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及家人的做法,刀疤臉打破了這個規矩,劉俊便不會顧忌那麽多了,許你不仁,便可許我不義,此刻将刀疤臉的手下光頭綁票才是最有效最快速的解決辦法,這就和戰争狀态一樣,雙方交換戰俘的做法是可行的。
隻是光天化日,又沒有任何交通工具,要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個大活人綁票,沒有超凡的膽量與智慧是無法辦到的。
劉俊一門心思要綁架光頭,心念所及,便有了靈感,一天之内人有三急,所謂尿急、屎急和屁急,吃了總得排洩,排洩的地方在青雲市場上隻有到公共廁所,在公廁裏實施綁票便是最好的時機。
青雲市場上隻有一間大型的公廁,劉俊急匆匆進男廁踩點,此處男廁設置比較文明,大便間有門開關,小便池也用塑料闆材隔斷,廁所裏臭氣與熏香混雜,一股很難形容的味道。
劉俊見此情景,嘿嘿冷笑,真是天賜良機,在公廁裏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綁架光頭。
踩點完公用男廁,劉俊來到市場上,稍一張望,便發現了戴黃色牛仔帽、配深色墨鏡的啞巴倚在市場角落裏的柱子旁,但沒發現光頭的影子。
劉俊走向啞巴,問啞巴盯着光頭的情況,啞巴比劃一陣,劉俊明白了,光頭走進一家小超市了,或許是買煙抽、買水喝去了。
光頭就是負責青雲市場上壟斷水産品的人,是刀疤臉的得力手下,劉俊不擔心光頭會消失。
劉俊拍拍啞巴的肩膀,将公用男廁的情況簡要介紹了下,公廁很大,人卻不多,稀稀落落,小便池半封閉,大便有門全封閉,下手不難,說是呆會盯着光頭内急的時候,兩人壓其後腳跟進去,不管光頭是大便還是小便,也不管公廁裏是不是有人,由劉俊先動手,一拳将光頭打暈,然後,再由有大力氣的啞巴将光頭半扶半拖出市場,盡量不能讓外人看出來。
“阿力,有問題沒?”劉俊望着啞巴道。
啞巴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這事就算計劃好了。
要實施綁票,必要的道具還是要的,劉俊讓啞巴繼續盯緊光頭,他到市場裏買些用品,有些細節是必須考慮到的,比如,爲了不讓人認出光頭來,同樣的帽子與墨鏡也得給光頭戴上,爲了防止光頭醒來跑掉,捆綁的繩子也不能少。
本來就在市場上,幾乎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劉俊輕車熟路再花50元錢買了頂黃色牛仔帽與一副深色墨鏡,花十塊錢買了根結實的牛筋跳繩,路過一金光閃閃用喇叭叫買高仿黃金項鏈與手镯的地攤時,稍稍猶豫了下,花了30塊錢買了根足有手指粗的男式黃金項鏈挂在脖子上,急匆匆和啞巴會面。
啞巴注意到了劉俊脖子上多出了一根金光閃閃的項鏈很詫異,劉俊臉一紅,沒作解釋。
“阿力,光頭出來了沒?”劉俊問。
啞巴搖搖頭,劉俊又問光頭多久沒上公廁了,啞巴比劃光頭每十幾分鍾就會上一趟廁所,劉俊猜測光頭可能有前列腺炎,玩多了女人的男人多半會尿頻尿急的。
劉俊正問着,啞巴用手碰了碰劉俊的胳膊指了指,隻見脖子上晃着根粗重黃金項鏈的光頭,嘴上叼着一根煙,褲兜裏插着一瓶礦泉水,有點急促的向公廁方向走去。
“阿力,行動。”劉俊将牛仔帽再壓低點,手裏提着裝有繩子、帽子、眼鏡子的黑色袋子,急步向光頭靠攏,啞巴也将帽子壓低,正了正墨鏡,緊跟其後。
經過上回在九洲農貿市場用刀子捅刀疤臉腰眼的那一出後,此時的劉俊心理有些許的緊張,但不是那種心撲撲狂跳的高度緊張,雖然是綁架,但劉俊認爲這是出于報複的綁架,是爲解救好兄弟陳爾林所作出的正義的選擇,有個心理安慰,行事就坦然了許多。
光頭急匆匆地趕向公廁,壓根想不到大白天的有人會綁架他,就在他站在小便池剛要手褪褲子掏雞.巴時,一隻結實有力的掌刀飛來,一聲悶響,掌刀毫無預兆的砍在光頭的脖子上。
掌刀砍脖子,這是劉俊看多了港台警匪片學的,用手掌力劈對方靠近肩膀的頸動脈一招制敵,力度到位,可将人砸暈而不緻死。
劉俊情急之中,活學活用,本想一拳砸光頭太陽穴的,又怕下手重了,一下砸死人去,臨時拳改掌砍向了光頭的頸脖子,竟然效果奇佳。
光頭沒來得及反應啥回事,連啊一聲都沒有發出聲來,搖晃了下,正要栽倒,啞巴趕了過來,抓起光頭的右手搭在啞巴的右肩上借力往上提,再用左手摟着光頭的腰就往外拖。
與此同時,劉俊拿出袋子裏的墨鏡給光頭戴上,黃色的牛仔帽扣上,将光頭嘴巴裏的香煙給扔掉。
所幸公廁裏也沒什麽人,劉俊前面領路,力大如牛的啞巴挾着暈過去的光頭就象好兄弟勾肩搭背一樣堂而皇之的在市場上走。
當然,啞巴的力度掌握的很好,力氣大就是優勢,光頭被夾着,雙腳微微着地,就象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不認真觀察還真看不出來光頭是被人夾着走的。
來市場上買菜的市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居多,都忙着讨價還價去了,現在中央八項規定規定的緊,據說中秋過節有單位發了幾塊月餅都處理了人,更别說發獎金福利啥的。
