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整整兩天,穿行在荒漠中。
在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萊文發現攝政王齊麟忽的停了下來,那是一塊巨大的石頭,齊麟站在石頭前,撫摸着石頭,背對着萊文。
萊文瞥了一眼,巨石上有三行字,蒼勁有力,烙印在上方,風吹日曬并沒有讓那些字消逝,反而更加入木三分起來。
“三千裏河山,短兩年風雨,夢一場。”
這是齊麟當年刻的,搶婚失敗後離開德瑪西亞路過這裏,随性而發,大學磅礴之中绯紅女皇一揮而過。
萊文并不知道這首詩有什麽含義,更不知道齊麟爲什麽停下來,雖然看不到齊麟的表情,但是看着齊麟的背影,萊文可以清晰的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哀傷感。
許久之後,萊文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便看見齊麟繼續前行,而自己跟在身後。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屋,是似乎不堪風吹的草屋,鋪,是似乎萬古長存之鐵鋪。
齊麟走到草屋前,這些年來,齊麟來過這裏很多次,但是都沒有找到老鐵匠的身影,也就是最近才聽歎說,老鐵匠回來了,很多時候,泯然一人的老鐵匠都會在外雲遊不歸。
齊麟敲了敲門,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門一開,齊麟再一次看到了老鐵匠,七年過去了,老鐵匠看起來沒怎麽變,頭上的白發似乎還是那麽多,帶笑的眸子裏滿是閱曆和智慧,一身簡單幹淨的衣服,隻是額頭上的皺紋似乎又添了許多。
“進來。”
齊麟和萊文走進了屋子,依舊是家徒四壁的草屋,萊文暗自看了一眼面前的老頭,想起攝政王告訴自己的話,忍不住内心裏滿是好奇和敬畏。
“坐。”老鐵匠招呼萊文坐下,萊文則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了齊麟的身後,搖了搖頭,“不了,我站着就好。”
老鐵匠和齊麟聊了起來。
滿上茶,老鐵匠喝了一口道:“你看起來比那個時候要變了許多啊。”
“是啊,我不去找事情,事情找上我了呗,您看起來還是沒怎麽變啊,依舊老當益壯。”
“我早就是一把老骨頭了,早就跟時代脫節咯,看英雄,還數今朝。”
“哈哈,您太過謙虛了。”
“今天你來,讓我猜猜,是不是爲這個小子來的?”老鐵匠看了一眼萊文說道。
齊麟笑了笑,“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
過了這麽多年,齊麟感覺老鐵匠依舊是這麽神秘,似乎洞悉一切,仿佛什麽事情都在他的面前藏不住,而老鐵匠說話總是會一針見血,直指人心,讓你感覺猶如醍醐灌頂。
萊文一臉緊張的站在屋子裏一言不發,内心充滿了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老鐵匠盯着萊文說道:“孩子,過來點。”
萊文站到了老鐵匠的身前,“坐下。”
齊麟點了點頭,萊文也坐到了桌子旁。
“孩子,我問你一個問題。”
萊文一言不發,擯住了呼吸,認真的等待着下文。
“你想學什麽?或者說,你想要什麽呢?”
齊麟愣了愣,萊文則是呆住了許久。
許久後,萊文眨巴着眼睛問道:“我也不知道,攝政王大人帶我來見你,說要拜師,我聽說您很厲害,所以我覺得,您教我什麽都行,教我什麽我就學什麽好了,如果非要說我想學什麽,我覺得我還是先把打鐵學好,這條路我還沒有走到寬呢,至于我想要什麽?唔,我想要讓自己充實壯大起來。”
萊文頓了頓,深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齊麟。
“然後去保護我在乎的人。”
老鐵匠笑了笑,轉而看向齊麟,“跟你還真是有點像呢。”
“齊麟,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老鐵匠忽的話鋒一轉。
齊麟深呼了一口氣,臉色認真,“冬雪飄落時,一刀破聯盟!”
老鐵匠聽到齊麟哈哈一笑,一拍桌子,“好一個冬雪飄落時,一刀破聯盟!”
萊文坐在一邊聽得心驚膽顫,萊文當然聽說過人們的議論。
此時此刻聽到攝政王的話,心裏滿是驚愕,大戰果然将起。
同時更是暗自被攝政王的話語和氣勢所震懾,滿是霸氣的豪言壯語!
萊文感覺自己的人生軌迹從今天起,似乎要真的改變了,走上另一條未知的道路,想到這裏,萊文的心中,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憂。
“英雄聯盟有三大議員,拉爾瓦什,阿什拉姆,拉爾瓦什管軍事戰力,阿什拉姆管内政和外交,還有一位叫做雷吉納徳的,管法制,但是這位議員先生,卻在很多年前就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不知所蹤,老先生,您聽說過麽?”
齊麟說完這句話後看着老鐵匠微微一笑。
老鐵匠微微一愣,許久後笑了笑,“世上早已沒有了雷吉納徳,隻有沒有名字的老鐵匠。”
歎一直都沒有告訴齊麟老鐵匠的身份,齊麟後來翻閱了很多卷宗,老鐵匠一定不會是一個普通人,查了很多,才發現,英雄聯盟的三大議員中雷吉納徳這一塊是一片空白,後來聯想到了很多,聯想到第一次見面,老鐵匠說的那些金玉良言,聯想到老鐵匠派徒弟歎來幫助還很弱小的自己,便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神秘的老鐵匠,就是雷吉納徳!
在這一刻老鐵匠的回答印證了齊麟的猜測,齊麟頓時滿是驚訝。
老鐵匠竟然是聯盟三大議員之一!難怪那麽深不可測,神榜前五的存在,應該活了二百多歲了,卻依舊寶刀未老,和拉爾瓦什還有阿什拉姆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
萊文在一旁徹底坐不下去了,齊麟和老鐵匠的對話太過駭人聽聞,自己從前根本就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當下難免有些錯愕,感覺像是在做夢,站起身來,很是懂事的走到了門外安靜的等待,因爲萊文知道,這兩個男人接下來的對話是自己還不該聽到的,至少目前的自己,還不應當知道。
齊麟和老鐵匠碰了杯茶,“還敢問老先生,一代傳奇雷吉納徳爲何會消失呢,他難道不知道,他肩膀上擔負的,可是執掌天牛耳英雄聯盟中最爲關鍵的法制呢。”
老鐵匠苦笑了出來,感慨了一聲,有些唏噓的味道。
“世上早無法,隻要人人心中有法有徳,何須那些執法者呢,雷吉納徳當初之所以抛下了身上的擔子,也許是因爲失望或是其他,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了。”
齊麟歎了一口氣,老鐵匠是英雄聯盟曾經的三大議員之一已經不需要再猜測了,看着老鐵匠一臉唏噓的模樣,齊麟可以想象到,他們的時代,老鐵匠就那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曆史和舞台,一定也有着很多無奈和心酸。
齊麟并沒有刨根問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事過去了就翻頁了,老鐵匠如果願意告訴自己,會說的。
齊麟眸子一轉,忽的問了一個好奇已久的問題。
“老先生,我一直都想知道,您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