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趙構從臨安府出發,親征北上。12日到達秀州嘉興府。
12日,金人大軍在盱眙全軍渡過淮河北歸。因泗州知州夏浚棄城而逃,金軍得以在淮河上從容的架起三座浮橋.等到成闵率宋軍追到,金軍已全部在淮北列陣,隔淮大笑曰“寄語成太尉,有勞相送”金軍在淮河南岸遺棄的大量物資,由宋朝官方組織山東、河北民戶,搬往平江府蘇州、鎮江府秀州。
13日,趙構到達平江府平望鎮。14日,趙構在姑蘇館暫憩。葉義問、楊存中兩人趕到入見。平江府守臣洪遵奉獻洞庭柑,趙構不受,自是所過無入獻者。15日,趙構騎馬進入平江府行宮,苗定率所部兵馬趕到。
15日,楊欽在楚州洪澤鎮殺敗金軍。當晚,段溫在楚州淮陰縣殺敗金軍。劉銳、陳敏奉成闵之命,進入泗州城。
16日,趙構到達常州無錫縣。宰執大臣上奏:敵人已去淮西,隻有3萬餘衆仍在淮南西路的和州。
16日,李顯頂-點-小說忠與金軍大戰于楊林渡,宋軍戰死1400人,金軍傷亡大緻相當。次日,金軍退走。
17日,趙構到達常州。完顔褒到達通州三河縣。
劉萼的金軍一路北逃至汝州,宋軍守城将領牛宏出城,在七裏河與之野戰失利。金軍連圍汝州城五天後,于17日攻破汝州。吳拱在鄧州緊急派周赟率8千人北上援救,卻已來不及了…
18日,趙構到達鎮江府呂城鎮。完顔褒到達通州。19日,趙構到達丹陽縣,完顔褒進入中都城。
19日,張榮奉李顯忠之命追敵,在滁州全椒縣殺敗金軍。當晚,李顯忠進入和州城。
20日。趙構到達鎮江府,沒有前往行宮,而是首先騎着馬前往長江邊,觀看宋軍劃船。21日,趙構進入鎮江府行宮。
21日,王中正、劉忠受吳挺之命,攻陷德順州治平寨。之後金軍大舉反攻,又被王中正在千家堡大敗。
24日,完顔褒下诏“軍士自東京随朕扈從至京師者,免役三年”
26日。金國颍、壽二州巡檢高顯以所部民兵千馀人占據壽春府,此時投降南宋。
28日,完顔褒命左副元帥完顔固雲全權處置與南宋之事。
當初,王任、王友直借契丹大起義之機,攻占河北重鎮大名府。完顔褒下诏全部赦免王任、王友直的部屬,放罪歸業爲平民。其衆聞之,皆散去。二王沒有辦法,隻能于29日率衆30馀,自壽春渡淮來歸。
被完顔褒派去招降移剌窩斡的移剌紮八眼見窩斡兵衆勢強。車帳滿野,非但不招降窩斡,反而自己投降了窩斡。本月,已有五萬之衆的移剌窩斡在原大遼上京道首府臨潢府正式稱帝。改元天正。之後往東北方攻打大金東北路招讨司所在地泰州,屢敗金軍,其勢益振。
紹興32年(1162)1月2日,虞允文受命先往建康府措置趙構親征相關事宜。
金軍攻打壽春府。劉泰率所部救援。激戰數日。2日,金軍終撤走。當晚,身被數十創的劉泰亦死。
3日。趙構從鎮江府出發,到達鎮江府與建康府交界的下蜀鎮。4日到達東陽鎮。5日,趙構到達此次親征的目的地建康府。皇帝陛下帶着皇太子一行,在這兒享受歡呼,展示威武!張浚對趙構道“秦桧盛時,非陛下保全,無此身矣”此時的趙構也隻能慘然對曰“桧,娼嫉之人也”
8日,完顔褒前往大房山先帝陵寝祭祀。9日,完顔褒祭祀山陵禮畢,欲獵而還。左丞相完顔晏等谏阻“邊事未甯,不宜遊幸”完顔褒當即接受。11日,回宮後的完顔褒當即下旨“朕虛心納谏,卿等毋緘默”
12日,李顯忠率軍返回建康府。淮西大地天寒大雪,又遭兵災。百姓士卒無家可歸,有堕趾者。趙構派出太監們前往慰勞。
14日,完顔褒賞賜南征歸來的大軍,任命耶律元宜爲禦史大夫。
15日,金軍大舉進攻蔡州。在吳拱派來焦元援兵的情況下,蔡州城依然岌岌可危。關鍵時刻,趙撙棄城而下,率諸軍巷戰。自午至申整整兩個時辰,金軍終于敗走…
18日,賈瑞、辛棄疾受耿京之命,前來建康府觐見宋高宗趙構。
完顔亮南侵距靖康之變、北宋滅亡已過去了34年,北方國土淪陷已久,可漢民族無與倫比的向心力并沒減弱,反而因完顔亮的高壓、全國精銳的南征,造成了風起雲湧的民間起義!這股浪潮趁着金國内部空虛,迅速發展壯大起來!
