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也将下方的兩層完畢,主仆兩人相望在第三層之中,滿目失望;到最後,程逸雪隻能将風無憂收入靈器之中;其實,也并不是絲毫收獲也無,隻是不能讓程逸雪看在眼裏。
有不少玄門正道之法,或者儒門法訣,對煞氣都是有抵禦之力的;但要想徹底化去體内煞氣的術法,則無一所求;此刻,程逸雪站在神術殿第三層之中,哀歎不已,但也并沒有就此放棄,依舊在翻閱着各種典籍。
此刻,程逸雪将一枚玉筒随意的置放在書架之上,接着輕歎出聲,而後自言道:"此術倒是不錯,亦能作爲主修功法來修煉,可惜了,對化解煞氣毫無半分作用..."
"這裏還有上千種典籍,你再慢慢查閱吧;不過,你身上的煞氣多半是因爲殺戮太重而引起,要想化去也不是容易,既如此,又何必着急;再者,世間術法雖有不同,但是,凡驅術殺人之,必引煞加身。"玉陽君開口回道。
"前輩所說,晚輩也能明白;有道是天煞地心,焚身自亡;隻是,三百年已悄然遠去,晚輩隻能永不安詳的活着.....這便此煞在己,亦是命之所在。"程逸雪苦笑一聲後回道。
聞言,玉陽君也隻是随聲歎了一句,而後便不再說什麽了;程逸雪自嘲的笑了笑,接着,便繼續查閱起其他的典籍來;随之,便見程逸雪準備将身前一本古籍拿起來,可是,就在這時,卻見其神色一動,目光被一物吸引了。
循着程逸雪的目光看去,赫然見到那物竟然是一本破爛的書籍,就放置在一卷竹簡的旁邊,不過,書緣乃是用一些銀絲穿着,所以,猛一看去,還真的有些奇特;但全書隻有很薄的幾頁,而且還有小孔,顯然是年代久遠之物。
被随意的丢棄在這裏,想來也是被其他人查閱過的古籍;但能被放置在這裏,想必也有其特殊之處,思量到此,程逸雪不禁産生了幾分興趣,當下連走幾步,徑直将那破爛的書籍拿到了手中。
在這書籍的封面,還能清晰的看到幾個大字,正是「仁易道經」;程逸雪打開之後,隻見其開篇講述的果然是法訣要義,其中記述着:「逐世間之法,遍尋一術,若仰靈雲漫天,衆裁一朵;如欲求之,追始問源,皆天地及變,生靈有懼,唯浩然正氣之存也,自強自橫,自柔自濟;故善惡一術也,仁易合之道,無上無下,無貴無賤;是以所趨者,爲天念,爲人念,爲衆生念。」
程逸雪默默讀了一遍之後,不甚理解;但此刻他也無心去仔細探究,而後,便繼續翻看起來,其後記述的則是一篇修煉的心法,程逸雪稍一研讀之後,神色便驚喜起來,因爲這正是一本儒門修煉之法。
程逸雪心中懷着期盼,繼續看了下去,但很快,程逸雪便發現了問題,因爲在這篇法訣中,竟然沒有形體變幻之術,也無神通施展法訣,隻是一些幾本口訣紀要;這樣的功法,可讓程逸雪有些摸不清頭緒了,不禁仔細看了起來。
"程小子,怎麽樣了,這古籍中記載的到底是什麽法訣,難不成是什麽高深的功法?"一個時辰後,玉陽君也無法忍耐的問道。
"此法的确有些古怪的,晚輩這便将古籍中的法訣給前輩抄錄下來;晚輩還是自行看吧。"程逸雪這般回道,而後,便從儲物袋拿出一枚玉牌,将這仁易道經上的心法刻錄在上面,然後抛給了玉陽君。
玉陽君接過之後,就開始仔細的研讀起來;程逸雪此刻倒是明白了許多,也難怪這法訣會被人随意的丢棄了,既沒有形體變幻,也沒有神通施展的法訣,想來是誰也不會棄之不看的。
不過,程逸雪倒也不是毫無發現,在這儒門法訣中,程逸雪還是看出了此術重在修煉儒門所謂的浩然正氣,對化解煞氣也确實有功效,懷着此種心情,程逸雪便繼續看了下去。
"程小子,此術老夫看完了,實在想不到,儒門中,竟然會有此類法訣..."半刻鈡之後,玉陽君的話語傳入腦海中。
聞言,程逸雪連忙問道:"如何,前輩覺的這法訣對晚輩能否有用,可用來化解煞氣?"
