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程逸雪經不住好奇便釋放神念而出,向着那飛閣上掃了去,可是,緊随着,程逸雪神色就有些異樣起來,因爲那飛閣之中實在平常,根本未藏有任何物品,空空如也。
察覺到此,程逸雪神情微愣,不過,也沒有刻意去探究什麽,然後,便向着正前方尋去了,時間就此而過,轉眼間,就是半日過去。
行在白玉石闆上的程逸雪腳步猛地頓住,這才發現前方的白玉石闆竟然無端斷裂而開,湖面上的水波向着兩側堆積而來,而在石闆前方的數丈處,則是斷裂之外的石闆,程逸雪看着被隔開的通道,暗暗皺眉,好似被修士強行斬斷,可是,不知爲何,程逸雪總是有心悸的感覺。
以程逸雪的性格,當然是謹慎行事,思忖間,神念便向着斷橋處掃去,寂靜波平,見此,程逸雪隻能苦笑着搖頭了,暗道自己現在倒有些畏首畏尾了。
于此,便見到程逸雪遁光輕閃,接着,整個人便出現在對面的斷橋之上,面容淡然一笑,心中更是自嘲自己有些大驚小怪,然後程逸雪便啞然失笑了,過後,便見到程逸雪再次向着前方尋去了。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可是,就在程逸雪走後沒多久,那平靜的湖面處突然間射出幾道水柱,緊接着,便看到一隻身軀長達數十丈的圓形怪物從湖底遊過,水流湧動,在湖底暗影遊過之後,隻見其後數十裏的湖面上竟然劃出了清色的水箭,接着,這湖底的暗影便再次消失了,但此時的程逸雪卻對此毫無所覺,此刻卻也遭遇了不小的麻煩。
程逸雪目光淡淡的凝望着前方,目光所及之處,白玉石闆上竟然泛出了火紅之光,程逸雪眼神略有思索,旋即,屈指連彈而出,下一刻,便是幾道銀色劍氣縱橫而出,但是,當劍氣擊在那火紅之光上時,不可思議的事情便出現了,地面上,"噗哧"一聲,旋即便見到熊熊火焰自地面上燃燒起來。
更爲驚奇的是,那火焰似乎具有靈性一般,順着石闆便向程逸雪身軀蔓延而來,程逸雪悚然一驚,雙掌揮出,接着,前方蓦然連接出一道銀色的光幕,而那火焰則迎上了銀色的光幕,火花迸濺,不過,程逸雪凝結出的銀色光幕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任那火焰如何燃燒也無法将光幕破除,程逸雪同時也暗松一口氣。
不過,那火焰卻不見熄滅,反而向着銀色的光幕上狂卷而來,似無邊的熱浪撲卷着漫天的雲汽,一時間,威勢狂漲,程逸雪見此也是驚訝無比,但緊接着,面色便沉了下來,向着那銀色光幕輕點而去,而後,便見到銀色光幕銀光暴漲,光幕翻滾蓦然似海浪般的向着火焰反卷而去。
那火焰則不堪此威紛紛倒退而去,席卷于地面上後,熊熊的火焰便就此黯淡下來,一切似乎恢複了平靜,白玉石闆上隻有淡淡的火紅之光發出,雖不知通向何處,但處處充滿了神秘,程逸雪也興趣盎然了。
"陰陽八極,離位主火,看來這所謂的神藏之地也是兇險之極了..."程逸雪若有所思的說道,目光向着遠處跳出眺望而去,一時間停在了原處,駐足不前。
想了想,程逸雪目中便被堅決之色取代,随即,便看到程逸雪身軀上刺目靈光閃過,然後,遁光展開,整個人就向着前方飛遁而去,可是,就在程逸雪剛剛淩空而起的那一刻,白玉石闆上的火焰突然之間向活過來一般,由火紅之光瞬間激起了丈許之高的火焰便向着程逸雪包裹而來。
程逸雪對此早有預料,但是也絕沒有想到這火焰竟然是如此狂暴,思忖下,程逸雪便出現在石道上,由此那火勢才小了許多,程逸雪的護體靈罩大亮,一步一步前行着,任那火焰在其身軀上燃燒無動于衷。
從外看去,一條通道上,盡是大火燃燒,火中,一個蕭索的背影在緩足前行,沒有那麽艱難,留下的是深埋在火中的痕,偏偏那痕是最令人遺忘的傷;程逸雪感受着自己體内法力的流逝,大呼怪異,雖然此乃離位中的火勢,但也沒想到會如此之強,竟然将程逸雪身上的靈光護罩也焚燒的有些扭曲變形了,若不是程逸雪法力要比同階修士渾厚的多,那此刻真有可能要隕落在此地了。
