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位于繁汐城最外圍的地方,中央乃是一塊極大的空地,在空地四周還有禁制陣法維護,顯然是爲了防止修士鬥法時對外圍損壞,除卻這些,在最外層還有許多供修士駐足的觀望場所,或石椅,或台階,或高台,無論處在那一處,都可以将競技場中央的情形看清楚,然而,最惹人注目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位于懸空處的幾個飛閣,琉璃金邊,霞光飛射,顯然是有身份的修士才可入駐其中。
程逸雪緩緩走入競技場中,雖然沒有遮掩容貌,但是卻将修爲壓制成了築基初期,競技場中人頭攢動,成群結隊的修士都圍在了陣法之外向内環望而去,程逸雪也向着最前方行去,程逸雪現在雖然是結丹期修士,但畢竟是剛剛進入結丹境,對結丹期的神通也所知有限,現在有兩名結丹期修士公然相鬥,程逸雪心中也是十分期待。
待程逸雪站在前方朝着中央處望去,但是根本沒有發現一名修士,無論是那皇甫清與梵若衣都沒有到來,不過,也沒有失望,站于原地靜靜的等了起來。
"張兄,依你看皇甫前輩與梵仙子二人誰勝的把握會大些?"這時,程逸雪身邊的男子向着他的同伴問道,程逸雪聞言也是大感好奇,轉目看去,問話之人是一名年約四十的中年人,那被稱爲張兄的則是一名三十餘歲的青年。
那張姓青年思忖了一會說道:"依我看,還是皇甫前輩勝的把握大上一些,皇甫前輩結丹已有數十年,而且是結丹中期修爲,而梵仙子雖然早已在結丹之境,但是多年來一直停留在初期之境,二者就法力而言,梵仙子比皇甫前輩就要差上許多,修士鬥法,法力差厘便可決定生死,更何況還是如此大的差距呢?"
張姓青年搖頭晃腦間頗爲感慨的說道,那問話的修士聽聞之後頓覺有理,二人皆是一陣吹捧,程逸雪聽的甚是有趣,然後上前問道:"見過二位道友,敢問道友口中的皇甫前輩與梵仙子是何來曆,在何宗門修煉?"
那兩名男子面面相觑,半響後才開口答道:"不瞞道友,我二人對兩位前輩的來曆也不是清楚,隻知道兩位前輩很早便在這繁汐城長住了,不知道友所問爲何?結丹期前輩的事情可不是咱們能随便打聽的,我勸道友還是勿加打聽了,能在這競技場看到結丹境修士打鬥已是不容易了。"
程逸雪聽聞之後聊聊幾句便與男子結束了談話,其實他也隻是随口一問而已,程逸雪來到這繁汐城隻是爲了尋找機緣,像這類事情程逸雪一向都是遵循能避則避的原則,正值這時,一聲清鳴之聲突然從競技場傳了出來,程逸雪循聲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碧綠衣衫,身材修長,體态豐腴的女子,如從天降落一般,玉足點地,翩然落在了競技場中,程逸雪透過光幕看去,隻見這綠衣女子眉目閃爍,猛的看上去頗爲動人,也算中上之姿了。
程逸雪看着這女子心道:此女必定是那梵若衣了,還未想完,沒想到又是一聲虎嘯龍吟般的聲音發出,然後,空中一連串的虛影浮動,接着,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便奇迹般的出現在梵若衣面前,正是衆人口中的皇甫清。
程逸雪縱目看去,隻見這皇甫清黑色面色冷漠,似不善言談,眸光閃動間似在考慮,顯然是一個心思缜密之人,不過,最讓程逸雪驚奇的卻是皇甫清先前施展出的遁術,那遁術不同于程逸雪的幻靈遁,幻靈遁乃是鬥法中的瞬移遁術,而這皇甫清的遁術卻是适于遠程距離,而且還十分快,程逸雪也不敢有絲毫小瞧。
皇甫清站于中央眉目一動,然後朗聲說道:"梵仙子,還請多指教。"
"呵呵,皇甫兄過謙了,此話原本是小妹想說的。"梵若衣輕笑着說道,皇甫清見此也沒有啰嗦,張嘴一噴,随後,黑色的劍丸便疾飛而出,飛動間便化爲了一柄丈許長的巨劍,皇甫清朝着黑色巨劍輕輕一點,下一刻,那巨劍靈影閃動,向着梵若衣橫斬而去,梵若衣乃是結丹初期修爲,自然也有其應對之法,玉足連踩,而後,雙手結出法印,緊接着,手指連動,然後,一面翠綠的符文之盾便擋在其身前。
程逸雪看到梵若衣施展此術時也微微吃了一驚,此術的法訣與程逸雪的封靈劍盾頗爲相似,不過,封靈劍盾乃是築基期神通,若是以結丹期修爲施展起來定然要比此術厲害,就在這時,四周一陣叫好聲發出,程逸雪看去,隻見場内二者神通相抵,靈光交織,竟然将地闆也掀翻了許多,鬥法十分激烈,那梵若衣倒也十分自大,鬥法已有一段時間,但是一直未見她使出法寶來。
