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大船已經越來越逼近停泊在江中舢闆船,從大船上不時的會傳出零星的槍聲。天辰道人在船艙的縫隙裏張望大船的動靜,夏青達和他太太正在爲兩個哭鬧的孩子發愁。真是應了那句古話甯做太平狗,不爲亂世人啊……
天辰道人看見了刀疤臉在大船上正和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說着話。天辰道人盯着刀疤臉說話的口形在暗暗的讀唇,刀疤臉好像是在勸說黑胡子的首領不讓他強行撞沉舢闆船的想法。隻見刀疤臉說道:“船上就一個狠口,其他的人都好對付。還有一個娘們挺标緻的,金條首飾全都在她身上。”
首領模樣的人聽完喝道:“他奶奶,兄弟們給我繼續朝天放槍。叫老五,老六的船靠上去搭上錨子。弟兄們給我準備跟我登船,有上門的肥羊來了!手腳都幹淨點,我們一放槍大鼻子洋人可就聞着味兒過來了啊……”
天辰道人已經是明白了海盜們的的意圖了,轉身着急的說道:“夏老闆眼下我們形勢不利,你會不會開船啊?海盜們想要登船了!”
“開……開船我不會啊,王成兄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夏青達看見天辰道人撩衣挽袖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天辰道人正色的說道:“夏老闆,實不相瞞我是山東崂山派的弟子。隻因爲我在崂山爲了護住山門和那些造反破四舊的紅衛兵打了起來,我的幾個師弟都被說成了保護牛鬼蛇神的爪牙被他們打死了。我隐姓埋名逃到了廣州,我在碼頭聽說過黑胡子。他們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悍匪,所以我隻有放手和他們一拼了。”
夏太太蘇芸橫眉立眼的怒道:“你拼什麽啊!難道你還嫌害我們不夠慘嗎?他們要錢,我們給他們就是了。你打傷了他們的人,他們才會興師動衆的對付我們。你以爲你是崂山派弟子就很了不起了嗎?你能拼得過槍子兒嗎”
“我……我沒有說我了不起啊,我是爲了想救夏老闆和你們啊。這條江我閉着眼睛都能遊到岸上去,可是你們就會被黑胡子給害了啊!夏老闆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報啊。我想去船尾解開錨繩劃橹順水而下,隻要能夠遇到往來的船隻我們就得救了啊。”天辰道人氣結的說道。
夏青達聽着他太太的話附和道:“依我看就由着他們的船靠近吧,我們就算是劃着船也是死路一條啊。或許黑胡子拿到了金條會放過我們啊,王成兄弟你可以遊到岸上去救自行逃生去吧。”
天辰道人聽了夏青達的話真是恨不得一走了之,明知道那些水匪登船後就是兇多吉少。可是他們情願是逆來順受也不高興奮起反抗,看着夏太太懷裏的兩個小孩天真無邪的眼眸天辰道人又硬不起心腸離開了。
孩子看着大哭喊道:“叔叔打壞人,叔叔是大英雄啊……”
“閉嘴!要是沒有他打傷了人家,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現在倒好人家殺上來了,都是他連累了我們。早知道會這樣子,我們還不如把他丢在廣州好!”夏太太厲聲喝止了兩個孩子的哭嚷,兩個孩子無辜的望着天辰道人,那哀傷絕望的眼神就像那些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師弟們一樣……
“咣當”小舢闆船被一股巨大的沖力撞得差點翻了船,幾條粗長的勾索牢牢的鎖住了舢闆船。幾個水匪攀着勾索正在登船,天辰道人一聲狂嘯沖出了船艙。用手猛力拉脫勾在船幫上的鐵錨勾,幾個攀爬的水匪頓時跌入了江水中被激流沖的不見了蹤影!
刀疤臉大喝道:“裘老大,就是那個小子壞了我們的規矩。他還打傷了阿四,快開槍打死他!在着南海之中,還輪不到他來做老大。”刀疤臉指着天辰道人急聲喝罵,大船上的水匪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天辰道人。
“哈哈哈……,小夥子身手還不錯。我裘元海平生就敬佩義薄雲天的漢子,你雖然是個傭人,可是你要比那些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更有種!小夥子,你要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不讓我的兄弟撿漏子,那我的兄弟們吃什麽啊?好男兒就應該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你隻要跟了我們我包你一生富貴。”裘元海朗聲大笑道。
天辰道人昂首道:“我在廣州碼頭上就聽說了海上黑胡子的惡名,你們除了會殺人放火外就沒有幹過一件好事。今天我不知道那個翻夏老闆包袱的人是你們黑胡子海盜,要是早知道了我就一膝蓋頂死他了!”
“呯,呯,呯!”裘元海被天辰道人一針見血的看破了收買人心的伎倆,氣的朝着天辰道人連開了三槍。天辰道人使出了崂山派的絕技太歲咒,一飛沖天躲避過了來襲的子彈。
裘元海大喝道:“老六,給我把舢闆船撞沉!我還就不信這小子能拽上天去!”
