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暮哥哥
“仙帝那裏，你不必再回了，他曾對你說過的浮生若夢一語，不過是他以仙預之術推演而出，他對于東夷族之事，并不知曉！你也不必心急，當你回歸蠻荒，你心中所疑惑的一切，都能夠找到答案！至于八荒巅峰戰，你若有意，自可參加，若無意，也可不去。”殇皇回到了程雲的身旁，對着程雲說道。
“我如何能夠回到蠻荒！？”這個問題，是程雲一直所關注的。
“修爲到達聖王境，成就規則之體，便可自由穿行荒界壁壘，但這僅僅是指八荒六合，并不包括蠻荒中界，若想穿越八荒六合和蠻荒中界的荒界壁壘，非得有聖皇境修爲才可。這是第一個辦法！”
“第二！你已經知曉，踏六道輪回之路，經曆數個紀元的漫長時間！重歸蠻荒！”
殇皇所說的方法，程雲都已經知曉，不論哪一個方法，短時間内，程雲都做不到。
“還有第三個方法！”
殇皇接下來所說，卻讓程雲眼前一亮。
“煉制法寶，破界盤，以法寶之力，破除荒界壁壘！”
殇皇取出了一枚玉筒，玉筒之中所記載的，正是那法寶破界盤的煉制之法，但僅僅是看了一眼，程雲就是眉頭皺起。
他原本以爲破界盤是一件尋常法寶，打開玉筒觀看之後，才是發現，這破界盤的修煉，材料的珍貴暫且先不提，不僅需要最少史詩級聖王境的修爲，更需要對煉器一途，有極深的造詣！
“重歸蠻荒，此事要靠你自行解決，我若在此事幫你，隻會是害了你，提前回到蠻荒，不是好事。”殇皇話中，大有深意，似乎程雲什麽時候回到蠻荒，都是已經被安排好了。
“多謝！”程雲對于殇皇，不知如何稱呼，這個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樣容貌、氣息、靈魂波動的殇皇，卻偏偏是一位了不得的聖皇境強者，不論程雲對他如何稱呼，都是有些不合适，他索性也沒有稱呼，隻是抱拳道謝。
如今見到了殇皇，程雲也是知曉，當初眀蘭魔子所說，十八地獄裏，隐藏着人道紀元以及仙魔二界的大秘密正是指的殇皇的存在，隻是殇皇不願和程雲提及，程雲也是無從得知。
關于人道紀元計劃的線索，再次中斷，唯有回到了蠻荒，這一層層的迷霧才能被揭曉。
“好了！我已延誤了多時，是時候，去見他一面，然後，再和‘他’一戰了！”
殇皇所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前者的他與後者的“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程雲沒有去問，他知道即便問了，殇皇也不會說。
“最後，再受我一拜！”
殇皇凝視了程雲許久，這一拜，格外的恭敬和鄭重，程雲從殇皇的眼裏，竟看出了一絲死志，那是視死如歸之時，才會有的神色。
程雲扶起了殇皇，他還有一個疑問，這個問題，他非問不可。
“你既要離去，又心存死志，是否能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程雲對着殇皇，問出了這個問題。
殇皇聽到程雲提問之後，沒有和先前一樣直接拒絕，他沉默了片刻之後，望向了東方的遙遠天空。
“我最開始的時候，被他稱之爲暗”
“現在，我被人稱之爲殇皇”
“而在此之前，在他舍棄了一切之後，我便繼承了他的名字.”
