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自春秋末期生成經曆幾度興衰到了戰國已經是百家争鳴,但是道家追求是大道爲根,自然爲伍,天地爲師,清虛自守,萬物齊同。在大千世界中真正的萬物同源無爲而治,從中做到道可道非常道。
陳夢生和上官嫣然問及的火居就是在凡俗間修身養性的記名道人,說白了就是道教的俗家弟子。他們平常和普通人一樣能夠娶妻生子,休養生息之中悟道修行。可是當上官嫣然詢問刁婦時,卻看見她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啊,鬧騰了大半天就爲找一個瘋子啊?阿根啊,阿根!去把他們帶到皇普一刀那個瘋子家去,杵在這裏讓我心口堵。”刁婦就像看見了怪物似的斜眼打量着陳夢生,若不是陳夢生穿着趙海鵬的警服估計刁婦要破口大罵了……
随着刁婦喊聲響起從屋裏跑出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小夥子出來見到了上官嫣然眼前頓時一亮。連忙拍了拍衣服沾黏的鴨毛,局促不安的傻笑道:“娘,你叫我幹啥啊?屋裏的鴨子還沒上花椒大料呢,哎呦,這個姑娘是誰啊?”
“去!給我把他們帶到瘋子家去,真是大白天遇衰鬼了!”刁婦叉着腰轉身就走了,陳夢生也不去和她多說什麽了。
上官嫣然很尴尬的搖頭問道:“你們爲什麽都叫他瘋子啊?那個人怎麽了?”
小夥子沒聽明白脫口道:“誰?誰怎麽了啊?你好漂亮啊,你是哪裏的啊?我好像以前在什麽地方見過你,你是西單的吧?我叫皇普豪發,你叫我阿根就好了。”小夥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上官嫣然,不過也難怪人家。自從上官嫣然恢複了記憶,在蘇州和陳夢生有過雨露之澤後越發的顯露出了她的魅力。
陳夢生咳嗽了兩聲道:“有勞你帶路領我們去找他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
“哦,哦,對!你們是要瘋子來着,跟着我走吧。咱們方莊裏早先時候大都是姓方,後來不知道是被哪個皇帝改姓皇普了。說起來我還要叫瘋子大叔公呢,可是沒人願意和他們家往來,所以瘋子家搬到了方莊北坡去了。”阿根圍着上官嫣然喋喋不休的搭讪。
陳夢生攔在了上官嫣然的前面不悅的說道:“算了,我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不勞你費心了!”
“你們要是看見他的時候,說話千萬要留點神啊。他的腦子和我們不一樣,他甯可是跟鴨子絮絮叨叨也不同意莊子裏辦廠。就在剛才沒多久他老婆還罵他是又犯病了,跑去虎坊橋鬧事被警車送了回來!”阿根不時的偷瞄着上官嫣然說道。
上官嫣然皺眉道:“是北坡對吧?老公,我們自己去找吧。我們不能耽誤人家幹活啊,這個莊子又不是很大。”上官嫣然故意的拉着陳夢生匆匆離去,有時候對付想要糾纏的人拒絕反而是更好。阿根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看見上官嫣然疾步如風的走了……
方莊的北坡要比莊子裏破舊的多,大多是些請來幫工住的房子。陳夢生和上官嫣然走到了北坡就聽見了吵架聲,仔細一聽正是皇普永強的聲音。皇普永強的房子外圍了不少來看吵架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有充滿好奇心的人們。
陳夢生分撥開衆人徑直的走了進去,皇普永強一看陳夢生反而是驚奇的閉嘴不再吵了。“你……你……你竟然還敢來這裏,你都已經惹出大禍了!”
皇普永強的老婆看見警察又來了,急忙上前對門外的看客一陣大罵。關上了院門向着陳夢生和上官嫣然一再的保證會看管好皇普永強,以後不會讓他再去虎坊橋一帶賣鴨雜了。請劉老闆一定要放心,就算是把皇普永強捆着也不會讓他去鬧事了!
陳夢生被皇普永強老婆說的話搞的雲山霧罩的,這都是哪兒跟那兒的事啊?剛想開口詢問就看見皇普永強老婆從兜裏掏出了一張揉的皺巴巴的香煙紙,皇普永強老婆遞上了煙紙緊張的看着陳夢生。
陳夢生也納悶了接過了煙紙才隐隐約約的明白了,煙紙上寫的是保證書。說是以後再也不會讓皇普永強再去虎坊橋了,請劉老闆一定要放心。紙上寫的劉老闆陳夢生不問就知道是今天負責紫水晶樓盤的劉超,奎氏目前面臨的困難重重。劉超是受了奎九隆的托付全權處理紫水晶公寓的事,要是出了丁點的纰漏要無疑是雪上加霜。
陳夢生雖然不懂什麽叫蝴蝶效應,更不知道什麽叫連鎖反應。但是這東西和道家相生相克是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相互間環環相扣的。從這張煙紙上不難看出,劉超已經是讓宣武區的人給皇普永強老婆交待過了什麽承諾,隻要皇普永強不去鬧事那劉超就會給予他們一些好處。
商家的心眼子永遠是高深莫測的,這麽颠過來那麽倒過去都是他們的道理。劉超的說法從他的立場并沒有錯,現在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要讓人們重新樹立對奎氏的信心才是至關重要的,要讓他們相信紫水晶公寓是大富大貴的成功人士才能夠鎮得住的!
