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祠堂裏的氣氛立即變的十分的凝重,風火雷電冰五列祭祀們嚴陣以待随時候命向陳夢生等人發動攻勢。對于這種以命博命的打鬥,陳夢生自忖沒有保全上官嫣然她們三人性命的把握……
秦霞婉冷冷道:“先生你也看見了,你如果不給出一個交待那今日必定還會有人死在這裏!”
陳夢生點點頭沉聲道:“仙姑言之有理,那我就大膽而言了。秦姥石棺滑道中殘存的珊瑚石粉末應該是在這幾天中留下的,我不知道在這幾天中有些什麽人來到這裏?”
“呃?這幾天族人都在忙于推選仙姑,我倒是不曾留心有過什麽人來過祠堂。春,夏,秋,冬四位祭祀出來說話,這些天可有什麽人進來過?”秦霞婉厲聲喝道,在裏間的四個祭祀聞言出來跪拜在地。
左首的祭祀擡頭答道:“祠堂本是我們四個人看護,這幾日中我們輪流在此并沒有發現有人進來過啊。”
陳夢生踱步上前看了看她說道:“你在說謊,因爲你也是同謀!”
秦霞婉驚叫道:“什麽!你說什麽?”
陳夢生依舊是反握着上官嫣然的手道:“我推開石棺之前原以爲棺蓋沉重,可當我試力後才發現并非很緊。以正常人的力氣完全可以推動石棺,可是來推開石棺的人不知道烏蠻經的藏匿地方,所以用了一個笨辦法……”
“什麽辦法?”秦霞婉急聲問道。
陳夢生指着石棺道:“來人是把石棺中的東西全都取出來了,其中就包括了秦姥的屍身!我若是猜的不錯的話,你們可以現在派人去翻看秦姥後背衣物上可曾沾染泥土灰迹。”
秦霞婉喝道:“真是狗膽包天了,是誰這麽喪盡天良啊!你們幾個跟我過去一下,要是秦姥背後有泥土印迹我定然将偷寶人剁碎喂狗!”秦霞婉氣憤填膺的帶着幾個壯婦匆匆忙忙的來到了秦姥石棺前,陳夢生就跟着她們不緊不慢的看着。
劉婵伸手攔住陳夢生問道:“你真的知道是誰拿了烏蠻經嗎?”小姑娘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種崇拜的神情,對普通人來說這就是個不可能會知道的事情啊。
陳夢生即不開口肯定也不否認,隻是淡然的笑笑。把劉婵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劉珍貞一把拽過劉婵才讓陳夢生慢條斯理走近了石棺……
秦姥的屍身躺在石棺中,秦霞婉伸手取出放在秦姥胸前的珊瑚石。不偏不倚整株珊瑚石的高度靠在棺椁上果然是會碰擦在滑道槽内。秦姥的屍身不管是捧頭還是扛腳,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擡出四尺高的棺椁。
秦霞婉一咬牙道:“秦姥勿怪,今日是迫不得已才擾動了秦姥!你們幾個一起幫把手,等查明了之後我再向秦姥請罪!”幾個壯婦有了仙姑的指令,才敢擡頭扛腳的把秦姥屍身擡出了棺椁。
秦霞婉蹲身看見在秦姥的綢衣後背上被屍水腐爛出幾塊黴斑外赫然有着清晰的黃泥印迹,除了秦霞婉外陳夢生等人也看見了。事實就放在了眼前,秦霞婉老臉氣的發青甩袖喝道:“秦飛燕!好你個秦飛燕身爲祭祀與賊人同謀,說!到底怎麽回事!”
跪在左首的祭祀磕頭如搗蒜般的哀求道:“仙姑饒命啊,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死到臨頭你還敢诋賴,那你告訴我秦姥屍身上的泥印是從哪裏來的?”秦霞婉厲聲喝道。
祭祀跪倒在地分辯道:“仙姑饒命,秦姥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難保石棺底上有着污濁之物沾染在秦姥屍衣上呢!”
陳夢生搖頭苦笑道:“伶牙俐齒的女人,你們能想到解開屍衣翻查烏蠻經竟然會忽略了地上的泥地!”
“什麽?你說她們還解開了秦姥的屍衣!你……你難道是在一旁親眼看見的嗎?”秦霞婉詫異的看着陳夢生問道。
陳夢生掃視了祠堂衆人道:“那誰又看見過劉氏殺了秦姥,誰又看見我殺了秦虹?你們不是也沒有人看到就說的像真事一般,我承認我沒有親眼看到她們起屍尋寶。但是往往死者會告訴我一些真相,死者不會撒謊。”
秦霞婉冷道:“先生你有話就請直說,你這樣指桑罵槐的我們不是聽不懂!秦氏族人”
“我打開石棺讓我最不可意議的是秦姥身上的屍衣竟然連個皺褶都沒有,人死後體内的血水和内髒就會膨脹後再幹癟。死者的衣服經曆了幾度變化,竟然連個褶子都沒有。石棺做的很精細,在石棺的夾層裏我能看到了一些用石灰,大白,白酒調和的幹燥物才保持死者沒有腐爛,但是絕對不可能阻止屍變的!”陳夢生的解釋讓祠堂裏的大部分人都聽明白了,人死了之後身體腐化幹癟都屬于正常的反應可是屍身上的衣服沒有一點皺痕倒是不大正常了……
秦霞婉大喝道:“秦飛燕,你也是族裏老人了。秦姥在世時對你也不薄,你膽敢監守自盜!”
