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和神異會有聯系?”
聶芸綴有些好奇地看着程乾,地位和眼界到了一定的層次後,接觸到的東西會越來越廣。
她作爲一個覺醒者,當然知道神異會這個龐然大物。
“要說聯系麽,之前從未有過。”
程乾搖搖頭,看了一眼周遭圍成圈子的十多個侍應,繼續道:“隻是麻煩。”
他緩緩活動着身體,周遭由聶芸綴散發出的陰冷生命氣場,漸漸緩和。
千人千面,每個人的生命氣場并不相同,聶芸綴這種偏向于陰冷、晦澀的氣場,很适合做心靈映照師。
“麻煩?”
聶芸綴聽到這兩個字,點了點頭。
她很瘦小,身上唯一比較出彩的就是眼睛格外大,尤其是眼黑占據極多,給人一種幽深靜谧的感覺。
“結算一下今天的費用,等會你就先出去吧,辛苦了。”
程乾拿出手機,給聶芸綴劃過一筆錢。
心靈映照師收費很高,都是一次一結,他這段時間再加上肉身的大藥沐浴,1.4億左右的總資産耗損了差不多十分之一。
修行不易,這還沒覺醒,就耗費了這麽大一筆資金,他過段時間真的要找些新的投資行當了。
所幸靈魂币最近又有一種暴漲的苗頭,似乎是那些非主流國家在邊境搞出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連帶着利好産生。
“就這麽急着趕我走?”
聶芸綴收下錢,烏溜溜的大眼睛頓時更大了,她看着程乾,突然笑着出聲:“我可以爲你壓陣,增加氣勢。”
程乾微微一怔,深深地看着聶芸綴。
神異會可不是什麽小組織,卷入其中,總會有些麻煩。
聶芸綴隻是他聘請的心靈映照師,緣分其實隻有一點點。
按理來說,對方隻要正常工作就行了。
可現在知道了神異會後,還願意留下陪着程乾卷入這種麻煩,實在是好心人啊。
“那可真是幫大忙了。”程乾認真緻謝。
“不客氣,我也想看看什麽時候能夠映照你的心靈。”
聶芸綴繞了繞頭上的尖角長帽,輕輕摘下。
這玩意似乎是她的寶貝,每次對程乾展開心靈映照時,都要戴着。
長尖,白色,像極了傳說中,地府的勾魂使者白無常謝必安的那頂帽子。
就差沒寫着那四個字了。
白無常又有别稱“活無常”,以形物取其念,想來這也是聶芸綴的一種修行方式。
“既然如此…”
程乾突然心裏一動,馬上打了個電話。
……
修煉室外,一個戴着圓眼鏡,身材瘦高,如同一根竹竿的男人,正坐在休息座椅上抖着腿。
他的眼鏡很奇怪,大小隻剛剛超過眼睛珠子,配合他臉上的枯瘦、濃郁的黑眼圈,活脫脫像個常年縱欲過度的人。
他抖腿的頻率也很快,連帶着整個人全身都在抖,旁邊經過的一些會員看到他的樣子,都不由皺眉。
“要到了,要到了!”
就在這時,這個男子嘴裏低喃,渾身抖到了極緻,身體猛地一顫,似乎達到了什麽莫名的境地。
他神态變得更加猥瑣,倏地打了個激靈,随後才漸漸癱軟,停止抖動。
這一刻,他緩緩扭頭,看了一眼身旁丹元會所的侍應,嘿嘿問道:“美女,還要多久才能見到程乾先生啊?”
可他沒有得到及時回應。
因爲旁邊的女侍應早就不敢看他剛才的所作所爲,隻得轉過身去。
男子見狀,又嘿嘿一笑,伸出手指,朝着那個女侍應的背後點了點。
因爲是坐着,所以他隻能點到對方的腿部。
“額…啊!”
下一瞬間,女侍應的尖叫聲立馬響起。
那旗袍下的小腿部位并沒有包裹,她隻覺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痛的眼淚水都忍不住落下。
轉頭一看,小腿部位竟然真的迅速紅腫了起來!
“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男子這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女侍應,看着對方吃痛落淚的模樣,滿意點頭,又開始抖起腳來。
“聽到了…”女侍應委屈地躬身,她感覺小腿肚子那一塊都失去了知覺,但也隻能咬着牙回答。
“聽到了,那還不快去催!”
