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門衛室,兩個保安依然睡得很香,都能聽到鼾聲,幸好白梅當晚被跟蹤沒啥事,要不然,劉俊可要對這兩個年輕的保安不客氣了,年輕紀紀的做保安浪費光陰混個飯吃倒也罷了,怎能這麽沒責任心呢?
算了,保安也不歸他管,劉俊懶得多事,小區門口打不到出租車也不能幹等着,隻好快步走到另一條幹道上去打車,正走着,劉俊的電話來了,一看是陳爾林的來電,劉俊頓感不妙,陳爾林陪着夢婷在賓館,這麽晚打電話來能有好事?
“俊哥,黃毛殺人了,被警察抓走了。”電話裏陳爾林很悲凄的聲音。
“神馬情況?快說。”劉俊一下懵了,才離開一會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好端端的黃毛怎麽就殺人了?要是出人命了事就大了。
陳爾林急促地說:“一下子說不清,是爲進電梯的一點小事引起的,當地的地痞卓二哥帶了一幫村民來找茬,要對婷婷動手動腳,黃毛動了刀子将一個村民給捅了,兄弟們也和村民在酒店裏打起來了,酒店被村民圍了,派出所介入,警察正在調解。”
“殺死人了沒有?”劉俊急問道。
“不清楚,已經1 急救送走了。”
“警察調解得怎麽樣?”劉俊邊走邊接聽電話,偏偏緊要關頭,打不到車子。
“有警察在場,村民不敢亂來,兄弟們與村民正僵持着,黃毛被帶走了,婷婷正在和警察交涉,說黃毛是見義勇爲防衛過當,被捅的村民闖進賓館打人本身就違法在先,希望警察秉公執法,對黃毛要有公斷,不能偏袒村民。”
“嗯,婷婷說的對,黃毛正當防衛。你告訴婷婷,讓她和警察說,就說我是黃毛的大哥,有什麽事等我去了再調解,叫兄弟們要鎮定,不可再亂動,我頂多半小時趕到。”劉俊挂了手機,将情況簡單和啞巴通下氣,啞巴也感突然,打手勢問劉俊該怎麽辦?
劉俊說先打車趕去青江美食城,啞巴手語:打不到車啊,咋辦?
“阿力,攔車,去晚了,恐怕兄弟們要吃虧,那麽大場面,阿林顧不來的。”劉俊見過來一輛白色富康轎車,伸手去攔,結果人家車子不鳥他,呼嘯一聲就從身邊過去了。
連着攔了兩輛車都沒停,還差點被撞上,劉俊急得罵娘,罵娘也沒用,深更半夜的兩個大男人站路中央攔車人家還以爲是攔路打劫的,有人停車才怪?
啞巴火了,急事頭上,想攔個車都攔不倒,忽地打開弩箱,取出“飛鷹”對着一輛迎面而來的北京現代就要發射。
劉俊趕忙攔住:“阿力,算了,事情夠多的了,别節外生枝。”
啞巴不情願地收起“飛鷹”,手語問劉俊:既然攔不到車,那就跑吧?
“跑,阿力,不會吧?你知道多少路不?打車都将近四十塊錢,跑到青江美食城還不得天亮,黃花菜都涼了。”劉俊還真服了啞巴,心想就你能跑,我也沒那個精力跑。
啞巴急得撓後腦勺,嘿嘿笑着,該怎麽辦?
“走,借阿梅的車。”劉俊往回走。
啞巴愣了下,急得又打手語,還沒拿到駕照呢,怎麽能開車上路?
“走吧,孫教練都說了,咱兄弟就差證到手了,練了一星期都能抵上人家新手開一年的車了。”劉俊拍拍啞巴的肩膀,寬慰啞巴,特事特辦,都火燒眉毛了,也顧不得有照沒照了。
啞巴無語,劉俊邊匆匆回走,邊打電話給白梅說借車用用,小區門口根本打不到車,沒法回家。
白梅也說你沒拿到駕照呢,劉俊說你不借拉倒,結果白梅就借了,她問過海藍藍駕校的孫偉教練,知道劉俊和啞巴肖力兩個人的車技可以出師的,想着過些天就要将寶馬送回給那個翻臉無情的房地産商姚一帆,趁這個機會讓劉俊開開車上上路也好。
劉俊從白梅處取了車,将車鑰匙抛給了啞巴,好車先讓兄弟開不是?
