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說明道:“隻有一種任務符合各種情況,那就是房間任務。房間内有攝像頭,可以直接看見嘉賓們接任務後的行爲和舉動。不讓攝影師跟随,也是給觀衆一個懸念。你們别忘了,約翰遜最喜歡不是耍嘉賓,而是耍觀衆。”
克裏斯問:“不出房間的任務?尋找東西?”
梁襲道:“監控器角度固定,會被人體遮擋,不适合拍攝尋物。而且我們的房間很簡單,幾乎沒有可藏匿物品的地方。”
克裏斯問:“那是什麽任務?”
波比繼續喝飲料,有克裏斯問答,自己等于放假。
梁襲道:“應該是文字思考遊戲,我不認爲會是拼圖,或者是數學題之類的知識類題目,否則這個環節就缺乏看點。我們綜合一下,約翰遜不想讓我們睡覺,約翰遜不想工作人員太勞累,影響明天拍攝。任務信封悄悄送達,餐廳有幾位工作人員故做親密。”
克裏斯恍然大悟:“我們和工作人員互換身份。”
梁襲驚呆看克裏斯:“你的腦洞比我的大。”
克裏斯問:“表揚嗎?”
梁襲:“不。”
克裏斯撫額,梁襲道:“有什麽在房間内的任務可以讓我們無比的糾結?”
克裏斯道:“猜東西。”
梁襲道:“猜什麽?猜什麽最糾結?”
克裏斯明白了:“人。猜嘉賓。”
克裏斯說完,立刻道:“配對遊戲。”
波比不常看電視,問:“什麽叫配對遊戲?”
克裏斯道:“配對遊戲也叫默契遊戲,每人一張紙,一張卡片,寫一個人的名字,如果對方也寫你的名字,那代表你們一起勝出。還有一種是投票制,得票最高是赢家,得票最低是輸家。”
梁襲道:“不可能是投票制,投票制不需要糾結。我認爲克裏斯已經說了答案,那就是配對。我寫波比的名字,波比寫我的名字,我們就會被釋放。有意思是,我們三個人是朋友,是熟人。拿到任務後,我們會怎麽選呢?”
克裏斯有些尴尬:“你們更熟,你們會互選,我再找個人。”
梁襲道:“不,上了這條船,就不能這麽思考。現在我們是戰友,必須抱團一起生存下來。”
波比道:“我可以和那個美女商量一下。”
梁襲道:“你不怕被坑死嗎?萬一是混合投票制呢?獲得兩票的人釋放,她會選自己嗎?再者她會保密嗎?如果我們猜對了,她大嘴巴一說,那約翰遜必然要修改任務。一些網紅,他們恨不得讓自己成爲預言家,他們藏不住秘密。”
克裏斯道:“從遊戲來看,約翰遜并沒有打算殺光所有人,也沒打算放掉所有人。根據之前的規則,無論是哪種配對遊戲,我認爲隻要拿到一票,就可以避免被淘汰。”
梁襲點頭,他同意克裏斯的看法。
克裏斯道:“我們可以将幾個可能都先安排一下。”
波比問:“我也注意到工作人員,一男一女,會不會是男女配對?”
梁襲一怔:“那難度就高了。”無法作弊。
三人讨論了幾分鍾,克裏斯再去拿食物,‘偶遇’5号美女,歹徒就在附近,克裏斯湊近道:“美女,晚上如果是選帥哥和美女,請給我一票,我也會把票給你。”
5号莫名其妙:“選美嗎?”
克裏斯道:“到時候你會知道,記住如果選帥哥和美女,把票給我。”
5号拿了食物回自己桌子,她桌子有五個人,她把自己遇見克裏斯的事說了,五人開始讨論。攝像師就在一邊拍攝他們的交談。
克裏斯落座:“這樣應該可以了。”
梁襲看克裏斯:“克裏斯,你有時候想法很有意思,很新穎。暴露一個可能的目的是爲了排除這個可能,這種藝術家的思維方式很有意思。”
克裏斯道:“你不覺得自己更有意思嗎?”