據傳說,天地陰陽而分,陰陽八極,八極表天地事物,離位定火,古言之,八極正南乃離,存火,不滅之,謂之曰南明離火,正天地之氣,皓陽之精,歲月恒久,難以爲計;程逸雪心中淡淡的想着,此地的火焰雖然不是那傳聞中的南明離火,但無法驅散也大爲古怪的。
當下,程逸雪也沒有多想其它,照現在這個樣子下去,一旦程逸雪法力消耗完畢,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程逸雪雖有幾種保命手段,但也不想在這莫名情況下用出,堅定了信心後便快速前行了。
就這樣,眨眼間便是兩個時辰過去了,程逸雪順着這通道一路走來,地面上到處存在這火紅之光,每當踏足而上時,也總會有熊熊的火焰蔓身而至,兩個時辰來,程逸雪法力也是大損,當下,更是苦不堪言。
正值這時,卻見前方隐約傳來了"咕咚咕咚"的煮水聲,程逸雪聞聲眼中陡亮,随即循聲看去,臉色猛然僵住,因爲在程逸雪的前方正有着異象而生。
湖中之水向着寬闊的白玉石闆上湧來,而在石闆上卻隔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在那裂縫之中正有紫色之光發出,程逸雪看的暗暗咋舌,準确的說,是紫紅之光,可是,程逸雪神念掃去,卻是無法發現什麽。
當是時,便見到程逸雪雙手掐訣,指尖連點而出,下一刻,法寶魚遊而出,劍光森寒,蓦然向着那巨大的裂縫上劈斬而去,可是,随之,詭異的事情便出現了,劍光落下時,并沒有絲毫波瀾出現,仿佛程逸雪的神通隻是在敷衍了事而已,程逸雪的面色也不好看起來,裂縫中,深紫色靈光流轉,也不知在傾訴着何種秘密?
程逸雪閃動着眸光,随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身軀一閃,整個人便向着那裂縫中激射而入。
紫色之光在其身軀上淡淡的流轉之後,便看不到程逸雪身影了,程逸雪隻感到略微的不适後就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空間中,似置身在原始的天地之中,沒有樓閣,沒有聲響,沒有山河日月,沒有平日裏可以見到一切的東西。
甚至,沒有大地,程逸雪飄蕩在空中,環繞着四周,火紅一片,而在這火紅之中卻透出了極目的紫光,看起來頗爲絢爛。
"咦?這是何處?古怪?"程逸雪看着四周喃喃自語道,神念向着四周掃去,沒有任何異狀,程逸雪不由得詫異出聲,不過,程逸雪也不可能就此而走,當下,心有不甘之猛然祭出了衆多的法寶認準一處便狂劈而去了。
可是,當淩厲的劍光斬在四周那火紅的光壁上時,那光壁似乎無法承受如此多的巨力,竟然微微凹陷回去,見此,程逸雪心中有些喜悅,可是,還未等多久,那光壁就自行還原了,似乎要戲耍程逸雪一般。
程逸雪見此有些動容了,于此,便停止了施法,環目向着四周細細打量而去,忽然眉目一動,連施法訣打出,緊接着,劍鳴之聲震徹四野,銀光爆射,沒有多久,一柄七八丈的巨劍就再次形成,程逸雪當下也不再多遲疑,厲聲喝出,然後便看出那巨劍向着光壁的一處上狠狠斬了去。
"轟!"的巨響聲發出,隻見那光壁也就此凹陷而下,比之先前的不尤勝許多,但不知那光壁是何物?在程逸雪如此狂暴的神通下,也隻是凹陷而已,沒有其它的變化了,見此,程逸雪怒氣橫生。
心知這光壁的堅韌,所以,程逸雪便知普通方法定然無用的,然後便看到程逸雪将青光聚雷鼎釋放而出,手掌輕抛而出,旋即,聚雷鼎便出現在中心處,而程逸雪又是法訣引動,再次祭出了數柄法寶.....
就這樣,三個時辰過去了,時而可以聽到從程逸雪身邊傳來的爆鳴聲,但是,程逸雪表情嚴肅,對此不聞不問,眉間傳來的思索似乎極爲專注,而那火紅的光壁上也不時可以看到有銀色的光芒流轉不定了...
與此同時,震位路上,黑雲壓頂,不時有着金銀色的閃電狂亂的劈下,貝計舒身穿着火紅的铠甲舉步維艱,仰望天空而去,雷光密布,貝計舒嬌嫩的面容上更添了幾分愁容...