啞巴開車果然一把好手,象開救火車一樣,開得又穩又快,僅二十分鍾便趕到了青江美食城,直接将寶馬x5開到了美食城的正大門口。
還别說,劉俊真有種在救火隊的感覺,這些日子就沒消停過,出事多了就象趕場兒似的。
來到青江美食城,見酒店門前圍了好些人,還有兩輛警車,有幾名警察在場,陳爾林、夢婷、紅毛和綠毛等人也在場。
鑒于有警察在場,啞巴猶豫了下,沒有将強弩随身帶,把“飛鷹”藏寶馬車裏,然後同劉俊上前去。
大家都争吵理論去了,沒有人注意寶馬車上下來了劉俊和啞巴,在劉俊昂首闊步走向酒店人群時,啞巴吹了個尖利的口哨,頓時引得衆人回望。
“俊哥,俊哥。”紅毛、綠毛眼圈紅紅的,陳爾林也跟了過來,一幫小兄弟高喊俊哥,劉俊是他們的主心骨,在兄弟們的眼裏俊哥再大的場面也能鎮得住。
“俊哥。”夢婷見是劉俊過來,撲入劉俊懷中,撐了好久沒掉下的眼淚終于叭嗒叭嗒掉了下來。
“就他們欺負我,嗚嗚嗚……”夢婷嗚嗚一哭,這場面就顯得一夥村民欺負一個弱女子理虧了。
劉俊攬着夢婷的腰,冷冷地掃視下全場,對面村民群情激憤,拿着鐵鍬、鐵棍、扁擔和己方手持角鐵、鋼管的小兄弟對峙,警察夾在中間調解左右爲難,弄不好大規模械鬥随時可能爆發。
有一對男女很顯眼,一個男的胳膊打了石膏綁帶,另一個穿着黑絲長襪、豹紋胸衣的濃妝女子偎依着男子很是得瑟,纏了綁帶的男子正是農林村的地痞卓義卓二哥,女子就是他大哥卓勇的前情人香香。
劉俊冷眼掃視一圈,村民見劉俊挺有氣場,稍微怔了下,便又吵嚷着要警察讓他們将劉俊這邊的人帶走。
“警察同志,我是當事人大哥,人也被你們抓走了,這麽多村民圍着酒店沒完沒了,也不是個事啊。”劉俊口袋裏随時準備了好煙,掏出一包軟中華來,依次敬給在場警察,這個場面警察哪會接煙,見劉俊是能說上話的人,也就緩和了态度。
有個上點年紀的男警察,望了下劉俊,說道:“這事有點難辦,你們的人捅了當地的村民,雖說傷人者已經帶走了,被捅的人也在醫院裏搶救生死未蔔,這些人哪肯善罷甘休,我也勸不走他們啊。”
“可是,就這麽僵着,影響人家酒店經營也不好吧,你們警察給個度,我來和村民談,行不?”劉俊無視卓義和村民,知道和那些蠻橫的村民沒法講理,先依靠下警察再說,等這火爆的場面散了後再想辦法撈人。
“談你媽逼,殺了人就想輕易了結啊,沒那麽容易。”卓義頤指氣使,香香也叉腰幫腔,“沒得談。”
“你是誰?”劉俊并不鳥卓義。
“我是你祖宗,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卓義見劉俊雖然人高馬大,卻是一副善相,這樣外強中幹的人,必須在氣勢上壓倒先,所以卓義在劉俊面前表現得非常霸道。
“俊哥,他就是農林村的地頭蛇,人稱卓二哥。”陳爾林在劉俊面前小聲地介紹了下。
農林村的地頭蛇?劉俊一驚,咋惹上這樣的人了呢?力俊公司的辦公點就租在農林村啊,恐怕江南農産品批發市場就是征用的農林村的土地建的,看來以後也少不了要跟卓二哥這樣的地頭蛇玩對手戲了。
劉俊很清楚,也很冷靜,此時不是與卓二哥明着鬥氣的時候,暗中較量是必須的,看形勢這麽多村民就在自己的地頭上,自然會不怕事的,說不定再一鬧騰,全村莊幾千口人圍起來,還真要吃大虧,最好的辦法就是疏散了村民,先官方後民間地解決這一突發事件。
“警官,你瞧瞧,你也聽到了吧,出口成髒啊,他們沒一點解決問題的誠心,就算我兄弟捅了人,那也是在自己住的賓館自衛吧。人都帶走了,還能怎麽着?這樣堵着酒店沒意思啊。”劉俊懶得理什麽卓二哥,此時還得借力警察來解決事端。
警察見劉俊确實是來解決事情的,也就好言相勸卓義:“卓二哥,我看人家大哥也來了,你想怎麽滴,有話就明說,事情總得有個解決,這麽鬧騰着影響大家休息也沒意思,對吧?”
卓義見劉俊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該是個好欺負的人,前些日子卓義帶着大哥的情人香香去西藏遊玩了一陣,才回來沒兩天,估計也說聽說過俊哥滅了段二炮的事,所以對劉俊不待見。
“俊哥是吧?你能作主不?”卓義吊着一隻打了石膏的手,另一隻手夾着煙在嘴邊,斜睨着劉俊道。
“廢話,俊哥是大哥當然能作主。你又不是傷人者的兄弟,你作什麽主?”陳爾林見卓義對劉俊不遜,當場頂卓義,有劉俊和啞巴在身邊,就算卓二哥這邊人再多,他也不怕,俊哥與力哥的身手陳爾林是見識過的。
“要你多嘴,麻辣隔壁,電梯口推老子,這帳還沒算呢。”卓義被陳爾林嗆得直翻白眼,急了,也不管警察在不在場,單手搶過身邊村民手中細長的螺紋鋼,照着陳爾林的腦袋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