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分析,在江南市的地盤上,有江浩風鎮着,刀疤臉不會明目張膽與他對着幹,将開面包車的陳爾林騙到外地實施敲詐索回曾被劉俊訛掉的二十萬是合情合理也符合邏輯的。
被綁架的陳爾林沒在江南市,江浩風就算想幫劉俊也是鞭長莫及,刀疤臉這招真毒。
劉俊初來江南市,得罪的人不多,除了刀疤臉,就是鬧心村村長家的龔保龍、龔保虎兩兄弟,他們會不會綁架陳爾林來達到訛詐劉俊的目的呢?應該不會,他們不知道在藥廠做搬運工的劉俊會有二十萬,而且龔保龍知道江浩風力保了劉俊,暫時還不會與江浩風起摩擦。
稍一思慮,所有疑點便直指刀疤臉,也唯有刀疤臉有綁架陳爾林從而達到訛詐劉俊的這個動機。
劉俊不用多想,當即拿出白梅贈送的手機撥打表弟段骐骁的電話,詢問刀疤臉這幾天的動向,當然并沒有告訴陳爾林被綁架的事,結果不出所料,段骐骁在電話裏告訴劉俊,刀疤臉這幾天不在江南市,據說一直在古和縣收購王八去了。
白梅坐在車裏,聽到了劉俊與段骐骁的通話,感覺到了劉俊在懷疑熟悉的人作案,遂問:“俊哥,你問的那個彪哥,就是道是有名的徐彪?”
劉俊驚訝道:“阿梅,這個你也清楚?”
白梅道:“别忘了,我是電視台的主播,同時也是一個記者。做記者的什麽不清楚?隻要想知道,就沒有能瞞得住的事情。記者的天職就是揭露真相。”
劉俊聽白梅這麽一說,便将剛才的想法說出來供白梅參考,白梅憑着記者職業的敏感思維,和劉俊一樣,斷定此事必定是刀疤臉徐彪所爲。
“徐彪圖的是财,撕票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能拿出二十萬,陳爾林應該沒什麽事。”劉俊道。
“可是,我也沒那麽多現金啊。”白梅犯難了。
劉俊皺了皺眉:“有多少?”
白梅道:“大概十幾萬吧,十一萬多些。”
劉俊道:“好,那就先取十萬,算我借的。”
白梅又白了眼劉俊,嗔道:“什麽話?不把我當朋友了是吧。”
“哦,不是,不是。我估計徐彪不見到錢是不會放人的,先取十萬拖拖再說,再來電話,讓我接,咱們先取錢去。”劉俊冷靜下來。
“好吧,取錢去。”
白梅發動車子,帶着劉俊與啞巴到就近的鬧心村的熱心社區别墅群間的一家中國銀行取了十萬元現金,用一隻黑色塑料袋子裝好,坐在車裏邊商量邊焦急地等待劫匪的來電。
沒有預期的等待是很熬人的。
白梅唠叨還是要報警,唯有出動警察才能抓到壞人,不能讓壞人得逞。劉俊則堅持還是要等接到劫匪電話确定是不是徐彪綁架,再報警不遲。
劉俊心裏已有了主意,如果是流竄作案的劫匪的話,憑劉俊的力量沒法營救陳爾林,則必須報警;若是刀疤臉綁架了陳爾林,他已經想好了一個陰險的計劃對付刀疤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約摸過了一個小時,白梅的手機響了,又是另外一處不熟悉的号碼,也無法顯示是哪個地區的号。
“俊哥,你接。”白梅将配有蝴蝶造型外殼的草果手機遞給劉俊,同時開了免提。
一個沙啞的男聲吼道:“二十萬準備好了嗎?”
劉俊忽然發問:“叫彪哥接電話。”
男聲有片刻的失語,在劉俊感覺上,判定應該是打電話的劫匪用手機捂住了手機在請示刀疤臉。
“你他媽少廢話,問你錢準備好了沒?”男聲很粗魯。
劉俊一聽,基本斷定刀疤臉就在劫匪身邊,因爲劉俊說讓彪哥接電話,劫匪卻沒有解釋誰是彪哥,劫匪無意的一句話暴露了刀疤臉的存在。
“我再說一遍,讓彪哥接電話。”劉俊聲音很冷。
手機裏又是短暫失語,問:“你是誰?”
“我就是劉俊,我再說一次,讓彪哥接電話。”劉俊一字一句,聲音裏透着威嚴。
“俊哥啊,嘿嘿,算你聰明,話不多說,二十萬,禮尚往來。”果真是刀疤臉嚣張的聲音。
“彪哥,虧你是江湖大佬,還玩這種低端的遊戲。你有本事沖我來,綁我兄弟算個球啊?”劉俊來了個下馬威。
“劉俊,别他媽給老子說些沒用的。你以爲有江浩風撐着你,你就得志猖狂了?九洲農貿市場上的事還沒找你算帳,青雲市場你又打傷我兄弟光頭,兩筆帳算一起,我隻取回屬于我的二十萬,以後咱們就算兩不欠,你沒有意見吧?”
