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輕聲道:“我想你哥三年前撞死了人和他被人下咒這兩件事裏面肯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如果你想要你哥還能醒過來,就必須要讓下咒之人解除咒術。”
“……三年前……三年前……,開車其實撞死人其實并不是我哥……”奎岚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讓陳夢生目瞪口呆的話。
“你說什麽?難道這裏還有另的隐情!”陳夢生驚問道。
奎岚自覺失言緘口不語,許久之後才若有所失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那時候我不那麽任性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那麽多事了……”
“世上根本就找不到什麽後悔藥,要是當年不是我義氣用事可能師妹也就不會……”陳夢生聽着奎岚的自責,仰頭望天幽然歎息。
奎岚不解的看了看陳夢生道:“什麽師兄師妹的,你難道也是做過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了?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哼!”
陳夢生搖頭道:“是天意弄人,我又有什麽辦法啊。奎岚姑娘我們隻不過是萍水相逢,我的事情知道太多反而對你不好。如果你想救你大哥就應該把實情說出來,難道你想就這麽内疚一輩子?”奎岚默不作聲的看着自己衣裙上的髒物,眼睛裏漸漸的現出淚光。陳夢生不知道她爲什麽會這樣,兩個人之間形成了無聲的僵局。最後還是奎岚打了電話叫人把她接走了……
陳夢生回到安全屋的時候趙海鵬還坐在客廳裏查閱從刑警隊裏調出來的資料,桌子上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蒂。“陳大哥,你可回來了啊。你還記不記得在張甯老宅襲擊我們的蒙面人,我發現這個案子越來越越複雜了啊。”
“又出了什麽事?”陳夢生不明白的問道。
趙海鵬拿出了陳夢生從蒙面人身上抓下的那塊銅牌,苦笑着把銅牌遞給了陳夢生道:“知道這塊東西是什麽玩意嗎?說出來我怕沒人會相信,它竟然是古樓蘭國巫族的信物,隻可惜上面的字印都磨平了也查不到是誰的了。”
“古樓蘭巫族?那是個什麽意思啊?”陳夢生感覺自己完成糊塗了。
趙海鵬吸了口煙道:“古樓蘭巫族是群很神秘的巫師,到底是什麽時候有的恐怕你得去找甯兒問問了。我現在手頭上查到的資料隻有一點點,古樓蘭巫族巫師之中是以女巫師爲首,男性巫師的地位相對要低很多。一個女巫師的身邊通常要有幾個到十幾個的男巫師追随左右,這些男巫師一旦認了女巫主就會被女巫主下蠱。從此就算是男巫師的後人們都會去孝忠于女巫師和女巫師的子孫,男巫師之間都沒有自己的名字隻有靠這種銅牌來确定身份。據說是女巫主臨幸的男子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所以古樓蘭巫族一直就鮮爲人知了。”
陳夢生奇道:“那就是說襲擊我們的蒙面人可能是個男巫師,但是他幹嘛要襲擊我們?難道男巫師是要我們手裏的六靈珠?”
“這個隻有鬼知道了,我把銅牌掃描了在局裏查了半天。可是古樓蘭巫族的巫師早在千年之前就絕迹了,各類文獻上也沒有提到過巫族後人。真不知道是我們的運氣好還是實在背到家了,還會招來這些人!咦?你去喝酒了?身上怎麽有股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啊?”趙海鵬嗅了嗅道。
陳夢生窘道:“是剛才在外面遇上了奎九隆的女兒,她酒喝多了得罪了幾個混混恰好我看見了就幫她解了圍。我今天聽她說起三年前她哥哥撞死人的事好像另有隐情,奎岚已經答應隻要奎九隆一回來她就會打電話給我,安排我們見奎九隆的。”
“哦?三年前的車禍當時沒有目擊證人,真相隻有他們知道了。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陳大哥你早點休息吧,我回房間去了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趙海鵬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陳夢生洗漱完回到房間正要休息,手機這時候響了。陳夢生這還是第一次把自己手機号告訴别人,沒想到這麽快就有消息了。“喂,奎岚姑娘是你父親回來了嗎?”