"此術的确可以用來化解煞氣,老夫在此便先恭喜你了;不過,也有蹊跷之處,這仁易道經隻是一篇基礎法訣,修煉之後,可以誕生浩然正氣,而這浩然正氣卻是可以同化你體内的煞氣,到最後,甚至會轉化成一小部分法力,但最爲重要的是,浩然正氣的積累,也對你修行儒術大有幫助。"
"不過,此法訣并無形體變幻與神通施展之法;除卻化解煞氣外,别無他用了;是否修煉,還要你自己定奪好了。"玉陽君開口解釋道。
"晚輩來此,便是爲了去除體内煞氣,既然尋找到此法,焉有不修煉之理?更何況,晚輩資質拙劣,修煉兩種功法已是力有不殆,此術沒有形體變幻之法正巧合适,到時候,便以浩然正氣同化煞氣便好了。"程逸雪緩緩答道。
"嗯,如此也好;老夫雖然不将他們放在眼裏,但也不能否認這儒門之法的确有其精妙之處,浩然正氣這種東西重在心神,你也要好參悟,以便早日化解煞氣。"玉陽君附和着說道。
程逸雪點頭應了幾句後,便将仁易道經收入了儲物袋之中;但程逸雪并未就此離去,而是繼續查閱起來,寄希望能獲得其他可以化解煞氣的法訣,但小半日的功夫後,程逸雪就此離開了神術殿。
※※※
他也不得不慶幸,數萬種典籍;能讓他滿意的也隻有這仁易道經了;這兩日的功夫,也沒有任何修士發現他偷進入神術殿,待出來後,程逸雪便直接返回到自己的住處。
距離他輪值看守山門還有十餘日的時間;程逸雪倒也不急于這一時,但程逸雪現在隻是泠音閣的低階弟子,根本沒人看在眼裏,所以住的地方另有兩名弟子;程逸雪修煉起來,多有不便,這不得不讓計劃起離開泠音閣的事情了。
如今得到了化解煞氣之法,在程逸雪看來,則是随時可以離開;以他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自保,修煉之事也不能急在一時。
不過,仔細一想後,程逸雪又放棄了這種想法,一來則是答應了那俞平要與其去參加一場拍賣會,另外就是,這泠音閣始終是儒道宗門,而仁易道經也是儒門法訣,就算有不懂之處,也可以招人詢問。
念及此,程逸雪還是決定了在泠音閣待上一段時間,也好熟悉了仁易道經的修煉門徑;但他始終挂懷着複蘇采樂,自不會長久停留。
在泠音閣的後山之中,則是一片茂密的楓林,風景極美;尋常的時間裏,很少有人來到此處,多則也是一些宗門内互相愛慕的眷侶良伴;不過,自程逸雪獲得了仁易道經的這一日,這片楓林之中,他的身影就經常出沒在這裏。
"人之于儒術,莫望渴求;實萬物虛無,承應淡薄,舍不華而逐本也;時歲命機,世事維度,在變不在守,則所謂浩然天地,納容江河日月...."偶爾的時候,經過楓林的泠音閣弟子,總會見到程逸雪身穿儒袍,蹲坐在其中,仔細研讀着其中的話語。
"師兄,那人在幹什麽?"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向着身邊的男子問道。
"哼,依山書院的一名低階弟子罷了,負責看守山門的;我們不必理他。"身旁的男子向着程逸雪投以不屑的眼神,然後冷冷的說道,然後,便牽着女子的手從容離開。
程逸雪聽到這樣的話語後,隻是淡然一笑;隻有他知曉,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研讀仁易道經有了長足的進展,對儒門法訣理解也愈加深刻,修煉起道經也能得心應手了。
看守山門時,程逸雪便用來修煉;閑暇之餘,他便離開房間,來到這楓林中,仔細的研讀其中精要;他已經三百年歲,所經曆了跌宕的人生,見過不同的修仙之道,所以,研習儒門法訣時,所耗費的精力也要比其他人少的多。
火紅色的楓林之中,程逸雪認真的拿着一本破爛的書籍仔細的看着,任風吹過,一片楓葉打着旋落在書頁之上,程逸雪深深地凝望;和煦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又顯得蒼老了幾分....
半年的時間即過,年輪歲月中,唯有他的眼眸不曾消散光彩;程逸雪緩緩拾起了楓葉,在這一天,掀開了新的一頁,口中輕輕自語道:天地諸道,宜其人,不宜其群;宜其心,不宜其強;宜其中,不宜其盈。
這一日,程逸雪明白了許多。(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