波比插口:“人家是偵探,有意思是應該的。你是藝術家,神來一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克裏斯:“不敢不敢,不敢自稱藝術家,隻是一個畫畫愛好者。”對藝術這個領域克裏斯非常謙虛。
克裏斯轉移話題:“波比到底出了什麽狀況?本應該來的人爲什麽沒來?”
波比道:“我還沒問你是什麽情況。”梁襲囑咐過波比:不要将他托付自己幫助克裏斯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克裏斯。
克裏斯攤手:“我真不知道,我也莫名其妙。你呢?”
波比道:“我和黛西下午通了電話……”
梁襲打斷:“能活着出去再說,現在别考慮這些問題。你這池水有點深,不是你通過和黛西一個電話就是摸清楚,别輕易下結論,隻會給自己添堵。”
波比看梁襲:“如果活着出去,我應該怎麽感謝你?”
梁襲回答:“請我吃飯。”
波比:“送輛車?”
梁襲:“心疼保養錢。”
波比:“房子?”
梁襲:“心疼房産稅,心疼日常維護費。”
波比:“你個窮鬼,那你要什麽?”
梁襲:“請我吃飯。”
波比不爽:“吃飯還不了這個人情債,我不想欠這麽大人情。”
梁襲:“那你留着人情,下次來救我。”
波比靈機一動:“我找人綁架你,再把你贖出來,那不就還人情了嗎?”
“也行。”梁襲無所謂的回了一句,他在注意那位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穿了馬甲,可能是導演或者副導演之類的人,反正級别比較高。他和梁襲對了三次眼,有意無意的拿走身邊女同伴的湯勺,和自己湯勺合在一起。
梁襲道:“我們要再想幾個可能,或許要寫兩個名字,比如接納誰進入房間或者是進入誰的房間。”
克裏斯道:“我們可以使用主次分類法。梁襲你1,波比2,我3。我們按照1231這樣的順序進行閉環,無論任務是什麽,我們都可以用閉環方式進行應對。”
梁襲反問:“如果互選的人才能生存,非互選被淘汰呢?”
克裏斯道:“不,我剛才說過,每個遊戲都有三類人,釋放,淘汰和存活。如果互選才能生存的話,非互選被淘汰,那隻有兩類人,少了一類。”
梁襲點頭,這小子頭腦還是很好用。之前克裏斯很啰嗦,喧賓奪主進行推理和分析,但不能否認他的推理和分析還是有一定道理,隻是結果錯了,反觀他的推理就變得很可笑。
梁襲的思維方式是綜合信息。他對每個細節進行分析和求證,而後綜合得出一個符合每個細節的結論。克裏斯則是基礎推理法。
比如去波比的卧室,推測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克裏斯會以波比是男性、身邊一直有女人這個基礎作爲出發點,開始尋找信息去驗證自己的想法。這種方法一旦基礎錯誤,後面的推測全部是錯的。
梁襲不先做任何定論,他不能先入爲主,他不能因爲波比幾乎每天都和女人睡覺,都推測出昨晚波比和女人睡覺。先入爲主是偵探最忌諱,最可能翻車的思維方式。梁襲會檢查洗手間,床鋪,地闆,找到所有的信息,而後對信息進行分析。
首先卧室内是否存在第二個人?如果發現其他顔色毛發,說明有外人,但并不能說明是姑娘,也有可能是别墅的工作人員臨時逗留。還需要調查浴室的毛巾使用情況,牙膏按壓位置,牙刷數量,垃圾桶内的垃圾,鞋子的擺放,酒櫃殘留的痕迹等都是信息。
……
網絡上在讨論的大熱點是:哥德斯摩爾綜合症。從昨天到今天,從上午到下午,約翰遜越來越溫和,工作人員越來越配合,嘉賓們也融入到了遊戲中。最少表面看是這樣。高斯克大樓形成了一個立獨的王國,大家忘記了綁匪和人質的關系,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大部分網友對提出綜合症的專家進行了斥責和辯駁,這些善良的網友并不知道專家知道不是綜合症,他隻是要流量。很多有号召能力的人并不傻,隻是壞,在流量的影響下,他們不需要說實話,也不能說實話。迎合和挑起對立才是流量密碼,因爲網民上網是尋找自己觀點認同感,并非去上課。他們才不聽什麽客觀分析,他們需要的是無條件的認同。如果有人觀點和他們不一緻,部分人會覺得對方刨了自家祖墳。因此迎合和對立才可以有效的吸收他們的流量。
