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後梁襲回到房間聯系唐納說明情況,表明自己态度:“漢娜沒有請我調查旳意思,四起兇殺案都發生在國外,我本人也沒興趣出國調查。基本可以肯定漢娜對克裏斯沒有興趣,錘石戰略已經完全失敗,現在是個人都知道克裏斯是假錘石。不過不要因此放棄對克裏斯的保護,這世上聰明人很多,傻子也不少。”
唐納道:“能和漢娜商量一下嗎?讓莪們的人能參與調查。”
梁襲道:“我表達了這個意思,漢娜認爲沒有必要。她隻是需要一個司法機構參與到本此事件,不在乎是哪個司法機構。歐盟的人已經明确表示,他們一定會協助漢娜抓捕殺害小安的兇手,同時也提醒漢娜,所有行爲都必須合法合規。潛台詞:你們做壞事别讓我們知道,你們做壞事得到的信息可以和我們共享。”
唐納問:“漢娜和芬妮沒有與你說明一部分案件信息嗎?”
“沒有。”梁襲問:“你在擔心什麽?”這句話唐納在今天下午問過梁襲。
唐納回答:“我也不清楚應該擔心什麽。”
梁襲提醒:“你應該擔心芬妮所說的十日恐襲。”
唐納道:“好,我知道了,有最新消息就聯系我。”他是前線警務部的助理總監,本身沒有反恐職能,隻有配合反恐部門工作的義務。現在刀鋒半殘,隻能把這件事交給反恐辦公室。當然唐納不會做這個決定,他聯系總監,把情況告知總監,由總監來派發任務。唐納還有一個想法讓伊莎官複原職,暫不休假,先行處理十日危機。
刀鋒雖然成立才一年半的時間,但擁有很強的群衆基礎。他的線人遍布英倫, 甚至還有卧底探員藏匿在普通人中。如果說卧底探員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 那就是他們的工作與生活環境,他們比常人更容易接近極端人士,更接近非法資源。反恐辦公室除非和mi6緊密聯系,借用mi6外界幫助, 利用本身的國内資源, 才能獨擋一面。
唐納爲什麽擔憂?血色黎明行動洩露說明問題。蒙海卡的新身份是證人保護機構給的,這個機構直屬檢察系統, 互相監督, 幾乎沒有洩密的可能。但歹徒能獲知蒙海卡的新身份,并且準确伏擊了蒙海卡。馬戲團稱受戴維斯雇傭殺死蒙海卡, 戴維斯又和血色黎明行動有直接關系。
誰都擔心真相浮出水面後會引發政壇地震。如果英國有人參與, 英國就必須盡快查明真相,拿下這個人。
……
梁襲沒考慮太多,晚餐後和唐納聯系結束就告辭離開。臨走前, 漢娜的保镖給了梁襲一包資料,梁襲不太想要,報酬都沒談,怎麽就給自己資料呢?不過人家給了自己就拿,波比保镖送梁襲回到公寓,梁襲把資料扔到一邊洗澡去了, 回來就躺床上和卡琳聊天, 看電視。資料什麽的他沒看,原因就是簡單沒給錢。可夫家族也得給錢, 或者有其他理由。陪你們吃一頓飯還是給了唐納的面子。
性格使然,即使提醒自己要多累積資源,但回頭就忘, 否則也不用提醒自己。梁襲現在已經不是欠缺資源的問題,而是欠缺資源給不了的信息。
好好睡覺, 第二天精神抖索的去偵探社上班, 剛到偵探社梁襲就看見貝克靠在汽車邊等自己。
梁襲停車, 問:“我有熟人死了?”
貝克道:“不是。”
梁襲問:“有人死了?”
貝克搖頭:“也不是。”
梁襲:“你要請我吃早飯?”
貝克拿起手上的食物袋:“咖啡, 牛排。”
梁襲道:“你負責某件沒有死人的案件。”
貝克笑,答對了。這是貝克到刑偵部一年後, 得到的第一次立獨辦案機會。本案中他是探長,他最大,不需要向任何人彙報,同時可以要求自己同事協助調查, 動用技術部門和物證部門的力量。貝克沒有忘記自己私人力量:梁襲。
停車一邊, 上貝克車, 接過早餐,道:“伊莎休假批下來了。”
“後天下午我們去拉斯維加斯, 然後再去加拿大,去南美, 東南亞。”貝克把手機給梁襲:“酒店都訂好了。”他心情相當不錯。唯一比較麻煩的是,他要在伊莎面前爲伊莎停職鳴不平。實際上貝克特别感謝将伊莎停職的家夥,讓自己能趁虛而入代替工作在伊莎心目中的地位。
梁襲把手機還回去,問:“什麽案子?”