“好吧,那半小時後見……”陳夢生挂斷了電話,實在想不明白三更半夜奎岚竟然想找自己聊聊天?難道這個女人想要試探我們?反正自己也沒什麽事幹脆就去看看吧……
半個小時陳夢生剛到街角的公園門口,一輛耀眼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了陳夢生的面前。奎岚搖下車窗隻說了一句:“上車!”陳夢生看見奎岚一個人滿腹躊躇的樣子,也吃不準她想要幹嘛。車子風馳電馭般駛出了城區停在了一片楓樹林裏,奎岚一聲不響的下了車,抱着臂看着樹林外公路的十字路口。獵獵夜風吹動了奎岚新換的淡藍色裙擺,陳夢生看的出奎岚是有話想跟自己說。
奎岚長歎了一聲後緩緩說道:“三年前就是在這裏出的事,那個時候是我太不懂事了。爲了一個男人曾經尋死覓活的,就在這片樹林裏我喝了很多酒想從此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大哥開車一路跟着我,我們發生了争執……”奎岚信步走進了樹林,好像是在講别人的故事一樣。陳夢生跟着她也不發問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在聆聽。
“後來我大哥把我拉上了他的車,我那時候很失落就在他準備回駕駛座的時候搶先發動了車。我大哥隻能跳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我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賤男人,我想給了他我的全部可是他卻一直在騙我……”奎岚撫摸着一棵小樹道。
“我隻知道車子那時候開的很快,我壓根就沒有看見前面路口有個小夥子橫穿過來。車子把那個小夥子撞飛很遠,我可以看見那個小夥子滿頭是血被抛在半空中重重的倒在路上。當時我清醒了整個人都吓傻了,是我哥把車熄了火将我拉到了副座上。我始終都記得那個小夥子痛苦的樣子,是我撞死了他……”奎岚從衣服裏掏出了香煙,打了好幾次火才點燃了香煙。
“我已經吓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哥替我攬下了罪名。我們想給對方家屬一筆錢私了,可是對方不肯接受。本來就是那個小子橫穿馬路,可是對方不服起訴法院判決依然是我哥勝訴。可就在那天晚上,我哥突然間渾身發燙整個人就好像是塊燒焦的炭身上的皮像是在被火烤一樣,全家人尋醫問藥都沒用。後來還是聽人說有個神僧普旺,可是三年多了我哥還是……”
陳夢生歎息道:“原來就是姑娘的一念之差害死了無辜性命,殺人者償命本是因果報。你哥雖然是爲了你而去頂罪,奈何橋上又要平添一條枉死怨魂了。我現在不能确定是誰在給你哥下咒,但我倒是知道被你害的苦主人家。現在隻能是先求苦主是否還會原諒你,或許你哥還有些生機。”
奎岚驚訝道:“你竟然也會認識京城的章家?不過沒用的,三年前我父親和我都試過各種方法去求人家原諒但是都被拒之門外了。”
陳夢生正色道:“錢不是可以解決所有事的,起碼錢買不到活生生的人命。就因爲你的過失讓一個家在頃刻之間毀了,換做是你會接受嗎?”
“不要再說了,你以爲我想這樣嗎!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場惡夢,可是當我醒來後又要強顔歡笑打理各種生意上的事。我的痛苦又能告訴誰!”叱咤風雲的女強人此時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捂着嘴角輕聲抽泣,鉛華洗盡她隻是個傷心人罷了……
陳夢生本以爲像奎岚這種刁蠻女人隻會胡作非爲,可沒料到在她看似堅冰的外殼裏如此的脆弱。“好了,事已至此你再自責也是于世無補。你還是早點回去吧,要不明日我陪你去向人家認錯賠罪吧。”
奎岚擦拭了眼淚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會想跟你說這件事。平素在我身邊打轉的男人都是心懷目的,可你卻會幫我趕走那些流氓還給我打水洗臉。我……我在這裏沒有一個朋友,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陳夢生笑道:“奎岚姑娘你能告訴我這件事說明你天良未泯,至于我幫你那些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以誠待人才能交到朋友,我見過不少陰險惡毒的人到最後終将玩火*。我們現在雖算不上朋友但也不算敵人,也許等諸多麻煩事都結束後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咯咯咯……,原來你還是對我有成見。我是做過很多壞事,但那也是形勢所逼并不是我想那樣做的!我明白了,你是謙謙君子而我是女魔頭!”奎岚凄苦笑道。
陳夢生搖頭道:“奎岚姑娘你誤會了,人和人之所以能做朋友全賴相互信任而我們之間還不了解。化敵爲友是需要時間和誠意的,希望奎岚姑娘多行善事莫問前程!”
奎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能聽我的故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如果換作以前我一定會選擇逃避,不過現在我已經敢去面對内心的恐懼了,明天你陪我去見章家的人吧。”
陳夢生回到安全屋時都已經快淩晨三點了,這個時候萬籁寂靜正好可以整理下奎岚說的事情和趙海鵬查到資料是不是有着聯系。倘若真是章家的人對奎楓下了血咒,那麽章家也許就是古樓蘭巫族的後人。前幾天襲擊自己的蒙面人很有可能也是章家的人,照這麽推測隐藏在暗中的人開始明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