“我叫程雲！”
這些話語落下，殇皇已經不見蹤影，唯獨留下了一臉震驚的程雲。
“他也叫程雲！”
“名字一樣，容貌一樣，氣息一樣，靈魂波動也是一模一樣！究竟我是他，還是他是我！？”程雲從未像今天這樣疑惑過，一個本身就籠罩着層層迷霧的黑衣程雲，帶給了程雲更多的疑惑。
程雲開始猜測着，思索着，而殇皇，或者說黑衣程雲，已經破開了荒界壁壘，來到了蠻荒中界！
南海歸墟，這個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地方，楚暮雲已經顯出了身影來，他要迎接一個人，一個他等待了很久很久的人。
“你，來了.”楚暮雲已經感受到了那将要到來之人的氣息，他望着遠方，喃喃自語。
南海歸墟之中，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野獸嚎叫傳出，與此同時，一陣陣沉悶的咆哮聲，也是一同響起。
“你們，給我閉嘴！”楚暮雲轉過頭去，對着下方的歸墟海眼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傳出之後，那些咆哮聲和嚎叫聲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更加頻繁和巨大起來。
楚暮雲沒有說話，他的身後，出現了九道淡淡的虛影，這虛影剛剛出現，海眼之中的種種奇異聲音，都立刻平息下去。
“是的，我來了！”黑衣程雲出現在了楚暮雲的不遠處，以他的實力，跨越整個蠻荒，也用不了多久，從魔荒界到達蠻荒，他所用的時間，不過是半個時辰罷了。
“我原本以爲，要等他成長到足夠背負這一切的時候，你才會知曉真相，沒想到，比起我所預計的，還是要提前了數萬年之久，你終究還是要和‘他’一戰。”楚暮雲很是平靜，他似乎早就預見到了今日的相見，也預見到了黑衣程雲所要去做的一切。
“是，我還是要和‘他’一戰，他沒有完成的事情，自然要由我來完成！”黑衣程雲目光堅定，自從他觀看了程雲的記憶之後，便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要和傳說中的“他”一戰。
楚暮雲的表情變的凝重起來，他向黑衣程雲問道：“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這是我的罪！我要去贖罪！”黑衣程雲絲毫不爲所動。
“他當初将你留下，并不是要你去做什麽，他隻想讓你平平靜靜的度過這一世，他也隻想讓你認爲，這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浮生若夢，你并沒有罪，也沒有必要去贖罪！”
殇皇聞言苦笑數聲，他說道：“是啊，這一場鏡花水月，我夢的太久了！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也領情，但我若是什麽也不幹，我的良心，會不安！”
“你行事向來不問對錯，也不問是否應該，隻要你想做，便沒有你不會去做的事，怎麽今日，講起了良心！”楚暮雲依舊在試圖阻止着黑衣程雲。
“或許，不是良心，是我的執念！隻要我能夠成功，就可完成他未曾做到卻又一直想做的事！”黑衣程雲我行我素，他已經下定決心，任誰也無法阻止。
“你舍得嗎！？”
“自從她死後，自從部族消亡了後，自從我被創造出來之後，自從，他也死了之後.”答案自然不必多說，黑衣程雲的答案，是舍得，他的心，早已死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攔你了，再去攔你，就太過無趣。”楚暮雲已經放棄了阻止黑衣程雲的念頭，他閉上了眼睛，若有所思。
殇皇卻并沒有開始行動，他看向了楚暮雲，對他說道：“暮哥哥。”
聽到這三個字的楚暮雲，睜開了眼，他仿佛被什麽觸動了一般。
“我還以爲，你從未将我當成你的哥哥。”
“你是他的哥哥，自然也是我的哥哥，我從未否認，即便這真的是他營造的夢，我也不會後悔，今日叫了你這一聲暮哥哥！”黑衣程雲蹲坐在楚暮雲的身旁，楚暮雲也是幹脆蹲下，和黑衣程雲并坐。
“此物，或許可助你一臂之力！”楚暮雲取出了一個儲物袋，這個儲物袋裏，有一件他準備了很久很久的東西。
黑衣程雲打開了儲物袋，看到那東西的瞬間，便是不由的顫抖起來。
“暮哥哥，你”
楚暮雲在此時卻是笑了起來，他對着黑衣程雲說道：“自從你蘇醒的那一日，我便知曉你會有今日的一戰，從那個時候起，我便已經爲你和小弟開始準備此物，足足耗費了我三十八個紀元的時間，在前些日子，才是剛剛完成，此物已是此界之極，或許對‘他’，能夠有些作用。”
黑衣程雲不知再說什麽才好，他張開嘴，欲言又止，最後遲疑了許久，才是說道：“暮哥哥，我想問你，爲何從我蘇醒到如今，你都未曾和我相見！？”
“他是我的小弟，你也一樣是我的小弟！”
“若是我見了你，你立刻就能知曉，這并不是一場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現實！以你的性子，隻怕立刻就會和‘他’展開生死一戰。”
“除了擊殺你，或是封印你，我都沒有辦法去阻止你，偏偏我又不能封印你或是擊殺你，甚至連對你出手，也是不能夠做到。”
“我說過，我是哥哥你是弟，我要爲你遮風擋雨！”
“如今我雖不能爲你遮風擋雨，但至少，我不願輕易看你去和‘他’死戰！”
楚暮雲斷斷續續的将話語說出，而一旁的黑衣程雲，則是已經沉默。
“其實即便到了今日的地步，我也仍然很高興。”
楚暮雲在許久之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黑衣程雲沒有說話，他知道楚暮雲還有未盡之言。
“因爲，你長大了！”
黑衣程雲聽到這話，不禁自言自語的重複了數次，良久之後，他站起身來。
“是了，我已經長大了，該做的，還是要去做才是。”
黑衣程雲不再停留，他高高的飛起，朝着九天之上，不停的飛去，仿佛要飛到天空的盡頭。
“你長大了，隻是，你仍然是我的程雲小弟！”
“若你勝了，萬事皆休，你我三人，自可去往蠻荒真界，奪回我們所要的一切.”
“若你敗了，他會繼續和‘他’一戰！”
“若是他也敗了，我便和‘他’死戰！由我，代替你們尋回這個世界的未來！”
(本章完)