貝克道:“一個名叫弗蘭克的美國人, 三十五歲,男性, 住在三帆酒店。昨天上午打掃時, 發現他徹夜未歸, 服務員沒當回事。昨晚十點多, 接到報案, 巡警前往一家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報案人是公司的職員,下夜班準備回家,聽見了動靜,順着動靜發現一輛僵屍車可能有活物。警察聯系了消防撬開僵屍車的後備箱,發現弗蘭克在後備箱。”
貝克等紅燈,拿手機劃了幾下遞給梁襲,梁襲看資料,道:“挺狠!”
貝克回答:“嗯,十指被砍斷。看後面一頁。”
梁襲翻看,驚:“懷疑體内有蓖麻毒素。”
貝克道:“醫生認爲如果有蓖麻毒素,弗蘭克隻剩下48小時的生命。醫生稱最少需要八小時的觀察才能确定是否爲蓖毒。既然綁架者要殺死弗蘭克,爲什麽不直接動手呢?”
梁襲沒回答貝克問題,提出自己的問題道:“爲什麽砍斷十指, 這是折磨嗎?從報告看來, 直接一刀切, 并沒有多大的痛苦。但是蓖毒又說明是一種折磨, 在弗蘭克清醒情況下, 看着自己生命不可逆的走向死亡,期間還要飽受毒素的折磨。”
05年一名阿爾及利亞非法移民在英國某公共場所抛灑蓖毒進行恐襲,一名叫奧克的警察拼死阻止了其襲擊,因未穿戴防彈衣,奧克殉職。這是已知第一次有人用蓖毒進行恐襲。事後英菌方開始對毒素進行研究,據說已經研制出能誘導中和抗體的解毒劑。不過菌方否認了這一點,稱實驗已經中止。菌方研究認爲蓖毒生物鏈導緻其不可能大規模傳播,性價比太低。因此請大衆們放心,毒素最多會被當作毒藥針對單個人使用,而不會被用于規模恐襲。
貝克道:“這案子有意思吧?給你48小時破案,然後我去度蜜月。”
“你太看得起我了。”梁襲道:“偵探可以短時間破案,但是必須具備最基本的一個條件:兇手必須和受害者有關聯。偵探沒有能力在幾十億人中去尋找兇手。柯南知道吧?兇手就是三選一,或者多選一。偵探最不怕是幾選一,最怕是兇手和受害者沒有關聯。”
貝克道:“看得出來綁架者和弗蘭克有仇。”
梁襲道:“弗蘭克是美國人,到倫敦旅遊。一名遊客能有什麽仇人?反過來說,一名遊客在十幾天能收獲這樣一個仇人,說明弗蘭克有背景,要查他背景就得和美國人聯系。48小時怎麽也不夠。現在唯一的可能是還保持清醒的弗蘭克給我們提供足夠的信息。最好他能知道綁架者是誰。他還清醒嗎?”
貝克回答:“清晨我去看他時,他正昏昏入睡,醫生讓我暫時不要打擾他。這時候醒來傷口處會非常疼痛。我們現在過去剛剛好。”
梁襲問:“瑪利亞醫院?”
貝克回答:“貝斯醫院。”
梁襲道:“能轉院嗎?”
貝克問:“瑪利亞醫院有治療毒素的能力?”
梁襲道:“沒有,我隻是想卡琳了。”轉個院多大的事。
雖然貝克說的很有意思,但梁襲興趣不足,這類案件要麽不具備短期破案的可能,要麽沒有難度,能直接抓到疑兇。案件有沒有意思不取決罪犯多殘忍,受害者多痛苦,在于罪犯使用了怎樣的犯罪手段。
……
梁襲和貝克到達病房時弗蘭克正在大發脾氣,原因是他發現自己的手指全沒了,他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貝克問醫生,你沒告訴他更難以接受的結果嗎?醫生示意貝克看用腳踹病床,幾名護工都按不住的弗蘭克。沒有确診之前,醫生是不會把自己的猜想告知本人。
醫生:“很遺憾,你們還要再等等。”護士給弗蘭克注射了鎮劑,弗拉克慢慢的安靜下來,漸漸入睡。
梁襲問:“貝克,他的手指找到了嗎?”