而在另一地,靜靜的湖面之上,畫魂身側圍着六靈惡鬼,而不可思議的是,那六靈惡鬼此刻并不是陰魂之身了,竟然身軀也開始凝實起來,似乎再有幾日便可擁有完整的身軀了,而此刻畫魂醜陋的面容正怒視着前方另一人。
此刻,在畫魂的面前的是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此女正是與程逸雪有過交集的煙雨桐,二人均立于湖面之上,無言的話語中似乎掀起了狂風暴雨,凄厲的眼眸殺意縱橫,二人皆不是善輩,那渾身缭繞的黑氣隔絕了人世間的斑斓,湖面之中,倒映着兩人的身影;若湖有心,那湖也在爲這二人的殺意瑟瑟發抖,若湖無心,那也是死靈的葬所,誓要勾引着卑微的生命來踐踏修士的淪喪,即使那隻是輪回的陰魂,也是無法錯過的蠱惑。
"又是一名不知死活的小輩,竟然尾随老夫這般久,嘿嘿,正愁找不到那小子,那你便替他去死吧"畫魂目光幽幽,三個碩大的頭顱徐徐轉動,聲音平淡無奇。
"這便是六靈惡鬼吧,傳聞這是古老的祭魂之術才可召喚而出,想不到閣下竟會此術,想必閣下也不是無名之輩吧,不知可否相告?"煙雨桐對畫魂的言語置若罔聞,反而大感好奇的如此問道。
"你這小輩倒也見識不淺,不過真是可惜了,遇到老夫隻能去尋那輪回之道了。"畫魂聽到煙雨桐的話語初始有些訝然,但随後便是冷笑着開口了眸光也冷冽下來。
"呵呵....,看來閣下也是個自大之輩,你以爲有六靈惡鬼護身就可将本仙子留在此處嗎?"聞言,煙雨桐頓時嬌笑出聲,神情說不出的妩媚,說着,更是輕輕拂起耳邊發絲,看那樣子,根本沒将畫魂的話放在眼裏。
畫魂神情漸冷,看着煙雨桐也沒有多說什麽,爆喝一聲後,其身側的六靈惡鬼也狂嘯而出,然後便向着煙雨桐撲去了。
"本仙子對這六靈惡鬼可是期待已久了,如此,倒也來的正是時候.."看着來勢洶洶的六靈惡鬼煙雨桐不僅沒有恐慌,反而帶着興奮說道,言畢,全身黑光大起,然後便向着六靈惡鬼上迎了去,與此同時,手中靈光一閃後,那柄曾經讓程逸雪大爲忌憚的月鈎就詭異的出現在其手中了。
煙雨桐手持月鈎轟然斬下,一隻惡鬼上身影朦胧,随後便是兩隻黑蒙蒙的手爪抓了去,空中,巨響聲陡然傳出,然後,便見到那惡鬼上的手骨竟然被煙雨桐的月鈎給穿透一個大洞,遠處觀戰的畫魂看到這一幕,神情微微動容。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從其蘇醒以來,接連遇到程逸雪與煙雨桐兩個難纏之極的人物,此刻,他倒是懷疑劍湖宮是有意派這些實力不俗的修士前來了?不過,畫魂乃是千年之前的修士,雖然,沒有恢複實力,但是,手段卻不少。
接着,隻見其手指微擡,默念幾聲後,旋即,指尖便是幾道血光無端射出,那血光剛一出現便形成一個巨大的靈紋,在畫魂的操縱下便向着六靈惡鬼罩了去,那六靈惡鬼見此靈紋也好似遇到了什麽大補之物,瘋狂的向着靈紋上撲去,然後,剛與血光接觸,就将其吞噬一空了。
霎時間,六靈惡鬼的身軀上便出現了淡淡的血光,凝望而去,赫然是六個血人了,煙雨桐持着月鈎不斷的劈斬而去,可是,那血光卻分外凝實,縱然煙雨桐使出了衆多玄妙的法訣,但是也無法破開那血光,再向着一旁看去,畫魂在旁虎視眈眈,煙雨桐思緒急轉間便有了想法,當下也無與六靈惡鬼交手的念頭。
正值這時,六靈惡鬼聚攏成圈,陰風成罡,将煙雨桐包裹在其中,鬼哭狼嚎之聲大起,然後便看到數道虛影向着煙雨桐瘋狂的抓來,煙雨桐神色一怔,凝望而去,才發現是六柄奇形怪狀的鬼刃。
見此,煙雨桐冷笑出聲,忽然間,身軀上黑芒大起,然後整個人便出現在空中,然後,玉手持鈎,隻是輕輕劃動,下一刻,那陰風罡罩就劃出了尺許大的口子,得意的神色浮上煙雨桐的眉間,身影連動,便從那口子處飛遁而出了。
"咯咯....六靈惡鬼也不外如是,看來閣下也是徒有虛名之輩,本仙子可沒耐心與閣下在此處纏鬥,就此告辭了!"嬌笑之音傳遍四裏,黑光閃遁間便不見了蹤影,少頃,四周才傳來了煙雨桐悠悠的話語聲。
畫魂望着天邊,神念籠罩而去,可是,早已察覺不到煙雨桐的任何蹤迹了,見此,畫魂才的悻悻然作罷,雙手掐訣,向着六靈惡鬼彈射而出,接着,那六鬼才有些不想情願的回到畫魂的身邊了。
"想不到此女也是如此的難纏,看來的另作其它打算了,既然神藏之地開啓,那看來也是老夫重新出去的機會了,卻不知那陣器與另一物何處去了?古怪..."畫魂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言畢,将六鬼收回,整個人也向着天邊遁去了。
兩個時辰後,離位通道上,黑光大作,旋即一道身影便現形而出了,正是畫魂,其目光在那巨型牌匾上看了幾下便向前尋去了...