主要代表人物是山東濟南的農民耿京。他的起義過程、軌迹比前面的魏勝還要傳奇。魏勝要300餘人才能渡江立功,耿京起步時隻有6個夥伴!
他們攻擊目标是山東西路泰安州的萊蕪縣、州府泰安…這些都是山東境内的名城,盡管完顔亮帶走了幾乎全部金軍,可就憑6個人就想攻占這種城市?
耿京成功了!成功後環顧四周,數一下壯大後的隊伍,得出的部下人數是…100多個!耿京不驚慌、不氣餒,繼續向周邊發展!三個月後,也就是完顔亮前線被殺的這一時段左右,耿京起義軍的數量是…幾十萬!而且已占據了山東西路的首府東平府!
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措不及防!當這股力量迅速膨脹,核裂變一樣的爆發後,金國慌了,耿京自己也迷茫了…
剛上任的完顔褒在驚慌中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手邊有一些兵,可完顔亮沒死、要死、剛剛死…他根本不敢動,連北邊的第一次契丹大起義都不敢理會,更何談派出重兵遠赴山東、平定漢人的叛亂?他像之前的完顔亮一樣,南北一起受敵,再加上南宋這個固有的世仇,局面之惡劣可說還在剛死的完顔亮之上!
而耿京一樣的不适應!他有膽魄造反,卻不代表定能承擔住滾雪球一樣壯大至夢幻般的力量!他隻是一有尊嚴、敢反抗的農民,就算他和另一農民出身的天才将領嶽飛一樣。擁有同等的戰争天賦,也得至少有和嶽飛同等成長的時間、經曆!
可耿京沒有,所以他迷茫,不知下一步還要再做什麽?于是他想出了一很符合自己身份、底蘊的辦法——找上級!既不能開發一片新天地,做自己的主人,那麽隻好去找名義上最正統的那個主人——南宋朝廷,也就是趙構!于是耿京派賈瑞、辛棄疾兩人渡江。
一代詞宗就此登上曆史舞台!辛氏家族龐大、累世爲官,可追溯到唐朝初建時…靖康之亂、宋室南渡,辛氏爲家族的龐大付出了代價,他們沒法迅速轉移。被迫在金國的統治下生存。而辛棄疾就是在這之後的1140年出生的。他成長在敵占區,家族裏還有人當着大金國的官,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把女真人恨到了骨頭裏。他抓住一切機會造反,終于在20剛剛出頭時,站到了耿京身邊!耿京非常看重他,把起義軍全體人員的命運都交托給這個熱血沸騰、英姿勃發的年青人…
21日,吳璘命中軍統制杜實傳令全軍“軍行并從隊伍,勿亂次、勿殿後、勿踐毀民舍、勿取民财。逢敵欲戰,必成列爲陳。甲軍弓弩手并坐。視敵兵距陳約150步,神臂弓兵起立,先用箭約射之。箭之所至可穿敵陳,既前軍俱發。或敵兵直搗拒馬。令甲軍槍手密依拒馬,枕槍撺次,忠義人亦如之,違者并處斬。如敵已敗。許忠義人乘其後追擊之,必生獲金人與其首級乃議賞,否則阙。其有以他地兵爲金人冒賞者。罪亦如之。凡布陣之式,以步軍爲陣心,爲左右翅翼。馬軍爲左右肋,拒馬環于左右肋之内以衛步軍。以一陣約之,主管敵陣,統制1、統領4、主陣撥發各1、正副将、準備将,部隊将則因其隊爲多寡。陣兵3263,步軍居陣之内者1207,爲陣心者1006,輿拒馬者200,居陣外,分兩翅,副翼者566,左翼283,右翼亦如之。馬軍居陣外,爲左肋者261,右肋亦如之。雖間有貼撥,輔陣增益之不同,而大略如此”姚仲受吳璘之命,率東路軍從秦州的秦亭出發,向西攻打鞏州。
