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弟切勿如此;師弟剛入宗不久,便發生了此等事情,爲兄也頗爲懊悔,好在,師弟如今安然返回,爲兄才能心中稍安,甯師妹也是對師弟牽挂甚笃,這才會一時沖動;此事便不必再提。"郭策一拂手,便止住了程逸雪的打揖,毫不在意的說道。
郭策言之頗爲豪爽與誠懇,程逸雪最後隻能作罷。
"不過,聽聞那軒星仙子近年來在碧蒙國與劍宗水火不容,雙方甚至不惜交手了數次,此次來拜訪甯師妹也不知是何意思?"這時,又見郭策面帶疑惑的向着程逸雪問道。
程逸雪眸光閃動,沒有開口,這軒星乃是與甯采樂的同宗修士,說起來,進階元嬰之境也要比甯采樂早上三百餘年,在諸國修士中,也算小有名氣。
"軒星仙子與采兒有同門情誼,想必此來是順道來探訪吧。"程逸雪看着郭策的神色,隻是随意的說了一句,而郭策隻是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眉間卻是現出思索之色來。
就在二人沉默之際,卻見石門外有着匆亂的腳步聲行來,程逸雪擡頭看去,隻見到一名身着黃色道袍的老者面現躊躇,這老者三角眼,吊喪眉,扁平臉;但全身的修爲卻是結丹後期,程逸雪也認識此人,老者是天心宗神逍峰峰主王烨。
"王師侄,爲何隻有你一人,甯師妹她人呢,怎麽沒有前來?"郭策看着王烨寒聲質問道。
"郭師叔,程師叔,甯師叔她并未在房屋中,我适才詢問了下方弟子,得知甯師叔她前去了仙栖崖,而且,不久前,雲天再次有修士前來尋釁,聽說青霞宗的雲虛前輩冒然與前來魔修争鬥,此刻已經隕落了,我已經派遣了弟子前往通知甯師叔了。"王烨垂着頭顱,神色極爲恭謹的說道。
"什麽,雲虛子隕落了?此人雖然平素裏嫉惡如仇,極爲好鬥,想不到今日卻率先隕落了。"郭策聞言,猛然大驚,随即又是暗自嘀咕,程逸雪同樣聽說過雲虛子的名号,不過,此刻他自然無心去聽。
"仙栖崖,也不知采兒去那裏做什麽,我這便去尋她。"程逸雪疑語了一句,便欲向外走去。
"也好,王師侄,便由你帶程師弟前去吧。"郭策向着王烨不容拒絕的吩咐,然後,便目送程逸雪與王烨離開了。
仙栖崖位于天心宗駐地的西側,相距不過數十裏,隻不過乃是高崖,而且有群峰參差,故而顯得奇險,不過,旁側的山嶺較緩,所以,看起來十分廣闊,崖上,群山陡懸,隐藏在連漾的霧霭之中,莽莽蒼蒼,層層疊疊,翠秀峻偉,仿若利劍,貫入落日飛虹中。
此刻,在仙栖崖之上,已經熙熙攘攘的彙聚了上萬人,山腰之上,乃是衆多低階修士,大有憤怒,仇視,或興奮者,此刻,正凝結心思,目光投在崖頂之上,那裏,便是這上萬人的焦點所在。
而在仙栖崖的崖頂上,此刻也足有數十人聚集在那裏,衆目望去,所有的修士大部分乃是元嬰修士,其中,還有幾位結丹之境的修士,這些修士分兩側而站,顯然是屬于不同的勢力了。
其中一方隻有七八人而已,爲首的乃是一名面相粗礦的虬須大漢,此人身穿灰色長袍,面帶赤紅,雙眸翹凸,頭上烏發自兩側垂落,但後端卻留着尺許長辮,自眉間看去,隻發覺此人身上的靈壓飄忽不定,根本無法發現準确的修爲,雖是沉默不語,但讓人無端感受到恐懼。
在這大漢的身旁還站着數人,大部分都是元嬰修爲,其中兩名女子尤爲惹眼,一名身穿黑袍,容貌清麗,眼影乃是血紅之色,神态冰冷,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卻讓此女有着與衆不同的誘惑,場中不少男子的目光便流連在此女身上。
餘外的一名女子,身着軟煙羅天青色長裙,姿态輕盈,臉若銀盤,眼似水杏;一頭紫發迎風飛舞,看着衆人語笑盈盈,眼眉彎彎,好似天真無邪的孩童,不過,在場的衆人卻少有人敢與此女對視,因爲,他們均知曉,此女可是一位神通高絕的魔頭,被譽爲雲天十三城魔女的莫念紫。
除此之外的數人也均是元嬰初期的修士。
而在另一方的修士中,則人數衆多,此刻,正閑散的圍攏在一起,其中修爲最高的乃是元嬰中期,既有鶴發童顔的老者,也有風度翩翩的男子,更有斂目沉思的中年。