“找了附近的垃圾桶,也安排了警犬,沒有找到。”
“手機。”梁襲接過貝克手機看了會資料:“讓人去寫字樓附近的河裏找找。”
貝克打電話安排,一名負責身體采證的人員等待貝克打完電話後,将放在證物袋的手機交給貝克:“昨晚九點左右他打過電話。”
“怎麽打的?”發現弗蘭克時,他的雙手被後捆,雙腳被綁住,口也被封住。
“語音呼叫,呼叫名字叫123号的電話号碼,通話時間大概30秒。”物證人員道:“123号沒有注冊機主信息,不清楚對方身份。”他把是否回撥決定權交給貝克。
貝克回答:“不,先讓技術人員調查這個号碼關聯信息。”
物證人員點頭忙自己的事去,活人比較屍體處理起來更麻煩。
梁襲分析:“他一夜未歸,應該是被綁了。怎麽又能打電話?難道是昨晚九點之後被綁的?這個案子矛盾這麽多?”
貝克問醫生:“多久能醒?”
醫生:“最少一個小時。”
“出去走走。”
兩人乘坐電梯下樓,走側門到小公園的長椅坐下,就案件進行了分析。梁襲越分析越感覺怪異,特别是弗蘭克在手被砍,手腳被綁,口被封情況下,怎麽呼叫手機撥打号碼?此外弗蘭克之前不知道自己手指被切斷嗎?
貝克這邊給出信息:在附近河中找到一個醫療保溫箱,裏面有十根手指。根據醫生初步結論,弗蘭克在晚上八點左右被砍掉十指,醫生認爲弗蘭克在麻醉的情況下被砍掉十指,并且對方爲弗蘭克進行了包紮。
梁襲推理:“綁架弗蘭克、注射麻藥、截斷手指、塞進後備箱、捆綁手腳、封口、弗蘭克語音呼叫撥打電話……這裏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貝克問:“是不是動手術?是爲了救治弗蘭克而截斷他的手指?”
梁襲一怔:“我看過的書和聽過的奇聞不算少,從沒有聽說有哪種病需要截斷十根手指,而且還是急性病。難道恰巧十指被砸爛?那爲什麽不送醫院?”
“梁襲,貝克。”說話間一個胖子出現,梁襲和貝克起身迎接。
胖子是豪斯,他從公園另外一邊的住院部方向過來,見到兩人挺驚訝,上來和兩人握手:“誰生病了?”
“案子。”梁襲問:“你呢?”
豪斯看了一眼住院部道:“客戶!”沒有再說什麽。掏出一盒雪茄,打開盒子讓兩人自取。
梁襲接過雪茄,見豪斯模樣:“有心事?坐!”
豪斯笑了笑坐下,若有所思:“你們說一個人的人性能經得起考驗嗎?”
貝克回答:“很難。考驗人性最後受傷的總是自己。”
豪斯問:“梁襲你呢?比如美女?超級美。”
梁襲苦笑:“不容易,當沒有嚴重後果或者是後遺症時,比如超美的妹子非要和我好,我知道我們好了之後不會對我有任何影響,我應該不會拒絕……不過我知道一句真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或許我可能是她的午餐。”
豪斯道:“一個臨死之人,他想知道三個孩子誰關心他的人,而不是關心他的錢。”
梁襲道:“既然他自己看不出來,考驗的結果一定不會讓他滿意。”
貝克道:“我主張人性本黑暗,否則不需要法律。道德難以約束壞人不做壞事,法律能威吓壞人在做壞事時候考慮到後果。”
豪斯道:“我理解是:做壞事沒有成本隻有收益的話,那人們爲什麽要當好人呢?”
梁襲:“不太同意。如果你們是對的,那代表人與人之間關系需要約束。實際上有很多關系不存在利益,比如貝克是我朋友,哪天他坐牢,他對我沒有任何價值,但是我仍舊會去探望他,直到慢慢淡忘這份友情。”
貝克:“我對你的例子不滿意。按照你說的例子,如果你和卡琳結婚,卡琳是我妹妹,你們即使淡忘了這份情感,但有探望我的責任感。這時候就是人性自我約束,要不要履行責任?不履行沒有人責怪你,你沒有損失。履行責任你反而會有損失,你損失時間,損失精力,甚至會被我糾纏。”
豪斯:“所以人很複雜,不能輕易用一個概念來概括。”
梁襲和貝克同意,此時一名護士從側門跑出來,急道:“警官,他死了。”
“什麽?”貝克梁襲立刻起身,貝克和豪斯招呼:“回頭聊。”
“先去忙吧。”
豪斯目送兩人進入側門,不緊不慢的走向醫院附近的停車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