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菊觀搖了搖頭道:“那我怎麽知道啊,我記得曹豔豔的屍檢是我還有劉洋法醫一起做的。劉洋法醫打電話說是曹豔豔的案子是個交通事故,讓我去和經典拍賣行請來的保險員簽字。等我回到辦公室裏就已經是被人撕了屍檢報告了……”
“劉洋?你确定是他嗎?”趙海鵬狐疑的問道。
陳夢生不解道:“怎麽了?你認識那個人?”
“嗯,原來是我們刑警隊的法醫,因爲一些作風問題被調去了交通部。怎麽會是他啊……”趙海鵬看了方菊觀在場硬生生的把話吞咽了回去。
方菊觀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兩個警察好像是有點在蒙人,要是抓住了什麽線索不可能會這樣來問案的。“你們到底是……什麽區的警察?怎麽會……哎呦……”
趙海鵬已經是出手掐着了他的後脖子了,一字一頓的說道:“今天我們是來問陶麗娜的案子,關于曹豔豔的事我們是從來沒有問過你,對嗎?要是有人問起你,你不想給自己惹出麻煩就這麽說!”
“放手……放開我,你們的辦案我不會去幹涉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你們是來問陶麗娜的案子的……這裏是陶麗娜案子的全部記錄……”方菊觀妥協的叫道。
趙海鵬松開了方菊觀冷笑道:“廚師不偷,五谷不豐,醫生不收,下手不穩!你們的那些貓膩一抓一大把,今天我們就是來聽方醫生分析陶麗娜的案件的。”
陳夢生雖然不明白趙海鵬爲什麽要強迫方菊觀不準向外人再提曹豔豔的案子,但是其中肯定是有着一點的門道。
趙海鵬從方菊觀手裏搶下了陶麗娜的屍檢報告遞給了陳夢生,就在陳夢生伸手去接的時候趙海鵬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曹豔豔是個有名的交際花,她的案子我在報紙上看見過。她的案子是被上頭壓下來定性爲交通事故,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是翻不了案的。她的屍體早在幾天前已經火化送回東北老家去了,這件事不是一句二句能說明白的。”
陳夢生蹙眉喝道:“什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呃……這裏面的水很深,一會兒我路上再告訴你。先聽方醫生分析吧,方醫生你可以開始了。”趙海鵬拉着陳夢生上前了幾步,陳夢生翻開了屍檢記錄本,看到了上面隻要簡短的幾行字……
姓名:陶麗娜,年齡:二十四,職業:學生,死亡原因:喉管被利器開放性砍斷,失血窒息死亡。經檢驗全身無皮下挫傷,沒有打鬥過留下的痕迹。在體内切片檢查沒有發現異常,排除死者生前不良藥物反應……
接下去的現代專業用語陳夢生就看不懂了,指着屍檢報告問道:“方醫生,那這個案子你可是有什麽發現嗎?”
方菊觀搖頭道:“很典型的兇殺案,兇手應該是非常了解解剖學的。一刀下去直接避開鎖骨内側和頸骨砍斷了喉管,大量的鮮血溢出讓死者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你們自己過來看……”方菊觀拉開了蓋在陶麗娜身上的白布,在陶麗娜的腹腔上有着一個大大的Y形狀的屍檢刀口。
方菊觀指着喉管的斷口繼續說道:“傷口的深度有2到3厘米,傷口的長短近10厘米。而且傷口的深淺完全一緻,這除了有很強的臂力外還需要兇手肌肉的習慣性。”
陳夢生不明白的問道:“什麽又叫雞肉的習慣性?”
“這個……這個從醫學角度上來看就是有人很習慣于用刀劈砍,隻有長期從事某種職業肌肉層在運動五千次以上就會産生記憶,我們就叫肌肉習慣性。”方菊觀看着陳夢生依然是不大明白,指了指自己手臂向陶麗娜的脖間做了個劈砍的動作幫他加深理解。
趙海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照你這麽說兇手倒是很想你的同行啊,隻有醫生才會那麽清楚人身上的每一塊骨頭吧,而且我看你的手也很有力啊!”