22日,在建康府的趙構心情大好,聽了辛棄疾的報告後,馬上來了個原件抄送。也就是你們要什麽、我就給什麽…
起義時耿京自稱天平軍節度使、東平知府。趙構讓這個官職在官方注冊,當即任命耿京爲天平軍節度使、東平知府兼節制京東、河北路忠義軍馬。辛棄疾爲補右承務郎。賈瑞爲補敦武郎、閤門祗候。并賜耿京、賈瑞二人金帶,而對耿京起義軍中人,趙構給了200人的将吏補官名額。命京東招讨使李實遣統制官王世隆與賈瑞、辛棄疾拿着官诰節钺,返回山東。
至于起義軍下一步該做什麽?趙構的命令是:過江到我身邊來!江北,尤其是淮北,仍必須放棄…
這決定讓辛棄疾愕然,他壯志而來,郁郁北歸。除一些官職外,他沒帶回去任何實際有用的東西!但回到山東後的辛棄疾更是憤怒!因迎接他的,是已亂成一團、分崩離析的起義軍!
耿京死了,他被叛徒張安國刺殺,隊伍立即散亂!跑路的、投降的、觀望的比比皆是,每個人都被打回原形!農民還是農民、奴隸還是奴隸!
沒經深層次思想培訓的起義者是需要領導的,這是一真理!辛棄疾也不是個領導人物,但他有志氣、有血性,敢于去做他心裏所有想到的事!他決定立即展開報複!
辛棄疾帶着幾十個義軍出發,沿途追了下去。追的人是剛剛叛變的張安國!據可靠情報顯示:張安國的目标是金營。那也就是說:辛棄疾很可能會直面數量衆多的金軍!可他一路追了下去。哪怕途中知道張安國已進了金營,都沒停下來!
辛棄疾沖進金營,數十騎馬踏連營一直沖到了叛徒面前。當時張叛徒正和金将喝酒慶功,辛棄疾就在這次酒宴上殺金将、擒叛徒,又重新沖了出來,帶着活生生的張安國一路向南,直至渡江到達南宋,重新回到趙構身邊…
張安國在南宋被斬首!耿京的仇報了、辛棄疾的名揚了…他的壯舉、他的詩詞像一道狂飙突進的光芒,照亮了當時久在昏暗冥澀中茫然度日的宋人眼睛,激起了很多久違的血性志氣。這很可貴,且持久,真的是辛棄疾爲家國做出的巨大貢獻!
完顔褒派高忠建、張景仁爲使者出使南宋,說明自己已登基爲帝,請與南宋修好。23日,趙構任命洪邁、張掄爲接伴使,同時說“今若拒之,則未測來意,有礙交好。受之,則當遣接伴使副于境上,先與商量。當年講和,本爲梓官、太後之故。雖屈己卑辭,有所不憚。今金興無名之師,侵我淮甸,兩國之盟已絕。今使者來,則名稱以何爲正?疆土以何爲準?與夫朝見之儀、歲币之數,所宜先定。不然,則不敢受也”
23日,完顔褒命右副元帥完顔謀衍率兵前往平定第一次契丹大起義。
25日,趙構又對宰執大臣道“朕料此事終歸于和。卿等欲首議名分,而土地次之。蓋卿等不得不如此言,在朕所見,當以土地、人民爲上。若名分則非所先也。何者?若得複舊疆,則陵寝在其中,使兩國生靈不殘于兵革,此豈細事?至如以小事大,朕所不恥”首相陳康伯回答“此非臣等所敢拟議”
完顔褒則對他的宰執大臣道“朕即位未半年,可行之事甚多,近日怎能全無敷奏?朕深居九重,正敕卿等贊襄,卿等當各思所長以奏”27日,又對宰執大臣道“卿等當參民間利害及時事之可否,時時上奏,不可徒自便優遊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