乾位道上,煙雨桐面色疑惑的向着四周環望,目光中也出現了少有了恐懼之意,似有意向前,但似乎也難下定決心,口中還在不斷喃喃道:"這裏怎會存在她的氣息,難道她也在這裏;這可有些難辦了,以我現在的狀态,想必還不是她的對手..."
煙雨桐的話中之意也隻有她自己明白,不過,此女顯然是對口中的"她"忌憚有加,在乾位道上徘徊了許久才下定了決心,然後,深吸一口氣後便行入白玉石闆之上了。
而程逸雪對此則是毫不知曉,他更不知曉即将面臨着與畫魂的再次相遇,擁有六靈惡鬼的畫魂對程逸雪而言,那顯然就是九死一生的末路,驚險下,是隕落的深淵,亡魂間,是惡獄的詛咒。
一片火紅之地中,程逸雪站于邊緣處,在他的前方,聚雷鼎此刻竟然有四五丈之高,這還不止,青光環繞間,衆多的雷絲竟然密密麻啊向着四面八方湧動而去,而在邊緣之地,則成圓形般垂立着衆多的九聖天塵,此刻,那些雷絲就是紛紛激射到程逸雪的本命法寶中。
"爆!"站在邊緣處的程逸雪蓦然輕吐一字,然後,向着聚雷鼎上輕輕點出一道靈光,旋即,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突然間,聚雷鼎下揮灑出大片的銀色之光,猛然看去,那就是銀色的海洋,但緊随着便是纖細的光絲從四面八方射來,于那一瞬間,雷絲與九聖天塵連動間徹底引爆了下方銀色的海洋。
鋪天蓋地的銀光向着一側卷去,程逸雪微微一笑,隻見那爆炸之力向着四周的光壁上轟然撞擊而去,而那光壁就此凹陷出數尺的尖坑,可是,那尖坑還是沒有如程逸雪所想的那般碎裂,程逸雪不禁有些失望了。
其實,程逸雪對這樣的結局早有預料,好在他在這之前就嘗試了許多次,所以,早已布下了其它的手段,一笑之間,便再次施法而出了,雙指合攏間,淩厲的劍氣便迸射而出,直射進入那銀色的海洋之中。
然而,就在那時,那金色的海洋突然狂湧而起,便如那絕世風雨中的驚濤駭浪,接着,一道極爲刺目的銀光就此出現,而後,那極光自銀色的海洋之中直立而起,這時才能看清楚,這極光竟然是一道銀色的劍光。
劍光高達十數丈,除此之外,劍光之上更是遍布着白金電絲,看起來分外恐怖。
"斬!"随着程逸雪的話語聲,那璀璨刺目的劍光便向着一側凹陷的尖坑上狂斬而下,下落中,是滔天的劍勢,斬落間,仙凡、鬼神;人間、仙域;也被卷縮在其中,那是劍光,似要将這天涯海角凝結成一寸目光,揮下的是,靈魂的巨顫。
"刺啦...!"随着清脆的響聲後,便看到的那凹陷的尖坑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緊随着,忽然傳來了無比的風聲,震徹耳鳴,程逸雪縱目看去,卻見那破碎的裂口處竟然有着碧綠的湖水向着湧來,那火紅的晶壁更像是大壩,隻不過,此時全部崩塌而已了。
程逸雪渾身之上突然亮起了銀光,任那潮湧而來的水沖刷着自己的身軀,沒有多久,那火紅的晶壁就全部消失了,程逸雪神色一動,向着四周看去,隻見那裏正漂浮着幾枚破碎的陣旗,熒光閃閃,可是,還未等到程逸雪回過神來,頭頂處卻有極爲炫亮的紫色光華閃過。
程逸雪略感詫異出聲,然後便向之望了去,這才發現頭頂處正漂浮着一塊紫色的礦石,程逸雪看着那礦石閃過疑惑之色,但接着,在水中矯健的劃動幾圈後,那紫色的礦石便被程逸雪拿到手中了,而那紫色光華就是從這礦石的内部散發而出的,除此之外,礦石的内裏還蘊藏着雲霧般的火焰之氣,看起來妖異非常。
程逸雪将這礦石拿到手後,也無心其它了,目光在别處掃視幾圈後,沒有任何發現,旋即,便将寶物收回,整個人化爲一道流光向沖天而去。
石道上,水花四濺,接着,銀色光華從裂縫中散出,然後便看到程逸雪從其中飛遁而出,手中正持着那塊紫色的礦石,剛一出現,程逸雪便将精力集中在手中之物上了,看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竟然是南明離晶,看來,剛才的火焰就是此物之狀了,嘿嘿,如此倒是可以與另一物大有用處了。"程逸雪看着手中之物大爲興奮的說道,然後,便将南明離晶給收了起來。