就在這時,場中局面再次變化,皇甫清面目狠色一現,然後,身上黑芒大作,整個人也變換了一個模樣,發帶飄散,黑絲亂舞,渾身的魔氣渾然暴漲起來,單手一拋,一枚黑色的珠子就被其祭了出來,随後,黑色的珠子上散發出黑色的雲霧之氣,将半個競技場都籠罩了大半,那梵若衣的臉色也是狂變起來,檀口微張,一面青色的小盾便出現了。
"魔道功法,防禦法寶,真是少見!"程逸雪遠看之下又驚又奇,忍不住喃喃出口,梵若衣的本命法寶正是那面青色小盾,在修仙界,修士的本命法寶一般都是威力強大的攻擊類法寶,以防禦法寶作爲本命法寶确實少見的很,一般如此做的修士隻有兩個原因,一則是所修煉的功法威力弱小,二則就是其所修功法太過強大,除此之外找不到第三種情況,那梵若衣先前能不用法寶就和皇甫清鬥個不落下風,很明顯,她所修煉的功法應該是那種十分強大的,那皇甫清所修煉的魔道功法也着實不弱,眨眼間,便将梵若衣壓在了下風。
程逸雪再次看去,隻見那黑色的珠子不斷噴射出的黑雲霧氣都有污穢之功,而且頗爲不凡,梵若衣的那面小盾剛一觸碰便靈光大減,顯然損耗了不少靈性,不過,梵若衣也沒有施展出别的手段,程逸雪暗暗疑惑,就在這時,皇甫清手中掐訣,對着遠處連彈法訣,下一刻,那黑色的巨劍法寶猛然間再次向着梵若衣斬去了。
場外的衆人驚呼出聲,都在爲梵若衣緊張不已,程逸雪倒沒有那般多擔心,在他看來,那梵若衣必還有其它的手段,果不其然,就在皇甫清的法寶要站在其身體之上時,梵若衣指尖突然連點而出,然後,幾道血光便從其指尖飛出,程逸雪以結丹期的修爲異常容易的将那血光看了個清楚。
"血蟲!"程逸雪在心中有些感歎的說道,從梵若衣指尖激射而出的血光正是四隻渾身血色的蟲子,那幾隻蟲子隻有水珠般大小,沒有飛翅,頭顱還要比身軀大上一些,正是修仙界素有兇名的"血蟲"了。
此種血蟲隻能作爲本命靈蟲喂養,血蟲作爲本命靈蟲必須寄附在主人的血液當中,由于沒有飛翅,所以隻能靠修士的法力彈動才能附在其它之物上,血蟲最大的可怕之處便是可以釋放出自身的污血之液,從而毀壞其它的器物。
這梵若衣将血蟲釋放而出,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血蟲的污穢之功絲毫不亞于皇甫清的黑色珠子散發出的雲霧,說起來,那血蟲也是極難飼養,梵若衣能将血蟲培育到眼前這般大小,的确讓程逸雪驚駭不已,就以飼養這一點論述,梵若衣的血蟲與程逸雪的青蚨蟲也算得上一路貨色了。
這時,如程逸雪所想的那樣,皇甫清的巨劍法寶在血蟲的污血之液下靈光頓時黯淡下來,如此之下,那梵若衣倒也沒有落敗,可是,二人不分勝負好像誓不罷休一般,又各自施展出法訣鬥在了一起,這二人的神通雖然不弱,但程逸雪看了一陣後便覺的沒什麽興趣,正準備離開競技場,沒想到剛一轉身,三名修士就向着程逸雪這個方向走來,這三人看上去都是青年般的面容,身上的靈壓不比程逸雪弱,兩名結丹初期修爲,一名結丹中期修爲。
不過,最讓程逸雪驚駭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三人中程逸雪與其中兩人相識,走在最左側的兩人正是程逸雪在雨石城見過的碧雲漾與沙蘋纖。
"他二人怎會在這裏?"程逸雪心中喃喃自語,程逸雪對這二人的印象極爲深刻,這二人在築基期時神通就頗爲不俗,沒想到區區幾年就與程逸雪一樣均進入了結丹之境,不過,更讓程逸雪警惕的卻是這二人的身份,程逸雪曾經與這二人結實過,自然清楚這二人的身份絕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
見到三人迎面走來,程逸雪連忙垂頭,收斂自身氣息,然後向着另一邊走去,最後在不遠處停下,側耳傾聽。
"孟兄,想不到你還有這等閑情逸緻來觀戰,難不成孟兄對場中的仙子有所傾慕?"程逸雪隻聽到沙蘋纖對着最右側的那名陌生男子這樣問道,程逸雪餘光瞟去,隻見那陌生男子容貌儒雅,眉心凹陷,聞聽着沙蘋纖的言語淡淡微笑。
程逸雪心中一驚道:"姓孟?難道是魔吟宮的孟歌錦?"程逸雪如此猜想也很難怪他,畢竟他在不久前就聽聞了孟歌錦的大名了,不少修士提到此名時都噤若寒喧,此刻見到一個同姓之人想到同一人也在所難免。
這時,三人四周的低階修士察覺三人修爲之後紛紛避到了遠處,以三人爲中心一裏之内騰出了一塊空曠之地,若非程逸雪是結丹境修爲,恐怕也很難聽到三人的對話了。
