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早上七點輕聲喚醒了梁襲,給梁襲送來一套嶄新的黑色禮服。梁襲當然不會指責對方看不起自己衣裝,狗眼看人低之類打臉的話。他對侍女表示了感謝,并且換上了衣服。這代表着客人對主人的尊重。
不僅是梁襲,壯漢安東尼和中年男豪斯也都換上了新禮服。獨自在自己住所一樓用過早餐後,大家出門,上了一輛電瓶觀光車。管家在電瓶車内說明案件涉及的區域。到了主建築物群,也就是長方形的上部一條邊,幾人跟随管家進入主城堡。
管家道:“有5位在校大學生,分别爲1-5号,因學術原因應邀去島上拜訪一位退休的大學教授6号。大學教授住在一棟兩層的别墅中。我們所在位置就是教授房子的一樓客廳。”
客廳有一具假人屍體,屍體邊有平闆電腦,說明屍體的信息。屍體1号,女性,死亡時間爲12個小時,槍擊緻死,未發現反抗迹象。
管家引領大家到了二樓,二樓有三個房間開放,分别是卧室,書房和次卧。次卧的衣櫃内有一具屍體。屍體2号,男性,槍殺,死亡時間20個小時。
管家引領到達到書房,書房有一具屍體坐在椅子上。屍體6号,教授,後腦中槍,死亡時間爲7個小時。
管家引領大家到了卧室,卧室地上躺着一具屍體,左手握着一把左輪手槍。屍體3号,女性,死亡時間5個小時,身體有防衛傷,自殺。
大家下樓上車,開車到達海灘,海灘有個小碼頭,碼頭上有一艘漏底擱淺的船,船邊有一具屍體。屍體4号,男性,死亡時間6個小時,身體有防衛傷。
管家引領大家回到海灘到别墅附近的茂密灌木叢,一處地面被挖開,一具屍體被淺埋。屍體5号,男性,死亡時間30個小時。
所有人都死于同一把左輪手槍,死亡時間順序爲:5、2、1、6、4、3。
管家請大家在城堡客廳就坐,送上茶水和點心:“在找到所有屍體,确認屍體情況之下,警探對物證進行的初步描述資料,都在大家面前的電腦中。相對現代材料來說比較粗糙,現場是我們通過資料描述,現場照片和當時一位十八歲的警察,現在近百歲的老人口述完成。”
梁襲知道了,案子沒破。管家認爲說多錯多,說的越多,主辦方提供的信息就越多。以目前信息來看,所有人全死了。島上隻有教授一個人居住,手槍屬于教授所有。
按照正常情況判斷,最後死亡的3号女生是兇手,她殺光了所有人後自殺。但是很奇怪,她并沒有在殺死4号後自殺,而是殺死4号後,返回别墅到别墅卧室自殺。這種行爲很是莫名其妙。或許3号就是兇手。
本案的警探還算負責,不僅盡可能的記錄現場情況,并且盡可能拍攝多的照片。不過當時刑偵技術很落後,細節比較粗劣。警探也對6名死者關系進行了調查,5名學生是同一個班級的人,老教授今年65歲,他在5名學生上大學的前一年退休,獨自到島上居住,每五天由其侄兒駕船送一次生活和日用品。六個人都是物理專業。
5名學生是好友,都是網球社團的成員。拜訪的起因是3号女生對弦理論一種創新的想法,在3人研讨并且詢問教師之後,決定向弦理論專家教授6号求教,以驗證自己的想法。教授收到信件後不久回信,邀請3号女生和同學一起到島上研學。
5人乘坐教授侄兒的漁船,連帶禮物和生活用品登岸。五天後上午,教授侄兒再送生活物資時,發現島上血案,于是立刻駕船返回報警。警探在傍晚時到達島嶼。
這座島是孤島。教授爲了遠離喧鬧研究學術,私人斥資對島嶼進行了一番改造,島上沒有任何通訊器材。唯一離開島嶼的交通工具是沙灘小碼頭的一艘小船,侄兒說這艘船是教授休閑劃船釣魚時用的。船太小,不可能離岸太遠。
今天管家不會提出案件問題,今天的任務是調查和了解案情。作爲一名偵探,這是新薔薇偵探社開張以來的第一單真正的現場兇殺案。
梁襲不屬于福爾摩斯系,也不屬于約翰系。他沒有偶像,也沒有崇拜對象,隻有立獨思考的大腦。面對紛雜的線索和繁多的證據,梁襲想的卻是邊角料問題:這案子沒破,爲什麽血月邀請會拿出這個案子出來?
