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破空之響随着頭頂女子的呼喝聲接踵而來,陳夢生不想去傷及他們才會跳崖相避。可是面對着劉姓傈僳族的咄咄相逼,陳夢生氣沉于丹田鬥步猛力一跺像飛火流星般騰空躍起。傈僳族的石箭就遠遠的落在了陳夢生的腳下,陳夢生一招得勢手攬樹蔓滕葛就撲向了那發号施令的女子身前……
那女子做夢也沒有料到陳夢生會有這般本事,慌亂中拿起了短刀狠狠的戳向了陳夢生。那把短刀不是件凡物,刀身兩面都刻着張牙舞爪的饕餮獸紋。陳夢生已經領教過了劉姓的石箭厲害,若是被短刀紮中估計就是大羅金仙也會發愁。
陳夢生鬥步閃動後退了一步,看着臉上有着半遮獸頭的年輕姑娘喝道:“小姑娘,我來此并無惡意。我隻想來找劉阿蠻的生父,你們爲什麽要對我胡攪蠻纏!”
小姑娘急聲驚呼道:“你說什麽!阿蠻還活着?他現在怎麽樣了?”
“呃……你是他什麽人?他現在隻能說是還活着,但是過的并不開心。我隻是個外人不知道你們傈僳族的恩恩怨怨,但是我不忍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沒人疼愛食不果腹的艱辛!”陳夢生凜然喝道。
年輕女子收了短刀冷哼道:“這一切都是秦虹搞的鬼,我們有着血海深仇這筆債遲早會讓她血償的!”
“秦虹是誰?”陳夢生不解的問道。
山下的那群傈僳族漢子舉着弓刀攀爬樹藤轉眼間圍住了陳夢生,年輕女子擡手喝道:“他不是秦虹派來的人,你們都退下吧!”
二三十個漢子被年輕女子一聲喝令都停住了,狐疑的打量這個不速之客。有人便道:“仙姑,秦虹詭計多端唯恐其中有詐!我們這些年來被她們害死了多少人,甯願錯殺也不能聽信他的鬼話!”
陳夢生蹙眉道:“我都不知道秦虹是什麽人啊?”
年輕女子冷聲道:“秦虹就是山下作威作福的玄黃尊者,她假借聖谕自封三個部落的仙姑。還嫁禍我豐巴族人暗害了老族長,她把我們趕上了神山自生自滅!傈僳族不見外人,你上大涼山幹什麽?”
陳夢生脫口說道:“我是偶然間聽秦宗夫婦說傈僳族的仙姑有定人生死之能,我的妻子因爲救我被惡人重傷所以我來這裏想請傈僳族的仙姑施法搭救她……”
“哈哈哈,原來你也是想逆天偷命。你跟我來,秦宗眼下正在山洞裏。我們豐巴部落向來恩怨分明,你要是敢說假話我的斬神刀定會活剮了你!”年輕女子擺了擺手,讓身後的漢子退出了石洞……
陳夢生跟着她走進了蜿蜒狹隘的石道,石道兩旁能夠看到用動物皮毛鋪成的石床。女眷和老人們在油脂燈下正打磨着石箭頭,殷紅的動物血液被她們加入了一些灰白色的骨粉。動物的血液立刻像是沸騰了似的,老人們用鋼針蘸着血液在箭頭上刻畫着古老的傈僳族圖咒。
秦宗一家人也在其中,秦蕙兒看到陳夢生時驚叫道:“怎麽又是你啊!是不是張奧叫你來的?”
陳夢生搖頭道:“我是來這裏想請仙姑救人的,并未遇上張奧啊!”
秦蕙兒的神情馬上變的有些落寞,秦宗尴尬的說道:“小女不知道傈僳族的事,先生不要見怪啊!唉,都是我的一時糊塗才連累了她們上山受苦!”
陳夢生問道:“秦老伯何出此言?”
劉玲貞不悅道:“陳先生,你别聽他胡說八道,你是被秦虹逼的……”
年輕女子倒向着劉珍貞恭恭敬敬的說道:“貞姨,我們進去說話吧。不要耽誤了她們幹活,天氣寒冷山中食物匮乏要多做些弑魂箭才能多捕獲過冬鳥獸。”
陳夢生怔道:“弑魂箭?難怪你們的石箭如此厲害,竟然還有這麽霸氣的名字啊!”
