這個成天精蟲上腦的蠢老闆吓死!
何銳看見張琦站出來挑了挑眉毛,臉上已經是怒不可遏的神色,忍不住朝着張琦走了過去。
看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把張琦趕出去一樣。
“何總你好,我叫張琦,是……”看着何銳走過來,張琦一臉謙遜的笑了笑,伸手要和對方握手,但下一刻卻被何銳硬生生的打斷了。
“我不管你是誰叫什麽,我現在讓你出去你聽見沒有?”何銳伸手指着大門道。
歐陽琳在旁邊都看傻了,這張琦不是和張總關系匪淺麽,怎麽現在還是這麽一副心謹慎的模樣?
恍然一悟,歐陽琳頓時想到了之前這家夥幫自己找李彬出氣時的一幕,心裏忍不住有些想笑。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成熟穩重的男人,在這個時候爲什麽這麽愛捉弄别人。
對着何銳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歐陽琳躲在一旁沒話。
正對着張琦怒火沖天的何銳自然沒功夫去看歐陽琳的眼神,看着張琦一臉讪笑的把手收回來,眼中忍不住泛起一絲鄙夷。
到底也是個人物,自己的海天藥業在中山雖然算不上龍頭企業,可怎麽也能排得上号,要是最近這幾單生意談成了,恐怕壟斷中山幾個醫院的藥品器材都不是問題。
“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了,以後記得長眼睛,有些地方不該來,有些人你不該碰。”對張琦的反映還算滿意,何銳一副教育人的口吻道。
指桑罵槐,何銳這句話也是在告訴歐陽琳,讓她擔心一下自己的前途。
“何總,我是……”張琦似乎掙紮了一下,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時間,似乎還想再,但卻看見何銳已經扭頭坐回了椅子上,絲毫不聽他話。
歐陽琳皺了皺眉,何銳都回去了,張琦到底賣的什麽藥?
忍不住走到張琦旁邊,歐陽琳剛想話,但卻看見張琦苦笑了一下,轉過身一臉失落的朝着外面走去,愣了愣神連忙追了過去。
“張琦,你跟他你……”歐陽琳一臉焦急的着,但卻聽見後面何銳兇惡的怒喊。
“歐陽琳你給我回來,現在立刻給我安排會議,否則現在就給我走人!”聲音似乎已經到了憤怒的極限,甚至連公司外面的人都聽見了何銳的聲音。
歐陽琳頓住了腳步,而張琦也停了下來,看着歐陽琳無所謂的笑了笑道:“你先忙吧,我在門口等會你,咱們中午吃飯的時候抓緊去看一下,快過年了時間比較緊。”
張琦笑的很灑脫,但在歐陽琳看來卻好像是苦澀。
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歐陽琳即便面對四年的背叛都沒表現出半分難過,但此時此刻眼眶卻一陣酸澀。
“那你等會我,我去給你找把椅子。”歐陽琳勉強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朝着裏邊走去,但轉身的一刹那眼淚卻終究流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好委屈,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張琦替自己承受的一切。
歐陽琳不知道張琦爲什麽不提自己認識張總的事情,此時此刻她隻想找把椅子讓張琦歇會,中午吃飯好好犒勞一下這個男人。
她相信如果是平時,張琦肯定會直接大打出手,今天之所以忍氣,一臉苦笑的離開,完全是怕自己失去這份工作。
這就是社會的現實,張琦爲了自己妥協,而自己也爲了這個飯碗妥協。
拿着椅子,歐陽琳朝着門口走去,但每走一步都感覺張琦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一樣,那種從内心深處蓬發出來的恐懼讓她一張臉都隐隐有些發白。
從家中被砸到收拾房間,從遇到前任再到家中進賊,兩個人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這個男人的每一個笑容和眼神都溫暖着她,讓歐陽琳感受着寒冬中那份溫暖人心的陽光。
而此時此刻,自己就要拿着椅子讓他坐在樓道裏等自己,就要讓他承受周圍無數怪異的眼神和指。
幹澀的咽了口口水,歐陽琳擦了擦又落下來的幾滴眼淚,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公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