從現場分析案件應該破了,最後死亡的3号最符合兇手特征。爲什麽案件會在80多年後被伯爵選中呢?伯爵似乎并不認可3号是兇手。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3号不是兇手,一個可能3号還有一位兇手同夥。
接着梁襲思考的是手槍,六條人命同一把手槍,沒有消聲器的手槍。兇手是怎麽做到将每個人分而殺之?兇手有辦法讓人落單,在有人死亡的情況下仍舊可以讓人落單。更奇怪的是,整座島隻有一把手槍,既然兇手掌握有手槍,要殺光所有人,需要這麽麻煩嗎?一個可能,兇手另有想法。一個可能,兇手并沒打算殺光所有人。
6位嘉賓整個上午都沒有交談,大家由自活動,去每一個現場,用電腦中的照片去尋找線索。壯漢安東尼用錄音筆做資料,老太太用筆記本做資料,梁襲和其他人用腦子做資料。最認真的人是梁襲、安東尼與公主三人。在下午太陽暴曬情況下,隻有他們三人去戶外現場進行勘察。
一天無話,就這麽過去了。
……
第二天上午八點,管家再次接引幾位嘉賓,按照死亡時間順序,先來到被淺掩埋的5号屍體。管家吩咐之下,每位嘉賓拿到了一張A4紙大小的紙闆與一支筆。管家道:“請你們将本現場發現的内容簡單的寫到紙闆上。請寫出重點詞語,否則會被認爲作弊。”
今天六名嘉賓六輛觀光車,車上的部分座位被拆除,安置了桌椅。嘉賓在觀光車内不僅沒有日曬之苦,而且還有冰飲和茶點供應。
管家輪流看了每位寫完的嘉賓紙闆,就一些看不懂的詞詢問每位嘉賓。在老太太最後寫完,管家确證之後。管家站在六輛車的中間,開始提問:“這裏是5号遇害的現場嗎?是的請舉起桌子上的藍色牌子,不是請舉起紅色牌子。”
梁襲和中年男選擇藍色,其他人選擇紅色。老太太解釋道:“埋屍地點距離别墅隻有30米,别墅内的人肯定會聽見槍聲。别墅在高點,可以看見埋屍現場。這裏不應該是第一殺人現場。”
藍色牌子中年男發言:“别墅在高點,可以看見埋屍現場。這和能不能聽見聲音沒有關系。兇手不會這麽大意和冒險。唯一的可能:5号遇害時,其他人不在别墅内。
紅色牌子的公主發言:“我認爲非現場原因是:從法醫的描述來看,5号是被鈍器打暈。我認爲5号在遠離别墅的地方被偷襲打暈,而後槍殺,屍體被兇手扛到這裏淺埋。”
梁襲發言:“我們倒推時間,5号死亡時間是30個小時,警察上島第五天倒數30個小時,應該是第四天上午遇害。我認爲島上發生的案件是謀殺,不是激情殺人。四天的時間兇手一直沒有動手,是在找合适的時機。合适的時機指的是槍殺5号不會驚動他們的時機。”
梁襲道:“5号重85公斤,現場附近區域沒有拖拽痕迹。能扛五号走超過30米的人隻有2号和4号,并且還要小心衣服沾染上鮮血。5号是主動到這裏,然後被槍殺。”
王子錘石道:“或許下雨了呢?沖掉了血迹和拖拽痕迹。”
梁襲道:“如果下雨,其他人肯定在别墅内,兇手會冒險扛着屍體走到别墅可以看見的地方埋屍嗎?”
公主道:“如果你是對的,5号在這裏被敲暈,然後被槍殺。爲什麽?爲什麽不是直接槍殺?5号的呼救聲不會比槍聲聲音大。”
梁襲道:“爲了接下去的殺人做準備。”
安東尼問:“我能不能轉投陣營?”
大家一起笑,氣氛變得很輕松。
幾分鍾後,管家道:“伯爵很欣賞梁先生,公主殿下、豪斯先生(中年男)、莎莎(老太太)女士的看法,給予五個銀币的獎勵。”
王子錘石沒有耍氓流,因爲他現在是王子。安東尼愉快接受了這個結果,最少沒扣錢。這也說明伯爵掌握的信息非常少。
梁襲提問:“這是個懸案,我說的沒錯吧?你們都不知道正确答案,怎麽判定我們是不是正确的?”
