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也沒多大事,先回賓館吃飯再說。”嶽晟見劉俊跳下車來,要爲兄弟兩肋插刀的架勢,心中一熱,也沒喊劉總,直接就喊俊哥了,和公司裏陳爾林、黃毛那些人一樣都喊劉俊爲俊哥的。
“好,兄弟們先上車,回賓館。”劉俊眉頭深鎖,這站大馬路上的一大夥人也沒法說事。
嶽晟拉開别克車門,上車親自開車帶路,三輛車徑直開到了縣城九洲大廈門口,停好車,劉俊向教練孫偉介紹了下嶽晟和婁中華等人,然後一起來到了大廈二樓預訂的大包廂,包廂很大,有七八十個平方,一個有轉盤的大桌子可以坐十五六個人。
“俊哥,現在上菜嗎?”婁中華上前請示。
劉俊點點頭,表示可以,然後在嶽晟的引領下,讓劉俊和孫教練坐了上位。
“大家都坐。”劉俊手一揮,左手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對嶽晟道,“你坐這邊。“大家落坐後,劉俊迫不及待地再次問嶽晟,“小嶽,現在可以說了,你們這些人怎麽都成傷病員了?”
“唉,一言難盡啊。”嶽晟歎息一聲,便将近期在江潭開展收購野生藜蒿的事詳細地說給劉俊聽,敢情嶽晟一行來到江潭時,雖然人生地不熟,但通過劉俊的通訊錄找了些劉俊的高中同學,大多數人都很熱情,幫着嶽晟找關系,局面很快就打開了。
可就是在昨晚,有個叫肖大保的古和縣人帶了一夥人拿着棍棒和砍刀就沖進了嶽晟他們住的旅社,嶽晟他們根本沒有作準備,便被那夥人痛揍了一頓,而且肖大保還放言,限他們三天之内離開古和,要不然下場會更慘。
“你說的是肖大保?具體哪裏人?多大年紀?”劉俊心地觸動,肖大保這名字很熟,莫非就是壟上村村長肖福貴也是田秀花的大兒子肖大保麽?他不是在古和讀書的嗎?難道是重名,要是真是田秀花的大兒子,這仇恨還不好結,畢竟田秀花已經名義上是劉俊的後媽了。要真找肖大保報複,某種意義上說那就是骨肉相殘或者是兄弟反目成仇了。
嶽晟愣了下,見劉俊表情不對,反問道:“俊哥,肖大保你認識?”
“原來我們村有個肖大保,年紀比我小幾歲,人高馬大的,我們村也就梧桐鄉壟上村。”劉俊點點頭,說出肖大保大緻特征,但是沒有說出肖大保就是他後媽田秀花的大兒子,而劉俊與肖大保父親肖福貴卻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因爲父親與田秀花偷情的事,差點父親劉德奎與田秀花就被沉塘了,那段往事,才半年的時間一下子淡忘不了,刻骨銘心呢。
“俊哥,沒錯,那個肖大保就是梧桐鄉人,年紀輕輕卻是暴.力的很,應該和你是老鄉。”嶽晟見劉俊的表情很嚴肅,從劉俊描述的肖大保的特征基本上确定劉俊認識肖大保,拿出手機來翻開圖片,“俊哥,你瞧,是不是這位?”
劉俊瞄了眼,輕輕點頭:“就是他。”
“媽的,老鄉見老鄉,背後放一槍。管他媽什麽大保小保,俊哥,你發話,今晚咱兄弟就去拼了丫的。”教練孫偉聽不下去了,主張立即報複肖大保。
劉俊莫名地望下孫偉道:“老哥,你也喊我俊哥?”
