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這次來找歐陽同志是?”
在三人聊了一會以後,呂峰才對着李經緯開口問道。
對于呂峰的問話,李經緯并沒有防備,直接開口把自己來的目的給說了出來:“我從别人那邊聽說了歐陽孝同志手上有一種飲料配方,所以想來看看能不能從歐陽孝同志手上把配方買到。”
“李廠長是打算生産飲料?”一旁的王鑫插話問道。
“唉!”提到這事,李經緯先是輕歎一聲,然後開始向呂峰和王鑫訴苦,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酒廠幹不下去了,所以打算重新找條出路。
說完以後,李經緯像是想到了什麽,看向呂峰問道:“呂同學好像也是來找歐陽孝同志的吧!不知道呂同學這次的目的是什麽?”
本來李經緯也就是随口這麽一問,畢竟從始至終他都沒把呂峰放在心上。然而呂峰的回答讓他臉上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跟李廠長目的一樣。”
這話一出,現場剛剛還十分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壓抑起來,李經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就連一旁的王鑫都差點喊了出來。
“呵呵,呂同學真會開玩笑,你一個京大的高材生,要飲料配方幹什麽?難不成呂同學大學學的是關于飲料研發不成?要真的是這樣,那我們說不得還能夠有合作的機會呢!”
過了好幾分鍾,李經緯才輕笑一聲,開口想要調節一下現在的氣氛,同時也是想摸一下呂峰的底細,看看呂峰剛剛到底是在跟他開玩笑,還是有其他的意思。
“不不不,我大學專業是學外語的,跟研發根本搭不上邊,這次過來的目的跟李廠長一緻,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從歐陽孝這邊拿走飲料的配方。”
呂峰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跟李經緯競争一下,其目的也是爲了能夠将李經緯給忽悠到自己這邊來。
李經緯臉上的笑容完全不見了,并且眼神當中還帶着一絲憤怒的目光看向呂峰。
“呂同學真會開玩笑,你要配方能有什麽用,難道呂同學也打算開飲料廠不成?”
李經緯現在心裏還是不太确定面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依舊是在試探呂峰,想搞清楚呂峰到底是不是在開完笑。
既然現在已經“攤牌”了,那用一句呂峰前世時候網上特流行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哥不裝了,攤牌了。”
“李廠長,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呂峰,八二屆京大外語系畢業生,現任山城健力寶飲料廠廠長一職。”
呂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嚴肅的看向李經緯說道。這讓李經緯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看到李經緯臉上略帶陰沉的臉色,呂峰心裏無奈的攤了攤手,他清楚,對方答應自己的那幾瓶好酒,怕是沒有了希望。
“什麽?小峰,你是飲料廠的廠長?你不是京大……”
一旁的王鑫先是驚訝的喊了一聲,還準備質問一下呂峰,但是突然想到前面呂峰已經提到過,自己是京大畢業的,所以稱自己是京大學生一點毛病都沒有。
“王哥,這事怪我沒跟你說清楚,對不住了。”
呂峰對着王鑫抱歉的說道。王鑫心裏雖然有些不滿,但是考慮到對方即是京大畢業的高材生,又是一個工廠的廠長,更重的是對方年輕還這麽小,以後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所以也就沒有再計較的意思。
“沒事沒事,不怪你,我在就該想到你畢業了,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當上廠長了,前途無限好呀!”
後面的話不是反話,而是發自内心的羨慕,想他現在都已經三十大幾,還在研究員上面摸爬滾打着,到現在連婚都沒結,結果再跟呂峰一對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法比。
對于王鑫的話,呂峰隻是微微擺了擺手,臉上還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道:“王哥你可真别誇我,我隻不過是趕鴨子上架,比起李廠長,可就差遠了。”
這話聽在李經緯的耳朵裏,是那麽的刺耳,沒錯,就是刺耳。什麽叫跟他比差遠了,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了,才混到一個小酒廠的廠長,而對面這個年輕人呢?一畢業就成了一個工廠的廠長。
盡管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飲料廠到底有多大,但是能夠在畢業就擔任廠長,哪怕這個工作再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到的。
然而讓李經緯更加“牙疼”的是,對面這個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竟然看不出一丁點的諷刺之意,這讓他想要表示自己的不滿也無從下手。
“後生可畏呀,想我都四十多了,才混到一個小酒廠的廠長,呂廠長這麽年輕就能當上廠長,可見其能力肯定特别強,時代終究是屬于你們的。”
李經緯誇贊了一番呂峰,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去應對了,沒辦法,面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讓他現在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呂廠長是從哪聽說了歐陽孝同志手上有飲料的配方?”
誇完以後,李經緯再次開口問道,要知道歐陽孝在研究飲料這事整個研究所裏面都沒幾個人知道,呂峰這個外地人竟然知道,還找上門,這消息很靈通呀!
想到這裏的時候,李經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王鑫。王鑫注意到了李經緯投射過來的眼神,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年輕人。
事實上李經緯确實是懷疑王鑫給呂峰通的風報的信,在看到王鑫搖頭以後,心中對他的不滿并沒有因此而降低。畢竟前段時間如果不是王鑫,他早就見到了歐陽孝,說不得早就把配方拿到手了,哪至于像現在這樣“被動”。
這事說起來也怪他自己,他開始的時候單純的以爲王鑫這種搞研究的人對金銀之物視如糞土,早知道這家夥能夠用幾張大團圓就打發了,自己早點給他,不就搞定了嘛!
李經緯現在心裏充滿了悔意,眼前這個年輕人很明顯就不是一個弱手,加上他自己本身心裏就沒有足夠的底氣,以至于他現在處于一個很被動的局面。
“呵呵,李廠長不用看王哥,在此之前我可根本不認識他,之所以知道歐陽孝同志這邊有配方,說到底還得感謝李廠長。”
“感謝我?”
