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夜雨已經是稀稀落落的開始停了,陳夢生咀嚼着趙海鵬的話聽出了弦外之音。自古以來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爲冤死亡魂昭雪恐怕将是漫漫長路了,可是陳夢生萬萬不會想到就是因爲這樁都看似了結的案子差點惹出了殺身大禍……
“海鵬,不管怎麽樣,隻要我能查明的事就不會讓冤魂妄死!”陳夢生輕聲歎道。
趙海鵬抽了口煙笑道:“大哥你放心,兄弟我絕不幹那昧心事。不過,眼下的兩個案件真的頭痛。陶麗娜是被兇手劈砍死的,起碼我們還能找到一具屍體,學生城的那跟手指到現在還沒有主呢!”
“學生城?陶麗娜也是學生吧?”陳夢生雖然說不知道什麽是學生城,但聽着很耳熟張口問道。
趙海鵬搖頭道:“兩個不是一回事,陶麗娜是遠在湖北省的,而學生城的手指是被人放在鍋裏和肉骨頭一起煮過了。手指頭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根本就沒辦法辨認出指紋确定身份。所以我們還不能證據表明那根手指究竟是意外受傷造成的,還是被人*下來的。我們在學生城張貼了線索懸賞,隻能等進一步的消息了……”
“是啊,線索太少了。陶麗娜的父母現在什麽地方?”陳夢生歎息道。
“從案發到現在陶麗娜的父母都在北京,案子沒破人家是不會離開的。明天下午我還要去趟醫院看看陶麗娜的阿姨程銀梅,希望她能想起些什麽。出了這麽大的事,程銀梅都變的瘋瘋癫癫了。要不明天你也去看看?”趙海鵬苦笑道。
“行啊,我現在反正在這裏沒什麽事,岚兒她們的生意場的那一套我又不會。明天你來紫水晶公寓接我吧,這麽晚了我也不想去找地方歇夜了。”陳夢生爽快的答應了趙海鵬道。
趙海鵬開着車說道:“大哥,你怎麽會認識曹豔豔的啊?你不是才來北京半年嗎?”
陳夢生不能告訴趙海鵬自己在殓屍房裏看見了女鬼曹豔豔,更不能告訴趙海鵬其實曹豔豔的魂魄現在就在車裏。“呃……,我随口問的啊。怎麽了?你在殓屍房裏好像是有話不能說啊?”
趙海鵬彈了彈煙灰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個曹豔豔可不是普通女人啊,早在五六年前,曹豔豔那時候也就剛滿二十吧,她一個人從遼甯跟着人家跑單幫來北京混飯吃。聽說是見天的蹲在北影大棚子外等活,有什麽别人不敢演的她就去……”
陳夢生打斷了話頭問道:“北影大棚子那是幹什麽的?她等什麽活?”
“咳咳……大哥你看電視裏的那些男男女女他們就是演員啊,他們其中也就有想曹豔豔那樣過來的。幫一些明星演個激情戲,當個裸替什麽的。慢慢的就熬出了名氣,隻不過曹豔豔的運氣差了一點。”趙海鵬彈掉了手裏的煙蒂搖頭道。
陳夢生還是一頭霧水的道:“什麽運氣?那個醫生不是說她是什麽地方的嗎?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啊。”
趙海鵬看了看陳夢生一眼道:“得了,我和你這麽說吧。曹豔豔剛來北京時就說靠着人長的漂亮掮客,後來也有了些名氣跟着一個導演做了小情人。沒想到被人家老婆抓住了,影視圈的活是幹不了。曹豔豔去做過推銷,當過房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在幾年前就進了經典拍賣行。而且是混的風生水起,誰也沒想到她會出了交通事故。”
陳夢生凝視着手裏的空藥瓶說道:“那她的孩子呢?她出了交通事故後她的孩子怎麽辦啊?”
“孩子?誰的孩子?曹豔豔有孩子嗎?這個花邊女王什麽時候有了孩子啊,我在卷宗裏沒有看見過她有孩子的記錄啊。大哥,前面就快到紫水晶公寓了,明天我下午過來接你啊。”趙海鵬拍了拍在出神的陳夢生道。
陳夢生回過神靜靜的望着儀表盤上的液晶時間在跳動,都已經快到淩晨兩點了。陳夢生轉移話題道:“你和張甯打算什麽時候辦喜事啊?”
“呵呵,等開了年吧,這幾天忙的早晚不分了。先把這案子結了再說吧,現在在局子裏壓力太大了。大哥,那你打算怎麽安置岚姐和嫂子她們啊?”自從有了上官嫣然後趙海鵬很巧妙的把她們做了區分。
陳夢生苦笑道:“我眼下還沒有容身之地呢,等到哪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踏進三清殿了就是我娶她們的時候!”
