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查看監控認定男子B戴了假面具頭套。這種頭套做工并不精細，和滑雪帽一樣具有遮臉效果。相對滑雪帽不容易讓人起疑。
“高手，高手。”一幀一幀的看，男子B的動作讓保镖們贊不絕口。他不是把槍藏在口袋裏，他放在口袋裏的一隻手是假手。不仔細努力看，都不知道子彈是從哪裏射出來。距離把握非常好，最大程度避免了男子A中槍後鮮血噴濺到自己衣服上。
開槍，上前，算好距離與慣性，扶住已經死亡的男子B，輕巧一帶，讓屍體輕輕落地。
保镖長道：“這動作他絕對不止幹過一次。”保镖團隊由退伍老兵組成，他們在服役期間沒接觸過也沒聽說過這麽近距離偷襲暗殺的行動。
警方技術人員拷貝錄像後，也在現場每一幀觀看監控。雖然是高清監控，雖然兇手就在監控前殺人，但是技術人員捕捉不到兇手的任何特征。
貝克再次出現，見到梁襲佩服道：“走到哪，死到哪。”
“這不關我的事。”梁襲道：“人家是沖芬妮的手機來的。”
“手機？”
“我也不清楚。”梁襲接電話：“哈喽。”
漢娜：“芬妮手機在現場嗎？”
聽她這麽說，她已經知道她派遣來拿手機的人遇害。梁襲回答：“我不清楚，我在醫院。這邊有警察，你問警察吧。”
貝克接過電話：“哪位？”
漢娜道：“漢娜。”
“哪個漢娜？全名是什麽？怎麽拼寫？”貝克看手機：“她挂斷了電話。”
梁襲收回手機：“這或許就是殺芬妮的原因，有人要芬妮的手機。填埋場查的怎麽樣？”
貝克道：“前線指揮部負責，将填埋場切割成四塊。每塊分成六個區域進行全面搜查。前線指揮部幾乎把能派來的人都派來了，人手充足，兇手肯定跑不掉。爲什麽歹徒要芬妮手機？”
“不清楚。”
梁襲沒說實話。說的太多，他和貝克會卷入的更多。梁襲讓貝克自己看錄像，錄像中男子A從紙袋中拿出芬妮的手機，打電話給某人，挂電話後把手機放回紙袋。從其動作和表情看，他都是沖着手機來的。
貝克的想法已經跑題：“難道芬妮的手機内有某大人物的醜聞？”
“也許吧。”作爲交際女王，這麽做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嗎？梁襲道：“我上去等芬妮手術，你慢慢調查。”
梁襲和波比與貝克告辭，兩人和保镖進入電梯，波比問：“爲什麽不告訴貝克拍賣會的事？”
“一來，拍賣會隻是芬妮說的一句話。二來，漢娜這個人比我想的要有影響力，她都能着急的事應該是大事。既然是大事，我和貝克這樣的小蝦米最好在一邊看熱鬧。”梁襲道：“其次是兇手，殺人手法非常娴熟。天下從不缺亡命徒，但想找個如此強悍的亡命徒比登天還難。我們知道太多，說不定殺手就會找上我們。我和貝克肯定不是人家對手。”
梁襲補充道：“好消息是，如果芬妮在手術中活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人找她麻煩。”
……
“怎麽樣？”梁襲和波比上前詢問出手術室的卡琳。
卡琳眯眼看梁襲：“很關心哦？”
“你是我女朋友當然要關心。”梁襲牽卡琳手，道：“我先給伱做個手部按摩。如果你換衣服夠快的話，可以趕上我爲你專門預定的晚餐。”
卡琳問：“吃什麽？”
波比後面跟着叫停：“喂，你們夠了，人怎樣？”
梁襲疑問：“什麽人？”
波比：“芬妮。”
梁襲恍然，看向卡琳：“對了，芬妮怎樣？”
“你這表現應該拿奧斯卡小金人。”卡琳調侃一句道：“沒有生命危險，正在縫合傷口。預計十到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出來。”
“我們走吧。”梁襲和波比道：“再見。”
波比無奈轉頭，對保镖長道：“讓黛絲安排個人過來。我們也回去。”
……
離開醫院已經是晚上九點，餐廳基本已經歇業。梁襲預定了一家餐廳的外賣，乘卡琳的車到餐廳拿了外賣後回到公寓用餐。當然也可以在餐廳用餐，但要記住餐廳一句名言，别當最後一桌客人。
梁襲拷貝了一份醫院監控，席地坐在卡琳身邊，将監控播放給卡琳看。卡琳頭靠在梁襲肩膀看着視頻：“身手非常好，時機拿捏恰到好處，擁有極強自信心和環境利用能力。”