至于程逸雪所說的另一物自然就是"地火之精"了,其實,此物程逸雪也并不陌生,因爲他的儲物袋就有着純正的地火之精,當初,程逸雪在離影大陸時,陳國之境南生火山群中,爲了煉制凝靈丹,但是卻陰差陽錯的捕獵到一株火焰苗,後來,程逸雪便知曉那是常年蘊積在火山群中最純正的火焰之精,也有着最純的火焰之力。
而南明離晶則是修仙界後人所取名,皆是因爲礦石之中蘊含着與南明離火差不多的火焰之力,若是能将其中的火焰之力提煉而出,然後,再與那地火之精融合,那好處就不言而喻了,每想到此處,程逸雪心中的興奮也是難以自拔。
至于提煉之法程逸雪倒是不擔心什麽,此種秘法并不是什麽秘密,而且種類繁多,一些修仙坊市中都有出獸,其實,南明離晶除卻可以提煉其中的火焰之力外,還是煉制火屬性極品法寶的絕佳材料,若是用在煉器上,價值則更大一些,但對程逸雪而言,他已擁有修仙界絕無僅有的本命法寶,提煉火焰之力倒是最佳選擇。
而且,修仙界中,常有修士修煉獨到秘法,其中,火焰秘法便是其一,自上古時,便有傳說中的仙靈之焰,傳言,仙焰臨世,毀滅一界,屠遍萬法,程逸雪雖沒有見識過那仙焰,但想來這種傳言也有幾分可信的。
所以,程逸雪之所以選擇提煉其中的火焰之力也是有意修煉火焰類秘法了,想到這些,程逸雪腦海中零碎的片段閃過,他不由的想起了當日的繁汐城,魔淵之底,當時那由魔像施展出的黑色火焰讓程逸雪至今都大爲心凜,也不知那黑色的火焰與傳聞中的仙靈之焰比起來如何?
能在眨眼間就将元嬰期修士焚爲灰燼的火焰想必不會差吧,甚至連元嬰也無法逃遁而出;程逸雪心中如此想到,說起來,當日的異變,那魔像還進入了程逸雪的身體之中,在程逸雪的腦海中也出現了部分功法記憶。
一部名爲"幻曜諸光"的魔道功法,在程逸雪看來就是一段并不完整的傳承而已,在上古,有修士爲了不使自己的道通斷絕,常會以大神通封印自己的部分記憶或者神通,然後,通過特定的方法傳給外人,當然,也有可能是通過器物,而程逸雪很明顯就是那被傳承的一個。
也許,對那留下傳承的人注定是一個遺憾,程逸雪修煉的乃是劍訣神通,而且無靈劍訣更是自诩爲"人界第一劍訣"當然不會比其它的功法太差,所以,程逸雪對腦中殘存的"幻曜諸光"就不那麽在意了,隻要沒有害處就好了。
定了定心神之後,程逸雪便将精力集中在眼前之事了,到目前爲止,還未發現劍冢的出口,程逸雪不由的開始狐疑起來,而且,這裏出現南明離晶也是頗爲古怪,看樣子,是有人要故意阻攔前來的修士了。
抛卻雜念後,程逸雪便再次向前行去,此次,一切異常的平靜,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就這樣,便是一日時間過去,直到這一日,程逸雪怔怔的看着眼前豎立的數之不盡的柱子,嘴角隻覺有些苦澀。
此刻,程逸雪的前方處蓦然空曠起來,而在他的正前方赫然有着數百的火紅色的柱子,這些柱子隻有丈許高,而在柱子上的頂端處更是有似水晶般的光球鑲嵌着,而在這光球之中則是散發着炙熱的血色之光,更爲不可思議的是,光球之中更是有電光閃現而出;而那些電光到最後全部貫入了下方的火紅柱子中。
電光通過那火紅柱子徑直沒入了地面之上,而在地面上則是流動着許多細小的符文,猛地看去,更像是音符,此刻,這些符文疾轉不停,彙聚在中心處,竟然凝聚成一個個相互連接的紋陣,紋陣之上血光隐現,閃爍不停,看起來觸目心驚。
"神機牽引大陣,看來此次想不進入都不行了,難道這就是劍冢的出口?"程逸雪看着柱子下方的紋陣喃喃說道,目中也多了幾分無奈之色。
神機牽引大陣乃具有短距離時空移動之力,在此女會有如此陣法,程逸雪也别無選擇了,準确的說,是程逸雪無路可退了,就不知這神機牽引大陣傳送的目的地會是何處?