方菊群拿過陳夢生手裏的屍檢報告不悅道:“這……這我怎麽可能啊,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死者全身上下隻有喉管一處傷口,這些我都已經寫入屍檢報告裏了。如果你們沒有其他的事我還有幾個報告要去寫,你們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到我辦公室裏來。”
陳夢生知道方菊觀幾次被趙海鵬奚落肯定是生氣了,要不是他的底子不幹淨早就會把趙海鵬趕出去了。看到方菊觀蓋好了陶麗娜身上的屍單白布,就要急急忙忙的離開這裏了。
“等等,方醫生!我還有一事不明白?”陳夢生攔着方菊觀的去路問道。
對于連雞肉和肌肉都分不清的陳夢生,方菊觀歎氣道:“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
陳夢生就指着陶麗娜脖頸間問道:“你說她是被人一刀劈砍緻死的,可是我想到在事發的房間裏隻有床上有血。就算是這個姑娘是在熟睡之中被人暗害,以你說的那樣勢必會有血迹噴湧而出。但是我和海鵬都沒有發現床頭外有散濺的血滴,這個我實在有些不明白了。”
方菊觀還以爲陳夢生會繼續盯着曹豔豔的案子,沒想到他會問了這麽個問題。方菊觀怔道:“哦,原來你問的是這個啊……呃……等等,我想想該和你解釋才好。跟你打個比方說吧,這和你用刀切西瓜差不多,刀子筆直劈下去西瓜的汁水就不容易濺出來。人的喉管也是大同小異,刀口劈砍在喉嚨隻要不是馬上提刀,那肌肉對會刀口産生一個吸力。隻要是力度控制的适當,是完全可是讓血液不噴濺出來的。”
趙海鵬啧啧歎道:“感謝方醫生的分析,在殺害陶麗娜的兇器上有着一層厚稠的血漿印迹。難道這就表示兇手在行兇過程中用刀口按在傷口上有一段時間嗎?”
“人在休眠狀态下血壓要比正常運動中減少一大半,也就是說陶麗娜的血液沒有噴濺是因爲她在睡着的時候遇害的。”方菊觀補充了一句,他們兩個人的判斷大緻說的差不多,看來想要找到殺人兇手還真的要大費周章了。
除非是找到新的線索,要不然很難有突破口。拿把菜刀如此精準的殺人,這已經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了。偏偏殺人兇手還會握着刀壓住傷口,這是兇手在害怕被陶麗娜的血迹沾染到自身嗎?陳夢生把自己對陶麗娜的屍檢報告的不明白地方逐一的詢問了方菊觀,最後方菊觀有點不耐煩的推入了陶麗娜的不鏽鋼棺椁簽字離開了……
陳夢生故意的走的很慢,等趙海鵬走到電梯門後陳夢生退後了幾步猛然沉聲喝道:“曹豔豔,你出來吧!剛才你躲在冰櫃裏應該是聽見了那個醫生說的話了吧?我現在隻問你一件事,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那我會帶你的魂魄出去昭雪你的冤案!”
曹豔豔的魂魄從不鏽鋼棺椁裏無聲無息的探了出來問道:“你想知道什麽事?”
陳夢生點頭道:“你在這裏有十天的時間了,我要知道你有沒有看到過棺椁裏那個姑娘的魂魄過?”
曹豔豔的魂魄想了想道:“我原來就是被他們糊裏糊塗送到了這裏,後來我看見了有人領走了我的屍體。我想跟他們回家,可是我走不出去啊。那個小姑娘是在後來被送過來的,她是父母在這裏哭的很傷心……”陳夢生瞧見了曹豔豔說到人家父母時黯然之中又有着一些期盼……
“那個小姑娘有沒有說些什麽?”陳夢生急聲問道。
曹豔豔搖頭道:“我隻是看到過那個小姑娘的魂魄,沒有和她說過話啊。”
“好吧,我剛才對你的車禍案子稍有了解,那個方醫生明顯是收受了好處!不過你開車喝什麽酒啊?”陳夢生用着奎岚勸奎九隆的話說了出來。
“什麽啊?我天生有着酒精過敏的啊,我怎麽會喝酒啊?我從小到大都不敢喝酒的,這事情隻有我家裏人知道。那天,原本是我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會隻是喝了些酒精飲料罷了,我是因爲人感到有些頭昏才急着趕回家的啊。我的車無緣無故的在香山失操了,結果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曹豔豔随口的一句話好像是在刻意隐瞞些什麽,這讓陳夢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問題了!
方菊觀說是曹豔豔因爲喝了酒,而且是連衣服上沾上了大量的酒水才會出了車墜人亡的悲劇。可現在聽曹豔豔她自己說對喝酒會過敏,那麽曹豔豔的案件中線索馬上就有了……
趙海鵬在電梯外都等了三五分鍾了,看到陳夢生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隻能感覺陳夢生有些奇怪,上了電梯趙海鵬取回了警官證離開了司法鑒定所……
趙海鵬開車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麽了?還在爲方菊觀的事耿耿于懷?現在就是這麽的世道,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而且曹豔豔的案子是上面定了性的,我們想要翻案恐怕不是一般的麻煩!”
陳夢生摸出了一個空藥瓶道:“唉!剛才說的案子可能是真的有冤情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