“我當然有意見。”劉俊辯駁,“徐彪,告訴你,你涉嫌綁架、敲詐、搶劫,你要不趕快把我兄弟放了,到時法院判你死刑都有多。”
“哈哈,你小子多慮了吧,你以爲我是法盲嗎?你說綁架就綁架啊,你說死刑就死刑啊,你以爲法院是你開的啊,告訴你吧,你兄弟開車撞到我的人了,還撞碎了兩隻青花瓷瓶,人也正住院呢,不賠個二十萬能脫身嗎?”
“你,你,你這是碰瓷,也是違法的。”劉俊深吸一口氣,看來刀疤臉是一心要拿回二十萬才算挽回面子,連退路都想好了,報警還真的沒用,這錢不賠還真說不過去。
“别跟老子談法律,我剛說了,法院不是你家開的,違不違法你說了不算。話也說這麽多了,打住吧,錢準備好了麽?”刀疤臉的聲音開始陰冷起來,劉俊聽得出來,那是恨之入骨的聲音。
“哦,要錢沒問題,我兄弟阿林沒事吧?你現在哪裏?我怎麽送錢給你?”劉俊一連三個問題,想多套出些信息來。
“隻要你能拿出二十萬,你兄弟就沒事,否則,别怪我不講江湖規矩。你問我現在哪裏?嘿嘿,告訴你也無妨,我就在古和縣,離江南茶館十萬八千裏,不是江浩風的地盤,你别指望江南茶館的江老闆出面。至于錢嘛,當然你要親自送到古和縣來。”
“古和縣那麽遠,我送現金去豈不是很費力?你給個帳号,我轉帳不行嗎?”劉俊和刀疤臉打着哈哈,聽得出來,刀疤臉對于江南茶館的江浩風還是有所顧忌的。
“肯定不行,到時你讓警察封了帳号,我到哪取錢去?就現金,二十萬,今天晚上十點前送到古和,到時會告訴你放錢的指定地點。”
“彪哥哎,晚上十點飛也飛不到,明天上午十點送錢到古和,行不?”劉俊想拖延些時間。
“我再說一遍,隻說一遍,不要再給老子讨價還價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隻要打個出租,中途不竭,晚上十點前正好能趕到古和,必須十點前趕到,否則,晚一個小時,便砍斷你兄弟一根手指,如果你明天上午十點到的話,恐怕你兄弟的十個指頭就不夠砍,還得加上兩個腳趾頭了,哈哈哈,我說得到做得到的,不信,你就試試吧。”
刀疤臉在電話裏笑得很誇張,他抓住了劉俊的弱點,敢于爲兄弟兩肋插刀,由于綁架了陳爾林,曾被劉俊訛掉的二十萬必定能要回來。
“好,晚上十點就十點,古和縣見。”劉俊挂了電話,開始想對策。
“俊哥,晚上十點怎麽到得了古和?還有,咱們隻有十萬塊也不夠啊?他們會不會引你去古和,然後又來個綁架你,那不是慘了?我不同意你去。”
由于手機按了免提鍵,剛才劉俊與刀疤臉的通話,白梅聽得一清二楚,很是擔心劉俊會真的跑去古和,那不相當于是送肉上砧麽?
劉俊閉上眼睛,心跳加速,看來要對付刀疤臉,隻得以牙還牙了,心中那個大膽的計劃必須要冒險實施了,否則,拿不出二十萬現金來,陳爾林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刀疤臉,别怪我無情,都是你逼的。”劉俊打定了主意,讓心緒稍稍平靜了下,問白梅:“阿梅,你知道徐彪家住哪裏?他家有老人,有小孩子麽?”
“俊哥,你想做什麽?”白梅聞言大驚失色。
“爲了兄弟,豁出去了,你趕快找熟人打聽下。”劉俊知道白梅能迅速查到刀疤臉的家庭情況,剛才白梅都說了,隻要記者想要查的事,就沒有能瞞得住的。
“俊哥,使不得,刀疤臉是個混**的,你不能走**啊。”白梅象不認識劉俊一樣,死死的盯着劉俊,怎麽也不敢相信,劉俊會有這種想法,而且膽子特别的大。
“阿梅,幫問下吧,沒事的。”劉俊盡量裝得語氣平靜。
“不行,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别說我問不到徐彪的家人,就算能問到我也不會說的。”白梅堅決不讓劉俊做犯法的事,綁架那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那好,你什麽也不用說。”劉俊變臉,将裝有十萬元現金的黑色袋子,扔向駕駛室,轉向啞巴道,“阿力,下車,我們走。”
一直坐在副駕駛室用心聽劉俊通話的啞巴,沒有任何表情,當劉俊跟他說下車時,啞巴立馬起身,哇哇了幾句,還朝白梅抱了抱拳,表示抱謙,算是打招呼了。
劉俊下車,将寶馬x5的門關得通叫,然後拿着手機和白梅冷冷地說了句:“手機借用下。”便攔了輛出租車,和啞巴打車而去。
白梅将頭伸出車窗外,用手猛勁地拍打了幾下方向盤,朝坐上了出租車離去的劉俊大喊:“劉俊,你混蛋”,美女主播的臉上淌下了兩行淚。
“對不起,阿梅,我是被逼的。”劉俊緊握拳頭,心裏一股酸楚,或許此刻,和白梅的傾城之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老闆,去哪裏?”的哥問。
“青雲市場。”劉俊斬釘截鐵,滿腔的怒火急欲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