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岚是被一陣叽叽喳喳的鳥叫驚醒,微微張開眼睛天色已經是蒙蒙亮了。奎岚起身發現陳夢生仍然是坐在車外的石頭上,奎岚有些生氣的暗笑道:“呆子就是呆子啊,也不知道會有哪個女人喜歡他啊。”奎岚不由自主的臉就紅了,輕手輕腳的下了車想要去捉弄他陳夢生,從地上撿起了塊石子鬼鬼祟祟的走了過去……
“奎岚姑娘你醒了啊,腳傷好了嗎?”陳夢生背對着奎岚說道。
奎岚駭道:“你原來一直都沒睡過?就傻呼呼坐到現在?”
陳夢生笑道:“習慣了,我打坐運氣調息一周天就和你們睡覺是差不多的。”
奎岚埋怨道:“那當然是沒有躺着舒服啊,不是車裏有靠椅可以睡嗎?你真是不懂享受生活啊,我可是從來沒有起這麽早過啊。”
“我是睡的太久了,都已經忘了山中日出的樣子了。要是大哥現在也在肯定會弄些好吃的,隻可惜歲月悠悠再也不能與大哥重聚了。”陳夢生想起了當日和上官嫣然還有項嘯天在黃山過夜的情景了,那時候是何等的快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現在就剩下孑然一身了再也聽不到項嘯天爽朗的笑聲了……
奎岚走到陳夢生旁邊道:“想什麽呢?想的整個人都出神了,是不是又在想你師妹了啊?”
“是啊,以前師妹還有大哥大嫂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開開心心的,現在卻隻能去回憶了失去的東西往往就是最珍貴的。天就快亮了,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啊。”陳夢生望着東方發白雲彩說道。
奎岚深吸了一口林間的空氣道:“原來這裏的空氣這麽好啊,我也很久沒看過日出了。自從哥哥出了事後就沒有人陪我去瘋了,一轉眼都過了三年了。”奎岚抱着雙臂依靠在樹幹上呆呆的看着太陽慢慢地升起,看着金光萬道透雲而出的陽光灑在了山坡上……
“走吧,你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今天要忙的事還很多呢。”陳夢生輕輕的拍了拍眼眶紅潤的奎岚道。
奎岚抹了下眼睛道:“早上我沒刷牙洗澡前是吃不下東西的,還是算了吧。”奎岚鎖了車門小心的往着山下走去,陳夢生在前面撥開攔路的樹枝奎岚就沿着陳夢生踩出的足迹而行。兩個人走了大半個小時就能看見山腳下農家的炊煙了。
後山的房子都屬于是當地農民自建房,每幢房子都是獨門獨戶而且各立相隔甚遠。陳夢生走到山下農家才發現竟然還有小店賣些油鹽醬醋什麽的,陳夢生的南腔到了這裏就很不方便了。人家說的陳夢生聽不懂,陳夢生問的人家也不明白。還好有奎岚在,奎岚用北京方言買了包口香糖再加兩卷餅幹和店主攀談閑聊了起來。店主是個上了年紀的大伯,他對開門生意很熱情,聽奎岚說來這裏是訪友。在尋有沒有一家從北京搬新過來的人家,店主連說帶伸手指了指最偏僻的那幢房子。
有了店主的詳細指引陳夢生和奎岚沒過多少功夫就到了,陳夢生過去敲門可是裏面半天沒動靜。難道是章家人還沒起床?陳夢生圍着這幢房子看了圈,前後隻有一道門隻要章家人沒搬走那肯定是在房子裏。奎岚略微吃了點東西看外面驕陽如火的太陽升起來了便把陳夢生叫到附近的葡萄棚下,奎岚頑皮的把嘴裏的口香糖黏在了人家門縫裏。
從早上七點多一直等到了十點,章家的院門始終是沒有開過。奎岚被太陽曬的隐隐作嘔,人搖搖晃晃的中暑了。陳夢生扶着奎岚還是回到了剛才問路的小店裏,店老闆見走路不穩的奎岚連忙給她搬過把藤椅讓她坐下。店老闆給奎岚倒來了杯涼茶,奎岚喝了口哇哇的狂吐起來。奎岚吐過後人稍稍的好了些,向店老闆連聲道歉。
店老闆問道:“我說閨女你這是怎麽啦?不是我啰嗦說你們小夫妻,你都懷上了怎麽還往這山溝溝裏跑啊!”陳夢生聽不懂店老闆說的話所以也不能辯解,傻呼呼的還一個勁的點頭呢。
“噗嗤,他說你欺負我了,你還點頭啊!”奎岚忍不住笑道,人倒是有點精神了。
陳夢生搔頭道:“我又聽不懂他說什麽,要不你幫我問問那戶人家是不是沒人啊?”
奎岚喘了喘氣道:“大伯啊,新搬到這裏的人家是不是又搬走了啊?”
