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條件反射般地抓起了不離身的強弩箱子,就在第一聲玻璃破碎的當兒,給了本就還算清醒沒敢睡的啞巴緩沖的時間,啞巴瞬間踹開劉俊所睡的席夢思床時,已經翻身起床,拉起還沒反應過來的劉俊便往衛生間躲。
劉俊被啞巴拉醒,猛然反應過來,終于被暗中調查他的人暗算了,心中憤怒之極,随手操起衛生間的熱水壺就要往外沖,啞巴又一手将劉俊拉住,快速比劃了下手槍啪啪的手勢,讓劉俊不要出去。
啞巴簡單比劃了兩下,忽地将劉俊往裏推,将衛生間的門關上,提着強弩箱子一個閃身竄到門口抽出了賓館的房卡,然後跳到桌子角邊躲閃,紅外線瞄準器的紅點還在房間巡航,抽出房卡的房間五秒延遲後變得漆黑一片。
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風聲急的夜晚并沒引起隔壁房間陳爾林和黃毛、紅毛、綠毛三兄弟的注意,他們由于喝多了睡得挺沉,睡夢中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劉俊的房間正經曆生死一線間的生命危險。
漆黑的房間,紅點在嚣張地肆無忌憚地搜尋目标,時不時打幾下冷槍,或許是由于對方沒有傷及目标不肯離去。
啞巴已經拖着強弩箱子匍匐向前靠近了窗台,蹲在了窗台邊,迅即開箱取弩,毫不猶豫地抓起鐵箭上弩,将大号強弩架在了窗台一角,打開了夜視器。
劉俊已經驚醒,悄悄打開了衛生間的門,放下了熱水壺,掏出了瑞士軍刀,學着啞巴的樣子沿着床角避開紅點的掃射匍匐着向窗台靠近,這個時候,就算生命極度危險,他也不會讓啞巴一個人戰鬥,他不是孬種。
“咻”地一聲,“飛鷹”出箭,破空沖入夜幕,就聽賓館圍牆外撲通一聲響,有人跌倒。
啞巴迅速将強弩放進箱子,背起強弩爬上窗台,躍入賓館後面的院子,助跑幾步,騰地翻上圍牆,路燈下,就見一輛蒙着牌照的白色别克昂克雷飛馳而去,圍牆邊有幾處血迹,暗殺的人受傷逃離了。
劉俊已經醒酒,跳出窗台,随後翻上牆頭,動作比起啞巴慢了好幾拍。
啞巴和劉俊坐在牆頭,啞巴指了指遠去的昂克雷比劃着,意思是他在牆頭看到了一個黑影,就是黑影躲在圍牆上用了狙擊步槍開的槍,當啞巴強弩的瞄準儀的紅外線照射到黑影身上,強弩發射鐵箭的同時黑影跌下了牆,從圍牆邊的血迹可以看出,黑影中了箭,受傷無疑,是不是射中了要害也難說。
好險,差點就要了小命,看來對方是要置他于死地了,劉俊勃然大怒,這麽嚴重的情況,爲什麽準點調查公司的宣宏不說,救過宣宏一命算是白救了,人家請了殺手暗殺他,爲什麽宣宏隻字不漏?
院子裏風聲正緊,昨夜劉俊将兄弟們喝得爛醉如泥,剛才發生了槍擊事件都沒有人醒來,早還叮囑過黃毛安排幾個人做暗哨的,全沒起到作用,看來酒能成事,也能誤事,以後切不可讓所有弟兄都喝酒,實在要喝,最趣碼也得讓兄弟們一半清醒一半醉。
受傷的殺手坐着接應的别克昂克雷逃遁了,啞巴想下去追,被劉俊拉住了,一是啞巴飛毛腿再厲害,兩條腿也跑不過四個輪子;二是不用追也能查到是誰在暗殺他,直接問宣宏就知道了。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二十,劉俊撥通宣宏的電話,睡夢中的宣宏被電話驚醒。劉俊将二十幾分鍾前發生的事如實告訴了宣宏,然後诘問道:“宣大哥,你可不夠意思啊,别的也不多說,你趕快來四季發賓館看看現場吧。”
劉俊說着挂了電話,和啞巴跳進院子,繞到賓館大門再進到 7房,沒有叫醒隔壁兩房的陳爾林及黃毛三兄弟,他知道宣宏必定會很快趕過來。
宣宏接到劉俊的電話時,便預感到出事了,在聽完劉俊訴說後,很後悔沒有将花十萬元調查費暗中調查劉俊的姚一帆給抖出來,差來讓救命恩人死于非命,要不然一輩子都不心安。
挂了劉俊電話後,宣宏駕駛一輛黑色的奧迪a8在深夜的都市飚着一百二十碼的速度趕到了四季發賓館,走進了 7房。
“宣大哥,瞧見了吧,六顆子彈呢,要不是我和阿力命大,恐怕此刻就見不到你了。”劉俊抓起桌上一把子彈頭攤開到宣宏的面前。
宣宏進了房間已經看到了破碎的窗玻璃,被打爛的床頭,及幾處中彈的牆壁,加之劉俊手中的子彈頭,現場是觸目驚心,腦海中能想象得出劉俊與啞巴兩人經曆了怎樣的驚心動魄,心想姚一帆下手太狠了,本以爲姚一帆隻是教訓下劉俊而已,卻沒想到姚一帆出手就下死手,有錢大老闆果真是心狠手辣。
