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追去,張琦遙遙的看見遠處有些釀跄的身影正在一步一個趔趄的往前跑着,眯了眯眼睛,嘴角帶着幾分冷笑。
按照對方這種傷勢,想徒步走到有人的地方無疑是癡人夢。
“前面那個,别跑了,沒用。”帶着幾分玩味,張琦的聲音并不大,但卻讓前面的身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竟然追過來了?”臉上帶着幾分不可置信,林天迪沒想到張琦能追過來。
“廢話,你拿着我的刀,不給我我怎麽走?”翻了個白眼,張琦哼了一聲道。
這一路跑,林天迪的狀态明顯已經不行,現在能強撐着都已經是靠意志,但張琦除了不能劇烈跑動之外沒有太大負荷。
子彈被他牢牢的夾在了肌肉之間,作爲特種兵的王牌,這家夥的肌肉密度同樣是冠絕全軍,除非狙擊槍,否則絕對不可能對他造成貫穿傷。
“給你?給你我這條命就交代在這了?張博楠,你别逼我和你同歸于盡。”臉sè閃過一絲yīn霾,林天迪很清楚現在的狀況。
如果把這把匕首拔出去,血液回流到肺,自己連十米都走不出去。
“我隻給你五秒鍾的時間。”淡漠的了一句,張琦右手輕輕擡了起來,月光下,三把銀俏的龍牙匕瞬間吞吐着寒光。
瞳孔一縮,林天迪張了張嘴但并沒話,整個人隻是靜靜的站着,連手槍都不敢舉起。
他很清楚随便一個動作都會讓他失去生命。
“你赢了。”眼中閃過一絲毒怨,林天迪抓住插在胸口的匕首,咬着牙猛地一抽,‘噗’的一聲将匕首抽了出來,丢在地上扭頭離去。
而張琦則是黑着一張臉,靜靜的看着對方消失在夜幕中。
“櫻花部落什麽時候有這種人了……”目光帶着幾分晦澀,張琦撿起地上的龍牙匕,随後悄然離開。
他不知道林天迪能不能逃過今晚的死劫,但這個懂得隐忍的任務遲早能爬上櫻花部落的高層,到時候肯定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都和他無關,現在最主要的是去軍區處理傷口。
給孫滿弓打了個電話,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一輛奔馳S50L就準确找到了他的位置,閃了兩下大燈同時掉頭。
張琦沒廢話,攥着手中的龍牙匕直接走了過去。
開門,孫滿弓臉sèyīn沉的坐在後面,看見張琦後臉sè頓時一變。
他很清楚張琦的實力,如果連他都中槍,恐怕對方至少也是将級實力。
“實力強麽?”聲音帶着幾分擔心,孫滿弓一臉的懊惱。
他接到的消息隻是一起惡ìng綁架案,但很顯然這次調查的不到位,否則即便是讓張琦自己來,也不會毫無準備。
“不強,是個新人,櫻花部落的”搖了搖頭,張琦臉上竟然帶着幾分笑容。
“你還笑的出來?多少年沒受過槍傷了?上了倆月的學,當初躲子彈的本事丢了?”哼了一聲,孫滿弓有些不滿的道。
他和張琦關系很好,雖然話不好聽,但臉上卻寫滿了愧疚。
而且孫滿弓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上面,老爺子知道了第一件事就是軍罰,想到自己一個大校要連續站二十時軍姿,孫滿弓腿腳都有些發麻。
“我是替目标擋槍的,這是公傷,你不會挨罰。”張琦拍了拍孫滿弓的肩膀,嘴角一抽臉上帶着幾分笑容。
“别了,我不怕挨罰,就是你子這傷。”目光有些冰冷。
孫滿弓知道這次的事情自己有大部分責任,但張琦畢竟受傷了,這件事對軍方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我是替齊微微擋了一槍,否則不會有事。”搖了搖頭,張琦輕笑着道。
“算了,先處理傷口吧,好在不深。”張琦光着膀子,孫滿弓很容易就看到了嵌在這家夥肉裏的子彈。
嘴角抽了抽,臉sè有些古怪。
一般人在近距離中槍至少也要子彈沒入身體,恐怕隻有張琦這種變态,才能靠肌肉強度硬生生的夾住子彈。
“嗯。明天還得上課,想想就煩。”撇了撇嘴,張琦臉上帶着幾分無奈。
車子開的很快,孫滿弓平時并沒有這種仗勢跋扈的做法,可惜今天情況不太一樣,打着雙閃一路讓司機闖了不少紅燈,不到十分鍾就已經看見了遠處的56醫院。
而就在張琦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劉軍則已經帶着大隊走回了車裏,事情順利解決,但一張臉卻難看的要命。
楊靜雅也已經來了,抱着齊微微兩個人失聲痛哭,劉軍不耐煩的抽着悶煙,一雙眼睛滿是血絲。
“齊微微,我再問你一遍,這就是裏邊所有人了是麽?”劉軍知道張琦不能暴露身份,但原本好的裏應外合根本沒有,張琦留給他的隻是收尾工作。
“嗯,還有就是黑社會的,都跑了。”了頭,齊微微紅腫着眼睛道。
“我就他媽的不信了。”看着已經撥了不下二十次的電話,劉軍再次撥了過去,可惜還是關機。
“老黃,你在這盯着,我他媽先回去一趟。”眉毛凝成一團的劉軍知道從齊微微嘴裏問不出什麽東西。
這丫頭畢竟是個受害人,十有仈jiǔ已經吓傻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到張琦家看看那家夥回去沒有。
看着jǐng察和醫護人員來來回回的走着,齊微微睫毛輕輕顫抖着,滿腦袋都是最後那個幫自己擋住子彈的身影。
眼淚簌簌而落,她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不是張琦,可那個略顯狼狽卻挺得筆直的背影卻深深和張琦重疊在了一起。
她相信如果兩個人隻是萍水相逢,對方絕對不可能會幫自己去擋那顆緻命的子彈,但如果真的是張琦,他爲什麽隐瞞自己?
是有目的靠近自己,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張博楠,張琦,我一定會知道你是誰……”口中輕輕呢喃着,齊微微跟着母親楊靜雅上了車,随後跟着劉軍一起向jǐng局駛去。
畢竟她還要亂着腦子做一次筆錄才能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