隻見那孟姓男子笑了一陣後才開口說道:"沙兄莫要開老夫的玩笑了,我此次前來可不是爲了梵仙子,梵仙子與皇甫道友産生了一些小誤會,這才鬧到這競技場比試,皇甫兄與我有舊,我也是不得不來啊。"
"哈哈,說的也是,以皇甫兄的身份确實值得孟兄與其交好,待這二人比試完畢,孟兄可要爲我二人引薦一番啊。"碧雲漾見機适時言語道。
孟姓男子笑了笑,緩緩說道:"那是自然,比起身份來說,老夫與皇甫兄又如何比得上二位道友啊,想必皇甫兄見到二位道友也會十分高興的。"
程逸雪聽到此處更是驚奇,若那孟姓修士真是魔吟宮的結丹長老,那碧雲漾與沙蘋纖的身份顯然還要更尊貴一些,程逸雪縱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猜測出這二人的身份到底是何?不過,三人的一番對話到讓程逸雪想起了進入繁汐城時那兩名築基期修士的話語。
程逸雪隐隐覺得發生在城中的殺人奪寶事件極有可能就與這二人有關,隻是這二人身份尊貴,到底是何東西會讓二人不惜在繁汐城中殺人奪寶?想到這裏,程逸雪更範困惑。
"哈哈,孟兄過謙了,我二人也隻不過是奉了師命而爲,來到這裏也是迫不得已,不過,那位梵仙子又是何人?看孟兄的樣子也頗多忌憚,不過,照現在這個樣子,這位仙子落敗的可能要大上一些。"三人繼續閑談,此話正是沙蘋纖言道。
孟姓男子眸光轉動,然後淡然說道:"梵仙子乃是天淺門的弟子,他之所以與皇甫兄相鬥乃是因爲...."
程逸雪正聽的高興之時,沒想到那話語聲戛然而至,舉目看去,隻見三人已使用了傳音之術,程逸雪若是釋放出神念探聽倒也可能偷聽,但是,那樣也很容易被三人發現,到時候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所以,程逸雪隻能結束了這偷聽的舉動,細細觀望起競技場中的打鬥情況。
待到程逸雪再觀察時,梵若衣與皇甫清已再次鬥了數個回合,皇甫清的法寶早已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黑芒幽動,靈性十足,反觀梵若衣,已是随時都可能要落敗的樣子,那沙蘋纖倒也說的合情合理。
"轟!"又是一陣巨響爆發而出,皇甫清的法寶斬在了梵若衣的本命法寶青色小盾上,梵若衣連連後退數步,但是,那皇甫清雖然被有被震退,不過,面上的表情也極是難看,觀戰的修士均是驚呼一聲,然後便瘋狂的叫好起來。
梵若衣也不愧是出身天淺門,天淺門同樣是羅天大陸少有的大宗,所修煉的功法獨樹一幟,乃是保留完整傳承的宗門,所以修煉的功法雖然不如魔道神通霸道,但是十分詭異,梵若衣看似随時要落敗,但是皇甫清要想将其擊敗也不是容易的,至少在程逸雪看來是這樣的。
眼見梵若衣被震退,皇甫清大喜,身軀一動就向着梵若衣遁去了,梵若衣面上漸急,身上靈光再次大作起來,玉指遙遙一點,那面青色小盾突然開始狂漲起來,不一會的功夫便漲大了數倍,隻見其嬌斥一聲,然後,一掌催出,下一刻,那面青盾便向着皇甫清砸去了,皇甫清見青盾狂砸而來,面色怡然不懼,雙手掐訣,詭異的咒語聲自他口中發出,随即,身上魔氣湧動,張口一噴,那些魔氣全部從口中湧出,魔氣向着青色小盾包裹而去,霎時間,青色小盾就渾然變了顔色,俨然一面黑色的小盾而已。
皇甫清發出幾聲狂笑,沒有理會那小盾,縱身便向着梵若衣撲去了,梵若衣面色恐慌,神念一動,三枚青鈴便嗖嗖射出,清脆的鈴音發出,而後那青鈴之上射出三蓬晶光,晶光向着皇甫清纏繞而去,梵若衣,則直接向着陣法外射來,程逸雪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不過,轉瞬間便想明白了。
修仙界,凡是在競技場鬥法絕沒有認輸之說,除非兩者皆願罷手那才能停手,若是一方不願罷手,那另一方隻能沖出外圍守護陣法,隻要出了守護陣法便是城池之地,不準另行鬥法,由此,那競技也隻能結束了,照現在的情況看去,梵若衣很明顯是有意奔出守護陣法有意要結束鬥法了。
程逸雪看的也是暗暗敬佩,此女如此也算果敢之輩,絲毫不在意其它修士的嘲笑與譏諷,不過,最讓程逸雪郁悶的是,梵若衣激射而來的方向竟然是向程逸雪前方出口而來的,程逸雪下意識的躲出了數丈之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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