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好懸沒笑了,你這些都是工藝品好不好,在賣的時候把‘midechina’的标簽拆了好不,你們怎麽也得專業點兒啊。
“呵呵,馬克你的中國話說的不錯啊。”劉勝根本不接他的話茬,反倒恭維起他的中國話來。
“先生,這是真的嗎?你知道的我的鄰居是來自中國的一位留學生,他心地非常好,教會了我說中國話,而且還說我非常有語言天賦,當然了我每天也是他練習法語的對象,各取所需嘛。”馬克聽劉勝恭維他的中國話,立馬眉飛sè舞地介紹起他有一個心地好的中國人。
如今中國人的腰包越來越鼓了,身影更多的出現了世界各地,不僅僅局限于周邊的國家,也使得歐美等地的商人看到了商機,開始主動的學習起漢語來,這位叫做馬克的商人也算是順應cháo流,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
“那你真是太幸運了。”劉勝搖搖頭,這裏東西可提不起他一絲興趣來,前邊還有大把的寶貝等待着他的發覺呢,他可不想浪費在這個地攤上。
“先生,先生你别走啊,我這些可都是你們中國的古董啊,假一賠十,您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馬克急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他這些貨物已經很久沒有兜售出去了,占用了他大量的資金,如果再沒有買家。可就要餓肚子了。
可以确信的是自己那位有些慷慨的鄰居也不會讓自己一直去吃白食。他還要跟那些該死的官員們打交道。将自己的失業救濟金拿到手。
“可是,這些東西并沒有我心儀的,真可惜了您的打折。”劉勝看着馬克焦急地樣子,有些好笑地說道,真不知道他那位鄰居都教了他些什麽,居然中國的那些攤販的口号都說了出來。
“不會,先生您看看,這件青銅器多jing美啊。你看這些紅斑綠鏽多麽的自然,絕對是你們中國很古老的時候流傳下來的。”馬克見劉勝再次站下來,開始不遺餘力地兜售起來。
“那個馬克我打斷一下,請問我們古老的祖先那個時候也懂得現代的英語嗎?”劉勝臉sè怪異地看着馬克,忍不住地說道。
平心而論他這件青銅器仿得确實不錯,如果不是上面的标記,恐怕會坑害不少新入行的菜鳥,應該是從洛市附近的手筆,那裏不僅僅是古代非物質文化遺産的保護地,也早早的成爲了造假的基地。看來這位馬克的貨物來源蠻廣的嘛。
“呃,什麽英語?”馬克有些奇怪地看向劉勝。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劉勝實在忍不住看下去了,指了指青銅鼎鼎身顯眼的地方被雕刻上的一行小字,明顯的一竄英文字母。
“啊。”馬克那個恨啊,他終于知道爲什麽别人看到他的東西都會搖着頭離開了,這件青銅鼎一直被他擺在顯眼的位置吸引顧客,現在看來根本是将顧客往别處趕嘛,愚蠢的馬克活該你餓肚子。
“那個先生,你看這燭台不錯,琺琅彩的,絕對是你們國家那些貴族們使用的。”馬克收起痛苦的表情,又開始向着劉勝推銷起來。
得,劉勝還真有些哭笑不得,怎麽這位馬克是屬狗皮膏藥的嗎?就這麽跟自己就纏上了,他這些都是不上檔次的工藝品,難道自己還将創外彙的東西買回去,難道自己真就是那麽腦袋缺根筋兒的人嗎。
“對對,你這燭台是挺jing美的,可我并不喜歡它啊。”劉勝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地說道。
“可是,先生你不覺得讓這件古董燭台落葉歸根不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嗎?”馬克繼續遊說着,如今很多中國人都喜歡到國外來淘寶,就是以爲人家外國人對自己的寶貝不太了解,希望撿個漏,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已經成了人家勾上的魚,也隻有少數人能功成身退。
“不不,馬克先生我可不認爲這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如果我把它帶回去,我的老師恐怕就不會讓我進門了,你知道的那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劉勝趕緊搖了搖頭,煞有介事的說道。
“爲什麽啊?”馬克有些好奇地問道,同時心裏也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那你知道我們古代的蠟燭是什麽樣的嗎?”劉勝反問道。
馬克很誠懇的搖了搖頭,他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工藝品商人,對于古董這種專業的知識根本不了解。爲了糊口,不然的話他才不會出現在跳蚤市場上,如果不是得罪了頂頭上司,作爲一個職業經理人中jing英,也不會在被解聘的時候,在整個歐洲乃至美國舉步維艱。