男子頓時怒喝,猛地一抖,臉上閃過一種古怪的潮紅。
“是…是…”女侍應被這一吓,立馬逃也似地離開。
一時間,整個休息區,隻剩下了這個還在不斷抖腿的男子。
他眉心并沒有生命之火的燃燒,可有一種扭曲、病态的生命氣場緩緩流動,手上戴着一個手環,環狀頭尾相連,宛如蛇類。
就這樣,他靜默地抖着,也不起身。
被他呵斥離開的女侍應也沒敢回來,但他也沒有繼續催促。
他就這麽抖着,常人看到還以爲觸了電
終于,在兩個小時過後,離開的女侍應終于折返。
她小腿上的紅腫更深了,但也隻能低着頭,道:“李…李先生,程乾先生請您過去。”
話剛說完,她就立馬走在前頭帶路,引着這個李先生入内。
“喔,終于可以了。”
這個男人聞言,終于停下抖動,緩緩起身。
他側步走到女侍應的身後,就這麽亦步亦趨地跟着對方,氣息都要沖到對方的身上。
女侍應隻感覺今天遭遇了職業生涯中最難受的一件事,連連祈禱這件事快快過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程乾的修煉室門口,女侍應推開門,屋内隻坐着程乾一人。
“進來吧。”
程乾早就看到了門外的情況,諸界之眼下,就連眼前這個男人的信息都看了個通透。
他朝着女侍應微微颔首,讓她站到自己身邊。
“程…程乾先生,我有些不舒服。”
女侍應就是之前爲程乾大藥沐浴身體的其中之一,她年紀看起來并不大,應該是沒考上大學,出來工作的。
“一些紅腫,等會我讓醫師給你上藥。”
程乾看了看這個小姑娘的小腿,本是白嫩渾圓的腿部,起了一種近乎重錘擊打般的淤青。
他盯着門外那個猥瑣至極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
呼呼呼呼!
一股無形無質的生命氣場,霎時蔓延席卷!
本來還盯着他上下打量,目光輕視的男子,身體陡然一顫。
“你…覺醒者?!怎麽可能?!”
男子隻感覺一股如同三九嚴冬般的冰冷氣流,倏地沖到了自己的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而且冰冷的深處,還帶着一種刻骨的恐怖感。
仿佛面前的程乾是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鬼,下一秒就要朝着自己撲殺而出!
“啪嗒!”
他隻堅持了四五秒,就倏地跌坐在地,整個人抖的更加厲害,像是磕嗨了,鼻涕都流了出來。
“神異會,就派了你這種垃圾來跟我談?”
程乾一步步走出,每踏一步,他身上的生命氣場就越濃郁。
摔倒在地上的男子,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惡鬼,如同被拉入了一座座懼恐的場景,再也承受不住。
一股股湯水,從他身下流出。
竟然被活活吓出了屎尿。
“嗯?”
而就在男子精神波動到極限的瞬間,程乾突然皺起眉頭,看向了對方手上的手環。
滋滋滋滋。
一股股燒灼的氣味,從手環裏猛地一閃。
轟轟轟!
精神波動到極點的男子,忽地眼睛一閉,再睜開時,周遭的恐怖場景,全然無蹤。
他大口喘着氣,也顧不得狼狽,直愣愣地盯着程乾的方位。
可這一刻,本來走到他面前的程乾,根本就沒有移動過!
對方依舊就那麽坐着,連身體都沒有起來!
“你…”
男子頓時知道自己中了招,突然看向屋子裏的另一個角落。
一個有着烏黑眼眸,身材瘦小的女子,正默默放下手中的尖帽。
一團明晃閃動的生命之火,正從那名女子眉心燃起。
“人高馬大欺負女人,該打。”
女子朝他眨了眨眼,話語雖然低,但帶着一種深深的寒意。
“我…”
這一刻,這名被神異會派遣過來的男子,已經說不出話,隻得再次跌坐。
……
“你叫李序掏?”
第二間靜室,程乾看着對方換了一身幹淨衣服、以及遞過來的名片,皺了皺眉。
這名字,好生古怪。
“程先生,這是出生時,家裏人給我弄錯了,本來那個掏字,是滔滔不絕的滔。”
李序掏連忙解釋,同時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安靜如畫的聶芸綴,連身體都不敢抖動。
“現在這個字,也挺生動。”
程乾點點頭,随後開門見山:“既然你來了,想必就是和解,說說看,你們願意賠償我多少錢?”
李序掏聞言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少年人這麽敏銳和直白,幾乎瞬間反客爲主,還說對了。
他此次過來,正是要爲覺醒者襲殺普通人的事件作出和解。
和解對象,就是受害人程乾。
“程先生,這是我們的合同,你可以看看。”
李序掏連忙遞上一本文件,上面長長篇幅寫了很多。
可程乾卻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拍了拍手。
這時,門外徑直走來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穿着極爲得體的西裝,身材筆挺、氣質不凡的男人。
“程先生。”男人直接坐在了程乾的另一側,沒有多餘的動作,徑直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文件。
他看了看李序掏,把這份文件遞了過去。
一時之間,兩份文件就這麽擺着。
“這…這是?”
李序掏見狀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這是要幹嗎。
而程乾身邊的男人,也适時開口:
“你好,我是丹元集團總部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此次受程乾先生的委托,全權代理此事。”
這個律師氣場很沉穩,霎時間就占據了中心,給人一種極度信服的感覺。
“我…?”
李序掏霎時頭大,這什麽情況?怎麽律師都請好了?!
“你有什麽事,就跟我的律師說吧。”
此時,程乾悠悠然站了起來,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就這麽離開了。
“哎!程先生!”
李序掏還要跟着站起,可一時間,一雙結實有力的手掌把他壓下。
“李先生,我們開始吧。”
律師擡了擡眼鏡,不容置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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