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今天來是有目的的,但沒想到這個死男人讓自己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在得知梁襲要參加後天的血月邀請後,卡琳就決定爲梁襲做一套手工西裝。雖然西裝不是梁襲被邀請的原因,但卻是梁襲表達自己對血月邀請的重視。
在英倫文化中,儀式感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除非卡琳這樣天生麗質的姑娘,少有姑娘不化妝去約會。并不是因爲男友不知道自己的素顔,而是對男友的尊重和認真态度。君不見多少在城市工作生活的時髦姑娘,回鄉下過年不出三天,就能穿個紅色大棉襖四處遊蕩。
現在時間已經比較遲,到了晚餐時間。卡琳電話聯系裁縫上門量尺寸,争取在明天一天之内先做出一套。梁襲就庸俗的多,他拿了手機尋找美食,對西裝他不太關心。他覺得一萬和兩百的西裝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五千和十萬的西裝差距就比較小了。如果是一萬的西裝,基本看不出和十萬的西裝有什麽區别。
第二天是勞累的一天,因爲該死的春天快到了。單身漢梁襲對四季無感,就是加減衣服那麽簡單。卡琳要求比較高,她還講究搭配。不僅是衣裝搭配,梁襲很多日用品都需要更新。床單、枕套、枕套等需要清洗更換,公寓的高檔皮質沙發需要專業保養與清潔。還需定期對住所進行消殺,減少蟑螂出沒的可能。
公寓的事交給家政,梁襲則要添置新裝。除了外套,内衣,馬甲,襯衫,西褲,皮鞋,襪子等之外,還需要數套睡衣和運動服。用卡琳的話來說就是看不下去了,早在半年前就準備說服梁襲更新換代,礙于梁襲的自尊一直沒說。
梁襲原來不以爲然,直到最後被收拾好後,發現自己确實氣質提升了一個檔次。好吧,是因爲去理發。四六分的傳統發型有一個超牛的好處,可以兩個月理一次頭發。左右頭發長了就朝耳朵上挂,前面頭發長了,打點啫喱水扔上去,後面頭發長了,拉起領子即可。
折騰到晚上七點,吃了晚飯後去裁縫店試衣。卡琳對這套深棕色淡條紋西裝非常滿意,輕松又帶有幾分莊重,适合各種場合,特别适合一衣打天下的梁襲。
回到家裏也發現了變化,梁襲很驚訝發現灰黑色的沙發的顔色變成了棕色。和卡琳辯論取得勝利,梁襲辯論主張:早年公寓主人留給自己就是這顔色,不是自己折騰黑的。窗簾、地毯都全部換掉,踩踏在新地毯上,梁襲不得不承認,新的真好。
錢是小事,如今的梁襲已經财務由自,他更關心的是已經晚上九點半,卡琳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卡琳讓梁襲先去洗澡,換上新睡衣讓她看看,并且不拒絕自己也換上今天買的睡衣。梁襲激動的洗好澡,更激動的被卡琳牽着手送到床上,卡琳坐在梁襲後背,給梁襲來一套神經按摩放松。不到一分鍾,本已疲憊不堪的梁襲昏沉入睡。
在梁襲入睡之後,卡琳也去洗澡,換上睡衣……
梁襲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清晨,卡琳站着對着鏡子綁頭發,梁襲驚問:“睡了?”
卡琳笑眯眯,過來送上一吻,拍拍梁襲的臉蛋:“我去上班,一路順風。”
怎麽能這樣?還有沒有天理?這女人太壞了。
卡琳說走就走,不拖泥帶水。梁襲氣得起床尿尿,也不睡了,洗涮換衣服,整理儀表。下樓步行到附近的咖啡館買了一份三文治,一杯美式咖啡。提着食物回到自己的老爺車上,發動引擎,慢悠悠開車上路。
春暖兜風是梁襲最喜歡的一種運動方式,一杯美式熱咖啡,放下車窗,速度适中,一路欣賞美麗景色,呼吸自然空氣和尾氣。
出倫敦沒多久,一陣轟鳴聲讓梁襲稍有不滿,一輛紅色雙座敞篷跑車跟在自己後面扭屁股。不一會跑車并排,梁襲轉頭看,隻見芬妮身穿一套晚春服裝,脖子挂的紅色絲巾和頭發一起随風飄舞。
晚春近夏,衣服布料少,但又比夏天多幾寸。
芬妮送上飛吻:“嘿,你明天可以到嗎?”她有專職司機。
梁襲笑着揮揮手,讓她先過去。芬妮無趣,揮手再見,一溜煙跑沒影。梁襲繼續在慢車道開着中速,人生還長着,急什麽?
