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見蘇秦和嬴怡徹底放開,根本不管束她們如何折騰,所以這六個人也就放肆地相互打趣、玩鬧起來。
衆人相互敬酒、說笑了一陣子,蘇秦就起了舞興,他邀請嬴怡共舞當年在鹹陽臨行一晚所跳的《蒹葭》曲。二人載歌載舞,男子翩然飄逸,矯若遊龍;女子長袖婆娑、清雅輕盈。
再加之蘇秦與嬴怡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此時更加陶醉忘我。他們的投入舞蹈把衆人都給看得癡迷發呆了。
就連從來對樂舞提不起興趣的甯鈞也沉迷其中,他與蘇秦相交多年,但是看到蘇秦完全投入地放手一舞,仍然是難得的一次,甯鈞竟然不覺停下了身體的動作,手握着酒杯,目光一動不動地觀賞着兩人的舞姿。
二人舞罷,在結束之際,做了一個定型的姿式,一上一下,相互挽着對方,彼此深情對望,那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被他們的濃情打動了。
華婉、甯鈞等人在那片刻都沒有意識到《蒹葭》一曲已經結束,他們一絲一毫反應都沒有,直到蘇秦和嬴怡回到了各自坐席,衆人才猛烈鼓掌,歡聲雷動。
接着,蘇秦又讓華婉等人去表演,她們也欣然同意,這些人都是專門的舞伎,看到别人表演歌舞,自然也是心裏癢癢,很願意自己也去參與一下。
蘇秦欣賞着過去樂舞班舞伎的舞蹈,把自己最想觀賞的樂舞曲目通通點了一遍,包括《靜女》、《擊鼓》等等。
因爲這些樂舞都是華婉她們日常排練過上百遍的,所以跳起來很是熟練,蘇秦喜不自勝地觀看舞蹈,從華婉等人舞蹈的身姿、動作和表情中也看到了孟婷的影子。
這些樂舞大都是孟婷教給她們的,所以難免打上了孟婷的痕迹。
蘇秦又讓甯鈞上場表演,甯鈞起初堅決推辭,那些樂舞班的女孩子們都一個接一個相勸于他。甯鈞架不住大家輪流勸說,也就起身勉強跳了一曲武舞《出車》。
任嬌等人一起上前爲他伴舞,又不斷配合和引導着甯鈞的動作,故而甯鈞一個不喜樂舞之人,竟也跳完了一個完整的曲目。
衆人見甯鈞第一次跳了完整的一曲,都拍掌鼓勵他,甯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給大家獻醜了,狂魔亂舞,讓你們玩笑一下而已。”
他話雖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滿意自己的超常發揮的。
衆人又歌又舞,盡興而歡,每個人都很快樂。後來,樂舞班的舞伎們又争相上台搭配着表演,大家衆說紛纭,評點着舞姿、身形和歌音,熱鬧非凡。
甯鈞成功地跳了一曲,蘇秦後來又請他再跳一曲,甯鈞這回沒有十分地堅持拒絕,他又上前跳了一曲《北山》,樂舞班的女孩子們照例上去伴舞,甯鈞又在她們的幫助下,順利地将《北山》跳了下來。
此後,甯鈞就一發不可收拾,當晚趁着酒興,狂愛上了樂舞。他隻要有機會就主動到場地上跳舞,整個場地幾乎成了他一個人的舞台。
蘇秦和嬴怡看着甯鈞的異常舉動、笨拙舞姿和一絲不苟的勁頭,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
大家沉浸在痛快淋漓的歡笑之中,時間飛逝而去,不覺都到了三更,這時,蘇秦看到嬴怡已有倦意,就停杯不飲,衆人也發覺時間已很晚,于是帶着意猶未盡的心情,收住了狂歡之态。
甯鈞帶着劉平、向榕等人到客房休息,蘇秦和嬴怡回到他們的寝房。二人由于心情十分暢快,所以又春風一度,酒助情興,癫狂尋歡,無所不試。
他倆纏綿了好大功夫,直至耗盡了身體裏的剩餘精力,男人氣喘籲籲,悶哼不止,女子嬌呼連連,放聲應和。直到天交四更,他們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蘇秦和嬴怡又是很晚才醒來,蘇秦看了看更漏,發現已經是正午時分,他和嬴怡洗臉和漱口之後,正好趕上了午飯時間。侍女們将午飯端來,蘇秦就和嬴怡在房間裏用起了午餐。
蘇秦想到:是否提醒嬴怡回宮,但是又覺得嬴怡應該自有分寸,他也十分珍惜與嬴怡在一起的相伴相随、琴瑟和鳴的日子,所以就忍住了沒說。
用罷午飯,兩人又一起到紫曦園中漫步,嬴怡爲了防止别人看到她的面容,特意在發髻上挽上了淡淡的素紗,顯得朦朦胧胧的,煞是漂亮,看起來像是裝飾,實際上也起到了部分遮擋的作用。
兩人在園子裏走走停停,一會兒觀賞一下假山石,一會兒又看看湖中美景,有着說不完的話語。
後來,兩人有些累了,就找了一塊平整的山石,坐在那裏歇息。嬴怡主動說起自己的行程安排,她說道:“我想在這園子裏多留兩日,好好看看這裏,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會煩我嗎?”
蘇秦使勁兒地搖頭,答道:“我求之不得呢,怎會煩你,快别胡說了。我隻是擔心你如何向宮裏交代。”
嬴怡說道:“這倒不是難事,我今天下午就打發朱瓊和向倩回去宮裏,把太後宮的事情打理一下,裝出我在宮中的樣子。料也不會有什麽大事。”
她打消蘇秦的疑慮,說道:“燕侯姬升比我小不了幾歲,本來就是年輕人,不怎麽管太後的事。我們彼此又十分生疏,他哪裏會關心我的行蹤。至于那些宦官和宮女,就容易糊弄多了。
蘇秦點頭贊同,說道:“我知道你向來就是很有主意的女子,所以,今天我也沒有勸你回宮。面對此人此景,若是終身都能如此,就是那神仙也不換給他。”
嬴怡也願意長相厮守,她想起了蘇秦的誓言,就再次提醒他道:“你可是答應過我的,等你的目标達到,就一起退隐山林,我可是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