淩晨時分,直播的收視率雖然不如白天,但在線人數還是一個極爲龐大的數字。彩博公司針對本屆網紅節已經開出了25次的注賭,無數人說他們在吃蘸血的饅頭,但無數人卻忘了,他們是彩博公司不是慈善公司,吃的就是蘸血饅頭。
不過今天彩博公司有些麻煩,因爲直播中未告知淩晨任務内容。每個人房間的攝像頭拍不到信封上的字,沒有單獨的攝像師跟随拍攝,因此高斯克大樓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淩晨任務。導緻彩博公司發布的任務盤口無法結算。
這反常的情況反而激發起了網民的興趣,各大博主紛紛進行推測,預測。有人從技術角度去分析,有人從心态角度去分析。不少嘉賓在看完任務後,都做出一樣的動作。嘉賓拆開信封,拿出任務信件看完,坐到椅子上,将信件放在桌上發呆。也有嘉賓把信件朝桌子一扔,然後開始踱步思考。更有甚者把信件随意一丢,對着攝像頭破口大罵。
但攝像頭關閉了聲音傳輸,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罵什麽,也沒有人知道信件内容。最先完成任務的貌似是123号,他們坐在書桌前,拿起筆,在信件内書寫,然後把信件放回去,塞到門縫外,回床上睡覺。期間他們隻花了不到三分鍾時間,包括閱讀信件内容所花費的時間。
除了他們,其他人一夜未眠,拿着筆煩躁不已,時不時吼叫兩句,時不時的踹床一腳。
信件任務規則是最簡單配對遊戲:寫一個人的名字。假設A寫了B,B寫了A,AB将都被釋放。假設A寫了B,B沒有寫A,沒有任何人寫A,那麽A将被淘汰。假設A寫了B,B沒有寫A,C寫了A,A被保留。
這道題目已經被梁襲猜出來,爲了安全,他們沒有拉攏第四人加入,克裏斯提出了閉環應對任務法,保證每個人都最少有一票。爲什麽不拉攏第四個人?
梁襲寫波比,波比寫克裏斯,克裏斯寫梁襲。如果克裏斯想離開遊戲,他可以不寫梁襲,而寫波比,這樣波比和克裏斯就可以雙雙離開。梁襲和波比同樣的道理。信任是這個環節的基礎。
由于無法确定任務内容,一旦拉攏第四人加入,信任值就會大打折扣,很可能引發各種變數。最簡單一個點:梁襲和A配對,兩人商議好之後,A與B認識,關系還不錯,于是就和B說了這件事,B有可能拉攏A,有可能去尋找自己的搭檔。人知道的多了,任務内容就會被更改。萬一B讨厭梁襲,拉走了A,那梁襲就要爲自己盲信陌生人付出代價。
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最好不要相信陌生人。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你面對的陌生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命運最好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約翰遜看直播畫面很不高興,他認爲這是一次艱難的考驗,最起碼能折騰半宿。你們123号三分鍾就完成,幾個意思?拿來三人的信件後,約翰遜就更不高興,自己的題目竟然被他們猜到了。
約翰遜撥打電話:“這個梁襲信息不對。”他确定是梁襲的問題。
對方:“從納稅記錄來看,他是血月邀請的玩家。緝粉隊、反恐辦公室和刀鋒都經常給他開支票。他還有四篇論文保存在其大學的服務器中。”
約翰遜:“現實信息呢?”
對方道:“他是臨時加入遊戲的嘉賓,沒有對他進行全面了解。背景很簡單:他是一名偵探愛好者,有一家開了近兩年的偵探社,沒有雇員,沒有納稅記錄,沒有收入,顯然不是他的主業。”
約翰遜不滿問:“也就是說:我的節目對一個業餘偵探來說是沒有任何難度的?”
對方:“以我個人角度來看,能參加血月邀請應該不是普通人。警察在追蹤信号,你得挂了,晚安。”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