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把酒鬼師伯送回方莊,竟然是聽到酒鬼師伯在酒葫蘆裏哭的蕩氣回腸。說是讓陳夢生快點走,他要酩酊大醉一場,鬥了幾十年的花妖今天是第一次被她感動了……
陳夢生也不去多說什麽了,趕回皇甫永強家引回餘學成的三魂七魄。皇普永強看見了陳夢生在他面前爲餘學成重新引入魂魄,大爲稱贊陳夢生電熱道行高深。約好三天之後在方莊和陳夢生煮酒論道,陳夢生欣然答應起身租車安頓好餘學成将他送回了家……
忙碌了一天都已經是淩晨的十二點了,冬天的夜雨格外的讓人心傷。就在這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忽然的響起了短促空靈的聲音,掏出手機一見竟然是月兒姑娘發來的短信息。短信很簡單隻有寥寥幾個字:“下大雨了,陳大哥多注意身體!”
陳夢生想到嬌弱的月兒也成了自己的女人時,不經意間有了些手足無措。反正不能讓她們再受到傷害,這是陳夢生對他身邊女人唯一的承諾……
在手機的一角上閃顯着幾個數字,陳夢生按鍵了下是趙海鵬在半小時前打來的。自己半小時前還在方莊呢,可能是沒有聽見手機鈴聲。
“喂!海鵬,出了什麽事?……哦,還有這樣的怪事……行,我在紫水晶公寓附近的美食城等你……嗯,不見不散……”陳夢生剛從餘學成家裏出來,還沒有所打算就被案件折騰一籌莫展的趙海鵬打電話有事商量了。
好在紫水晶公寓裏的花妖已經誅滅了,上官嫣然等人都回到奎家别墅裏去了。陳夢生擡頭看了看雨中的紫水晶公寓,好歹以後将有自己暫時容身的地方了。
美食城外人聲鼎沸,對夜貓子來說現在這個時間段才是夜生活剛剛開始。趙海鵬的切諾基停在美食城門外看到陳夢生站在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下雨天咋不進去啊?”
陳夢生迎着趙海鵬走去笑道:“呵呵,裏面太吵了。還是站在這裏冷清些好,咱們兄弟倆太很久沒空聊聊了。你剛說的案子我一時三刻沒辦法下判斷,等我了解下再說!”
趙海鵬點了點頭道:“那成!大哥,你等我下。我去買些宵夜,咱們邊吃邊談……”
趙海鵬的車停在了虎坊橋上,兩個人在人家的廊檐下喝着燕京廳啤就着幾個炒菜扯開了話題。“大哥,這事情我是想明白了,還得靠你幫忙!”
“你說的那兩個案子,我要得去現場勘察。你确定案發以後再沒有人去過?那袋子裏裝的人骨手指我隻能看運氣了,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幫你找出線索。畢竟是快被煮爛的手指,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陳夢生望着虎坊橋下即将修複的大坑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善惡同身的玉玲珑,隻希望趙海鵬的案子不要那麽棘手!
陳夢生和趙海鵬吃完了宵夜沿着虎坊橋向西北行駛,陳夢生看見了路站牌心裏吃驚的喝道:“勁松?勁松公寓!”
“咳……咳咳……,案發地不是勁松公寓,是早些年的一間火車站職工宿舍樓。自從案發後那間宿舍樓就拉起了封條,從兇案至今已經是快一個星期了我還是沒有頭緒。”趙海鵬的車停在破陋的樓道外,指了指三樓的窗口。
樓道裏面沒有照明燈,牆壁上滿是斑斑駁駁黴花。到了三樓就看見有道門上拉着幾條半透明的封鎖帶,趙海鵬從口袋裏摸出了手套分給了陳夢生!
陳夢生戴上手套用力推搡了幾下防盜鐵門竟然是紋絲不動,趙海鵬掏出了兩根細小的掏銷撬棍。用不了幾下就轉動了防盜門的鎖芯,陳夢生在驚訝的眼神中看着趙海鵬擰亮電筒走入屋中……
“幾天不見本事大了不少啊,你這警官怎麽跟小偷一樣了?”陳夢生有些埋怨道。
“呵呵,大哥你不要忘記了咱們再奎氏公司裏遇上的那個開鎖高手莫德江啊。我這點皮毛還是跟着人家學的啊,這案子原本是由宣武區管轄的。就是因爲上頭限定了破案時間才轉交到我手裏,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啊!”趙海鵬舉着電筒在屋裏給陳夢生照明。
陳夢生踏進了這間屋子就深吸了一口氣,被密封了幾天的房子裏依稀可以聞到一絲絲異味。那是大量出血才會有的甜鏽味道,這家屋主應該是個不大富裕的。牆上的牆紙都已經破破爛爛了,進門是一個十多平方的大廳。
在大廳的左手面是間小巧的廚房,廚房瓷磚上釘着一個不鏽鋼刀架。在刀架下面的瓷磚縫槽裏還殘留着一些幹固的黑色血塊,陳夢生用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刮下了一些黑色血漬。再看廚房地上還留着做飯菜的油迹,從廚房間到散發出甜鏽味的卧室足足有七八米遠……
“海鵬,你說死者是被菜刀砍斷了喉管斃命的吧?”陳夢生掃視了四處問道。
趙海鵬走進了卧室指着席夢思上的一攤黑色血迹道:“不錯,當時死者陶麗娜就是躺在這張床上。緻命傷就是喉管被人一刀砍斷了,兇器是她們家裏的那把菜刀。死者的兇器現在都在局子裏,一會兒我們可以去看看。”
陳夢生用手抵住席夢思上的血迹道:“很奇怪,我在這裏感覺到一股子很陳舊的死人氣。這房子的主人是什麽來頭啊?”
