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不由得誇贊起蘇秦來了,她說道:“當年我是領教過蘇公子的本事的,你孤身入曲沃,遊說陳需,把陳需将軍說得對你言聽計從。”
她有意誇大蘇秦能力,說:“我當時還真的有些納悶,還以爲你給陳需将軍吃了迷魂藥了呢。”
孟娣聽妹妹說起蘇秦在曲沃的事迹,當然也更加佩服蘇秦,恨不得蘇秦立刻幫助孟氏去遊說姐夫趙語。
孟娣忽然想起蘇秦的特殊才能,說道:“蘇公子是不是從鬼谷先生那裏得到什麽秘傳了?你怎麽能做到未蔔先知了呢。”
蘇秦樂呵呵地看着孟氏姐妹,沒有回答她們。如若是當年在曲沃時的蘇秦,恐怕此刻早已志得意滿,心魂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是,此前經曆的那麽多的挫折和困難,鍛煉得他面對贊美,能夠冷靜待之。
蘇秦表面上卻還是要顯出幾絲得意,他又說道:“說服趙侯其實并不難,關鍵是沒人能得其樞機,要是我自然會不同。可是,我也要有些準備才好,不能即刻去見趙侯。”
孟娣姐妹看蘇秦有些不願去見趙侯的意思,二人都心急起來,她們巴不得蘇秦明天就去觐見。
孟娣就說道:“我們孟氏能得到蘇公子的眷顧真是三生有幸,有蘇公子在,我們才有主心骨,擁立趙雍爲太子之事才能成功,公子可不能不管我們呀。”
孟娣說着,輕拉着蘇秦的胳膊,語帶撒嬌的意味。孟婷也顯露出崇拜的模樣,不住地熱望着蘇秦。
蘇秦此時反而更清醒,他知道如果自己立刻鑽到了孟氏姐妹的溫柔鄉中,顯得很不深沉,也顯得自己仍不夠份量。
所以,蘇秦忍住與孟氏姐妹繼續纏綿、交接的欲念,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真的需要再考慮一下,确保一舉成功,希望你們能夠體諒。我們今晚先議到這裏,容我回去再思之。”
他說着就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孟婷在身後說道:“蘇公子暫且留步,你這深更半夜的要到哪裏去呀。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一句,你怎麽跑到邯鄲城了呢。”
蘇秦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我這是要回隔壁的歸鴻客棧睡覺。”
“至于我來邯鄲城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一是看看我們蘇家的生意在這裏有沒有發展的可能性,另外也觀察一下趙國的政局,如果有可能,蘇秦也願意在合适的諸侯國施展一下身手。”
孟婷早就知道蘇秦的家世,對他的理由深信不疑。二姐孟娣又說道:“蘇公子竟然就住在歸鴻客棧呀,你可知那也是我們孟氏的産業。如若公子不嫌棄,今晚就住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蘇秦聽明白了,原來陳丹所說的神秘東家正是孟氏家族,她們既是歸鴻客棧的東家,也是桃花園的東家,兩份産業是連爲一體的。
蘇秦也聽出了孟娣話語中的暧昧求歡的意味,如果自己想要留下來,還可以和她們姐妹們來點兒更親密的接觸。
蘇秦心想:“我還是暫時少惹麻煩爲好。”他于是就說道:“孟姑娘擡愛了,我何嘗不願留下來,呵呵。隻是還有兩個朋友一起過來,他們大概等我都等着急了,我還得去看看他們。”
孟娣還是有些不舍,說道:“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蘇公子,向蘇公子求教一番呢。蘇公子可得賞我們一個面子啊。”
蘇秦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就明日中午吧,我再來此處商議,可能到那時,我心中已有了勝算。”
蘇秦說着,就擡腿向外邁出門去。孟婷和孟娣追了出來,一直把他送到院門外。
孟婷臨别時又拉住了蘇秦的手,暗暗捏了他一下,蘇秦看了一眼孟婷,發現她很動情的樣子。
蘇秦心一軟,還真想再與她叙叙話,但是随即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心腸再次硬起來,他暗罵自己怎麽不改幼稚多情的老毛病。
蘇秦回到包房時,甯鈞已經醒來,吳景還在睡覺。甯鈞揉着睡眼,問蘇秦道:“蘇先生到哪裏去了,怎麽走了這麽久?”
蘇秦說道:“剛才出去方便,看到了故人孟婷,原來她正是這裏的神秘東家,我和她攀談了一會兒,所以回來晚了。”
甯鈞笑道:“那個孟婷騙你騙得還不夠啊,我看先生就是個多情種,見到中意的女人就走不動道了。哪像我們,隻是與她們趁興而歡,很少往心裏去的。彼此都不虧欠,各得其樂,豈不是更好?”
蘇秦也朗朗笑了幾聲,但是卻不願在多說什麽,他倆于是就叫醒了吳景,三個人出了桃花園,回到了客棧之中。
此時,天已交更,蘇秦倒頭便睡,大概是有所收獲,心中有底,他很快就進入而來夢鄉。
第二天時屆中午,蘇秦到甯鈞和吳景的房間裏,告訴他倆自己要出去一趟,讓他們自己去吃午飯。
甯鈞想問問蘇秦去幹什麽,但是看蘇秦頗爲保密,也就沒多問,甯鈞想:“還不是放不下孟婷姑娘,唉,真是百折不回。”他搖了搖頭,又長歎一聲。
蘇秦明白甯鈞往男女私情方面想,也不願多做解釋,等待時機成熟時再告訴他們也不晚。他于是就向桃花園裏走來。
園中的歌舞下午才開始,所以中午時分,幾乎看不到人影,蘇秦一路觀賞了着風景,慢慢向西南方向的隐秘院落走去。
他剛轉過了假山,正要拐上小徑時,突然,從小徑兩側的樹後,撲出了兩個年輕人來。
他們中間一個英武健壯,一個稍顯文弱,兩個人問蘇秦道:“來人可是蘇秦?”
蘇秦與他們素不相識,不明白他們爲何擋在自己的身前,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難道是自己與孟氏姐妹的議事洩露了出去?
可是孟氏姐妹即便出賣他蘇秦,也沒必要出賣她們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