“阿俊,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麽都晚了。”宣宏掏出一包軟中華,給劉俊和啞巴遞上,自己也點上一支煙,說道:“阿俊,阿力,謀殺你們的人是江潭帆船大廈的開發商姚一帆,我沒想到他會對你們下殺手,是我大意了。”
“宣大哥,我知道是誰就行了,這也不怪你,誰也想不到啊,***房地産商真是喪盡天良,老子又沒得罪他,又不認識他,他幹嘛要這樣對我,我和他有殺父之仇麽?沒有啊。”劉俊吸了口煙,将煙叼在嘴上,雙手一攤,一副很自嘲的表情,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來而不往非禮也,姚一帆,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宣宏握拳,再一二三四五順次攤開手指,說道:“阿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江南電視台的白梅和你好,壞了姚一帆的好事,所以他就對你下殺手了,姚一帆的手段相當狠毒,凡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據我所知,在他手上的人命不下五條。”
“哦,他殺過人?而且有五條人命在手上還逍遙法外?”劉俊感到震驚。
宣宏道:“是的,姚一帆特别迷信,據我所知,凡大型工地,他都會故意利用工程安全事故弄死個把民工以祭土地神,象今天這樣請人暗殺的事,究竟有過幾條人命還不清楚。”
“媽的,人渣。”通的一聲,憤怒的劉俊一拳砸在了長條桌上,将木桌砸了個窟窿,斷裂的木闆将劉俊的拳頭刺得鮮.血直流。
“阿俊。”宣宏見劉俊這般動怒,感慨不已。
啞巴熬得通紅的眼睛高度充血,象隻困獸,劉俊手上的鮮.血刺激了啞巴,就見啞巴再次打開了強弩箱子,從裏面取出一瓶止血藥粉來,迅即給劉俊敷上,又從弩箱裏拿出一卷醫用紗布給纏上,就算包紮了。
宣宏親見到啞巴的大号強弩,倒吸了口涼氣,劉俊與啞巴兩人果真英雄膽色啊,公安明令禁止的管制弓弩竟然随身攜帶,這是阿俊闖江湖玩黑.道的節奏麽?
殺手狙擊槍擊碎窗玻璃的聲音沒将陳爾林和黃毛等人驚醒,劉俊一拳砸向木桌時卻将陳爾林和黃毛、紅毛、綠毛幾人砸醒了,四個人揉着惺松的睡眼跑到 7房時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俱是義憤填膺,紛紛叫嚷着要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暗殺槍擊的事發生了,也知道殺手幕後是誰的指使,劉俊心裏有了底,該怎麽做,他不會告訴宣宏也不會告訴陳爾林及黃毛幾兄弟,隻不停地吸煙,冷冷不語。
宣宏似乎看出了劉俊的心思,說道:“阿俊,還是報警吧?”
劉俊搖了搖頭:“報警有屁用,這事兒不宜宣揚,到此爲止吧。”
“那,好吧,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對于劉俊險遭暗算的事,他感到很愧疚,卻又無能爲力,唯有将殺手的幕後主謀姚一帆告知劉俊,他隻能做到這麽多,他預感到劉俊不會善罷甘休,卻又不好說什麽。
宣宏走後,黃毛連連道謙,說是本來安排了暗哨的,沒想到都喝醉了,劉俊說是他讓兄弟們喝的,不怪他們。
黃毛表示以後得向啞巴肖力學習,有正事在身,決不沾酒。
劉俊揮了揮手,說道:“大家都睡去吧,明兒将這裏損壞的東西照價賠償,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也不用向外說什麽,隻是,以後兄弟們要多加小心就是。”
陳爾林和黃毛三兄弟激憤地離開了劉俊的房間補覺去了,但他們對今晚發生的有人暗殺劉俊的事卻不敢大意,馬上打電話叫來十幾個留了酒量熬通宵打遊的小弟來到四季發賓館,前門後院的安排了十幾個人警戒。
待陳爾林和黃毛、紅毛、綠毛四人離開後,劉俊冷靜下來,姚一帆對其下殺手,此仇必報,隻是眼下力俊實業開業在即實在不能分身,向姚一帆報仇之事隻得往後拖一拖了。
但經曆此劫後,劉俊對白梅卻有了看法,險遭暗算,此事緣于白梅,莫非白梅與姚一帆有一腿?想到這,劉俊如梗在喉,心裏憋得慌,明天就将那輛寶馬x5還給白梅去,紅顔禍水,女人的東西還真不是那麽好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