李經緯一頭霧水的看向呂峰,這事怎麽就扯上自己了,難不成還能是自己告訴他的不成。
“當然了,前段時間,我一個朋友在你們佛山那邊出差,剛好碰到一個人在說三水酒廠打算做飲料的事情,并且還提到了歐陽孝同志手裏有配方的情況,所以我在得知這事以後,就趕忙找來了。
我來之前還擔心李廠長已經将配方據爲己有了呢,現在看,我還不算晚,萬幸中的萬幸。”
“砂人豬心”,什麽叫做殺人誅心,呂峰剛剛說的那些話就是在殺李經緯的人,誅李經緯的心。
這尼瑪哪有這麽巧,怎麽好巧不巧的就有呂峰的朋友在佛山出差,怎麽就又好巧不巧的碰到有人在讨論三水酒廠的事情?難不成他李經緯這是被上帝給親吻了不成?
但是如果事情不像是呂峰說的那麽巧,那現在又怎麽去解釋呂峰來到這裏找歐陽孝的事情呢?
李經緯感覺無形之中有一隻手,在操控着自己所能夠看到的一切。
“呵呵,那這事也真的是太巧了。”
李經緯幹笑了幾聲,同時心裏在想着,自己廠裏究竟有哪些人知道自己來找歐陽孝弄配方的事情,同時也打定主意,這次回去,一定要把廠裏的紀律給整頓一下,讓他們知道,什麽事情能夠說,什麽事情不能說。
“我也是覺得巧,就好老天爺知道我現在缺少一份飲料的配方,然後就連忙給我送來了一份配方一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運氣吧!”
到了現在,呂峰還不忘拿刀“刺”一下李經緯,這簡直就是在往李經緯的“傷口”上撒鹽。
“呂廠長運氣确實不錯,但是運氣終究還是會用光的,還是得看實力才行。”
說完以後,目光看向王鑫問道:“王研究員,不知道歐陽孝研究員什麽時候回來,我想見一下他。”
似乎覺得這麽說不夠大方,連忙補充道:“當然了,我想呂廠長肯定也非常想見到歐陽孝研究員。”
因爲收了“香煙”的緣故,加上他不知道呂峰來的目的是跟李經緯一樣,心裏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些愧對李經緯的“香煙”。
“歐陽這兩天回老家了,估計應該要回來,要不等他回來,我通知你。”
話是對着李經緯說的,說完以後才想到還有一個呂峰在,想着也不好太雙标,所以又補充了一句道:“通知你們。”
同時他在心裏也對呂峰道了個歉,因爲他已經想好了,等歐陽孝回來,自己會提前通知李經緯,晚點才會通知呂峰,這樣一來,也算是對的起李經緯送他的半包“香煙”了。
“也行,反正我還得多留一段時間,等歐陽孝同志回來再說吧,李廠長可以在這等歐陽孝同志回來,我不急的。”
呂峰這話說完以後,李經緯頓時感覺到心中的壓力大增,這看似很平常無奇的話,但是其中的内容可不簡單。
對方已經很明确的告訴了李經緯,你盡管提前去接觸歐陽孝,我等你接觸結束以後我再去接觸,就看最後誰能夠笑道最後。
對方的自信已經讓李經緯内心的那股必勝的信心已經動搖了,這真的是他沒想到的事情,本來以爲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突然又冒出一個競争對手。
如果單單隻是競争對手也就算了,問題是對方不管是從氣勢上,還是從自信上都已經完全的碾壓了他。
“這樣吧,等歐陽孝同志回來,還請王研究員通知一下我跟呂廠長。”
說完看向呂峰,眼神當中露出一副堅定的神色說道:“既然呂廠長能從千裏之外趕到咱們這邊,作爲東道主的我來說,怎麽也得照顧好呂廠長不是,不管最後是誰拿到了配方,都不妨礙我們公平競争不是。”
“好,有李廠長這句話就足夠了。”
呂峰臉上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這個笑容也讓李經緯有些想要揍他的感覺,因爲他發現自己似乎落進了對方下的套子當中,隻不過現在話已經放出去了,要是他再偷偷提前的見歐陽孝,那才真的是把臉都丢完了。
要知道現在還沒有所謂的“商場就是戰場”這個說法,大家做生意還都是光明正大的來,幾乎很少有人會耍花招。如果要是再等個十幾二十年,呂峰肯定不會相信李經緯的話。
“那個冒昧的問一句,歐陽手上的飲料配方真的有用嗎,我對他還是很了解的,他這兩年确實在搗鼓一種飲料的配方,作爲他師兄,我也嘗過幾次,那味道,我可是至今難以忘懷呀。”
說這話的時候,王鑫的臉上還露出一副欲言而止的表情,看樣子應該是對歐陽孝做出來的飲料難以啓齒。
這也是王鑫難以想象到,他實在是搞不明白,爲什麽歐陽孝做出來的竟然還有人要搶着買。
從王鑫的話也能夠看出來,王鑫這家夥情商很低,要不然他怎麽會當着呂峰和李經緯的面上說這種話,這完全就是在揭歐陽孝的短,或者說是他這是把歐陽孝放在火山上烤。
這也就是歐陽孝不在這邊,不然非的跟王鑫翻臉不可。
而呂峰和李經緯在聽完王鑫這話以後,則是相互對視一眼,不過從兩個人的眼中都能夠看出他們對王鑫的無奈
“王哥,你就放心吧,我們心裏有數,等歐陽孝同志回來以後,麻煩你告訴我們一聲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們隻有考慮。”
說完這些以後,呂峰就站起身,對着李經緯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後李經緯也很配合的站起身,對着王鑫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