但是,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乃是一位女子,這女子身着藍色翠煙長裙,眉間輕蹙,卻有清遠,讓人愛慕的風韻,簡單的發髻上梳着明珠翠環,讓女子本就美豔的容貌更添幾分妖娆,若是程逸雪在這裏的話,定會認識這女子便是與他有過交情的仙盟聖女冷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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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無論是仙道聯盟一方,還是雲天十三城一方,所有人都懷着各樣的心思凝望着前方巨大的空曠地帶,在那裏,還有着兩人僵持着,一位女子面罩白紗,身着雪白宮裝拖地長裙,女子雖然罩着面紗,但也可以清晰看到那絕美的面容,眉似新月,眼如丹鳳;在其眉間更有細小的藍月墜落,顯得異常神秘。
不過,女子那雙瞳剪水,明眸善睐的雙眼此刻卻是異常無神,神秘的面容,凄楚冷淡的眼神,瑩瑩入雪的肌膚,都沒有爲她帶來一絲生氣,迎寒風而立,隻是怔怔的望着前方。
在女子的前方乃是一位年約五十餘歲的中年人,身着錦衣,不時間會露出一絲奸笑,容貌奸猾狡詐,身形幹枯,看向女子的目光粲然生輝。
"這女子是誰?先前雲虛子已經隕落在那人的手上,想不到這女子以初期修爲還敢出手,嘿嘿,真是有趣,也不知是何宗修士?"遠處觀望的人群中,一名其貌不揚的男子帶着幾分期待笑容言語道。
"雲天竟然敢以這區區幾人前來挑釁,真是不知死活;看來,他們對我們是存了不死不休之心;如今,葉師兄等四位道友無法出手,這幾人卻是異常嚣張了;不過,這女子老夫卻是知曉的,是傳聞中那人的妻子,那人如今隕落,這女子出手,也不知意欲何爲?"男子身旁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緩緩開口解釋道。
"那人,駱兄所說是何人?"男子聞言,神色愕然,疑惑的問道。
"還能是何人?自然是以一人之力,力斬四名魔修的天心宗程長老了,說起來,此人的神通确實不弱的,若非隕落,對我們也是一大助力。"老者言述中頗爲可惜。
"駱兄所說原來是此人,傳言中此人神通極爲強橫,如今,更甚言之,非是元嬰後期修士,根本不是此人對手,隻可惜卻是隕落的早了些,駱兄既如此說,難不成與此人相識?"男子同樣大有感慨的說道。
"自然認識,不過,也談不上什麽交情的,當初,在此人加入天心宗的入宗大典之上,老夫也前去參加的,故而見過。"老者言畢,面上又有惆怅。
"說的倒也是,駱兄與此人同是西嶺九宗修士,能結交認識也再正常不過了..."男子面色恍然的說道。
随着這兩人的交談,衆人也紛紛聽在耳中,對前方女子的身份明白了許多,望着女子的身影,既有悲傷者,又有竊喜者,還有愛慕者,同樣也不乏嫉妒與厭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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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地帶處,那身着錦衣的中年人望者身前神秘清豔的女子,忽地咧嘴笑了出來,然後開口問道:"你又是誰?可是來爲那雲虛子複仇?"
"那傳言是假的,可對?他沒有死,那是你們的謊言。"女子一如之前的神色,顯得異常平靜,隻是那聲音漫在風中,顯得異常無力與輕柔,較弱的身軀好似也要被融化。
男子見這女子眼如眉黛春柳,與那眉間藍月顯得神秘貌美;心中頗有幾分傾慕。
但見女子話語大爲莫名奇妙,語無倫次,男子不由調笑道:"什麽傳言?嘿嘿,得罪了雲天之人都會死,仙子若是識趣的話,盡可歸降,老夫可親自帶仙子回城。"
"不會的,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他不會騙我的。"女子的話語又似在自言,纖腰輕羅,弱柳扶風,那時的她,隻是怔怔的站在數萬人面前,不知何時,淚光已蓋過了那晶瑩的肌膚。
"仙子竟然如此不識趣,就算老夫知曉,又豈能相告?"男子心中更奇,最後卻是略帶嘲諷的看者面前這個毫無生機,好似失去了神智,謎一樣的女子。
"我會殺了你,然後,我都會明白的。"女子的話語依舊平靜,充斥着的是死靈般的氣息,好似寒冰般的平靜,便如站在那裏山色的平靜,那時,天高海闊,仿佛隻有她一人;歲月蹤迹,始終酡紅不了她的容顔。(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