“住手饒命啊!你們要錢我都給你們,隻求大爺高擡貴手放過我們,他不是我們的傭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啊!他是我先生在碼頭遇上他的……”夏太太蘇芸聽見了裘元海要讓船撞沉舢闆船吓的沖出來高聲告饒,夏太太把天辰道人跟自己撇的一幹二淨。夏青達想要去拉她可是沒來得及拉住,夏青達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天辰道人。
裘元海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美人兒開口,那我當然會對你網開一面的。不過你也要表示點誠意才行啊,你們去把那小子給我綁起來我就饒了你們。他竟然敢打傷我的人就要受到百倍的回報,老五,老六你們給老子看仔細了,要是他們不聽話就直接做了他們!”
夏太太哆哆嗦嗦的向天辰道人說道:“看在我家夏青達救你離開廣州的份上,也看在我們一家老小的份上。就請你按他們說的做吧,我不想我們全家死在這裏啊……”
天辰道人無奈的說道:“夏老闆,夏太太,他們的話不可信啊!我自知受夏老闆的恩德,你要綁我就綁吧!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們會後悔,我們現在隻要不讓他們上船,我們就還有希望獲救……”
“砰!”裘元海趁着天辰道人分神說話之際,偷偷的瞄準了天辰道人後背開了黑槍。天辰道人搖晃了幾下話沒說完就栽倒在了船闆上,裘元海吹了幾聲口哨大船紛紛的甩出錨勾搭住了舢闆船。裘元海讓喽啰們架起了跳闆大搖大擺的登上了舢闆船,裘元海踢了幾下倒地的天辰道人見他毫無反應才收起了手中的槍。
裘元海淫笑着捏了夏太太的胸脯道:“都說南方女人胸不大,我看也不盡然啊。老五,你說這女人的胸咋就那麽大涅?是不是吃了夏醫生的獨門藥方啊?我可是聽說了夏醫生在廣州可是個大富戶啊?”
跟着裘元海登上舢闆船的有三四個人,後面的男人聽了裘元海的話上前拔出腰刀道:“大哥,南方人說的是不是真話,我這一刀下去就知道了啊!我把這女人劈成了兩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大……”
“不要啊!你們答應過會放過我們的啊!”夏太太驚惶的把手裏的拎包丢在了裘元海面前,包裏的金條首飾砸在船闆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夏太太被亮晃晃的腰刀吓得步步後退,船艙裏的兩個小孩大哭着躲到了夏青達的身後。
夏青達冒着虛汗道:“你們要的金條值錢東西全在這裏了,你們拿了錢就走吧……”
裘元海冷哼道:“夏醫生你的話不對啊,在廣州城裏開了十多年的醫館怎麽就帶了這麽幾根金條上路啊?夏醫生,咱們兄弟成天在刀口舔血混飯吃,你的這些金條不夠分啊?誰都知道我裘總把子從來都是說話不算數的,你要是你給我們兄弟一個交待恐怕是說不過去了啊?”
夏青達顫聲道:“裴……裴總把子,我隻是個給人看病的醫生。平素靠着看病拿疹金過日子的,今天遇上了裴總把子這些金條算是給大家的酒錢吧。等我們全家到了香港後一定會加錢孝敬裴……”
“老五愣着幹什麽啊,給我把那個小的先劈了!誰叫夏醫生在我面前不老實,老子最讨厭孩子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吹,等到來日這兩小子大了省的他們會來尋仇的!”裘元海毫無表情的說道。
被叫成老五的男人橫刀後挑,就把夏青達吓傻的小孩子脖頸上劈砍了一刀。那孩子慘叫了聲捂着脖子軟軟的癱倒在船闆上,夏青達狂叫道:“君寶,君寶……畜牲!畜牲啊!我孩子才五歲啊,你們要錢我都已經給了!你們怎麽……怎麽可以對孩子下毒手啊!我和你們拼了……”
夏青達看着兒子血濺當場渾身的血性都被激起了,不顧着眼前還在滴血的腰刀就要撲上去和裘元海拼命。裘元海哈哈一笑起腳就把夏青達踹倒在船闆上。裘元海喝道:“刀疤說他們有一個包袱沒有檢查,老六進去看看。要是夏醫生和我們撒謊,那我們就對他好好的理論理論了。”
一個男人進了船艙把夏青達帶着的行李全都拿了出來,在一個包袱裏果然是有着硬邦邦的東西。老六打開一看裏面有着很考究的木盒子,裏面全是些樹根草皮一樣的東西。老六把盒子遞給了裘元海,木盒裏有着些龍涎麝香味撲鼻而起……
“裴總把子,那些真的不是你們想要的東西啊,那是我在廣州好不容易收到的藥材,是港督大人定的啊……”裘元海擡起腳當着夏青達的心窩子踩去,夏青達悶哼了一聲昏厥了過去。夏青達的大兒子天寶哇哇大哭的跑到夏太太的身邊,可是裘元海擡手就是一槍打在孩子的頭上……
夏太太撲在了孩子身上嚎啕大哭,裘元海走過去抓起了夏太太的頭發喝道:“聽着!把值錢的玩意兒都給我乖乖的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衣服陪我的兄弟們!”裘元海翻了翻木盒,把裏面的藥材全丢進了江裏可是木盒裏還真的沒有金條啊!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金條了啊,求求你放過我吧……”夏太太哀聲說道。
裘元海一把撕扯開夏太太的衣襟道:“兄弟們,夏醫生他不厚道。你們都過來伺候這美女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