女子苦笑道:“傈僳族崇尚萬物,可是我們幾年來被困于山中隻能靠捕獲獵物爲生。早幾年我曾經帶領族人下山去搶點吃的,可是被秦虹的巡山爪牙射殺了很多人。迫不得已才用上了開山裂石的弑魂箭,不論再大的猛獸也隻需一箭就能斃其命了!你不要小看了那幾位畫咒的老人,她們都老族長的祭祀師。先生你既然是認識劉姨那就請裏面說話吧,巴豐族人隻有尊貴的客人才能進去的。”
陳夢生點了點頭也不推辭,跟着年輕女子和秦宗夫妻倆沿着山道繼續前行。秦蕙兒也想随着一起去,卻被秦宗喝止了。山石小道明顯是被人開鑿而成的,從斧鑿痕迹來看應該是年深久遠了。走了七八步路完全是漆黑一片了,年輕女子從腰間掏出了火柴算是爲陳夢生等人照路了……
陳夢生暈暈乎乎的跟着年輕女子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後,隐隐約約的看到了在山石中有着一間用整塊巨石雕刻出來的石室。從石室的外面來看像是一座用石柱支撐起來的古廟,但是陳夢生知道傈僳族是信奉自然萬物的教派,不會建造廟宇道觀的。等走進了才發現在古廟式樣的石室門口有着兩個頭戴獸骨的女人守在那裏,她們敬畏的朝着年輕女子匍身下拜。
年輕女子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傳呼不許任何人進來!”
女子進了古廟才道:“陳先生見笑了,山中條件艱苦沒有茶水待客。但是這裏卻是劉姓巴豐部落的神壇千腳樓了,并不是我們沒有能力跟秦虹去鬥。她巴不得我們部落的人遠走他鄉呢,是我們自己要守護在神山的!”
“那你們往後住在山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還有其他辦法嗎?”陳夢生明白山中度日艱難,就算是刀鋒箭利也會射殺完山中的獵物的到那時這些人隻會被活活餓死……
女子苦笑道:“我身爲劉姓仙姑的女兒就是要爲的族人讨還一筆血債,在神壇裏有着我母親留下的骸骨。劉婵有生之年隻求能讓我的族人重回大涼山祠堂就足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我現在還沒想過!”
陳夢生打量了神壇之上懸挂着半塊牌匾上面寫着烏蠻仙姑四個大字,這塊牌匾應該就是和玄幻尊者是一體的,牌匾旁邊放着一具用獸皮包裹的骸骨。在骸骨的前面有着一尊靈位牌,靈位牌是以山石打磨镌刻而成,上面刻着豐巴族聖母劉可真之位。
劉婵跪倒在靈位牌前,雙手取下了遮在臉上的獸骨一頭長發傾瀉而下,恍若仙子下凡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劉婵哭訴道:“聖母仙姑在上,女兒今天才知道弟弟阿蠻原來還在人間。不管秦虹再如何狡詐,女兒決意下山去救出阿蠻希望聖母仙姑護佑。”劉婵說完話拜了幾下擦去了眼淚,擡手之間又将獸骨戴在了頭上……
陳夢生乍眼看見獸皮包裹露出的骨骸顯現出焦黑色,吃驚的問道:“此人是中了劇毒而死的啊?”
“不錯,當年秦虹饞涎仙姑的神位就逼着我母親當着全族人服毒自盡。那時候我母親剛生下阿蠻體質虛弱,秦虹又是籌謀已久。她想得到烏蠻經和這塊牌匾。我母親中毒後口不能言,她就誣陷是我母親害死了老族長。好在是有蒼天有眼才沒能讓秦虹詭計得逞,可是烏蠻經卻從此不知道了下落,族人拼死護住仙姑牌匾。秦虹她竟然刀箭相向,所以我們隻有了這半塊牌匾退守神山了。”
陳夢生歎道:“又是權欲之争!那你的父親呢?”
“我那時候才不過十來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父親爲了去就阿蠻就秦虹手下活活腰斬了,這些年來我們和秦虹派來的巡山獵手打鬥了無數次。秦虹想留着阿蠻就是害怕我們有一天會殺下山去,劉姨的丈夫秦宗是秦虹手下阿蔔大人的二哥。所以秦虹才沒有殺他們,秦宗夫妻常年遠居這次回來救秦蕙兒也被秦虹趕上了山。”
秦宗猶豫的看了看劉珍貞道:“先生他對我們有恩,事到如今我們要是再不和先生說清楚,我擔心秦虹遲早會帶人找到那東西的。我爲了救蕙兒已經說出了烏蠻經的下落,你要是不讓我把這件事說出來恐怕到時候劉姓一族再無存活的希望了……”
“什麽!你知道烏蠻經的下落!劉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劉婵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喝道。
劉珍貞喝止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這件事是我答應了聖母仙姑不能說的,你母親早就知道秦虹她圖謀不軌了。隻是大涼山中秦劉兩家遺脈根深蒂固秦劉兩家各有仙姑掌印,所以聖母仙姑并沒有去說破秦虹。直到生下了你弟弟阿蠻後,秦虹的氣勢越來越大了。你母親在族長臨終前曾經托付我把烏蠻經藏起來,還說秦虹在世時絕不能讓烏蠻經重現傈僳族!”
劉婵憤恨的說道:“難道就是因爲你是半個秦家的人嗎?”
劉珍貞撩起衣服露出了背上的傷疤道:“我離開大涼山是受了三刀六洞的刑法,但是我從來沒有背信棄義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