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重要的是,自鹿角山山麓地帶連綿出一片平原之地;自南向北延展,地勢平緩,道路通暢,驿站衆多;之所以如此,便因爲在鹿角山的東側,乃是天龍帝國龍京城所在之地。
龍京城雖然是天龍帝國的帝都,卻分爲主城與陪城;在主城之中,聚集了大部凡人與皇朝中人,而在陪城之中,卻是以聖門爲主的修仙勢力,其之大,比主城還要大上數倍,而如今所臨近的龍京拍賣會,便是在這陪城内舉辦。
而要前往這陪城,必須經過主城;由于龍京城地處平原,道路暢通,所以,可以選擇而行的山路不少;無論各處,都可見到行人;但在天龍帝國的修仙界也有一個規定。
凡是來參加百年一次龍京拍賣會的修士,都是不準以遁光飛行的;以免驚擾凡人,也表示對王朝的尊敬;不過,不遵守這規定的也不在少數,常有高階修士無視規定,飛遁入城的。
當然,也不乏行事内斂,不願張揚,徒步而行的修仙者;這一日,在距離龍京城外數十裏的山路上,便有兩名修士緩步行來;凝望而去,隻見這兩人中,一名容貌年輕俊朗的藍衣男子,一位灰色僧袍,手持佛珠,留有三縷長髯的和尚。
這二人自然是曆經半月而來的程逸雪與枯葉和尚了,當日,得知枯葉要來中州後;程逸雪倒是沒有隐瞞的将自己要來此的計劃說了出來;枯葉聽後,自然大喜,當即邀程逸雪同行,而程逸雪也并無推拒的理由,二人一路聯袂飛行到數裏之外的地方,便停下了遁光,徒步而行。
山道的一側,有一條運河貫通南北之境;而在運河的河岸,河草綠盈,碧石濤聲;近處,琪花瑤草,翠樹風影,當真是一片美景;程逸雪輕搖着手中的璇靈寶扇,一雙眸子雖看着四處景色,但實則卻将心思放在與枯葉的攀談之上。
"這元夕節,又被稱作燈節;其由來,可追溯到上古年間,本是凡人間爲了紀念一對情侶而自發的民俗;可是,到了後來,被大多數人所認可,到如今,已經影響到了修仙界,所以,在修仙界中,也有不少坊市,修士以此節歡慶的。"
"爲此,這龍京拍賣會也設在臨近元夕節的日期;到那時,各大坊市也會舉辦頗具新意的活動,來慶賀元夕節;不過,每年大都會有放飛花燈此類環節,一些喜好取樂之人,往往會聚集歡度此節,但對于貧僧而言,則可有可無。"二人并肩走着,枯葉卻向着程逸雪解釋起元夕節的事情來。
"照大師這般說來,這龍京城的元夕節,想必更有幾分雅趣;不過,在下倒是認同大師之見,我等修道,本就常懷遠志,命歲年月,孤枯寂寥;這等民俗,也可有可無。"程逸雪聽後,在一旁将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枯葉聞言,看向程逸雪則是欣慰的點點頭;這一路行來,他常與程逸雪攀談些佛門法理,但程逸雪卻是極爲認真的傾聽,時而還提出些自己的看法;雖無法合乎佛門其道,但也頗有自己的新意,再以程逸雪本就見識不凡,一些言論,讓枯葉也大爲欽佩;由此生了結交之心,二人一路行來,彼此倒是頗爲投緣,引爲知交。
然而,就在二人暢談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爆響聲;聞聲,程逸雪與枯葉面色陡變,随即神念向着遠處感應而去,赫然發覺,靈力激撞,乃是有人在前方不遠處鬥法,但具體之事,他也并不清楚。
"程道友,是有人在鬥法;似乎還不止一人呢,這裏乃是帝都所在,也不知是誰竟敢務實聖門,敢在此私鬥?"一旁的枯葉蹙眉凝思道。
"大師又何必作無端猜測,私鬥之人就在前方,我們這便過去看看吧。"程逸雪含笑說道。
枯葉點頭應允,随後二人便向着前方的山路快步行去;沒有多久,便行出了兩三裏,這時,兩人終于看清了那打鬥的人影。
隻見到在山路的一個緩坡處,此刻正有四人在互相纏鬥,這些人面相年輕,修爲均在築基之境;其中兩人催動的乃是魔道功法,另外兩人催動的乃是儒門術法;兩名儒生,一位築基後期修爲,一位初期;而兩名魔修則均是築基中期境界。
那兩名魔修功法不俗,而兩名儒生催動的法器,則變幻玄妙;幾人纏鬥間,倒也難分勝負,在程逸雪看來,這四人若要真鬥個你死我活的話,若是沒有另外的手段,恐怕很難。