程逸雪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就走入了柱子的中央處,就在那一刻,柱子上的光球突然大亮起來,然後,其中的雷電之力猛然狂暴了幾分,雷電貫入下方的紋陣之中,程逸雪隻感覺到血光籠罩在他的身軀之上,接着,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那紋陣之中陡然射出一道沖天的血色光柱,程逸雪的身影就此被卷入了血色的漩渦之中。
光柱持續少許功夫方才平靜下來....
程逸雪看着眼前這陌生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真實的存在,鳥語花香,一片密林中,枝葉奏響了程逸雪來臨的号角,而在這片密林的前方卻有着三條甬道,看那樣子,是通向不同的地方,遠處,暗香浮動,近處,斑駁疏影,河間宛畫,一派大好風景。
程逸雪淡淡一笑後便順着甬道上走了去,地勢陡峭,直通前方的山脈而去,神念向之籠罩而去,可緊随着便見到程逸雪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這裏竟然有其它修士,這倒是有些意外了..."程逸雪目光遠去,口中喃喃自語道,因爲就在不久前,程逸雪竟然感受到了少許的法力波動,這可是大爲怪異的,在程逸雪看來,他才應該是第一個來到此地的修士,畢竟與貝計舒共同開啓那七星古碑的事情也不是任何修士都能那樣巧遇到的,所以,程逸雪下意識的就這樣認爲了。
不過,程逸雪的目光随即就有些異樣起來,經曆了畫魂一事後,程逸雪就有些驚疑起來,畢竟畫魂可是連着追殺數日的,而且畫魂更是千年之前的人物;難道這裏存在的修士也是千年之前奪舍重生的?程逸雪暗暗驚疑想到。
很快,程逸雪就搖着頭将這種荒謬的想法給否定了,若是有如此多千年前的人物,那劍湖宮也不必派修士進入劍冢探寶了,而這些人物隻要閉關苦修遲早會達到往日的高峰,若真是那樣的話,劍湖宮也不是如今的兩位長老了...
想通這些後,程逸雪心中也是大定了許多,然後,施展斂息術,整個人便向着那有法力波動的地方行去了,穿過密林,程逸雪便在一塊峭壁後停下了身形,然後,目光向着不遠處的山崖處看去,隻見一位男子正盤坐在那崖邊,而在男子的前方還擺放着一塊石碑,石碑上則有着許多镂空的孔洞,隐約間,更有藍色光華發出。
"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裏,難道..."程逸雪看着那男子與那古碑身軀猛然大陣,臉上的震驚之色無以複加。
那男子年約三十多,身穿粗布麻衣,但是一身修爲卻已經達到了結丹後期,此男子程逸雪倒也認識,正是那青冥宗的長老宮宿絕,在此次參加劍修大會的修士中,就以此人的名頭最響,就連汪念情與君丹宜也是比之不及...