“啥玩意?三清殿?大哥,你真是太會開玩笑了,算了,我不問了,明天去康複中心再聊吧。”趙海鵬的車子開進了紫水晶的公寓說道。
陳夢生在蘇州城見過隐世的師傅知道自己在人世間猶如是驚弓之鳥,隻有自己在陽間有所作爲才不懼天庭。望着漸行遠去是我趙海鵬,陳夢生隻能在心底默默的起誓了……
紫水晶公寓裏已經配備了新的保安人員,這個多次發生命案的大樓在奎氏公司的重新包裝下成了隻有大富大貴能住的豪門了。價格暴漲了一倍,這是獨特的經營手段符合了人們的逆反心理。陳夢生走進公寓大樓就有保安殷勤的噓寒問暖了,現在隻要是稍微消息靈通的都知道陳夢生是什麽人了。
“陳先生,奎董事長吩咐過了你的十八樓層要過幾天才能住了。要不你先住其他的房間吧,我去給你拿門卡。”
陳夢生都不知道保安叫什麽名字,隻是點頭道:“随便吧,我隻是住一晚上。”
“那還是原先的二十樓吧,這是你的門卡。”陳夢生接過了門卡就上了電梯,有了奎九隆的特别關照紫水晶公寓的十八層電梯裏已經被屏蔽了。等過些時候十八層将有是有着獨立的電梯,一整層公寓會被改建成一間大豪宅……
陳夢生對這些事情并不上心,進了房間掏出兜裏的空藥瓶使了個安魂咒将曹豔豔的魂魄放了出來。曹豔豔緊張的懸在半空有些害怕的低着頭,她在趙海鵬的車上已經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現在曹豔豔反而是無話可說了。
“你想利用我将你帶出殓屍房,才說你想看孩子的嗎?”陳夢生一針見血的喝道。
曹豔豔苦笑的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利用你啊。我……我是真的有孩子的啊,隻是我……我不能說……”
陳夢生出乎意外的皺眉道:“曹豔豔你已是個冤魂了,若是你不将此事說個清楚明白我又怎麽能幫你昭怨昭冤!人鬼殊途你在殓屍房裏遊蕩了這麽些天,難道說還沒體會其中變故?”
曹豔豔的魂魄淩空跪求道:“我……我求大師發發慈悲讓我再去看我孩子一眼,隻要能讓我再看一眼我也就瞑目了。大師……”
“我不是什麽大師,但我能度你輪回六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人害的,可對我卻不願直言相告,這叫我如何信你!”陳夢生厲聲道。
曹豔豔的魂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我家裏兄弟姐妹有四個,我是大姐從小就要照顧他們。弟弟考上了高中家裏實在是沒錢供養了,我咬了咬牙就跟着村子裏的大哥大姐們來了北京!”
“原來也是個爲生活而迫的苦命人啊!你起來說話吧!”陳夢生順了順氣讓曹豔豔起身答話。
曹豔豔凄慘的哭道:“像我們這些個從農村進城打工的人處處被人看不起,我沒學曆也沒關系在北京城裏兩眼一抹黑,真想死了算了!可是我一想到家裏的弟弟還等錢上學,爹娘還在起早摸黑的下地幹活。我要是死了他們的盼頭都沒了,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想找份活,可是除了被人白眼竟然沒有一點辦法……”
陳夢生靜靜的聆聽曹豔豔的哭訴沒有去打斷她,自己剛到這裏的時候就和她一樣。所幸的是自己遇上了張甯她們,而曹豔豔的命運就落得如此的悲慘了。陳夢生歎息道:“那後來呢?”
曹豔豔輕拭淚水道:“後來我給人家在路邊擦鞋時,聽一個男人說北京遍地是黃金隻是我找不到。我就問他上哪裏去找黃金啊,他……他說要抱抱我才能告訴我,我想抱抱就抱抱吧隻要有錢賺就行。結果他告訴我他認識北影廠的朋友,叫我跟着他去面試……”
“哼,趁人之危是小人!他想抱你肯定是有所圖謀,你怎麽能跟着這種人去呢!”陳夢生有些惱怒曹豔豔的不知憐惜自己喝道。
曹豔豔分辨道:“我沒有跟他去,我在我們村裏的時候就知道城裏人會欺負人。但是他走了後,我去了趟北影廠果然看見了很多人在那裏,有個東北的老鄉告訴我在北影廠外面等着碰運氣。”
陳夢生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聽趙海鵬也說起過,就是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做什麽的?”
曹豔豔冷笑道:“做什麽?還能做什麽?就是爲了口飯吃,做些别人不想做的事啊。北影廠裏面是拍電影電視的地方,時不時的會要一些群衆演員,一天三十五十的不在話下。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那裏竟然會改變了我的一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