梁襲重新播放：“會是昆塔嗎？”第二次聖旗入侵時，昆塔恰巧在醫院，于是大殺四方。醫院監控拍攝了他幾乎全部的殺人過程。
卡琳道“不确定，怎麽了？”
梁襲道：“現在線索非常多，但是信息非常混亂。很多線索無法辨認真假，我理不出頭緒來。”
卡琳指牆邊的寫字闆。
梁襲走過去，拿了寫字闆和記号筆坐在卡琳身邊，想了一會，先寫黑暗會：“所有一切都圍繞黑暗會展開。”
梁襲畫一條線，寫孤老會：“孤老會的叛徒亨利三人組正在獵殺權貴。”
梁襲再畫一條線，寫拍賣會：“懷疑有多人應馬爾上校邀約到倫敦，參加馬爾上校的拍賣會。”
第三條線是馬爾上校：“沉默者小隊負責人，掌握有大量黑暗會信息。”
下一條線是德英法聯合調查組：“他們正在處理沉默者小隊善後工作。”
梁襲寫完直觀感受線索的沖擊力，若有所悟道：“核心根本不是權貴遇害，也不是黑暗會，而是馬爾上校召開的拍賣會。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拍賣會發生的。馬爾上校突然複出，也是爲了拍賣會。還有戴維斯，馬爾上校救戴維斯目的或許是因爲戴維斯手上有貨？”
梁襲劃線：“馬爾上校與戴維斯不是朋友，不是敵人，而是合作夥伴關系。三國從伊莎手中偷走戴維斯，想用戴維斯與馬爾上校交易。馬爾上校派遣了斯科爾與三國特工在海利亞城堡交易，未曾想反恐辦公室突襲。根據當時戰鬥信息，三國特工希望斯科爾先索降撤離，在斯科爾中槍後，隻能舍棄斯科爾。”
梁襲道：“一直沒有查明身份的丹尼，并不是因爲他的身份神秘，而是因爲他是官方特工。沒錯了，回憶反恐辦公室成員描述的戰鬥情況，幾名受傷的特警全部是斯科爾擊中。其他人并沒有射傷特警。殺死戴維斯的也是斯科爾。因戴維斯死亡，三國與馬爾上校交易作廢，三國隻剩下斯科爾這條線索。他們不希望反恐辦公室審問斯科爾，他們希望馬爾上校能和他們交易斯科爾。”
梁襲道：“海利亞城堡之戰後兩天，芬妮到了倫敦，她是響應拍賣會來的倫敦，也就是說拍賣會是在海利亞城堡之戰後才召開。首先可以确定三國想要，非常想要馬爾上校手中的東西。漢娜不方便露面，但是她也非常想要馬爾上校的東西。”
梁襲看向第二條線：“亨利三人組獵殺權貴，遇襲開始的時間恰巧是海利亞城堡之戰後兩天，拍賣會開始的時間。一個可能，遇襲者都是拍賣會的邀請對象。第二個可能，拍賣品包含了遇襲者的秘密，無法保證拿回東西情況下，有人選擇殺人滅口。”
梁襲道：“從布蘭妮洩密遇害來看，想控制孤老會的人就是雇傭布蘭妮亨利三人組的人，因此亨利三人組被孤老會列爲叛徒。綜合信息，我推測一系列事件是黑暗會内部洗牌事件，呼應了因爲小安之死，我做出有人想改變血月，乃至黑暗會格局的推測。
梁襲總結道：“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搞事情，這股力量的目的是掌控黑暗會。現在最關鍵是馬爾上校手上的東西，誰掌握了這份東西，誰就掌握了籌碼。”
卡琳問：“馬爾上校手上的東西是什麽？”
梁襲沒有馬上回答，靜靜看着寫字闆好久，道：“黑暗會成員，孤老會成員，血月成員……馬爾上校與戴維斯戰略合作，他們掌握了黑暗會大量信息。一旦東西落在官方手上，所有藏在黑暗中的生物将全部被置于陽光之中，整個黑暗會就此崩塌。不，所以他們要買東西的目的是控制。如果你聽話，你還是黑暗會成員，如果你不聽話，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黑暗會成員。”
梁襲道：“行走在黑暗之中，暴露身份就代表着生命的終結，最少代表一種生活方式的結束。這手段和對付孤老會如出一轍，你聽話，你就是亨利三人組，是我的刀。你不聽話，你就會變成刀下鬼。幕後人之所以還沒有吞下孤老會，是因爲他還沒摸清楚錘石等人的身份。幕後人不敢動孤老會的老大妮可，妮可不想與幕後人翻臉，那會讓孤老會損失很多人。妮可努力想讓事态回到原點。”
梁襲道：“伴随着多人死亡，拍賣會随時可能開始。各方都在搶奪拍賣會的資格。”