“這房子是陶麗娜的阿姨的,她阿姨名字叫程銀梅是個沒有嫁過人的老姑娘。陶麗娜是程銀梅姐姐家的女兒,因爲出了人命案子她的阿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被送進了康複中心,人都變的神神叨叨了。我已經去過好幾次了,她的阿姨連話都說不清楚。我在案發後也去調查過。她的阿姨對陶麗娜遇害之事始終是保持很激動,醫生的鑒定結果可能是間歇性失憶。”趙海鵬皺眉道。
“什麽?什麽失憶?”陳夢生對着趙海鵬說的又聽不明白了。
“咳咳……就是受了刺激後忘記了一件事情,我去了解過陶麗娜的阿姨應該不像是有做案動機的人。陶麗娜就是她請來過春節的,如果是她下手的話于情于理說不過去。”趙海鵬解釋道。
趙海鵬多年的辦案經曆告訴他,兇手不會傻到把請來的客人一刀給宰了。那樣對她來說無疑是坐以待斃,能夠一刀劈斷人的喉管再去把刀放回原處。關鍵菜刀上隻留下了陶麗娜一個人的指紋,這太不可符合邏輯了……
陳夢生注視着床上的那灘血迹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如果說人是躺在床上被人劈砍到了喉管那行兇的必定是個嗜殺狂徒。但要人是站着被刀劈砍倒在床上,那血滴的噴濺狀不會隻有床頭那麽一塊。陳夢生用手仔細的刮擦着床邊的靠牆面,但是除了床頭外沒有發現其他的地方有血液噴濺出的痕迹!
屋子裏頭除了一張床外,隻有一排電視矮櫃。卧室裏的大大小小絨毛玩具表明了屋主人很喜歡小孩子玩意兒。台闆下壓着的幾張照片可是看到戴着大墨鏡的女人,除了看上去女人的年齡有些大外也不乏是個北方健碩的女人……
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了,嘩嘩的流水聲就随着窗外的下水管排至地下。陳夢生用着自己的腳步量着從沾滿血漬的席夢思床頭一直到廚房瓷磚刀架走了近二十多步,殺了人後幹嘛不毀去兇器還要把刀子擦入刀架上?
在案發的隔壁房間應該是死者陶麗娜阿姨所住的屋子,這件屋子原本是件陽台房。可能是屋主把卧室讓給了陶麗娜,而她自己睡在陽台上了。這裏的擺設除了一張臨時搭的行軍床外就剩下台鍛煉身體用的跑步機了,陳夢生瞥見在陽台的窗戶下牆紙被人撕去了一大塊。沾連處的牆紙斷口還很新,有些白色的纖維紙上還沒被灰塵粘上。
“海鵬,你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的紙有沒有被撕掉?”陳夢生回頭問了問趙海鵬。
趙海鵬打着手電筒看了看用手摸摸下巴道:“好像沒有吧!上次我記得來現場時沒有注意到牆紙被人撕掉的事啊,照說這破口應該沒幾天前吧。詳細的我也記不清楚了,反正所有房間都拍照存檔了。我回去看下就知道是不是後來有人進來撕掉的牆紙,再說撕掉這麽塊牆紙幹什麽啊?”
陳夢生糊裏糊塗的表示不知道,拿手去觸碰了牆紙的才發現是柔軟如絲的。“海鵬,會不會是有人撕掉牆紙是爲了包裹什麽東西?或者是原來的牆紙上留下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啊?”
“包東西?看這塊少掉的牆紙的确是能包下一些東西,但是這些隻能是讓鑒證科的來查纖維比對了啊!”趙海鵬拿着自己的手在缺了塊牆紙的牆壁上做了下大小比較。
趙海鵬自言自語道:“大哥,被你這麽一說倒是讓我想到了菜刀柄上的指紋。要是有人先安排好死者拿捏過菜刀,再用薄膜敷在刀柄上不是可以制造出一個假象了嗎?”
陳夢生不解道:“難道說讓死者死後再去被人強按在刀柄上也有可能啊!我們去殓房看看死者,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