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當時不是發給你了麽，你難道沒看到？”
程乾疑惑，危急時刻，他可是直接把視頻發給了胡寒墟和徐志穎兩人。
怎麽這下徐志穎像是剛剛知道的樣子？
“額…這個，我有三個手機，沒及時看到，還是老胡喊我過來的。”
徐志穎聞言有些尴尬，他在口袋裏摩挲，先拿出一個手機，之後又掏出兩個。
“褲口袋裏放那麽多手機，不會擠得慌嗎？”
程乾更好奇了，一個普通的警員，又不是業務員，爲何需要三個手機。
“叮咚！”
就在這時，徐志穎的放在中間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列表裏，是一個卡通小貓咪的頭像：“哥哥在幹嘛呀～”
“叮咚！”
于此同時間，他放在右邊的手機也響了兩下，頭像又是個穿着黑絲的腿：“寶，想你了。”
“叮叮叮！”
緊接着，最左邊的手機竟然來了電話，電話上面的備注是一個“”。
“？？”
程乾見到這一幕，立馬對徐志穎高看一眼，豎了個大拇指。
沒想到這家夥其貌不揚，背後竟是個海王？
……
時光流逝，三四天過去。
覺醒者襲殺普通人事件漸漸發酵，網上輿論鬧得熱火朝天。
幾乎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夏倩，謾罵之聲，層出不窮。
而郡北市的那個水庫都成爲了網紅打卡點，一些大網紅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哭聲求饒，模拟當時受害人的樣子。
各個社交的頭部平台，瘋狂轉發，養活了一群粉絲很少的自媒體。
還有好事者甚至煽動遊行示威，挑起覺醒者和普通人的矛盾。
負責關押夏倩的那個警局，現在門庭若市，每天被堵得水洩不通。
“老胡。”程乾從警局後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破口大罵、斥責手下人的胡寒墟。
他張開手臂，想要給對方來個熱情的擁抱。
畢竟這是幫了大忙的人，基本的感謝還是要走走過場。
“嘿！你小子總算來了！”
胡寒墟看到程乾，放下手中一頓亂甩的文件，走上前打量了一番，笑着說：“恢複的挺快，年輕人身體就是不一樣。
“現在情況如何，我需要做什麽嗎？”
程乾掃了一眼門外，很多人拿着遊行牌，聲勢弄得很大。
上面還有标語：
“我不能呼吸。”
标語下，是一個跌倒在地的人，被一個眉心燃燒火焰的人一腳踩住脖子。
地上的人，眼中充滿了無助和對生存的渴望。
站着的人，神色冰冷，如漠視蝼蟻。
程乾看着這個牌子，微微點頭。
這标語包括圖案，都是他用小号控評評論的。
不僅形象生動的概述了普通人面對覺醒者壓迫的無助和痛苦，還涵蓋了覺醒者的冷漠和無情。
再加上他還買了熱搜，頓時被廣爲流傳。
現在大部分遊行者都拿着這幅牌子，口裏喊的也是這個口号。
事情既然做到了這一步，他當然要做到極緻。
“你是受害者，不需要你做什麽，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
胡寒墟先定下基調，但也随着程乾的眼神看向門外，不由眼皮連跳：“這個标語和圖畫不知道是誰弄的，真他娘的生動形象！”
他極爲無奈，這句話短短幾個字，卻比那些長篇大論之語強了不知多少倍，瞬間就點燃了大部分普通人的情緒。
“什麽時候開始審判？”
程乾當然不會告訴胡寒墟這标語是他弄的，直接略過這個話題，提出疑惑。
夏倩襲殺他的事，人證物證俱在，而且鬧得那麽大，早該審判了。
還有他重點提過的異神污染者問題，一直也沒有個結果。
“這件事現在……有些複雜。”
胡寒墟見程乾終于問出了關鍵，語氣微微一歎。
“怎麽？莫非是她背後有個深不可測的家族勢力，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讓這件事就這麽壓下去？”程乾挑了挑眉，别又是這麽爛俗的結果。
“這倒不是，夏倩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身世蠻可憐的。”胡寒墟搖搖頭，否定了這種說法。
“孤兒？”
聽到這個詞語，程乾眼皮一跳。
自古孤兒多主角，如果敵人是孤兒，萬萬不能大意。
他快速回顧夏倩的資料，無牽無挂，孑然一身，又是什麽勞什子神主的人間行走，還是個18歲的覺醒者。
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肯定會受到同齡小孩的欺負。
委屈難過，傷心無助到極點時，突然碰到一個自稱是神主的東西，帶給她溫暖。
然後一改之前的柔弱，生命之火點燃，掃盡屈辱，成爲超級天才，從此一飛沖天，走向巅峰。
最後甚至可能還會發現這神主的真面目，又在經過一番内心掙紮之後，痛手殺掉幫助過她的神主，從而洗白，成爲人類的大功臣大英雄……
程乾一番腦補，發現這種事未必不可能發生。
若不是出現了他自己這個變故，夏倩應該在當時高考前的聚會時，就收割了一大波異神污染者，化爲前期的積累。
“老胡啊，你得爲我做主啊。”
想到此處，程乾握住了胡寒墟的手，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我這幾天吃不好睡不着，夜夜驚醒，心裏難安呐！而且我還是郡北市的五星市民，爲郡北出過汗、流過血呀！”
“這……”
胡寒墟被他一把抓住，又聽到這種話，一下也有些糾結。
他這時才看一眼程乾的胸口，這小子竟然把五星市民的勳章都帶來了！
這個勳章，還是當時他親手頒發的！
“小乾啊，你不要着急，這件事聽我跟你解釋……”
胡寒墟左右爲難，終于把内情緩緩說來。
夏倩沒有任何家庭原生背景，她成爲了覺醒者。
十八歲的覺醒者，整個郡北市幾億人、4.5年來才出了這麽一個。
當時她第一次被抓時，就有個大财團向她抛出橄榄枝，并将她保了出來，不然非法入侵可不是關短短七天就行了。
現在這一次，要保她的還是這個财團。
“什麽财團？”
“神異會。”
“神異...神異...”
