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侶熱吻一會兒,又叙說起各自童年的趣事,開心地笑着。後來,高妍突然想起了蘇代哥哥蘇秦今日裏的輕率行爲,她也爲自己擔心起來。說道:“看到你哥哥剛才的做法,真是令人難以接受,你将來不會學你哥哥那樣吧。”
蘇代急了,把右手舉起來,手指沖天,發誓說:“我蘇代一輩子願意相伴妍兒,絕不背叛,否則,天打五雷轟,令我死無葬身之地。”
高妍很感動,又覺得蘇代的誓言太毒辣了,連忙伸出小手捂住了蘇代的嘴,說道:“誰讓你發這麽狠毒的誓啦,人家不過是問問你的心意而已。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蘇代與哥哥感情頗深,他也不願别人指責蘇秦,于是替哥哥辯解道:“我哥也不是那種随便留情的人,他的家庭很失敗,所以才變成了今天這樣。”
高妍不屑地蹙了蹙鼻子,蘇代又分辨道:“當然了,他比我和張儀師兄确實風流得多,但也不是什麽壞人。那些家裏養着上千個妻妾的富人,人們不也沒說他們的不對嗎?”
高妍瞪着一雙大眼睛,吃驚地說道:“真有那樣的人啊,那是些什麽人啊,養着那麽多女人,怎麽能顧得過來呀!我聽說鹹陽城有個富人家裏有百位妻妾,就覺得很過分了呢!”
蘇代肯定地說道:“我們洛陽城中就真有那麽一位,好像名叫許臯的一個巨富,家裏據說就有好幾百個妻妾,他輪流與一個個妻妾睡覺,都不帶重複的。”
高妍伸手抱緊了蘇代的脖子,說道:“你将來可不許那樣,盡管你家道也很殷實,但不許有花心。”
蘇代急得抓耳撓腮,他正沉浸在人生最純美的愛情階段裏,眼睛裏哪還容得下别的女子,他再次舉起手,又要發誓。高妍發現了他的舉動,急忙伸手捂上了蘇代的嘴巴。二人相視而笑,其樂融融。
蘇代和高妍一對小情侶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不覺時間過得飛快。那邊張儀可就難熬了,他在大石上坐久了,臀部都發麻,于是又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過了一會兒在次坐下,反反複複地幾回。
後來張儀實在無聊,幹脆在湖邊小徑上練習起了拳腳。他心想:“早知要在外等候這麽久,還不如帶着書簡出來,讀讀書解悶。”
比張儀更難熬的是在院門口站崗放哨的宮女,她們站在那裏,不能離開,還得警惕着周圍的動靜,很是煎熬。
而她們的嬴怡公主和蘇秦兩人在屋子裏卻早将塵世間的事務忘得一幹二淨。他們哪裏還管得了外面的情形。兩人翻滾在床榻上,盡情地歡樂,一副不将體力消耗殆盡絕不罷休的勢頭。
經過大約一個半多的時辰,嬴怡公主和蘇秦終于消停了下來。嬴怡赤身裸體地躺在蘇秦的臂彎中,大口地喘着氣,許久才平複。蘇秦也累得不能動彈,他十分地投入,也充分享受着嬴怡的忘我熱情。
經過一場男歡女愛之後,女人的身體恢複倒要比男人更快一些,因此,嬴怡先從極度疲乏中緩解過來。她忽閃着長長的睫毛,眼睛裏有了神采。
嬴怡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說道:“你這次在讨伐義渠之戰中立下了奇功,爲什麽不急着向我哥哥讨賞呢?你要是行動慢了,反而是那些不相幹的人占了便宜。”
蘇秦有氣無力地說:“我才不稀罕什麽封賞,原本也不是沖着封賞才去幫助你們秦國的,隻是報答魏卬将軍的知遇之恩罷了。”
蘇秦說的是自己的心裏話,人人都不會拒絕自己應得的賞賜,也不會讨厭富貴,然而他此時再去讨賞,豈不是更增添了離開秦國的麻煩。
聽到蘇秦不以爲然的回答,嬴怡心裏有氣,她将纖纖小手,攥緊爲拳頭,用勁打向蘇秦,可是就要打上蘇秦的胸膛之時,又心疼情郎,改爲輕輕一擊。
嬴怡對蘇秦此時真是又愛又恨,不知如何是好。她嗔怨道:“人家還等着你向我哥哥讨賞,我再向哥哥幫你說說話,封你做個大官,順便将自己嫁給你呢。你在秦國當個驸馬,不也很是威風和得意嗎?”
她欠了欠身子,特意強調說:“你看那個司馬錯将軍,他昨天下午就火速趕回到了鹹陽。我哥哥立刻召見于他,封賞他做大良造的爵位,聽說還要兼領大将軍之銜,統領秦國大軍讨伐楚國呢。”
嬴怡說了一大通,也是想勸蘇秦回心轉意,故而也用司馬錯爲例,刺激一下蘇秦。蘇秦一聽這個情況,吓得立刻從懶洋洋的狀态中激靈起來,他直起了身體,緊張地思索起來。
嬴怡還以爲是自己的話激起了蘇秦的雄心,不禁莞爾一笑。她哪裏知道蘇秦的思慮與她南轅北轍,恰恰相反。
蘇秦想到的是:“恐怕事情要朝着壞的方向發展,司馬錯一定向秦君嬴驷彙報了自己與魏卬合謀放走大部分義渠戰俘的情況。如果不是要彙報此事,司馬錯也犯不着如此着急,星夜趕往鹹陽見駕。”
蘇秦開始爲自己和魏卬的處境擔心了起來。他發覺以嬴驷的冷血性格,恐怕很難容忍臣下違犯他的号令。他一旦發作起來,不管那人如何建大功于秦國,也絕不會手軟。
蘇秦想着想着,又将身體重新躺在床榻之上,眼睛盯着屋頂,一動不動,看起來憂思頗重。
蘇秦此刻的心中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司馬錯會不會添油加醋地在秦君嬴驷面前诋毀魏卬和自己,這件事究竟會嚴重到什麽程度?”
這些都成了懸在他心中的問号,他該如何估量形勢的發展,并采取正确的應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