程逸雪的目光并沒有在宮宿絕的身上停留太久,反而向之其身前的古碑上看了去;那古碑程逸雪是在熟悉不過了,正是那見過兩次的七星古碑,此刻,程逸雪才明白,那七星古碑并不止一塊,單是程逸雪就見過三塊了,也許有可能會更多。
此刻,宮宿絕目光全部落在那七星古碑之上,絲毫沒有察覺到程逸雪,但程逸雪的疑惑卻是更甚了;宮宿絕在這裏,那汪念情也有可能在此,甚至就是君丹宜也有可能出現在這裏,程逸雪不由苦笑起來。
不久前正與貝計舒反目,若是,讓貝計舒追來這裏,到時候與君丹宜聯手,那程逸雪定然不是對手的,哀歎出聲,程逸雪此時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這位道友躲避如此之久也該出來吧,這古碑可是怪異的很,道友難道就沒有絲毫興趣?"就在這時,崖邊上的宮宿絕突然悶悶的開口了,程逸雪聞言,登時便明白了其口中之人是指自己了。
"哈哈,外界傳聞宮道友神通乃是元嬰期下第一人,看來果然如此了,能以自己實力發現程某蹤迹的道友還是第一個。"當下,程逸雪也沒有躲避下去的必要,朗笑幾聲後便出走出了峭壁,旋即,身上的銀光閃了幾閃後就出現在宮宿絕的面前了。
"是你?這倒是有些意外了!"宮宿絕擡頭看向了程逸雪,也是大感驚訝,蓬垢的面容上也抽到了一起。
"哦?道友認識程某,能入的道友眼中也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程逸雪同樣感到訝然,聽聞這宮宿絕乃是一苦修之輩,對外界之事沒有任何興趣,此刻,那眼神中明顯就是對程逸雪大有印象,不由得讓程逸雪有些意外。
"哼,又有何可喜的,若是被其它三人也知曉你在此處,恐怕道友的性命就不保了。"宮宿絕面色微凝,旋即便冷聲道。
程逸雪聞言心中更是大驚,在這之前,他就懷疑這裏還有其他的修士了,現在聽到宮宿絕如此說更是确信無疑了,當下,便問道:"這裏除了道友之外還有其他的修士,卻不知是哪位道友,程某可無意與他人結怨的。"
"嘿嘿,程道友到時候自然就知曉了。"宮宿絕嘿笑着答道,見此,程逸雪也沒有多問了,反而将目光停留在那七星古碑上了,此物可算是神秘非常了,在程逸雪看來,牽扯到劍冢之内數個險地,但程逸雪每次見到此物都是無意中被激發的,若是能知曉此物的用途,程逸雪倒是不介意圖謀宮宿絕手中這塊古碑的。
"怎麽?道友認識此物?"見程逸雪目光在古碑上流連,宮宿絕忍不住問道。
"道友多慮了,程某又怎會識得此物,隻不過此物生的詭異,恐怕不是普通方法可以激發的。"程逸雪面色如常,淡淡的說道。
哈哈,程道友又何必對老夫欺瞞呢,若是沒有其它兩塊古碑的話,道友也是無法來到此地的,嘿嘿,看來道友也是謹慎之人啊!"聞言,宮宿絕蓦然大笑出聲,接下來,更是說出了讓程逸雪大驚的話語來。
"什麽?道友如何知曉會有其它兩物的,這裏是什麽地方?"程逸雪臉色急變的問道,目光向着四周掃去,隻見,在這崖邊對面則是三座并排的山脈,那山脈拔地而起,高聳不絕,雲霧缭繞,似乎是仙家聖地一般。
"這裏便是神藏之地了,至于老夫也是無意知曉此事的,這神藏之地也是劍冢的出口,不過,要想出去卻是千難萬難。"宮宿絕突地站起身來,然後略有些無奈的說道,目光則在對面的三山之上看個不停。
"哦,以道友的神通難道也沒有辦法?"程逸雪狐疑着問道。
"老夫已經來到這裏數月時間,辦法倒是想到一個,但是,試了數次卻無法成功,更何況還有強敵在伺,老夫更是無能爲力了。"宮宿絕閃動着眸光淡淡的說道,此言,他倒是沒有說謊,當日,他爲了與汪念情搶奪七星古碑,竟然意外的激發了古碑中的傳送之力,最後就莫名的出現在這裏了。
"哈哈,看來宮道友是想讓程某爲你牽制強敵了?"程逸雪聞言哪還能不明白宮宿絕心中所想,當下便如此質問道。
宮宿絕對此也不隐瞞,點點頭便說道:"沒錯,老夫的确是如此想的。"
聽到宮宿絕承認後,程逸雪倒是有些遲疑起來,他本來就是要找到劍冢的出口,但是,此刻出口在前,,程逸雪卻不得不小心行事了,更何況程逸雪也不确定這宮宿絕是否欺瞞自己,若是這其中有什麽暗局的話,那真有可能就是隕落的結果,所以,程逸雪有些猶豫了,心中思緒翻湧。
"好,此事程某應下了,宮道友這便帶路吧。"過了許久,程逸雪的眼中才被堅決之色取代,然後狠心說道。
宮宿絕見此也是大爲滿意,當下,身上忽然亮起了刺目的白色之光,緊接着,整個人便向着崖邊對面的一座山脈上飛遁而去,程逸雪倒背着雙手,神色如常,銀光微閃,旋即便出現在宮宿絕的身邊了,宮宿絕見此,瞳孔微縮,然後也沒有理會了。