祭祀垂頭道:“我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仙姑你不要聽信了别人的挑唆。我身爲祠堂四祭之首又怎麽會對秦姥不敬,這分明是有人強加罪名于我。仙姑你要爲我做主啊,秦姥的棺椁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陳夢生搖頭歎道:“秦姥的屍衣還隻是疑點之一,這位大姐你或許還不知道秦姥臉上發黑是怎麽回事吧?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你過來看看秦姥的臉吧!”
秦飛燕失聲叫道:“什麽?秦姥的臉……秦姥的臉怎麽了……我……我……”
秦飛燕支支吾吾的不肯起身過去,陳夢生又喝道:“那就讓其他三位大姐過來看看秦姥的臉吧。”
祠堂裏的人被陳夢生話都聽傻了,哪有讓人家去看死人的臉啊。但是這小子好像很有能耐能夠知道秦姥屍衣背後有着泥印,沒準秦姥真的會睜開眼指出是誰動過她嗎?衆人的好奇馬上變成了猜疑,秦霞婉伸手一揮讓其他的三個祭祀走了過去。秦氏族人的眼光全都盯在了三個祭祀身上,要是秦姥詐屍了那就太驚心動魄了……
陳夢生讓捧着秦姥屍身的壯婦将秦姥放入了石棺之中,三個祭祀神情緊張的看着秦姥的臉。可是除了害怕外三個祭祀并沒有看見秦姥的臉有什麽變化,三個祭祀惴惴不安的相互看了看對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陳夢生不徐不疾的說道:“現在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在這幾天裏聞到過這種屍臭味?”
“三天前!”三個祭祀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答道。
秦霞婉怒道:“陳先生!你在搞什麽鬼?這和秦姥的臉有什麽關系?”
陳夢生轉身面對秦霞婉道:“關系大了,我想知道三天前是誰守護在這裏的!”
三個祭祀紛紛指向了跪在地上的秦飛燕,陳夢生正色道:“秦姥臉發黑是因爲死者接觸空氣了屍變,能夠擡屍尋物至少要半炷香的工功。積郁了十多年的屍臭在半炷香内必定會散播全場,而祠堂裏前後無門無窗以緻屍臭難除。仙姑,你認爲呢?”
秦霞婉被陳夢生這麽一說頓時就明白了,陳夢生是在用屍臭異味來排查當日守護祠堂裏的祭祀。兩種不同的事情卻同時發生在一個人身上,那肯定是有問題了!跪在地上的秦飛燕忽然間口吐白沫癱倒在地,秦霞婉疾風出手扣住了秦飛燕的命脈……
劉珍貞怒道:“巫心術!這是有人在使巫心術,大家馬上身邊之人看看是何人在施法引咒!”祠堂裏的秦氏族人嘩然驚變,隻有傳說中定人生死的傈僳族巫心術竟然會在這裏出現!
陳夢生急步上前探了秦飛燕的脈門,她和上官嫣然症狀是一模一樣。三魂七魄都被封閉在身體之中,自己的招魂術對其猶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陳夢生回頭對秦霞婉喝道:“仙姑,我所說的你現在可信了?盜取烏蠻經之人就是你們秦氏族人,而且就在這間祠堂之中!”
秦霞婉怒火中燒道:“好!好!好!今日一鬧倒是讓我大開見界,我跟随秦姥這麽多年也不曾見識過巫心術!族中竟然有人在習練烏蠻經上的法咒,我若是不将此人碎屍萬段恐難對秦姥交待!”
劉珍貞鷹隼般的雙眼掃了祠堂裏的衆人,可是現在人人自危看誰都不像是施術之人。劉珍貞隻能是向陳夢生問道:“陳先生,巫心術自古以來隻能是族長所有,就算是仙姑也不過是由族長傳授烏蠻經上的法咒。烏蠻經要是被心狠手辣之人得到,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夢生放開了秦飛燕的脈門歎道:“這個大姐應該是知情人,但是她和嫣然一樣受了黑手暗襲魂魄被封在體内。我們急于查出幕後之人,反倒是打草驚蛇了。拿到烏蠻經的人現在有了防備,我也是沒有辦法可想了啊。”
劉婵急道:“我小時候聽聖母仙姑說起過巫心術,那是羌人巫祭飽受戰亂用來操縱戰俘作戰的古術。沒有烏蠻經那受了巫心術的人隻能是活活等死了……”
這時候從旁邊響起了陰陽怪氣的聲音:“喲,原來這裏還有人知道巫心術啊,卻不知道是不是劉氏族人故意的在此賊喊做賊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