可惜陳夢生對這一些事毫不關心,木然的看完煙紙說道:“我不是爲了這件事來找皇普永強先生的,這麽重要的保證書你千萬要收好啊。我想和皇普永強先生單獨的談談,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陳夢生是因爲老頭能真知灼見看到聚寶盆卻是故意不去占爲己有,還不顧被他老婆惡語相向去虎坊橋鬧事。這裏肯定是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啊?
皇普永強倔聲說道:“小子,我和你沒有好說的。你在自掘墳墓啊,你會變成千古罪人的!我都在虎坊橋看守了那件東西幾十年了,怎麽偏偏會被你小子給看出來了啊?我可以拍着胸脯告訴你,你今天做了件大傻事!”
皇普永強的老婆跑過來劈頭蓋臉的指着他罵道:“天底下還有誰比你更傻,老娘當初嫁給你就是最大的傻事。公安同志你别生氣,他腦子有毛病。咱們不和他一般計較啊,我去收好保證書你們慢慢聊。我要去給我兩孩子送飯去了,你可給我聽明白了你再敢胡說八道的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皇普永強想要開口說話,可是看見了他老婆那雙能夠殺死任何人的兇相時皇普永強慫了。他不是害怕和他老婆吵架,兩個兒子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現在在莊子裏幫人家幹活,都沒錢娶上老婆。劉老闆答應給的幾萬塊多多少少也能付個首期啥的,自己沒能耐不能再叫二個兒子跟着遭罪啊!
皇普永強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悶聲不響的聽着他老婆的叱罵,等到他老婆罵夠了拎着個大籃子出了門皇普永強才歎了一口站起了身。院裏的鴨子嘎嘎嘎的聲音此起彼伏,它們也彷佛在笑話皇普永強。
要是換别人也就不去說了,可是皇普永強倒是一本正經的坐在院裏的條石上。對着院裏十幾隻鴨子雷霆大喝道:“吾乃憂大道不行,仁義不施,戰亂不止,國亂不治也,故有人生短暫,不能有功于世、不能有爲于民之感歎矣!”
皇普永強的聲音剛落院裏的鴨子頓時間寂靜無聲了,皇普永強指了指其中的一隻鴨子繼續喝道:“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爲之也,何勞人爲乎?人之所以生、所以無、所以榮、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順自然之理而趨,遵自然之道而行,國則自治,人則自正,何須津津于禮樂而倡仁義哉?津津于禮樂而倡仁義,則違人之本性遠矣!猶如人擊鼓尋求逃跑之人,擊之愈響,則人逃跑得愈遠矣……”
上官嫣然悄悄的拉了拉陳夢生的衣角道:“夢生,你看他是不是真的是個瘋子啊?世上哪有人會跟鴨子論道啊?”
陳夢生長噓了一口氣道:“高人和瘋子之間本來就相隔一線,他能夠對着鴨子說起孔丘學道之說。那肯定其中有着他的意思,或許他在含沙射影把跟鴨子說的話轉個彎來告訴我們啊!”陳夢生在太華山上念過的道書恐怕要比皇普永強看見過的道書還多,無非是陳夢生看過不留,基本上過了時日就忘了。
但是皇普永強剛才對鴨子說的話還真的勾起了陳夢生的記憶,這書上話的意思很直白。皇普永強說的第一句就是要告訴陳夢生天下即将要大亂,我很擔心但是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去管了。第二句話的意思就更明白了,你小子吃飽了沒事幹去捅了大簍子你想怎麽辦吧。你是有辦法管呢,還是腳底抹油準備一走了事?
陳夢生琢磨了半天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了,自己是聽了公寓裏的姐弟訴苦才執意取出黃金聚寶盆的。眼下一聽皇普永強這麽說心裏就可是惴惴不安了,要是真的如他說的因爲自己的過失而引起天下大亂了那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陳夢生暗自思忖中又聞聽皇普永強對鴨子說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黃河之水奔騰不息,人之年華流逝不止,河水不知何處去,人生不知何處歸?……”
陳夢生聽到這句話後拍手大笑道:“先生多慮了,我既然能有本事挖了它,那我就有本事了結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