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借機打量着行李包裏的東西,還真是琳琅滿目,瓶瓶罐罐的讓人有些目不暇接,不過上面的沾着土讓劉勝皺了皺眉頭,這膽子得多大,居然敢公然出售出土文物,而且絲毫不稍加掩飾。
“小兄弟,你看看這件怎麽樣?”猴子沒讓劉勝等上多長時間,就沖行李包裏拿出一片長方形的銀質符牌。
“聖旨符牌?”劉勝看着猴子手中的符牌,第一眼就認出了它的來曆。
這片銀質符牌呈長方形,四角抹圓,上端有供系戴用的圓形孔環,雙面對稱,正面錾刻雙yin線構成的漢字“天賜成吉思皇帝聖旨疾”,背面爲八斯巴文,與出土或收藏展示出來的資料十分吻合,而且這種符牌十分的稀少,現在公開的全世界不同材質的符牌加起來也就是十幾片的樣子。
元代承襲金代的官制,按官員級别配置不同符牌,随身佩戴。對元代的官員來說,這符牌是非常重要的,它不僅是等級、地位的标志,身份的象征,而且它與社會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活動都有着方方面面地關聯。元代官員佩戴的符牌,亦稱“聖旨符牌”。
元代官府設有“符牌局”,掌造各種符牌。由皇帝或中書省官員頒發。聖旨符牌因其等級、功能的不同。其造型、紋飾及材質有着嚴格區别。形狀上有圓形的、長方形的等,材質上有金牌、銀牌等。
《新元史》中有記載:“正、從四品,正、從五品俱金牌,正、從六品,正、從七品俱銀牌”。在南宋李珙的《蒙鞑備錄》中又載:“第一等貴臣帶兩虎相向,曰虎頭金牌,用漢字曰:天賜成吉思皇帝聖旨,當便行事。其次素金牌。曰:天賜成吉思皇帝聖旨疾,又其次乃銀牌,文與前同”。
門巋先生在《論元代的符牌系列》中考證,元代的聖旨符牌,大體有五種功能:功勳章,身份證,權力象征,緊急軍務的令牌,執行公務的信物。
“小兄弟,好眼力。”猴子見劉勝認出了自己手上的銀質符牌。嘴上更加的賣力的推薦了,“小兄弟。既然認出了它的來曆,珍貴程度不用我說,隻要小兄弟給一個有誠意的價錢,咱們這買賣就算是成了,怎麽樣?”
猴子很聰明的沒有誇贊這片銀質符牌如何如何的好,反而将皮球踢給了劉勝,安安靜靜的等待着他的答複,在他的印象裏半瓶子的年輕人仿佛天下盡知的樣子,最忌諱有人在他身邊指手畫腳。
“五千塊怎麽樣?”劉勝坐在馬紮上,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符牌上面花花綠綠的的鏽sè,不動聲sè地說道。
“五千塊,小兄弟我看你是個行家才叫你過來看貨的,你難道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嗎?”猴子頓時急了,這片銀質符牌幾乎是手頭上最好的東西了,區區五千塊錢哪能接受的了啊,對着劉勝半恭維的抱怨道。
“怎麽老闆嫌價錢高了,三千塊?”劉勝似笑非笑地看着猴子調侃道。
“你...”尼瑪才嫌價高,最好你拿錢把我砸死才好呢,猴子聞言差點兒沒氣炸了肺。
“小子,你是故意來消遣你爺爺的。”旁邊的狗子可是一個火爆的脾氣,馬上就不幹了,将手捏的‘嘎巴,嘎巴’,看着劉勝一眼的獰笑,豁然站起的身子遮蔽了大部分陽光。
“呵,比誰的個子大嗎,我可沒興趣。”劉勝臉上浮現一絲冷意,有些嘲諷道,然後又看向了猴子,埋怨地說道“:老闆,自古做生意的都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不去不明白,我認爲這片符牌值五千塊,你覺得值五千萬你可以說嘛。”
“呃,狗子坐下。”猴子一陣愕然,可不是嗎,自己被劉勝的報價刺激地失去了平常心,馬上陪着笑臉道歉,“小兄弟,對不起了,今天是做哥哥的不對,待會交易的時候給你打九折,咱們先把這篇揭過去。”
“好說,好說。”劉勝倒不是想把這樁生意攪黃了,主要是他對猴子行李包的東西很感興趣,影影焯焯的有不少出土文物。
雖然這年頭地下的文物都屬于國家的,不過大多數的收藏家都會偷偷摸摸的搞一些生坑的物件,畢竟不是哪一個收藏家都是揮金如土的大财主,生坑的東西可是物美價廉,用心的盤玩幾年,改頭換面還能換回來更好的寶貝。
