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妯見此,眸色微暗,也随之輕抿着酒杯,将合卺酒喝下。
酒杯放在一旁,姜妯下一秒被顧時幽抱在懷中。
她還來不及掙脫,青年微涼柔軟的唇瓣貼着她的耳根,呼吸炙熱無比。
“乖,别動。讓我抱回。”
“我知道,沒過多久,我就會死,對嗎?”
“……”
姜妯的身體忽而僵住了,神色有些難以置信。
她看着眉眼依舊溫柔的顧時幽,遲疑着:“你、你怎麽會知道?”
顧時幽輕笑了一下,他湊過來似乎想要親親姜妯,又忽然想到了自己剛剛喝了毒酒,不能親親,傳給了妯妯可就不好了。
他又隻好頗爲委屈的靠在姜妯的肩頭,回答着姜妯剛剛的問題。
“大概是直覺吧。”
顧時幽微垂着睫毛,淡笑一聲,似乎對生死毫不畏懼,他隻是眼神貪戀的看着姜妯。
“妯妯,對不起。”
若是能重來,他會在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坦誠的愛上你,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通過錯誤的方式來愛你。
姜妯張了張唇瓣,“你……”
顧時幽漆黑深邃的眼眸忽而滿是愧疚歉意的看着姜妯,“你的父母,甚至你家府上所有的人,大概是都因我而死。對不起,妯妯。”
聞言,姜妯緊抿住了唇瓣。
她知道,從顧時幽調查完後的顧陌之後,姜妯已經知道了。
顧陌和姜父兩人與虎謀皮,陽奉陰違。
既然做了虧心事,半夜又怎麽可能沒有鬼敲門。
而首先察覺到江南赈災不對勁的人正是顧時幽,顧時幽冷血無情,心狠手辣,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抓到了把柄,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而易舉地逃過一劫?
隻怕是,連着和姜父一夥的顧陌也在劫難逃。
顧陌爲了保全自己,便派人抹去了他和姜父之間的所有蛛絲馬迹,又怕姜父暴露自己,所以才滅了姜家滿門,來了個死無對證。
因爲姜父死的過于蹊跷和快速,朝廷又無從下手,所以這幾年,關于姜父貪污赈災官銀之事,才沒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顧時幽,或許原主一家還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在江南,合家歡樂。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可是……
“你就是你明知道酒裏下了毒,卻還是傻傻喝下去的原因嗎?”姜妯不理解。
顧時幽粘人依賴的抱着她,那模樣哪還有平日裏半分清冷孤傲的樣子,簡直像個粘人的小貓。
“這是我欠你的。”顧時幽說:“這件事情,我也是妯妯你托我去查顧陌的時候知道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擔心如果有一天妯妯你知道了真相怎麽辦,會不會恨我,讨厭我。”
他黯淡的垂下長睫,貌美絕豔的容顔無聲的滿上一絲難過和窒痛,他的聲音低低的。
“妯妯已經很讨厭我了……我不想讓妯妯繼續讨厭我。”
他的身體開始逐漸的冰冷起來,唇色漸漸的發白,神色恹恹的蒼白,又忽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沙啞的粗喘聲,宛如殘喘的病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