而在這打鬥的不遠處,還有一位女子;這女子身穿粉色衣窮,頭戴白玉钗,溫婉可人;但程逸雪見到此女時,面上竟現出幾分古怪。
"是她...她不是應該在雲州嗎?"程逸雪口中喃喃自語道。
"程道友,你認識這些人?"一旁的枯葉見到程逸雪神色,不禁出口問道。
"嗯,的确是認識的;不過,也隻有一面之緣而已;想來,他也是要前去龍京城的,這倒不好不出手相救了。"程逸雪如實相告道。
言畢,卻見程逸雪身上遁光一閃,一道刺目的銀弧劃過空中;下一刻,整個人便出現在那打鬥的中央處;接着,又見程逸雪随手彈射出幾道劍氣,就此激射在幾人的法器中,"砰..."的炸裂聲後,儒生的石硯,書卷,魔修的飛劍,魔镖紛紛散了開來,倒射回幾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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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身影更是被強橫的靈力逼退了數丈,纏鬥的幾人猛然驚醒,那兩名築基境的魔修站穩身形後,頓時看向了程逸雪,神色冷厲的呵斥道:"混賬東西,你又是何人?敢插手我們刖影宗的事情?"
程逸雪陡聽此言後,神色一怔,不曾想到這兩名低階弟子乃是十大魔宗的人物。
不過,程逸雪孤身一人,向來也從未懼怕過什麽十大魔宗;見這兩人出言不遜,不禁生怒,正欲出手時,卻見枯葉飛遁而來,就此橫亘在程逸雪的身前,阻止了程逸雪的動作。
"程道友,切莫動手;這幾人雖在此處交惡,但也沒有傷及對方;道友還是将此事交給貧僧處理吧。"枯葉向着程逸雪勸說道。
見此,程逸雪略一思量,便答應下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與這樣兩名低階弟子置氣。
"你們二人乃是刖影宗的弟子嗎?貧僧枯葉,與你們宗内的辛忌言也有不少的交情;此處乃是龍京城地界,向來禁制私鬥的,貧僧還是勸兩位道友盡快離開吧,以免被聖門之人察覺,到時候,可想走也走不了了。"轉而,便見到枯葉向着那兩名男子笑眯眯的說道。
"什麽,你就是枯葉...;慈濟寺的枯葉前輩?"兩人聽到此言後,面色驚慌,當即疑問道。
"不錯,正是貧僧。"枯葉颔首應道。
"既然是前輩之命,我二人又豈敢不從,我們這便走...."兩人見到枯葉話語不似作假,也無法看透枯葉與程逸雪的修爲,當即便信了大半;然後,面帶不甘的說道。
言畢,兩人便向着遠處飛遁而走了。
待這兩人離開後,程逸雪方才向着不遠處的那粉衣女子看去;女子也看向了程逸雪,面色将信将疑,許久後,才呐呐出聲道:"你是程兄?"
"木故娘,别來無恙,令堂近來可好?"程逸雪看着那女子微微一笑道,這女子正是程逸雪初來天龍帝國時,相識的平西王之女,名爲木千落,當時,與她在一起的,還有鳳玉,隻是不明白木千落爲何會與兩名修士出現在此處。
"程兄,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幸得有程兄相救,否則,我們恐怕就要命喪在此了!"木千落聞言,當即便斷定是程逸雪無疑,不禁驚喜交加的說道。
"郡主,你又豈能與這位前輩平輩相稱?"聽的木千落的話語,旁邊一名面相白淨,頭戴儒冠的男子帶着斥責的說道。
程逸雪聽後,則不以爲意,當即便說道:"你便與我平輩相稱好了,對了;這位乃是枯葉大師,先前要不是枯葉大師勸離那二人,恐怕你們也沒那麽輕易能擺脫那刖影宗的兩人。"
木千落見此,當即又向着枯葉拜謝了一番後;方才說道:"程兄,如今元夕節将至;各地藩王家眷都必須回京參加祭祖儀式,此次,還有諸位儒師也都會參加,這兩位儒師便是受命來接我進京的。"
程逸雪聽後,倒也覺的沒什麽,他知道,這些王朝要職人員都與修仙者有牽連的;然而,一旁的枯葉聽到這話後,面上卻浮現出幾分不自然來,本欲張口說什麽,但最後似有猶豫,終是沒有說什麽。(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