半個時辰後,那大山之中,程逸雪與宮宿絕的身形出現在半山腰處,程逸雪縱目看去,隻見前方竟然是平坦的石路,再往前時便是數萬的石階,似乎直達那天之颠,程逸雪暗暗驚歎不已。
"其上便有傳送陣可以直通劍冢之外了,傳聞,那是劍湖宮創派三位創派祖師所留,但是,不知爲何,那傳送陣四周已被禁制隔絕,而更重要的是,那禁制似乎有人在操控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強盛起來,這也是老夫數次無果而終的主要原因了,此次,老夫已想到一個絕妙的子去破開那禁制,道友便爲老夫護法吧,切莫叫旁人來打擾老夫。"宮宿絕看着數萬階梯神色如常的說道。
"道友大可前去,程某此次也是爲了這出口而來,自當會盡力而爲的。"程逸雪聽聞此話後便不假思索的答應下來。
接着,二人便向着那數萬階梯上行去,光影閃爍間,二人的身影就出現在百階石梯處,就這樣,沒有多少功夫,程逸雪就與宮宿絕來到了階梯的頂端處,程逸雪向前看去,隻見前方赫然是隻能立下一足的懸崖,赫然就是山間一線天。
而在那懸崖邊上則有着承台,承台之上則承載着一座傳送陣,隻不過,這傳送陣的山石邊緣處赫然激射處密密麻麻的灰色之光,灰色之光中更有着黑色飛絮飄動,這些飛絮便如那面紗般的籠罩在傳送陣的四周,将傳送陣遮蔽的分外嚴實,而除此之外,山石裂縫中也出現了幽黑的光束,看起來分外恐怖。
程逸雪對這些倒是沒有什麽意外,因爲在這之前,宮宿絕就将此地的情況詳細的告訴了他,所以,程逸雪見此也是困惑不解,這山石之中豈會有禁制之光,這可有些古怪了,程逸雪眉頭漸蹙起來。
而這時,宮宿絕已經走上前去,一拍儲物袋便是密密麻麻的陣旗飛出,接着,法訣連彈而出,然後便看到那陣旗迎風狂漲,眨眼間便化爲了丈許大小,然後,在宮宿絕的操縱下,那些陣旗便并排插于地面之上了...
山風呼嘯而過,陣旗飛舞不絕,下一刻,詭異的事情就出現了,"噗噗"幾聲後,那陣旗之中竟然激射出了白色的光絲,那光絲在空中劃出幾個詭異的痕迹後便進入到了山體的裂縫之中了,接着,便見到宮宿絕的大喝聲再起,法訣也更淩厲幾分...
據宮宿絕所說,要想破去傳送陣上的禁制之力至少需要多半日時間,程逸雪在确定了沒有任何危機後,就行下了數百台階,然後,直接盤坐在那裏開始閉目起來,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可要随時保持法力充盈的....
就這樣,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就是三個時辰過去了...
就在程逸雪修煉的同時,大山之下忽然一個無比巨大的暗影自山體之下立了起來,而在這暗影的身後更是有着十數丈的巨尾擺動,忽然間,這暗影的頭部亮起了兩道極爲刺目的血光...
正在閉目的程逸雪也不知意識到什麽,神情悚然一驚,身軀陡然站立起來,口中呢喃道:"好濃郁的煞氣,到底是何物?"程逸雪站在遠處沉吟思索,可是,最終也不得而果,神念狂掃而去也無法發現什麽,見此,程逸雪隻能放棄了。
而在大山之下,那兩道極爲刺目的血光突然間又黯淡下去,緊接着,那諾大的身軀竟然無端的蕩漾出一陣波紋,随即,詭異的事情出現了,那無比巨大的怪物就此沉于地下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台階上的程逸雪此刻則是驚疑的神色,因爲,那濃郁的煞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若不是程逸雪真切的感受到那煞氣,此刻倒要懷疑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苦笑一聲後,便準備重新坐下時,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天邊忽然一道刺目遁光向着此處激射而來,程逸雪看之臉色暗沉,心道那宮宿絕所說的強敵想必就是此人吧,說起來,程逸雪倒是對這強敵的身份有些好奇了,看着那遁光越來越近程逸雪也将遁光中的人影給看了個清晰,但是,神色竟然有些異樣起來。
那遁光中的人影身穿灰衣一身後期修爲顯露無疑劍眉星目,生的氣宇不凡,不過,望着遁光中的人影,程逸雪面色卻有些複雜,目中也出現了思索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