“小兄弟我看你也挺喜歡這件東西的,十萬塊你看怎麽樣?哥哥許諾你打九折,隻要九萬拿走怎麽樣?”猴子現在平靜下來,一團和氣的跟劉勝讨價還價。
最近他跟狗子無意中發現一個大墓,裏邊的東西有些棘手,急需要資金遠走他鄉甚至是去外國将手頭的東西兜售到,不然的話也不會來這麽個偏僻的小縣城來堂而皇之地處理手頭的生坑。
“不怎麽樣,這聖旨符牌現在可是挺冷門的,而且東西過于稀少,注定了是小衆收藏,找下家基本上靠運氣,而且你這還是生坑的東西,風險太大,周期也太長。”劉勝搖了搖頭,指出了聖旨符牌的缺點。
“嘿嘿。”猴子陪着笑臉,“小兄弟,你說一個實在價,你也别五千、三千的,我也不說十萬,我看你跟我一樣都是實誠人,咱們也别繞彎子,都痛快點兒。”
劉勝點點頭,在大庭廣衆下交易生坑的東西可是具有危險xing的,直接報了個自己心目中的價位“:兩萬塊錢怎麽樣?”
猴子立馬苦巴着臉說道“:小兄弟,你這也太狠點兒了,你要知道我這些東西來的可不容易啊,整天起早貪黑的收集起來的,再加上人吃馬嚼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多少加點兒,八萬塊怎麽樣?”
劉勝挑了挑眉頭,看了眼猴子轉身就要走。
“别啊,小兄弟,你這是幹什麽,我可是很有誠意的,咱們再好好琢磨琢磨。”眼疾手快的猴子趕緊拉住了劉勝,在偏僻的縣城兜售生坑雖然不容易被抓,可他生意也特别的蕭條,做成一筆買賣不容易。
不用猴子拉,劉勝順勢站住,臉上帶着點兒嘲諷,斜着眼睛看着他,“我說老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是做古玩生意的在京城有自己的買賣,這次下來一是看看朋友,二是看看下邊的古玩生意發展的怎麽樣,沒有點兒利益我是不會買的。”
“可是你老弟也得讓我多少賺點兒,咱們殺價殺的也不能太狠了,七萬五怎麽樣。”猴子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地說道。
劉勝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馬紮上閉目養神,眼皮連加他都不加他,老神在在的等着。
“不是,老弟行不行你到底說句話啊,你别這麽整哥哥行不,七萬不能再降了。”看着劉勝的樣子,猴子自己先亂了陣腳,見劉勝也不說話急赤白臉地問道。
劉勝過了一會兒,睜開眼打量了下急得直跳腳的猴子,慢條斯理地說道“:老闆,不是我不夠誠意,你也得爲我想想啊,你這東西是什麽來路咱們就别說了,收上去我起碼得擔風險不是,而且處理起來也麻煩,這玩意純粹是小衆收藏,弄不好還得砸在手裏,兩萬五如果你覺得還行的話咱們就交易,不行的話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麽好貨sè再好好交流。”
“得,哥哥我交你這個朋友了,就按你說得價。”看着劉勝的遊離的目光,猴子一拍大腿咬着後槽牙說道。
“呵呵,痛快,既然老闆這麽看得起我,你這裏的東西,隻要我看得上眼的,都給你包了怎麽樣?”劉勝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大膽地窺視着狗子身邊的帆布行李包。
肥羊啊,猴子和狗子對視了一眼,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随着國家對地下文物的重視,他們這行無論是銷贓還是盜墓越來越不好幹了,甚至與有時候碰到缺德前輩,更是血本無歸,行李包的東西至少也占了他們手裏的貨sè的五六成的樣子,在家囤積了幾年,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現在處理起來非常的麻煩,要不是爲了湊齊路費,他還真不願意賣。
“行,老弟你随便看,裏邊的東西你看上的就說給哥哥,好給你估個價。”猴子臉上的笑意誰也瞞不了,指着狗子身邊的行李包,難得的大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