再開了半小時,梁襲看見路邊的芬妮,芬妮在護欄外手拿兩杯咖啡,梁襲觀察之後,将汽車開到一邊的臨時停車區。顯然芬妮特意選了這個地點。
梁襲幫忙開車門,芬妮進入副駕駛位,将一杯咖啡遞給梁襲,道:“紳士應該下車走到副駕駛位置開車門。”
梁襲回答:“那位紳士是因爲别有企圖才會那麽幹。”
“哈哈。”芬妮喝口咖啡,問:“你知道血月内容嗎?”
梁襲開動汽車,看後視鏡,進入主道,回答:“猜測一部分和孤老會、可夫家族有關。”
芬妮不置可否:“還有一部分呢?”
梁襲搖頭。
芬妮再打量梁襲:“你今天有些不同,女朋友幫你選的衣服?”
“怎麽?”
芬妮道:“怎麽?就說你經常穿的那套黑色西裝,手臂剛剛好,但是衣服短了一些,你就湊合了。你這件西裝就不同,定做的吧?”每個人上下身比例有所不同,本不是大問題,不過有時就是缺那麽一點。
梁襲好奇問:“你爲什麽能從很重要的正事轉移到衣服上?”
“衣服不重要嗎?”
梁襲回答:“衣服具備遮羞,保暖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有裝飾作用。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大錯特錯。”芬妮道:“儀容儀表非常重要,你去面試或者第一次認識他人,别人不會知道你的信息,别人判斷你的信息第一個來源就是儀表。儀表中很重要一部分是衣裝。同樣一名上門推銷員,身着千元英鎊的套裝開門率要比身穿一百英鎊舊衣服的開門率高30%。爲什麽庭審時,律師會交代嫌疑人衣裝得體呢?如同學校的作業,有些作業老師有耐心批改,甚至會進行備注,有些作業老師看了就想扔到一邊,這就是儀表的重要性。”
芬妮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局限的原因。你應該拓展一下思維,你以卡琳的角度來思考。你和卡琳一起上街,作爲卡琳她希望身邊的男友儀表堂堂,還是希望身邊的男友穿着随意呢?且不說外人的看法,你的鄭重穿着對卡琳就是一種尊重。”
梁襲驚訝:“卡琳也是這麽說的。”得體着裝是對他人的一種尊重。
芬妮道:“互相尊重。即使你牛氣沖天,别人都跪着求你,我認爲你也應該對别人表示尊重。不過這又是一個謬論。你參加聚會一直都比較随意,大家都習慣了。突然有一次你改變,這次是某人的生日聚會,你認爲别人有沒有想法呢?”
梁襲佩服:“就這點破事你能說出這麽多道理出來,真是術業有專攻。”
芬妮道:“趁此時多說一些,到了血月城堡我就連龍套都不算。”
梁襲寬慰道:“你也沒那麽差。”
芬妮:“直男安慰法,非常有效。”
梁襲道:“回頭讓波比安慰你,渣男出手,天下無敵。”
芬妮大笑:“看見沒?這就是一個誤區。很多女生不滿意直男的安慰方式,她們喜歡渣男模式,最有趣的是她們希望自己的男友具備渣男模式的同時隻忠于自己。怎麽可能?渣男都是練出來的,沒有哪個男人初吻不心跳。”
梁襲問:“這次血月邀請都來了誰?”聊點有内涵的話題好不好?
芬妮:“安東尼,豪斯,你,波比,克裏斯……”
梁襲疑問:“克裏斯也參加?”
芬妮道:“克裏斯不是冒充錘石幫助刀鋒釣魚嗎?孤老會對此事頗爲不滿,據說錘石和克裏斯進行了溝通。克裏斯是一位君子,他也認爲自己行爲很不光彩,于是同意了錘石的建議,代表錘石出席本次血月邀請,并且事先與血月溝通,他要使用手機,保持和錘石的聯系。”
梁襲笑:“就錘石那點斤兩,聯系他不如聯系溫迪。不過……”笑容一收。
芬妮問:“怎麽?”