江南機械廠是國企,而且是央屬的,實施中央八項規定那是不打折扣的,廠裏職工不但過節的錢一分沒發,平時有的加班費、交通費、獎金啥的全部一夜之間消失,收入來源少了,錢袋子癟了,消費力就下降了,市民在市場上買居家過日子的日常生活用品不讨價還價行麽?能省一塊是一塊啊。
青雲市場面對的受衆主要還是江南航空公司、江南機械廠的居民,市民在市場上斤斤計較買東西都挑花眼了,誰還關心别人走路的事,何況三個戴着牛仔帽、架着深色墨鏡、脖子上挂着粗黃金鏈子的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市民躲着走還唯恐避之不及呢。
還在暈乎狀态的光頭扣了帽子,還戴了墨鏡,急匆匆走過市場,刀疤臉手下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來,也沒有人會想到光頭被人劫持了。
一路穿越,沒有遭遇什麽意外,劉俊與啞巴将光頭順利劫持到事先踩好點的臭氣熏天的廢棄待拆樓,将光頭扔到地上,啞巴大氣不踹。
哇哇哇,啞巴指了指躺地下的光頭,見光頭挺屍般倒地下沒有動靜,劉俊大吃一驚,不會一掌将光頭劈死了吧?一怒之下綁票,這要弄出人命來,一輩子就要亡命天涯了。
劉俊頭上沁出汗珠,心髒加速跳動,再也冷靜不下來,蹲下身子,用手把了把光頭的脈,脈博正常;又用手壓了壓光頭的心髒部位,心跳正常;再用手在光頭的鼻子上靠了靠,呼吸正常。
“媽的,這樣還能睡。”劉俊起身,氣極,一腳踢向光頭檔部,光頭哎喲一聲驚醒,捂着褲檔瞪着眼睛,張口結舌,一下子沒弄清是什麽情況。
不用劉俊吩咐,啞巴已經拿出準備好的牛筋跳繩三兩下就将光頭綁結實了,鄉下的孩子農忙挑禾時綁稻杆那是拿手,用繩子綁人那就跟綁稻杆玩兒一樣不費力。
劉俊望着被綁戰戰兢兢的光頭,就象望着手中的傑作,心下總算平靜了下來,要是男廁裏一掌下去出現意外将光頭給砍死了,這一輩子就完蛋了,來大城市謀生不是來當劫匪的啊,看來沖動是魔鬼,魔鬼會害死人滴。
光頭渾身篩糠一樣發抖,他顯然已經認出來了摘了帽子與眼鏡的劉俊與啞巴兩個人,這兩個人是狠角色啊,上回青雲市場上就遭了此兩人的毒手,居然又被他們綁架,這是要玩哪樣?光頭自信沒有得罪劉俊的吧。
“咳咳,光頭,很莫名其妙吧,我來告訴你怎麽回事。”劉俊用手扇了扇鼻子,這待拆沒拆的廢棄樓外面是發了酵的臭垃圾堆,裏面是遍地的狗屎,味道真不是人聞的。
“那個,有煙吧。”劉俊說。
打了一夜通宵麻将的光頭,本來就有些昏昏欲睡,又被劉俊一記手刀砍了脖子,腦袋是一片迷乎,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注視劉俊,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也用不着光頭開口,啞巴上前從光頭身上搜出了一包拆過的軟中華和一隻金屬打火機,給劉俊點上火。
劉俊深吸一口煙,嗆得咳嗽了幾下,還好,雖不會抽煙,但借煙草味壓壓狗屎味,氣味上還算湊合。
“阿力,你想抽也抽吧。”劉俊夾着煙道。
啞巴抽出一根煙,放在鼻子邊聞了聞,朝劉俊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表示他不抽煙。
劉俊吸煙的時候,朝光頭噴了下,光頭伸着脖子張大了嘴巴吸了口,有煙瘾的人看别人抽是種折磨。
“阿力,給光頭上支煙。”劉俊吸着煙,在滿是狗屎的房間裏踱步。
啞巴蹲下來給光頭點上煙,被綁住手腳靠牆坐着的光頭猛然吸了幾口,過了下瘾,将抽一半的煙吐出,開口了:“兄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劉俊再吸口煙,煙草味與狗屎味中和了,感覺室内的味道也不那麽沖了,猛吸了口将煙頭扔了踩在腳下,走到光頭面前,蹲下來,直面光頭:“光頭,怎麽會搞錯呢?我們打過交道的,想必你對我們也不陌生的吧。”
光頭點點頭,露出驚訝和些許恐懼的神色,等劉俊說話。
劉俊掏出手機來,在光頭面前晃了晃:“事情很簡單,彪哥綁了我的兄弟,我綁了你,你給個話,讓彪哥放了我兄弟,晚上十二點前在江南要見不到我兄弟的話,你就人間消失。”
“呸,休想。”光頭突然一口唾沫噴向劉俊,還挺橫,光頭堅信整個江南還沒有誰敢動**大佬彪哥的人。
劉俊料到光頭不會輕易就範,也知道這種人往往不見棺材不掉淚,對付這種人得下狠手,就在光頭向劉俊張口吐痰時,劉俊頭一偏,一巴掌扇了過去,啪的一聲,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出現在了光頭的臉上,光頭頓時嘴巴滲血。
“想死啊,你。”
劉俊怒罵,抽過光頭一巴掌後,随手抓起一坨幹巴巴的狗屎塞進光頭的嘴巴,還在光頭花花公子牌子的白色高級白襯衣上揩了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