“我們古代的蠟燭尾部中心是包裹着一根葦杆的,所以的中心是中空的,而燭台之上通常都會有一根尖釘用來固定蠟燭的,你看看你這件有嗎?”劉勝指了指馬克的燭台說道。
馬克沮喪地搖了搖頭,這件燭台可是他用大價錢買來的,曾經還送到過佳士得,可惜很快地就被退回來了,至今才知道原因。
“還有就是我們古代制作琺琅彩的時候,材料需要提純,可是那時候的工藝并不先進,制作出來的琺琅彩會在表面上留下大量的砂眼,你看看你這件太光滑了,一看就是現在的工藝品。”劉勝直言不諱地将他的燭台批得體無完膚。
劉勝看着還在那發呆的馬克,悄悄地離開了,現在并不是他同情别人的時候,不然的話那些眼光毒辣的古董商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那個馬克不過是古玩行當裏的失意者罷了,全世界多得數不勝數。
也許自己今天的運氣被倒黴的馬克給揮霍一空了,劉勝幾乎轉遍了整個聖.徒安跳蚤市場卻一件自己心儀的物品都沒有找到,不是這裏沒有好東西,而是外國人居然也學會了潘家園那幫家夥們的伎倆,也開始吊起了人們的胃口,不是漫天要價,要不然人家就是直接釣魚而已。
“先生,先生,等一下,等一下。”劉勝忽然又聽了道了熟悉的跛腳的漢語。
靠,劉勝一陣郁悶,居然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又碰到了那個主動招攬生意的馬克,按捺着不愉,劉勝又湊了上去。
“幹什麽,你這些工藝品我可不感興趣,在中國購買根本不需要繳納關稅的。”劉勝皺着眉頭,對攤上的物件直言不諱地品頭論足地說道。
“先生,謝謝你剛才對我的指點,我攔下先生,是想着讓先生看看我的玉器怎麽樣,我這裏還有許多來自中國的玉器。”馬克尴尬地笑了笑,他現在迫切地需要一筆錢,從高高在上的頂級職業經理人到了失業者,反差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玉器?劉勝雖然對馬克所說的玉器不報什麽希望,但是中國人是世界上最爲了解玉器的民族,幾千年來對玉器的執着早就深入了骨髓,融入了自己燦爛的文明史,散發着對玉器無與倫比的熱愛,讓劉勝決定留下來,看一下他的貨sè。
“拿出來看看。”劉勝點點頭,對着馬克說道。
馬克一喜從自己坐着的木頭箱子上直接站了起來,幾乎遮擋了劉勝身邊大半個太陽,然後麻利的将箱子蓋打開。
“先生就在這裏,您自己看看。”馬克高興地指了指箱子裏的東西。
好家夥,這個馬克果然沒有騙人,裏邊裝的果然都是玉器,雖然大部分都是由普通的玉石雕刻而成,而且雕工粗糙,但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玉器,但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一尊黃sè的釋迦摩尼像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确實是玉石作品。”劉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中規中矩地評價道。
“那先生您看上哪件了,我給您打折。”馬克驚喜地說道,未來幾天的食物終于又找落了,甚至還可以享受一下波爾多葡萄酒的醇香。
“馬克,你先别激動,雖然你這些玉器都是真的,可是他們并不是很值錢。”劉勝給馬克的憧憬直接潑了一盆冷水。
“可,可是玉器在你們國家很珍貴的啊。”馬克激動地反駁道。雖然西方人更喜歡亮晶晶的鑽石、紅寶石之類的,對瑩潤的玉石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不妨礙他們知道中國人對玉石的熱愛。
“馬克你說得對,但在我們國家玉石還是分爲好多種的,隻有也隻有xinjiāng的和田玉、豫河省的獨山玉、遼西省的岫岩玉、鄂省的綠松石才是珍貴的品種,你這些都是一些俄羅斯白玉、韓國玉或者阿富汗玉,在我們國家根本不值錢,屬于無人問津的貨sè。”劉勝給馬克耐心的解釋道。
“可這華麗的雕工...”馬克有些遲疑了,他被劉勝的質疑打擊地體無完膚,喪失了自信心。
“雕工很粗糙,不過是學徒們的手藝。”劉勝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唉。”馬克臉上充滿了絕望,最後一點兒希望也被劉勝給破滅了,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你這些玉器多少錢,我全要了。”劉勝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