梁襲道:“不過錘石這家夥很陰險,他非常擅長布置計劃。假設他又開始抽風,那克裏斯代表他有可能是其計劃的一部分。”
芬妮想了一會:“錘石計劃?目标是什麽?”
梁襲道:“這就是錘石的兩大特點之一,第一個特點:借刀殺人。第二個特點:在沒有走完計劃之前,你永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以我多年和他打交道的經驗,要破他計劃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掐滅其中重要環節。”
“舉例?”芬妮好奇,你不知道人家計劃,不知道人家目的,你怎麽斷人家計劃?
梁襲呼叫:“帥蝦。”
手機回應:“帥蝦在此。”
梁襲:“撥通波比電話。”
電話接通,梁襲問:“在哪?”
波比:“還有十分鍾出發。我已經在布萊頓,十分鍾後搭乘你沒有的直升機出發去血月城堡。”
梁襲:“找個安全和安靜的地方。”
梁襲沒有和波比鬥嘴,波比直覺有大事,很快回應:“說。”語氣嚴肅。
梁襲道:“克裏斯在哪?”
波比回答:“他和我在一起。”
梁襲說明了克裏斯和錘石的事,道:“假設這不是錘石的計劃,那克裏斯會把金币全部賠光,一個金币一百萬,作爲朋友不能看他跳火海,對吧?”
波比:“嗯……很多嗎?”
梁襲怒:“超多好不好?”
波比:“哦,然後?”
梁襲道:“假設克裏斯代表錘石出席血月邀請是錘石的計劃一部分,那我們也不能讓克裏斯出現在血月邀請上。”
波比:“喂,你打不過人家就玩陰的?”
梁襲不屑道:“什麽打不過?我是不想和他計較。直接釜底抽薪幹死他。”把克裏斯抽走,你計劃就斷了。
波比問:“怎麽操作?”
梁襲道:“你這票保镖都是奇才,你問問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人疾病短暫發作。”
波比爲難道:“我們和克裏斯不算很熟的朋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替代他的意志做決定。”
梁襲問:“假設我被騙子騙,要将所有錢轉給他,你會阻止我嗎?”
“當然會啊。”
梁襲問:“我不相信你,我一定要給他轉錢呢?”
“轉就轉了,你又沒幾塊錢。”
“……”這天就這麽被聊死。梁襲怒道:“朋友不朋友的另說,我想弄死錘石。”
波比哦的長音:“這才是真心話。話說你就沒有破過他的計劃,你就沒打算再嘗試正面破壞他的計劃?”
梁襲問:“吃過一次屎知道咽不下去,你還會嘗試再吃一次嗎?”
說的好有道理,但總感覺被偷換了概念。波比道:“梁襲,我今天這麽對克裏斯,明天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我說不準也會陰你,你會恨我嗎?比如卡琳要去國外進修四年,也可以不去,在機場等待你的挽留。結果我把你打暈了,事後你會怪我嗎?”
“卧槽!你這問題好陰毒。”自己怎麽變成一個寬以待己,嚴以待人的人。
波比道:“對啊,我不能這麽對你,所以我也不能那麽對克裏斯。你說過的,做人要有底線。現在你爲了滅錘石,連底褲都不要,丢不丢偵探的人?”
手機藍牙連接車載系統到車内音箱,芬妮聽的清清楚楚,不禁鼓掌,連連無聲鼓掌,還對梁襲做鬼臉。
梁襲氣,自己兄弟都不挺自己。雖然自己承認他說很有道理,但是自己就是要生氣。對付錘石的最好策略就是釜底抽薪。你報警說有人搶劫,我不去,讓他搶。你報警有人跳河,我不去,讓他跳。好吧,警察必須去,但是自己可以不去。
保镖長聲音很小聲傳來:“波比先生,差不多了。”
波比問:“到底幹還是不幹?我沒什麽主張。”
雄性動物不好意思在雌性動物面前認輸,梁襲道:“去吧,去吧,當我沒說。”講道理,梁襲覺得對錘石可以陰險的,畢竟錘石超級陰險。但是要讓梁襲在芬妮面前不要底褲的當小人,梁襲又做不到。
不在于自己狠毒,而在于該死波比那句反問,你丢不丢偵探的人?這句話底線得守住,波比不說這句話,自己臉皮厚一點就幹了。要麽說,辦正事時候不要帶上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