店老闆咂嘴想了一會兒道:“哦,新搬來的人家我也沒怎麽見過他們人,好像是一個小姑娘和個老頭。那房子空了好些年了,也就前幾天有不少人拉來家具。老頭在招呼他們搬東西,那個小姑娘好像生病了整個人看着病怏怏的。他們一般很少開門的,閨女你找他們來嘛呢?”
奎岚把店老闆說的意思告訴了陳夢生,店主大伯見他們倆在商量什麽就對奎岚說道:“閨女,你們在這裏坐會兒,我要去摘菜準備燒飯了啊。和你家那口子說中午就在這裏随便吃點吧,你自己可是要多注意身子啊!”店老闆戴了個草帽提着個菜藍就走了。
陳夢生聽不懂店老闆的話可是看的懂店老闆的舉動,轉身對奎岚道:“奎岚姑娘,你就在這裏休息下我再去看看啊。”
陳夢生走到了章家小樓外仍然是大門緊閉,上前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音。陳夢生四周看了看想透過樓下的窗子瞧瞧屋裏的情況,暼目之間就看到奎岚剛才黏在門縫上的口香糖已經是不翼而飛了……
陳夢生思量着屋子裏有人故意不開門,既然如此就幹脆在門前守株待兔。屋子裏的人總要出來的,現在就比耐心了。将近中午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陳夢生聽到門鎖輕響,有人開門探頭出來了……
“齊伯,晚輩陳夢生有事相擾。”陳夢生先作揖向人行禮。
打門的人正是章家的管家齊伯,齊伯倒吸了口涼氣道:“怎麽你還沒有走啊!”
“呵呵,齊伯幾日未見,怎麽就突然不辭而别了啊!”陳夢生笑道。
齊伯怒道:“還不是因爲你啊!哼,你怎麽還陰魂不散找到這裏來了啊!快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陳夢生不卑不亢道:“齊伯此言差矣,我無心爲難齊伯啊。”
“我家小姐身體不好,不想受人打擾你快走吧。”齊伯毫不客氣的關上了門。
陳夢生在門外道:“齊伯,今天我來是爲了兩件事。一是還齊伯的東西,二是想請齊伯高擡貴手。”
齊伯在屋内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你怎麽還不走啊!”
陳夢生摸出了那塊銅牌道:“這塊巫族銅牌難道齊伯不想要了嗎?那看來是我找錯人了,齊伯海涵晚輩告退了。”
“等等!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爲什麽還會送回銅牌?難道不怕我再來殺你!”齊伯打開了門,面沉似水的看着陳夢生。
陳夢生平靜的道:“當日是我得罪了前輩,今天特意前來陪罪。”
“好小子,你還有什麽事快說。”齊伯開門口氣緩和了許多,拿過了陳夢生手中的銅牌。
“隻因三年前有人開車撞死了齊伯的兒子,小子無狀鬥膽想請齊伯高擡貴手解了血咒……”陳夢生的話還沒說完卻看到齊伯用力将門又關上了。
齊伯大喝道:“殺人償命,血債血還!這事沒得商量,你不必再說了!”任憑陳夢生在門外百般解釋可是齊伯始終是不開門……
奎岚遠遠的望着陳夢生面帶愁容的走過來,奎岚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勉強的笑道:“我看見那個老頭把你趕出門就已經猜到了結果,我去和齊大伯談談。我也不想再去逃避了,不論齊大伯怎樣對我都要結開困擾我三年的心結。”奎岚顫顫巍巍的起身往外走去。
“啪啪啪,啪啪啪……齊大伯請你聽我說,三年前開車撞死你兒子的人是我……”奎岚拍着門大聲道。
“滾!”門後響起了齊伯的咆哮聲。
“齊大伯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是三年之中我每天都夜不成眠。我一直不敢去回想這件事情,用着各種借口去逃避但是我錯了……”奎岚無力的靠在門上忏悔道。
“哼,我兒子被你們這些有錢人害死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還說是我兒子是白死的!我就要讓你親眼看看一個人在死的時候是多麽痛苦!”齊伯情緒很激動,說話都已經不留任何餘地了。
奎岚慘淡的笑道:“我看見過我哥哥生不如死的樣子,但是齊大叔你弄錯了。應該受咒的人是我,我求大叔放過我大哥吧,我願意受咒爲您兒子償命……”奎岚說着話慢慢的在門外跪下了,而門内卻是安靜的沒有一句話。
陳夢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現在是奎岚爲了贖罪在向齊伯乞求。如果去拉奎岚可能永遠都不能結開她的心結了,齊伯的老年喪子之痛也是人生中的大悲事。兩邊都是自己沒辦法解決的,隻能是看天意了!
中午的太陽最毒辣的,奎岚的汗水随着長發滴在衣服上,滴在火燙的石頭上。屋子裏傳出了炒菜的聲音,誘人的香氣對兩頓沒吃飯的奎岚也是種折磨。奎岚一動不動的跪着,隻有看見她整個人在搖搖晃晃的開始晃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