管家回答:“梁先生問的很好。昨晚伯爵與我進行了長時間商議,我們認爲本案因爲是懸案,因此無法按照原先的偵探問題步驟來破解。今天提問的意義在于:我們要尋找一名反對者。反對者要盡可能反對其他人的推理。”
安東尼問:“綜合推理?”
管家點頭:“是的,不再是之前的勘察現場提問。因爲沒有人能确定島上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會選擇最有說服力的推測,能說服反對者的推測。因此反對者的能力非常重要,我們希望能在梁先生,公主殿下,豪斯先生和莎莎女士中挑選一位反對者。”
管家道:“反對者隻要不消極怠工,不僅可以保全目前手上的金币,還可以額外獲得兩枚金币。我很推薦梁先生做發對者。”
梁襲拒絕:“我是偵探,隻尋找真相,不對尋找真相的偵探吹毛求疵。”
管家點點頭,道:“我問個問題,經過昨天的調查,有沒有已經确定案件框架和确定兇手身份的人?”
安東尼和梁襲一起舉起了手。梁襲看安東尼,安東尼呵呵一笑:“随便猜的。”
卧槽!走眼了,這家夥有點大智若愚的意思。安東尼似乎知道本次邀請和以往不同,并沒有在第一個問題上有任何的表現。
由于梁襲和安東尼已經有結果,反對者隻能在其他三個人中選,中年男首先放棄,放棄理由是他認爲自己距離真相太遙遠,沒有資格做反對者。根據昨天調查的表現,管家推薦了公主。候選人之一的莎莎似乎并不贊成公主成爲反對者,但最終沒有出聲阻止,于是公主成爲了反對者。
公主對偵探有濃厚的興趣,她在本案中找到很多矛盾之處,她無法解釋這些矛盾。既然有人認爲自己能破案,公主很希望他們能給自己解釋一下這些矛盾。目前聲稱已經破案的兩個人,都是現在或者曾經開辦過偵探社的人。
公主看向梁襲:“梁先生,冒昧的問一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梁襲點頭:“可以。”
公主問:“你接手薔薇偵探社多久?”
梁襲回答:“大概半年左右。”
公主問:“偵探社總營收大概多少呢?”
梁襲回答:“對不起公主殿下,這是第二個問題。”怎麽回答?開了半年,賺了21英鎊?你有臉問,我沒臉答。
錘石在一邊看梁襲一本正經的裝模做樣,已經笑破肚皮,但表面保持和善的态度:“梁先生的薔薇偵探社在倫敦小有名氣,應該是考慮到稅收問題,所以不方便回答。”
梁襲順着台階下:“是的,不好意思公主殿下。”這王子人還不錯。
公主大方道:“沒有關系。”
管家見反對者已經選出來,道:“既然還有三位嘉賓沒有答案,那再給大家一個白天的時間。今晚血月夜宴,我們共同破案。”
……
午餐後安東尼與梁襲在城牆上聊天,沒有聊案件,而是聊血月邀請。作爲參加過多屆血月邀請的安東尼告訴梁襲,這次的邀請很倉促。中年男豪斯主動加入交談,他告訴兩人,孤島案件是三天前才開始安排的。作爲一名私家偵探,他走的是不尋常的偵探路線。
豪斯早就對城堡布置進行過全面的盤查,已經知道血月邀請準備了哪一樁案件。但豪斯沒有想到,三天前城堡臨時更換了案件,導緻規則也隻能臨時改變。
爲什麽呢?三人都擅長推理,他們認爲改變血月邀請案件的人很可能與孤島案件有關聯。接着聊起了許願金币。豪斯建議梁襲将許願金币兌換成歐元或者英鎊。豪斯作爲一名私家偵探,早将血月邀請來龍去脈摸的一清二楚。在梁襲詢問下,豪斯向梁襲說明了血月邀請。
舉辦血月邀請的英國伯爵是一位偵探迷,因此才有了第一屆的血月邀請函。第二屆血月邀請開始就出現功利性質,他們邀請的特邀嘉賓是他們心目中歐洲骷髅會核心成員候選人。通過血月邀請對候選人進行更立體和全方位的了解。
公主和王子都是歐洲骷髅會想吸納的目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