“不，不是各方。”梁襲尋思一會道：“是搞事的人搶名額。漢娜之前沒有感覺到危險，沒有安排保镖保護芬妮。芬妮遇襲之後，她開始着急，因爲她沒有參與拍賣的資格，隻有芬妮有。”
卡琳問道：“爲什麽有四名權貴遇襲呢？”
梁襲道：“推測一：馬爾上校證明自己的東西是有價值，他能準确獵殺四名黑暗會成員。推測二：消滅拍賣競争對手，保證自己能獲得拍賣品。推測三：黑暗會會長決定清理門戶，我偏向這個推測。這十幾年來，會長牢牢把握着黑暗會的發展與方向。最近幾年事情不斷，最近數月更是出現了沉默者小隊，孤老會被人掌控，血月被滲透等事件。”
梁襲轉寫字闆，在空白中間畫一條線，上面寫黑暗會會長，下面寫漢娜、戴維斯。梁襲道：“戴維斯資助聖旗，漢娜一直沒閑着，通過小安之死撈了不少資本。不是漢娜一個人，漢娜等多人他們想控制黑暗會。沒錯了，一切源于此。”
漢娜并沒有暴露，梁襲在小安之死的事件上懷疑她，因爲她是最大受益者。梁襲不肯定漢娜是不是這個位置的人，但從整體事件來看，基本确定黑暗會内部因爲權力鬥争引發了一次戰争。三個單位，孤老會幾近被控制，血月傳統派失去了部分話語權。伴随資助者戴維斯的死，聖旗可以說已經覆滅。
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清楚，但是梁襲通過梳理事件，腦海裏有了一個對事件大概輪廓的看法。以這個看法爲基礎，再去看待每一件單獨的事件，事件就會清晰的多。
馬爾上校爲什麽這時候拍賣呢？一個可能他是黑暗反對派的人，逼迫黑暗會會長參與拍賣，以此查明會長身份。一個可能他是會長的人，想知道黑暗會内成員的态度，想查清楚誰在控制孤老會，漢娜他們滲透血月是否别有目的？還有一個可能，馬爾成爲一名商人，他想賣掉手上的東西，和兄弟們榮華富貴過下半輩子。
卡琳發表自己看法：“會不會還有一個可能，因爲沉默者小隊深層次滲透到黑暗會。黑暗會會長決定對黑暗會進行洗牌。漢娜等這夥人實則是會長的人。或許沉默者小隊根本沒有背叛，他的背叛是英德法三個國家聯合制定與實施消滅與控制黑暗會的策略之一。”
“哇，這個想法……很有想法。”梁襲道：“信息不足，難以判斷。或許我們都是錯的。”
“寶貝，你是不是不應該管這些事？你應該專注在約翰之死事件上，也就是頭号嫌疑人馬爾上校。”
梁襲點頭：“既然看不清楚是非，那就隻能談論立場。馬爾上校要開拍賣會，我得想辦法讓他開不成。最好的辦法就是抓到馬爾上校。要抓馬爾上校，上策是讓斯科爾開口。斯科爾被地中海接管，我不可能接觸到他。即使接觸到他，他也不會對我說實話。下策是找到拍賣地點，将拍賣者和貨物一網打盡。”
梁襲道：“我想想，先想清楚。味道怎麽樣？”
“再美味的食物打包之後也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卡琳手摸梁襲臉，拉過來親一口：“但味道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聲明一下，有關英國相對我國比較優越的少部分情況，完全沒有影射我國的意思。就單純從996來說吧，有讀者誤會我在嘲諷社會，完全是多慮。
知道我的都知道我以前開過多年血汗工廠，也有一家小公司。不能公開說996好，但996風氣确實将我的退休計劃提前了幾年，并且讓我渡過了一些難關。
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
有時候想，如果我一年能賺一個億，我還會壓榨員工嗎？當然會，不壓榨員工，員工的訴求就會提高。這種說法來源于商君書中的疲民。讓你的員工把主要時間花費在公司上，讓他沒時間充電，讓他沒時間社交，讓他沒時間尋找新的工作。某些企業從來不要什麽創新高等人才，隻需要會擰螺絲即可。
所以大家不要想太多，哪那麽多影射。本蝦早就過了爲任何事激動的年齡，也不會爲任何群體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