孫偉讪笑道:“喊你俊哥沒别的哈,表示你是老大,又沒說你年輕比我大。”
“就是,俊哥,你是老大,打不打,你一句話,也不用老大出手。”腦袋纏滿大半個臉的保安隊長婁中華看得出來劉俊就是不是要報複肖大保這事上有些猶豫,他知道劉俊不是怕事的人,但畢竟肖大保和劉俊是同鄉同村,人總是有感情的,恐怕劉俊下不了手。
“俊哥……”嶽晟見劉俊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欲言又止。
“肖大保還說了什麽?”劉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是他不敢動肖大保,而是既然肖大保已經在古和混了,估計與他扛上了,以後在古和收購野生藜蒿就難了。
再說,劉俊也知道肖大保的堂叔也就是肖福貴的堂弟肖嘯是梧桐鄉的派出所長,雖然官不大,但在山高皇帝遠的邊遠地方來說那就是一霸啊,道上混的怎麽着都不敢和國家機器公安派出機構作對的。
“肖大保說,除了古和的野生藜蒿全部歸他壟斷,如果收購也可以,但必須經他的手高價進貨,否則就限我們三天之内離開古和。”嶽晟輕輕拍了拍腦袋,似乎象是腦袋受傷發暈。
劉俊哦了聲:“你沒和他談嗎?”
嶽晟歎了聲,道:“談了,談不攏。一是他仗着是地頭蛇,什麽都不怕。二是,他們出的價高得驚人,我大緻算了下,我們除去收購成本和運輸費用及各種雜費開支,根本就是虧本買賣。當時我們雙方談不來時,就直接開打了,他們人太多,也沒打算鬧出大事,所幸兄弟們也隻受了輕傷,隻是這口氣咽不下,不搞掂肖大保以後是沒法在古和收購藜蒿了。而在整個江潭,也隻有古和是濱湖地區出産大量藜蒿,其他地方很少見。我們準備今晚去陰下肖大保的,我們知道他就帶着一幫兄弟住在九洲大廈對面的古和賓館嗨歌把妹子。這不,正準備今晚動手,俊哥你就來了。”
劉俊認真聽着,邊聽邊想,事情已經發生,嶽晟在古和收購藜蒿與肖大保在古和壟斷藜蒿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此種情況下,不管嶽晟能不能陰死肖大保,但在肖大保的地頭上,不降服肖大保,恐怕以後嶽晟想成功收購藜都難了。
爲什麽肖大保會有那麽大膽量,帶着一幫兄弟在古和縣城混,恐怕不僅僅是年輕氣盛這麽簡單,事必是肖大保在古和縣城有背景,既然肖大保的堂叔肖嘯是梧桐鄉的派出所長,自然古和縣公安局應該也是有關系的,所以肖大保才敢帶着人拿砍刀對付嶽晟這樣的外來戶,江湖就這樣的,勢力往往是此強彼弱或者此消彼長的。
恐怕江潭的野生藜蒿是收不成了,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的順利,要想在古和鬥赢肖大保不是不可能,而是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可現在劉俊的事情特别多,也耗不起那個精力。看來江潭收購野生藜蒿的事今年是收不成了,隻有等明年再看了。
正好青峰山縣的種薯釀酒項目也啓動了,急需人手,調嶽晟過去盡早促成土家山農業産業化經營項目上馬,比起在古和與肖大保消耗精力要強得多,再說了土家山種薯釀酒項目恐怕也要比千裏迢迢的到古和收購藜蒿再轉運到江南要賺得錢多。
劉俊審時度勢,決定暫時退出江潭收購野生藜蒿,但退出并不表示懦弱。在離開江潭古和縣之前必須敲打下肖大保,讓他記住俊哥的人不是誰都可以惹的。
劉俊打定主意,心道肖大保太狂了,和肖大保兄弟是沒得做了,藜蒿不收了也得替兄弟們出口氣,否則俊哥的面子和名聲往哪擱?
此時,服務員上了一盤冒着熱氣的炒腰花又出去了,劉俊拿起一瓶五星四特白酒,起身給嶽晟倒酒,邊倒酒邊道:“有句話說,上帝要讓一個人滅亡,必先讓他瘋狂,肖大保也太狂了,我同意陰下他,今晚就動手,大家先吃飽喝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