程乾聽着這名字，内心格外古怪。
神異反過來不就是異神麽？
這名字都能過審？
“總之，這個神異會在我們國家盤根錯雜，上到政府、下到民間，都有他們的會員。影響力很大。”
胡寒墟搖了搖頭，對此感到有心無力。
他可是知道更多内情。
當年一個神異會的女子公然開車，開到了首都永安市的永宮内部。
永宮是玄國地标性建築，也是一種精神象征，從來都隻允許步行，開車進去就對過往先烈精神的侮辱，是辱國之罪。
可這個女子就是開了進去，還毫不掩飾地拍照發到社交平台。
當時真正引起了公憤，網絡上吵翻了天。
可最後呢，這個女子什麽事都沒有，隻是删了那張照片而已。
而且現在網絡上都搜索不到任何關于這件事的信息，仿佛從來沒有發生。
辱國之罪都能壓下，由此可見，神異會能量何其大？堪稱真正的翻雲覆雨！
背靠着這種組織，怪不得夏倩有恃無恐。
“竟是這樣...”
程乾皺着眉頭，他想過夏倩背景很大，但也沒有想到被這麽大的一個組織招攬了。
絕對的權力下，他這點煽動輿論的做法，絲毫起不了波瀾，頂多惡心一下他們。
“現在看來，這件事隻能先壓下了。對了，你說你感覺到她是異神污染者，這件事也有了結果。”
胡寒墟拍了拍程乾的肩旁，随後拿出一份剛才丢開的文件，遞給程乾，道：“國家異類生物研究院，檢測報告。”
“檢測報告？”
程乾拿起了文件，上面俨然是夏倩的信息。
各種數據，各種身體狀态分析，乃至精神層面的檢測，全部正常。
國家異類生物研究院，是屬于針對異類生物的最高級别部門，這份報告已經是一錘定音了。
“我想見見夏倩。”
這一刻，程乾放下報告，突然開口。
“可以。”胡寒墟點點頭，示意身邊的人送他過去。
......
關押夏倩的地方，是警局内部的一間審訊室。
審訊室大約十五平，立馬放着床和馬桶，以及一張椅子。
作爲被未被審判的人，又是覺醒者，隻能單獨看管。
夏倩穿着一身海魂衫一樣的囚服，手上帶着一副手铐，雙腳也被扣住，隻能合着腳。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時而轉動，時而翻白眼，極爲古怪。
臉上很髒，沒了以往的光彩。
囚服也沾滿了污穢，褲子都濕漉漉的。
正對她的有一面單向玻璃，隻能從外看到裏面。
突然，正躺着的夏倩猛地躍起，整個人像是一根跷跷闆，從平躺彈起來，瞬間變成了直立。
因爲手腳都被手铐扣着，她隻能通過這種方式起身。
滋滋滋滋！
或許是因爲她動作幅度太大，手铐和腳铐上應激蔓延出一絲電流，震的她全身發抖、抽搐。
足足五六十秒，那股電流才停止。
“程！乾！”
夏倩眉心的火焰猛地燃燒，全身震起一縷縷勁風，把身上的污穢掃除。
她眼裏都是仇恨，本是明豔的雙眸，變得格外冰冷。
随後，她又猛地一倒，直愣愣地躺回了床上。
單向玻璃外，程乾看着她，微微歎了口氣。
這女子現今，已經和他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說來可笑，分明他才是受害者，可卻引來了害人者這麽大的恨意。
“這麽恨我，那就殺了你吧。”
程乾看了她一會，心裏默念。
随後，沒有選擇與其交流，徑直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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